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飛仙

第一百一十八章 軌跡之戰

說時遲那時快。

許瓊剛剛和老和尚對望了一眼正後悔自己滿臉的驚慌都已被和尚看到的時候空方和尚已經暴喝一聲一拳向許瓊迎麵擊來。

許瓊嚇得魂飛魄散也顧不得在心裏罵消安、消計兩人嘴不把風了運足了十二分功力衝天而起避開拳勁。

許瓊的輕功自從在洛陽街上悟通了風雪軌跡之後已經躍上了一個新的階段雖然長途跋涉不如駕風多了可是在閃轉騰挪、起步度這些方麵卻比慕容覆水的駕風飛行更勝。

空方和尚本來看許瓊瘦瘦弱弱宛如個書生一般雖然知道了他是在騙自己但還是隻用了三分力也沒什麽後著想著一擊把他挫敗然後擒下帶回去卻沒想著傷他。

可是許瓊的這一躍大有名堂後而先至空方和尚拳勁沒到他已經跑得老遠了空方和尚不禁納悶雖然他已經知道許瓊是個修士可畢竟他雙手空空又從他身上感應不到什麽深厚真元憑什麽能如此輕易逃出自己的攻擊範圍呢?要知道他老和尚是武僧出身加上幾十上百年的修煉一身佛力已經澎湃有加所謂力大勝巧這一拳打開雖然隻是三成力可是威力之猛、範圍之大連他自己也是十分滿意的。

然而許瓊逃開了。

空方和尚不解地看了許瓊一眼又回頭看看三個同樣咋舌的徒孫情知不會有什麽現成答案給他於是再振雄風五分力一拳打出。

許瓊一跳一翻一閃又躲過了。他比空方和尚自己還納悶呢。

空方和尚怔了怔大吼一聲八分力出擊並且雙拳雙腳如風車般向許瓊遮天蔽日地蓋了過去各種後著源源不斷許瓊雖然大驚可是躲閃動作還是有板有眼在隱現風雷的拳勁腿風中如一片飄零的落葉般竟然絲毫不沾半分。

一盞茶的功夫空方和尚已經攻出了不下三百拳二百腳可是楞沒沾上許瓊半片衣服雖然他真元深厚可以持久卻也不禁慢了下來最後幹脆停手用上了守勢考慮著眼前這個小家夥是不是在玩自己。

在西方的時候印度那些僧人見了他的身手便時時誇讚說到頭來大意便是他經過幾世修行功力之恐怖已經離羅漢的境界越來越近了如果不出什麽意外的話估計這輩子就不用重修了把一身佛力練到極致靈山自會有人下來接引他而世間的一切高手都將不是他的對手。

老和尚雖是武僧可是生就宅心仁厚又是承繼中土的道統一心行善不以武力欺人隻想著老老實實自我積累一天比一天厲害便是了所以平時不顯山不露水連三個徒孫都知道欺負他老實可是真拿出來還是很恐怖的。

可是現在卻有個一看就知道“很淺”的小家夥麵對著他那睥睨天下的深厚功力的恐怖攻擊臉不紅氣不喘地挺了半天絲毫無傷。

這世界到底如何了?

消安、消計、消閱三人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場中的許瓊眼神從裏到外都放著崇拜的光芒。自己師祖是誰啊?那是近乎羅漢的存在啊!雖然為人笨了點又太老實了點對於攻擊手段實在知道不多可是所謂“一力降十會”再笨的人有這一把子力氣也沒人敢惹啊偏偏眼前這個高深莫測的家夥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卻能在拳風腿勁中安然無恙要知道空方那度是十分驚人的他們三個雖然平日老欺負師祖可是在實力上也是十分拜服的。這是何等身手?

