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飛仙

第八章 初次問道

許瓊心中一震麵上不動聲色道:“貴人?道長莫非是指小子?”說著話心裏一直向下沉去。要知道真正的許瓊已經死了或者靈魂出竅不知到何處去了而在皇宮之外貴人這個字眼有兩種涵義一是指出身高貴的人自己明顯不符合且不說自己隻是一個丟官士族的公子隻看這除塵道人那一次失態也決不僅僅是恭維話。而第二個涵義則是指將來有巨大成就的人既然真許瓊不在了現在隻有自己這個假許瓊如果這道人真的有本事看出自己日後有巨大成就那就隻能說明自己是回不去2o12年的大災難中了。現在隻是測度還要看看除塵道人的意思。

許瓊冷笑道:“是麽道長竟然如此說許瓊雖愧卻也無話可駁隻是許瓊有一事不明……”

許瓊一愣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見除塵又一副釋然的樣子擺手道:“罪過貧道又失態了。敢問公子有何疑問?貧道定不隱瞞!”

許瓊自己也正在驚訝心道:“他竟然還能看出我不該姓許?完了!這個家夥確實有點道行若他說的都能應驗我這輩子……”心裏忐忑間竟然沒在意除塵的說話。

除塵見許瓊出神隻含笑不語。許瓊這才轉過念來道:“啊?道長說什麽?”

除塵笑道:“公子若有疑問不妨直說。”

許瓊收拾好自己的心態照計劃行事冷笑道:“道長不是我怎會知我前途光明?”

除塵一聽許瓊是在問道不禁嗬嗬笑道:“問得好!公子不是貧道怎知貧道不能知公子?”

許瓊不禁一笑原來莊子的名句竟然也可以反過來用也確實對得上。不過既然有心要把眼前的道士折服一下口中還是繼續問道:“萬物有表象既然道長看小子是貴人定是從精神相貌中看到端倪可是世事無常小子若一成不變便不符道之根本何解?”

除塵神色凝重道:“相由心生心便是道由道而有心相相雖變化不若道心守持恒一又怎能非道?”

許瓊道:“道若可道則非常道然則小子聽說精者身之本兩精之搏謂之神隨神往來謂之魂並精出入謂之魄心之所向謂之意意之所存謂之道。此道非彼道乎?”他倒是老想著難為這道士所以也不管是哪本書上看來的俱都倒了出來。

除塵拈須嗬嗬大笑道:“道之一物千變萬化無物為道又無物非道若以之為道則是道以為非道則非道。一人悟得一道百人悟得百道天下人則有天下人數之道。至若雞飛狗走無一物不可視為道純看本心罷了。公子既如此問想必有悟在心?”

許瓊正色道:“稍有感觸雖不敢貽笑方家小子卻還想請教。”

除塵也不禁正色道:“公子請下問。”

許瓊肅容:“敢問仙長絕學無憂何解?”

除塵臉色微變道:“絕學方可無憂。我教老君初時願教化世人以大道奈何此言一出立刻誤解紛至以老君愚誤眾生實則大謬!老君之意在於斷絕無用之雜學方可直指本心一念亦可悟道然生存之學使人延續血脈又何能斷絕?是故此絕非彼絕當絕必絕不當絕者則務必揚光大若無人識字又豈有《道德經》傳下?此世間庸人自擾也!”

許瓊這才證實了自己從前對這句話的理解是對的不由得輕鬆起來輕輕一笑道:“仙長道可修得?”

除塵道:“德修得道修不得僅僅悟得縱觀世間功法法寶皆悟道之方修心乃悟道之本也。”

許瓊道:“悟道可否堪破世情?”

除塵道:“能。”

許瓊肅然道:“若已堪破世情則知本身無一物若無一物如何成道?”

除塵笑道:“道衝。”

許瓊一拍桌子道:“好!”

除塵也笑道:“好。”

許瓊道:“道長在上小子有一事相求報酬好商量。”

除塵笑道:“貴人有事何需報酬二字貧道以為公子不數日即將遠行隻是遠行之前有些阻礙若有些微小事貧道或可幫得上忙。”

此話一出不但許瓊周圍四人也都露出驚訝之色。前麵的話他們或者還聽不甚懂這句話卻聽明白了——這個道士會算並且算的極準。

許瓊訝道:“道長不愧是玄門高人小子當初竟小覷了道長。”

除塵道:“高人不敢其實貧道隻是猜測。公子是貴人前途豈是貧道可以看出乃是公子的貴屬下有即將遠行之相一猜而已。”

許瓊激動道:“道長竟然可以看出未來之事!”

除塵拈須笑道:“公子對相術並不精通所謂相一時而已變幻莫測可相與不可相也隻在一念之間換句話說有的人可相有的人不可相此時可相彼時不可相其實能相的百中無一否則若人人能相人人可相國朝豈非要亂套了?”

