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順宗(同名)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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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誦回過神來,見這位高人透過麵紗正在朝他看,就說道:

“這位高人一向在哪裏清修?可否讓朕一睹廬山真麵目?”

那人笑道,

“陛下,有何不可?”

說著,除去帽子,摘下了上麵的麵紗,李誦仔細端詳這個人,五十上下年紀,皮膚白白的,胡子長長的,有點熟悉的樣子,卻不認得,瞥見權德輿在邊上一臉奸笑,心道:

這是何方大神?看似與我的前身很熟悉。糟糕,難不成要露餡了?王叔文不在,可沒有人來為我遮掩失憶了1

正尋思著,手心不覺沁出汗來。見權德輿和此人都用期待的眼光看著自己,漸漸地眼中由期待變成疑惑。看來要出絕招了!李誦當機立斷,決定搏一把!

於是,隻見李誦睜大雙目,張大嘴巴,手顫顫巍巍地指著這人,道:

“你……你……你是……你莫非是……你怎麽在這裏……”

說了半天,就是不說你是誰,權德輿和這高人見狀,果然疑惑盡去,以為陛下驚喜過度,一時說不出話來,那高人遂一撩袍服跪下道:

“罪臣……”

剛說出兩個字,李忠言就火急火燎地跑進來,氣喘籲籲地道:

“陛……陛下,大事不好了!杜司空他,杜司空他……”

“杜司空他怎麽了?”

李忠言一口氣終於喘勻了,道:

“杜司空他暈過去了!”

杜司空就是杜佑,一聽杜佑暈過去了,李誦也顧不得這神秘高人身份了,忙下令準備車駕前往政事堂探望,李忠言又氣喘籲籲地跑了出去。兩儀殿裏又隻剩下了三人,那神秘高人道:

“陛下,杜司空吉人天相,想必不會有事的。”

……

等到李誦趕到政事堂時,太醫已經救醒了杜佑,隻是杜佑現在仍然頭暈目眩,起不得身。杜佑素有會計名,兼職判度支鹽鐵使,這幾日為和汆事忙得不可開交,湖南淮西又報來洪災,要朝廷賑濟,度支副使潘孟陽隻是靠家族人脈廣才四十歲不到做到了戶部侍郎,度支副使,做不得實事,杜佑隻得又把擔子挑起來,畢竟是七十歲的人了,一下子禁不住,病倒了。

在李誦本來的時空裏,杜佑雖然兼任判度支鹽鐵使,但是實權掌握在副使王叔文手中,杜佑其實還不忙什麽,可是自己穿越來了後,杜佑就正兒八經地管上度支了,現在這樣,完全是累出來的,讓一個七十歲的老臣管如此費腦力的事務,想到這裏,李誦不由得一陣內疚。

太醫正在給杜佑紮針,李誦就坐在椅子上關切地看著杜佑,杜佑心理素質還是相當過硬的,臉色還是像李誦來之前一樣殷紅,可能如果有心電圖的話,才能看出他的內心有沒有起伏激動。幾針紮完後,杜佑臉上的紅色漸漸褪去了些,氣息也勻了很多,白胡子不再一抖一抖地顫動了。

於是在太醫把針拔掉之後,杜佑就掙紮著起來要向李誦施禮,嚇得李誦忙道:

“司空安臥,司空安臥!”

杜佑一坐起,就又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一頭向下栽去,邊上太醫忙一把扶住,慢慢讓他躺下去。杜佑此時隻覺得頭腦腫大,青筋突突的跳,似乎要從皮膚裏掙脫出來,心裏極為害怕,也乖乖的讓太醫扶他躺下了。周圍人等又是一陣慌亂。

“杜相公,感覺如何?”

“頭暈得厲害,胸悶,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從頭顱裏掙出來一樣!”

“高血壓,高血壓!”李誦喃喃地說道。

李忠言耳尖,問道:

“陛下,您說什麽?”

李誦卻站起來道:

“武侍郎,傳朕口諭,除去宰相和太醫等人,其他人等一律離開政事堂,政事堂百步以內不得有人聲。”

中書侍郎武元衡領命,馬上提起袍服,一溜小跑出去安排了。李誦又道:

“李忠言!”

“在!”

“去取兩壇玉壺來,蒸餾之後送過來!”

“遵旨!”

玉壺就是李誦閑來無事,為以後反穿越作準備,命苟勝在宮中探索開發的高度酒,蘇北產好酒,李誦雖是文科生,但卻出生酒鄉,從小耳濡目染,許多穿越界前輩靠釀酒發家的事跡他也曾拜讀過,於是經過數十次實驗之後,終於得到了人類曆史上第一批高度酒。據李誦親口鑒定,酒精度已經超過42度,由於李誦善於喝酒但是不善於品酒,估計誤差度在3度上下,這樣已經遠遠超過了唐朝釀酒的平均水平,領先時代數百年之多。李誦甚至很yy地想,這會不不會是像四大發明一樣載入史冊呢?

李誦本來想用自己的名字給酒命名,結果遭到苟勝的強烈反對,叫皇帝酒更是不可能,李誦很鬱悶地舉起酒杯,在苟勝的嚴密監視下,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看著清澈的酒泛著晶瑩的光,遠遠傳來幼寧背詩的聲音:

“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

當時靈機一動,道:

“此酒就叫玉壺吧!”

此名一出,人人叫好。當時的釀酒技術不發達,釀出的酒中往往有渣滓,渣滓多的就是濁酒,稱為“醅”,濁酒濾過渣滓少的就是清酒,就是清酒中也能看到不少綠色的小渣滓,如同一個個小螞蟻一樣。還好唐朝人浪漫,混不在意,依據酒的形象給這樣的酒起了一個很詩意的名字,叫“綠蟻”。白居易《問劉十九》中就寫到: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而李誦的玉壺卻極少渣滓,酒質清亮,入口醇香,很快喝倒了許多號稱“海量”“八仙”的酒場名將,成為許多達官貴人的最愛,稱為大內之寶,簡稱內寶,張茂昭喝過以後就念念不忘,赴鎮之時李誦賜她女樂,堅持不要,要換玉壺。李誦本來很興奮地想批量生產,幫杜佑狠狠地賺他一筆,但是現實很快擊碎了他的夢想,這個時代都是糧食釀酒,而糧食最主要是用來吃的,釀酒,尤其是釀製這樣的酒太耗糧食。於是隻得一聲歎息,將夢想收入高閣,少少釀一批作為宮宴及賞賜之用。

不多時,蒸過的微微泛著熱氣的酒端了上來,拍開一聞,起碼六十度。李誦道:

“好,估計該夠了!”

於是命李忠言將酒倒入盆中,一股酒香在政事堂彌漫,宰相和太醫們都不由得翕動了鼻子,不知道李誦想幹什麽。李誦將隨身帶的金刀取出,放入盆裏,過了一會,喚過太醫道:

“來,洗手,洗完手給杜相公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