而站在一邊的許瓊看著打到一半不打了、盡情呆的空方和尚不禁氣不打一處來。

一次良好的鍛煉機會就這麽被笨蛋老和尚中止了。

本來許瓊也對自己能避開空方的拳勁感到十分驚訝他自己能有多大能耐自己能不知道嗎?麵對空方那種虎虎生風的攻擊他自己所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退後、再退後他並不是看不出空方那些笨拙手段之間的安全位置可是看得出也得做得到才是啊。

然而從空方第二拳打口之後許瓊已經隱約明白了自己是如何才能幸運躲開空方的拳頭的了。

軌跡。

就像洛陽城中風雪的軌跡一樣許瓊在找到了天地之間軌跡的規律時就可以指揮身邊的風雪和寒氣也能把那些寒氣在瞬間循著另一種軌跡放入敵人的身體裏麵使人立刻凍死凍透後來許瓊對於這些旁人難以琢磨的軌跡已經開始漸漸運用成熟了。

所以當空方第二拳打來的時候許瓊本來躲不過可是他依照軌跡規律而形成的“輕功輔助類”真元運行方式便立刻自行捕捉到了空方拳勁中吸納、集中和瞬間釋放的軌跡的形態進而融合為一促成了許瓊輕功的進一步施展。直到後來許瓊明白了就算自己不用什麽輕功隻要以真元布出防禦和躲閃的範圍自己便可以順著軌跡的規律自由躲閃甚至不用擔心不小心被拳腳碰了頭。

許瓊在思索著這種天地之間的軌跡是不是更高一層攻擊手法賴以形成的基礎呢?因為空方的拳腳雖然看上去還是拳腳的形態卻早已越了佛門武功的範疇簡直是神擋殺神的變態武力而經過許瓊躲閃之間的研究其實空方的攻擊可怕處並不在拳腳勁氣的本身而在於因此而引的範圍內天地之間自然軌跡的突然改變而這樣的攻擊到了許瓊這種熟悉自然軌跡運行方式的家夥眼裏卻立刻失去了作用。

許瓊躲閃著明白了之後就開始想躍躍欲試既然空方最具有威力的攻擊方式傷害不了自己為什麽不試一試反過來破壞之呢?

反擊一下未嚐不可。反正武三思能找來的幫手估計也有限一道一僧被打了總可以掙回些安穩日子。

可是就在許瓊躊躇滿誌要進行反攻大業的時候空方停了下來許瓊立刻對他怒目而視。

空方停下來之後本來是想問問許瓊到底是何來路難道是道門之中的隱士高人?或者是隱士高人的徒弟?那麽他一個不中用的老和尚自然不敢再打了可是正想開口問卻見許瓊一副生氣的樣子心裏一涼暗道:“這是個道門高手啊今日和尚惹了他看他樣子恐怕還不會放過和尚呢罷了罷了怎也得露些手段顯顯能耐叫他不那麽輕易就打自己和三個小徒孫的主意。”

許瓊見空方臉色忽然柔和起來似乎是要張嘴說話的樣子心神也就鬆弛了下來然後見他歎了口氣心中納悶不知這老和尚想要幹什麽。然後看見空方從懷裏掏出一隻金的小木魚來。

空方念道:“阿彌陀佛施主小心。”然後拈起木魚搥來輕輕敲在小木魚上立刻一個清越的聲音響起並且迅化成真元的衝擊以半圓形的範圍閃電般襲向許瓊。

許瓊一個措手不及心中大罵嘴上卻沒功夫罵出聲來一口氣死死憋著雙肩搖動飛快地向後閃去可是足足躲開了十幾丈那勁氣似乎並沒有變弱而且在衝刷到的範圍內都會把天地軌跡弄得一團糟這要是衝到許瓊的身上至少也是個重傷啊。

許瓊不會蠢得以為自己可以躲開這種弧形的“衝擊波”一邊向後飛退著一邊腦子裏飛快地想著法子。最好的法子當然是拋開慕容覆水不管自己有多遠跑多遠離老和尚遠遠的省得被他這喜怒無常的性子再騙一次。

可是拋下慕容覆水許瓊做得到嗎?

空方見許瓊飛快地退開不禁輕輕搖頭自己倏得趕了上去又是一記木魚敲響。

許瓊順著天地軌跡已經上了半空去還是脫不開“木魚衝擊波”的範圍此時他閉上眼睛雙手拇指疾點出大喊一聲:“著!”雙手附近的軌跡路線離開被他影響進而卷起了更大的連鎖反應向著“衝擊波”迎去。

空方敲了兩記真元耗費極大也隻好停了下來這是看見許瓊有了對策也不由得好奇地向許瓊望去想看看許瓊如何化解。

而看不見的軌跡在一路反應下終於和衝擊波引起的錯亂軌跡重合在一起。睜開眼睛的許瓊和空方、三消和尚一起望著那離許瓊身體隻有咫尺的虛空。毫無疑問隻有許瓊自己感受得到或者“看”得到那些軌跡。

