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王侯

第149章

第149章

“是世子!”

“世子來啦!”

此起彼伏的叫喊聲如春雷炸響,甚至很多武卒不是在呐喊,而是在嚎叫。他們在浴血奮戰,在以寡敵眾,內心不乏掙紮,困惑,混亂,甚至是失望。

無論如何,這支團練是世子一手創立,每天朝夕與共,大小事情俱是徐子先一言而決。

不管是秦東陽還是劉益,或是葛家兄弟,還有張虎臣,金抱一,吳畏三,林存信,李福祥等人,還有高時來,金簡,田恒等少年牙將,前者成年武將對徐子先是尊敬有加,凜然聽命,後者是少年牙將的代表,更是對徐子先忠心耿耿,毫無保留的信任,尊重,依賴。

在武官們的影響下,加上徐子先始終堅持與武卒們共同訓練,每天在營管理事務,安頓武卒家人,按時發放軍餉……種種舉措之下,徐子先已經是這支隊伍毫無爭議的主心骨,當家人。

大戰之時,徐子先不在不可避免的還是有些影響到士氣,但當他出現之時,有些困頓的士氣立刻接近爆棚。

人們發覺,世子沒有離開,西去穀口殺散敵人之後,世子率著騎兵趕了回來!

人心沸騰,所有人都是感覺身上的血沸騰了,不少在奮戰中的武卒加大力氣,盡量前衝,他們要用自己敢勇猛的一麵,迎接世子的歸來。

徐子先策馬向前,也是心潮澎湃!

這支軍隊,是他一手創立,一手打造,每個人,每個細節,包括每件軍袍的式樣和裁剪,都是他一手確定。

沒有徐子先就沒有南安團練,當然,沒有南安團練,也就沒有徐子先。

庸庸碌碌,等候末日來臨?

當然是奮起一搏!

徐子先拔取障刀在手,他身後是近二百騎兵,張虎臣和徐子先一手創立打造的精銳。

在最近這一段時間,徐子先每天下午都會泡在騎兵的校場內,和所有騎兵武卒一起練習騎戰隊列,策馬射箭,在奔騰的烈馬上揮刀劈斬那些木樁草人。

這是劉益的建議,徐子先已經處於入門的邊緣,隻要厚積薄發,不斷的劈斬,用力,收力,呼吸,回氣,蓄勢,爆發,可能半年後,也可能一年後,他終能入得武道之門。

騎戰之法,最要緊的就是決心,氣勢,爆發,衝擊。

徐子先為人縝密多智,需要的不是平時的鍛煉了,而是衝擊之時的迅猛一擊!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冒起

現在,徐子先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打造精良的障刀取在手中,障刀,儀刀,陌刀,橫刀,俱是大唐傳下的式樣。

徐子先手中的障刀長八十厘米左右,重七斤,刀頭為環首,刀身厚重,底部刀身寬闊,有些漢製環首刀的式樣,但刀鋒前直,刃向下斜,與橫刀式樣相似,便於劈斬,也能戳刺。

當武卒們歡呼之時,徐子先將右臂伸展開來,障刀橫向前方,馬速原本就很快,現在他將馬腹一夾,奮力把馬速提到最高,障刀橫舉前斜,誓要斬斷敢於阻攔在他馬頭的一切事物!

戰馬,衝刺!

二百餘騎兵緊隨在徐子先身後,向著眼前的目標,平矟,橫刀,衝刺!

戰馬轟鳴,將士呐喊,而右翼的賊寇則驚駭的臉都扭曲了。

對福建路的人來說,成批量的騎兵衝擊是相當罕見的情形。

南方的將領根本不擅長用騎兵戰術,福建路有不到兩千的騎兵,這些騎兵被分散在五個禁軍營和若幹的城防營中,分別在各處駐紮。

騎兵沒有被單獨使用,將領更不可能把寶貴的騎兵拿出來做決死的衝鋒。

騎兵在福建路,更象是將領的護衛,承擔護衛,傳令,哨探等作用,就是沒有騎兵衝鋒的選項,最多用來在敵人敗逃時派出騎兵追擊。

而徐子先和他的部下們,不由分說,橫衝直撞,就這麽毅然決然的,蠻橫粗暴的衝殺了過來!

徐子先感覺風吹掠在臉上,相當寒冷,福建的冬天比北方溫暖的多,但陽光一去,進入夜晚時,寒氣格外逼人。

徐子先穿著鎖甲,其內與團練武卒一樣,穿紅色箭衣短袍,衣袖窄而收束,下擺在膝上,易於騎馬。

戰馬顛簸著,令人如坐在舟船上在江河之上隨河流起伏。

整個天地似乎都要翻轉過來,黑漆漆的大地在遠方,同樣黑漆漆的天空則象是在腳底。

戰馬很快奔騰到了極速的速度,如果不是騎術精湛的好手,在這樣速度奔馳的烈馬之上,不要說揮刀殺敵,便是能繼續策馬奔馳亦是相當困難的事,而能駕馭奔騰的烈馬,揮刀搏擊,這種痛快也非普通人所能想象!

徐子先就在此時感覺無比的痛快,似乎全身的勁力閥門在同一時間被打開了,如果是用科學來解釋就是腎上腺素瘋狂分泌,他盡量調勻呼吸,壓製住湧動的力量,盡量做好平衡,瘋狂並不難,難的是保持瘋狂的心態和平和的勁力分配,但不論如何,他也是和將士們一起,開始情不自禁的呐喊起來。

喊叫聲中,戰馬飛躍奔騰,徐子先看準一個驚惶逃竄的持矟賊寇,對方長矟已斜,不具威脅,同時還想折身逃走,顧盼左右,進退失措,徐子先策馬從其身側跳過,右手障刀伸向前方一劃,他知道要將九分力氣用來穩住手臂和手腕,否則在巨大的衝擊力之下,用力過猛,不僅會砍中敵人,也會震傷自己,甚至很有可能骨裂骨折。

騎刀斫砍,並不是發力揮斬,除非是戰馬停滯在原地與敵交戰,在飛奔之時,隻是順著戰馬突前奔騰的力量,利用刀鋒輕輕掠過就可以了!

在戰馬衝過,障刀劃過的一障,徐子先感覺手腕一震,若不是早有準備,怕是障刀要脫手而落。

再看時,那個持矟的賊寇已經被他斬落頭顱,沒有頭的身體還在向前走著,空洞的血肉模糊的脖頸在狂湧鮮血……

徐子行沒有細看,他的戰馬已經撞入賊寇密集之處,不少人下意識的持矟或用長槍,大刀,長斧想向他攻擊過來。

他暴喝一聲,聲若春雷,身上感覺有無窮氣力。

障刀不停揮舞,砍削劈斬,不斷的將眼前之人,劈砍而死。

至此戰馬已經逐漸減速,徐子先的身側似乎皆敵人。

而身後的騎兵,卻是已經都衝過來了。

以一隊十人為一正麵,二百人的騎兵分成二十排。

其中隻有百餘人是正經的每天都練的騎兵,為最前十排。

後十排則是這一次出戰的牙將們,其實騎術也相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