道印無雙

二百二十六章 前門後門 2個世界

秦帆的霸氣不是無的放矢。◢щщш.suimeng.lā

同益會是勢大沒錯,但日月盟在學院內的影響力同樣不弱,至多半斤八兩,彼此顧忌罷了。再者說了,冷凝霜雖不是日月盟成員,但那閻少又何嚐不是還未正式加入同益會。

也就是說,不出意外的話,這隻是閻少與冷凝霜的小衝突而已。如此一來,身為冷凝霜的好友,秦帆自認為是可以罩得住的,畢竟是高出兩屆的老生,就算是不動用人脈關係什麽的,隻憑個人實力,秦帆也有絕對信心壓製那閻少不敢炸刺。

道理就是這樣的道理,葉席想想也就明白了,便徹底放下心來,不再去管此事。

說實話,也沒法管。其實相比於冷凝霜,葉席他自己才是最沒安全保證的那一個。一旦卷進此事中來,閻少那邊就夠他喝一壺的了,更別說有可能招惹到的龐然大物同益會了。

不過還好,葉席做事比較謹慎,通風報信的事情並未被他人所知。目前隻是鞋尖稍稍點水而已,現在及時抽身而退,便再無下水可能。

事實也就是如此,接下來的幾天,學院內一片風平浪靜,毫無波瀾。

葉席秉持著這個月的生活習慣,該上課上課,該修煉修煉,不多的空暇則用來琢磨現世道印與異界印術結合的可能,以及在實戰中的運用揮等等,幾乎一刻都不耽誤。

葉席心裏是有強烈緊迫感的,別看他現在的修為實力在班中算得冒尖翹楚,但這隻是黃印班而已,若換成玄印班、地印班、甚至是天印班呢?那會排在哪裏?

答案不言而喻,葉席修煉的時日還是太短了,也太晚了,起步就遠遠落於人後,現在不趁著身體機能尚未退化抓緊時間迎頭趕上,那以後還有機會嗎?真當大器晚成是隨便什麽人都能輕鬆達到的?

哦,除此之外,葉席還去了日月盟那邊幾趟。沒辦法,他現在的身份是待考察的候補成員,就算是為了不辜負秦帆的一片好意,他都得去露露臉。

這過程有點無聊,也有點無語。無聊是因為日月盟還處於招收階段,最終考核成員未定,如此一來,自然不會展開什麽集體活動。葉席幾次過去,也就是隨同那些剛進來的新成員一起,熟悉熟悉盟裏的規章製度,打打下手。不時也會被那負責外聯的鍾師姐拉過去,做些搬運雜物瑣事等等。

至於無語,那就不得不提一下那徐執事了。

葉席是知道前者看他很不順眼的,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這大致就是那對他的印象,葉席沒打算去逆轉這個印象,懶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就是葉席也看對方不是很順眼。

這是廢話,任誰被當麵人身攻擊,嘲諷出身不好,都不會瞧對方順眼。

既然互相看不順眼,那不打交道無疑是最好的結果。奈何那在盟裏負責的事務正是有關於新進成員,無論是出於工作需要,還是別的什麽緣故,他們都得要不可避免的進行接觸。

問題也就隨之來了,橫豎瞧不上眼葉席,態度自然不會好到哪去。當然,葉席有秦帆這個盟裏長老撐腰,這也不會太過分,至少是搞不出什麽陰謀算計來的,無非就是些挑刺穿小鞋之類的,比如第一次過去時,他便在一眾新進成員麵前,有意無意的透露出葉席黃印班學員的身份,讓其他一眾天之驕子下意識對葉席擺出輕視、冷落、孤立的態度……諸如之類,造不成什麽傷害,卻也足夠惡心人!

葉席是成年人,當然不會拿這些小事去向秦帆告狀。但明眼人還是有的,比如那鍾師姐,應該是瞧出了的態度,所以她過來找葉席幫忙的次數很頻繁,這舉動看似在拉壯丁,其實是在幫葉席解圍。

葉席很感激她的援手,但同時,不得不說,拜那所賜,葉席是越來越不想加入這日月盟了……這還沒進來呢就碰到這勾心鬥角的操蛋事情,那進來了還得了?