虛無終歸虛無。

許瓊睜大了眼睛眼“看”著這些軌跡的消泯驚喜地大叫一聲又是一指點出第二聲木魚波也被他破了。

說時遲那時快僅僅一眨眼的時間隨著許瓊的兩次彈指空方和尚最具威力的法器在許瓊眼裏已經淪為了純粹的木魚。許瓊卻越戰越勇從木魚波的斷裂處直衝而過掌中不知何時擎出一柄劍來閃電般刺向空方。

空方敲響木魚兩次一身的真元已經消耗殆盡見許瓊向他進攻度之快誌乃空前心裏歎著“技不如人還是躲不過啊”隻好咬緊牙關雙拳轟出和許瓊的劍刃碰在一起。

時間像是停頓在這一刻。

消安、消計、消閱三人看得眼睛都瞪了起來實在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麽做而這是許瓊已經和空方零距離地碰撞了。

一瞬間過去在長劍的破碎聲中許瓊痛呼一聲七竅都飄灑著鮮血向後拋飛出去空方和尚也悶哼一聲騰騰騰後退七八步遠嘴角滲出血跡。

許瓊驚恐空方納悶三消焦急。

許瓊心中大喊道:“完了我命休矣……kao都什麽時候了還拽什麽文啊?要死了要死了疼啊!這老和尚太Tmd的厲害了……啊啊啊啊啊……”

空方心道:“這位小施主到底是何來路?我壓箱底的功夫都用上了動不了他分毫反而他自己對我出手時卻變得不堪一擊莫不是像剛才一樣故意示弱要誘我入彀?”

消安、消計心道:“這該如何是好?他都報上了花振芳、鮑自安的名號我如果不救他日後在俠義道上名聲可不大好。誰說和尚不能遊俠?嘿嘿名頭都出去了閑著幹什麽?”

消閱則心中暗道:“這人好厲害的身手啊師祖老和尚那麽厲害還能打得有聲有色又朝一日我可得會會他……不好他要是現在死了就沒得打了啊。”

三消和尚對看了眼神中是二十年中培養起來的默契三人微微一點頭大叫道:“師祖啊!師祖你受傷啦這家夥太厲害了徒孫也幫不上忙啊師祖快快快咱們找個地方療傷去吧。”

空方和尚哭笑不得剛才他耗盡了全身的真元最後隻以真氣禦敵誰知道這位倒好攻擊手段倒是非常厲害一招之下就把自己傷得不輕可是防禦也太差勁了看來他不怕法術卻怕近身啊。想到這裏他看看砰然摔落地上的許瓊心想著自己就這麽走過去拿下他也該不是什麽難事自己的傷麽……反正修的是金身雖然經脈各處皆傷想必也沒什麽大礙。

誰知他這才一動步三個徒孫就撲了上來團團抱住他拉著就走並且三人還有一手聯手的功夫被他們圈住簡直就像進了鐵桶一般不由自主地被拉著走了。空方和尚技藝驚人無奈真元已經耗盡現在除了魚死網破之外還真拿三個徒孫沒辦法隻好哭笑不得、亦步亦趨地跟著三個徒孫走了片刻四人就沒了蹤影。

許瓊強忍著渾身的劇痛噴著鮮血從地上坐起來連查看都不用他已經確定自己內髒一定有問題不是裂了就是碎了。好在“當年”在太原受過一次比這還慘“痛”的經曆倒還挺得住。

一陣沉悶的感覺湧上心頭許瓊迷迷糊糊就想睡著隨即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知道自己絕不能就這樣倒下否則後麵來抓自己的人恐怕就要看見一個活的慕容覆水和一個死的“李許白”了。死了之後易容會不會複原這個許瓊不知道可是也不敢嚐試啊。

堅持著回到隱蔽處在慕容覆水身邊盤坐下來許瓊掏出上次找慕容覆水要來的丹藥挑出療傷用的幾顆也來不及仔細分辨用途反正就是一股腦塞進口中統統化成清涼之氣消失了。

所幸肉身雖然破破爛爛卻是受的武力傷害真元調動上沒什麽問題許瓊硬撐著布下防護然後沉沉入定療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