許瓊道:“不錯過去之事或有端倪未來之事則是天地玄機可遇不可求了。”

除塵道:“甚是甚是。”

許瓊朗聲道:“小子有一事或許有悖道德若是別人小子定會威逼利誘而為之不過道長是得道高人小子隻好相求。”

除塵一笑道:“公子不妨明言就算貧道做不到也決不泄露半句。”

許瓊不好意思的一笑道:“小子在這裏住膩了欲往老家濟源縣去住幾年散散心卻不想老父老母一路跟隨受此奔波之苦所以派了幾位老兄去找位道友用玄門之法勸勸吾父比如什麽大災小難的需趨避多遠父母命相不宜同行如此這般不知道長……”說到這裏不止他自己有點臉紅連四名親隨也似乎都有些臉紅。

除塵視而不見笑道:“小事一樁小事一樁!不過貧道看公子此行雖能如願卻在路途上該多少有點小波折純係推測所謂現世現報公子有欺瞞尊長之嫌疑隻怕路上並不安寧。”

許瓊歎道:“雖如此也好象拚著三尺之軀。”

除塵道:“公子小小年紀卻誌存高遠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貧道理當襄助。”

許瓊喜道:“道長果真成全小子不勝感激!”

除塵拈須笑道:“請公子摒退左右。”

李頭等人一聽這話緊張起來卻見許瓊想也不想就衝他們擺手隻好遵命一個個從窗中跳下。

除塵見四人走了笑道:“請公子坐到**來。”許瓊立刻依言走到床前盤腿坐下心中激動澎湃的厲害。

難道這道人要教自己武功?這可是再好也沒有了。

道人見許瓊麵色激動輕笑道:“公子不要緊張貧道要傳授給公子一門心法此法雖不外傳可是公子是貴人顧不得這許多禁忌公子你毫無內功根基貧道順便與公子開了此竅路途上再按照此書記載慢慢練習莫說貴人不應有難便是有些小差池也盡可以應付得過。”說完從身上拿出一本薄薄的書放在**。然後道:“屏除雜念一心隻想此處丹田穴有熊熊烈火噴薄而出。”

許瓊自然照做。什麽抱元守一、眼觀鼻鼻觀心之類的書上有過他自己也編造過一一照做。

不一時心裏平靜下來隻想著丹田處有烈火勃忽然覺得頭頂一片清涼如醍醐灌頂般傾瀉而下頓時晉入了內觀境界覺得丹田處有一股清涼之氣與頭頂相對而行霎時融合如一緊接著清涼之氣仿佛變成了一條細線再沿著經絡緩緩而下周身轉過一圈再過丹田時便覺得那線稍微粗了一點度也有加快不由得欣喜莫名知道定是道士幫助給他行了個開頂之類的東西否則怎辦得到?

就這樣昏昏沉沉一心隻感覺著那條清涼的細線在脈絡中遊走渾然不知其他——

不知過了多久許瓊忽然心中猛一清醒隻覺得自己全身都輕飄飄的舒適異常還沒睜眼便聽見雨寧和彩虹似乎在自己身邊低聲唧唧咕咕的說些什麽卻聽不清楚心中大急心想這武功練了還不如不練竟然原來可以聽見的聲音現在卻聽不見了。再感覺到自己脈絡中那條細線在緩緩遊動忽然想到武俠小說中常有“功聚雙耳”什麽的也不明白運作道理隻好心裏想著真氣都往耳朵邊聚集試了幾次不成正難受間忽然那真氣卻聽了他的使喚刹那間就聚到了雙耳旁邊。

許瓊隻聽自己耳朵邊“轟”的一聲隨即清清楚楚的聽見了雨寧和彩虹的說話:

“依我看還叫李大娘子找個大夫過來吧一覺醒來怎會渾身軟軟的?不會是夜裏受涼……”

“不是啦……倒沒有別的什麽隻是初起床時覺得軟軟的慢慢的就好多了你看你看手還很有勁了!我才不要看大夫一個大男人摸我的手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唉!我也不多說了等下見了公子不要亂說就好省得叫他擔心。我知道你們都開始討厭我了公子前幾天說要找個人把我嫁出去……”

“啊!可是咱家的規矩……”

“別什麽規矩規矩的我是大丫鬟沒錯丫鬟可以換再說我也不想以後做什麽姨娘又受氣又不能吭聲真把我嫁出去做個大娘子也好……”

“你?嘻嘻……”

“留神!”

一陣盤子碗摔碎的聲音傳來。

“哼!這可是公子最愛吃的蓮子桂花羹哈哈!”

許瓊忙道:“別慌我今早不想吃飯了。”兩女卻像沒聽見一樣繼續打鬧然後漸漸聲音遠去了卻還沒有停。

許瓊一震難道自己說話聲音這麽小她們都沒聽見?睜眼一看屋裏哪有什麽人在再聽原來雨寧和彩虹隔了三間房子在說話不禁大喜原來自己可以聽到這麽遠了這可不像是剛剛練了一夜的成果難道那道士還做了什麽手腳把他自己功力給了自己一些?又想想初次見麵哪會有這麽慷慨的人。

想完了自己默默的穿上衣服走出門去登時心裏大動。他自從幾個月前擺脫了近視看東西都清楚多了那時已經感到非常激動而現在激動更甚因為就連樹枝的搖晃樹葉的輕輕擺動都會有如此微妙的感覺一動一靜都如此的血肉相連不分彼此而這動中有靜靜中有動的細節更是深深的進入他心底最深處令他心血澎湃。

這已經不止是視力更好的範疇。

許瓊忽然想到一句話:玄之又玄眾妙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