……

這天下午。

“好了,今天的新成員培訓到此結束。下次是三天後,時間依舊是放學後一刻鍾,到時可能會有新成員進來,諸位切勿忘記。”

隨著那合上手中記載盟裏規章製度的單薄青皮書籍,這間學院撥給日月盟活動的教室內,氣氛頓時緩和熱鬧起來。

有會來事的新進成員當即聚攏上去,眾星捧月般的圍著那套著交情,嘻嘻哈哈,氣氛融洽。另外那些不擅交際的學員,雖然說不出什麽場麵話來,但也將視線投過去,笑著圍觀。

從這其實也就能看出日月盟在學院內的巨大影響力,這些放在外麵可以稱作是天子驕子的學員,明顯都很珍惜重視這次考核機會,誰也不想幾個月後被淘汰出局,與日月盟失之交臂。

當然,也有例外。角落處,與周遭活躍氣氛格格不入的葉席,望著窗外隱約暗沉下來的天色,伸了個懶腰,隨即抬手將身前青皮書籍扔進桌肚,推椅起身,向門外走去。

葉席獨自離去的舉動沒人在意,就算是從那些新進成員身旁走過,也不會聽到招呼。這很正常,幾次培訓下來,一眾新進成員或多或少都是瞧出了對葉席的明顯冷淡態度,如此一來,就算其中有不在意葉席黃印班學員身份的,自也不會與他交好。

“請我喝酒?哈哈,謝了,還是我請諸位師弟師妹們吧。我知學院後門外有一處老字號酒樓,酒水正宗,菜品鮮美……恩,就當是為慶賀我們有此機緣在此相聚相識,如何?”

話音落下,隨之響起的自然是陣陣附和叫好聲。

不得不說,這雖然人品不咋地,但頭腦無疑還是夠用的,知道籠絡人心。要知道眼下這些成員皆是日月盟從學院各屆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分子,若是能與之維持住良好關係,那將會是股龐大能量。就算是其中有人最後不能加入日月盟,那對於這來說也沒什麽損失,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怎麽想都不虧。

而一眾學員聞言自也不會駁這麵子,套交情嘛,誰請客喝酒都一樣。

說走就走,瞬間嘩啦啦一群人簇擁著那,宛若潮水一般自葉席身前趟過,走出門外。經過時,那還瞥了葉席一眼,眼神淡漠,恍若不識。

不用說,他請客範圍肯定是不包括葉席的。

葉席倒也沒什麽意見,隻是咧了咧嘴。心道自己如果不是沒那麽無聊的話,跟上去吃喝你還能趕我走不成?

好吧,若是葉席真這麽做,未免帶人排斥葉席的事情傳到秦帆耳朵裏去,這還真不敢這麽做。隻能吃下啞巴虧,被小小惡心下……

當然,以上念頭隻是想想而已,葉席還沒那麽無聊。

走出教學樓,天色灰白斑駁,偏西方的地方已然隱現晚霞蹤影。此時距離放學時間已經過去大約半個時辰,相比起白天,如今的學院自要顯得安靜許多,石樓森森,幾乎見不到多少來去學員身影,都散的差不多了。

等人走在前麵,出得樓後腳步不停,談笑著直接向學院後方大門行去。落在後方形單影隻的葉席,則是稍微頓了頓,望了眼學院前門,猶豫了下,還是搖搖頭,繼續跟在等人後麵。

這不是葉席忽然改變主意又想去惡心了,而是前門特麽他不敢走啊……還記得那個被果梨蒙騙的門衛嘛,他就是前門的,實際上為了躲開他的鄙夷目光,這一個多月來葉席進出基本都是走的後門,且這情況估計還要持續半個多月……

恩,講道理,照顧坐月子的孩子他媽兩個月時間,這怎麽也該算是盡到丈夫責任了吧……擦!

……

學院的前門與後門,是完全兩個世界。

這不是誇張說法,其中種種區別就不一一贅言了,隻從門外街道上的買賣類別便能窺得一二。

前門外三岔路旁的買較繁雜,有賣早食的,有賣衣物的,有賣筆墨紙硯文具的,還有各種館子遊攤等等,雜七雜八賣什麽的都有,每逢上學放學期間,便是這裏最熱鬧的時候,人氣很旺。同時,買賣也很正當。

但後門外街道上的買賣就不同了,其中尤以大小酒館居多,幾乎走幾步就能看到一家招牌,另外還有幾間酒樓,幾間鐵匠鋪,幾個站街女……

沒錯,你沒看錯,就是當街攬生意的娼妓。實際上在後門道上街頭街尾處,還堂而皇之的分別開著兩間青樓,生意貌似都還不錯的樣子。

老祖宗有言,酒肆青樓,多事之地也。

這句話是有道理的,喝了二兩馬尿腰裏別把菜刀就覺得自己能狂砍一條街的醉貓,以及被**那物操控與人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的傻鳥,從古至今都是不缺的。而相應的,為了防止這類禽獸生物砸了買賣,做這兩類生意的人自也不會是什麽善茬,如此,後街這裏的氛圍也就可想而知了。

