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順宗(同名)

第五十一章 自 戀(求訂閱)

有人傷悲,就有人高興,殺李琦,李師回父子的當天,於頔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正式入相,盡管製書上大大誇獎了於頔的能力和貢獻,但是仍然有許多人認為於頔的入相是因為他的識時務,也就是在政治上站對了隊,皇帝讓他入相的目的純粹是為了和李琦形成對比,提醒其他藩鎮注意。

西北早寒,十月份的雪就下得很有規模了,不過在這麽寒冷的天氣裏,李誦即使帶著幼寧和其他小皇子皇孫打雪仗的時候,內心也如春天的水仙一樣散發著溫馨的香氣――我忘了,水仙在西方代表著自戀。

不過李誦還是有資格自戀的,自從李琦勇敢地當上了不識時務的典型後,朝廷各方麵收到的都是好消息。十一月,武寧軍(徐州)節度使張揞因病請求入朝,朝廷痛快地同意了他的要求,征張揞入朝為工部尚書,張揞終於從徐州這個土匪窩裏解脫了出來,張揞是在他老爹死後被綁架來做節度使的,當然,這種綁票也有票票配合的可能。失去了敬愛的領袖的武寧軍情緒處於容易激動的狀態,為了安撫武寧軍,朝廷給武寧軍新任命了一位來頭很大的節度使――前兵部尚書,現東都留守洛陽尹王紹,另外將原屬淮南的泗州和濠州劃給了武寧軍,得到了好處的武寧軍立刻歡天喜地地收起了兵器庫的鑰匙,準備過年了。

張揞的入朝是繼於頔入朝後的又一顆重磅炸彈,張揞的入朝意味著在淮西和淄青之間的藩鎮全部在朝廷控製之下。雖然當時人不知道重磅炸彈是什麽意思,但是咱們讀者都知道。不過這一次的轟炸好像很猛烈,正當李誦不停地樹立典型的時候,遠在西川的高崇文終於耐不住半年多沒有在書中出現的寂寞,上書請求回老巢了。

說實話,西川是個好地方啊,山清水秀,陽光明媚(不包括那時還沒出現的重慶),美女也多,像高崇文三千子弟兵中很多光棍軍官都找到了媳婦,最典型的是姚子遠和在梓州投降的陶順,兩人一入成都就得到了媳婦,當時在劉辟府上抓住了倆絕色,一個是劉辟的三房,一個是劉辟的十房,好像就是那個致舒王府眾人於死地的丫頭,當時有人就揉揉發直的雙眼建議將這倆禍水送給皇帝,被高崇文一個大耳刮子抽過去,罵道:

“你還嫌咱們皇上能動彈啊!”

於是就便宜了姚子遠和陶順這倆光棍。倆人行伍出身,基本技能是殺人,高級技能是指揮別人殺人,家裏或者其他方麵根本就沒有情調可言,倒也把這倆見過世麵的整治地服服帖帖,羨慕之餘其他光棍們的思想也驀然解放,半年多高崇文喝了三四十次喜酒。

不過爽的是部下,不爽的老高。西川自從韋皋鎮守過後,就添了許多壞品,最壞的就是跟上世紀八十年代一樣,一塊磚頭砸下去,砸到十個人九個是詩人,還有一個是作家,如果不是這樣的人,就會召來歧視的目光:你不是西川的吧?個個自以為才高八鬥,那麽這個地方的風氣就有些疏狂,曆史上,後蜀孟昶大過年的異想天開,把在門前站了一千多年的神荼,鬱壘老哥倆給下崗了,寫了副對子在桃木板上,道“佳節號長春,新年納餘慶”,果然心想事成,見證了趙匡胤那廝把自己生日定為長春節的曆史時刻,等來了趙匡胤的大將呂餘慶。更絕的是孟昶派一自稱名將的哥們去抵擋,那哥們誌得意滿,色心蕩漾,出發前以慶功為名死纏硬磨要來了給他餞行的老宰相的倆絕色小妾,結果在鹿頭關下真就連著倆小妾給宋軍慶功了。

蜀地這種風流自賞的風氣讓隻會寫“崇文崇武不崇文,提戈出塞號將軍”的高崇文無所適從,剛進成都,高崇文就在歡迎宴會上感受到了這種格格不入的風氣。宴會上薛濤做了那首後來登在《春明外史》上的《賊平後上高相公》:

驚看天地白荒荒,瞥見青山舊夕陽。始信大威能照映,由來日月借生光。

這首詩,高駢跟他的小弟兄們炫耀道,我爺爺聽了都說好。歡樂的時光總是不肯長久,就在高崇文拍手叫好後,一個明顯喝多了的西川文士晃又有地請高相公也賦詩一首,得到了西川各界代表的一致歡迎,如果不是久在邊地,麵皮被曬得黑黑紅紅的,大家一定會發現大英雄高相公臉是紅紅的。善解人意的薛濤解圍道:

“高相公征途疲憊,我等還是行酒令歡飲吧。”

看出狀況的眾人一致讚成,高崇文曆來喝酒不客氣,行酒令也不是一次兩次,把心放到了肚子裏,於是大家商議行一字令,請高相公起令,高崇文沉思半天,道:

““口,有似沒梁鬥。”

一出口在大廳外的高駢就痛苦地抱住大聲叫好的姚子遠朝牆撞,廳內一時鴉雀無聲,安靜了半天,這麽貼切的比喻把西川名人名士們全給震住了,目歪口斜的不是一個兩個,高崇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內心感到無比滿足,薛濤接口道:

“川,有似三條椽。”

薛濤的回答,不但完全貼切,而且落在“川”字上,明顯比高崇文“妙口偶得之”的更有意義,可惜高崇文壓根沒意識到這是個馬屁,挑剔說:

“你那個三條椽中怎麽有一條是彎的啊(指川字第一筆是撇)?”

薛濤答道:

“閣下是堂堂節度使,卻用‘沒梁’,我一個小女子,用個彎了一條椽有什麽不可啊?”

高崇文聽了大笑,這一經典時刻的經典形象永久地記在了西川人的心裏。局勢一穩定,高崇文更加忍耐不住了,終於在十一月上表道:

“崇文,河朔一卒,幸有功,致位至此。西川乃宰相回翔之地,崇文叨居日久,豈敢自安!蜀中安逸,無所陳力,願效死邊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