這些還都隻是擺在台麵上的亂因,一些潛藏著的危險更是不知凡幾。就算是修印師置身其中,也完全不敢托大。比如葉席先前為湊印幣買秘籍而去的那間小酒館,就在這條街上。換而言之,慣常買凶殺人的狠厲傭兵、以及殺人奪寶的修印師敗類,也會經常在這裏出沒,默默等待著他們心目中的那隻雛鳥肥羊送上門來……

而如此混亂地方,自會吸引來不少注視目光投來。印術學院雖不知抱著何等想法,一直對這裏眼皮子底下的亂狀視而不見。但一些吃著公家飯的人卻不會輕視此處……

距離學院後門十餘丈外的街道旁,一間瞧來甚是破落的小酒館,一個模樣機靈的少年推門而入,以撥弄額前頭為掩飾,頗為機警的掃了眼大廳狀況,目光在幾個似江湖中人的客人腰間兵刃上滯了滯,又不著痕跡移開,大搖大擺的走向一旁櫃台,砰砰敲著:“九叔、九叔,買賣來了,給我上瓶好酒!”

“來了來了……小虎?嗤,你這半大小子毛沒長齊,喝什麽酒?不賣!”一個腿腳不甚方便,走路一瘸一拐的青衣老叟,匆匆從櫃台後方走出,隨即瞧見差點沒櫃台高的機靈少年,雙方似是相識,頓時嗤笑一聲,怪眼一翻,不緊不慢的坐在櫃台後方,抬手轟人。

遠處有半醉酒客見狀大笑:“哈哈,掌櫃的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哪有做買賣的把客人往外趕的道理,沒聽說自古英雄出少年嘛?”

“嘻嘻,還是這位大叔曉事,謝了。”那喚作小虎的機靈少年聞言頓時來勁了,小大人似的拱手做了個抱拳禮節,又引來一陣哄笑,他也不在意,轉過頭來,洋洋得意的又敲了兩下櫃台,“九叔聽見沒,這就叫路不平有人踩……”

話音方落,砰的一聲,卻是那小虎兩下竟然敲落了櫃台一角,愣了愣,撓撓頭,“呃,不是我說九叔你這吃飯家夥都破成啥樣了,也該換了吧?”

“你小子少敲幾下就壞不了!”那喚作九叔的青衣老叟見狀當即作勢伸手欲打,卻被少年輕巧躲過了,無奈放下手臂,一副怕了你的模樣,驅趕蒼蠅似的連連揮手,不耐煩道,“行了,要什麽酒?給你趁早滾蛋!”

“不是說了嘛,要好酒啊。”

瞧著小虎那油皮憊懶模樣,青衣老叟忍不住又要怒,不過最後還是克製住了,咒罵了聲,隨手從後方木架上取了瓶酒罐丟過去。

小虎伸手穩穩接住,嬉皮笑臉:“謝謝九叔。”隨即瞥了左右一眼,從酒罐下方掏出封折疊紙函,一閃即逝,探手落入懷中,再等拿出來時,已經變為個沉甸甸的布褡褳,藏於掌下,推了過去。

若那布褡褳裏裝的是銀兩,一瓶品質一般的酒水當然是不值當這麽多錢的。

但那青衣老叟卻是神色如常,從容接過錢袋,看也不看便丟入櫃台下方,抬手轟人。

小虎卻是不願立刻就走,抵擋兩下子,趁機湊近低聲道:“九叔,這次有沒有什麽紮眼的大魚啊?”

青衣老叟怪眼一翻:“你小子走不走……你當我這裏是什麽地方?想看大魚去你們治印司牢獄裏,那裏大魚多的是。”

“走走走,(www.uuknhu.cm)馬上就走……九叔你別唬我了,司裏誰不知道你老的眼光最賊,和我們老大都有的一比,能找不出大魚來?”

“你小子懂什麽,這得看機緣的,大魚不進我酒館,我就算長雙透心眼也白搭……快走快走!”

“哎喲……真沒有?”

“沒有……恩?”

驅逐間,青衣老叟眼角餘光似是驀地現什麽,不由一怔。那小虎倒也機靈,見狀順勢轉身,隨之看向酒館門外,街道上,人流如梭,馬車來去,隱隱的,能聽到不遠處站街娼妓招攬客人的嬌聲呼喊。

一如往常,一切都很尋常。

至少在小虎眼裏,是這樣沒錯,所以他問道:“九叔?”

青衣老叟沒有回答,渾濁老眼眯縫瞧著街道斜對麵的一輛黑棚馬車,隨即又遊移開來,下意識低聲喃喃:“味道有點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