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王侯

第469章

第469章

“其兵力當在三萬到四萬人左右。”秦東陽緊皺眉頭,說道:“不過其部要扣除一部份久在艦船上的水手和打雜的,還得留幾千看著澎湖……君侯,我們的水師,理應留在澎湖,這是我們幾個私下商議後的考量,估計海盜也會想到這一點,不知君侯以為如何?”

“理所當然,”徐子先麵色如常,甚至還有些笑意的道:“我們不可能將水師送到泉州港或福州,海盜也知道我們不會。東藩這裏的港口守備不及澎湖,我們也不會將水師放到海上去送死,兩千人對三四萬人,縱然將士們每天勤練不綴,亦不可能是海盜的對手。大勢如此,被敵人料中也沒有什麽可說。”

確實是如秦東陽所說,海盜們多半會料到這一點,並且分兵看守澎湖港口。

隻要把南安侯府的幾十艘船看起來,不使其偷襲,對海盜的艦隊不能形成威脅,大抵李旦和顏齊也就能安心帶著更多的人突入東藩,從幾處港口或是一處上岸,結陣與南安府軍交戰。

金抱一恨恨的道:“海盜上岸的當有兩萬五六千人到三萬人之間,這便是兩個海盜世寇的全部身家。這一役,若他們慘敗收場,我怕他們就算從東藩走脫,一兩年內,也定然保不住項上首級。”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兩個海盜王比康天祈和王直做惡更多,且不似蒲行風有天方大族的背景,一旦在東藩失敗,威信全失,掌控力下限,外敵和內鬥他們都扛不住,一年內就會分崩離析,多半會被某個野心勃勃的部下殺死,斬下首級傳遍四方。

但這樣泄恨的話說了毫無意義可言,在場眾人都是微微點頭,並沒有人接話。

“澎湖守備應該無有太大的麻煩。”秦東陽有大將之風,端坐不二動,侃侃道:“港口狹窄地勢險峻,很難強攻。且澎湖有多張強弩,艦船近海便可以用強弩壓製,根本很難靠近,有兩千水師官兵,守備港口,足以使敵人無可寸進。那些較小的離島,民居百姓原本就不多,就是一些放羊人,放鴨人為多,提前告之,叫他們搬到本島暫避一時便是。要緊的是東藩這裏,我軍將以何辦法應對這一次的敵襲?”

李儀詢問道:“李,顏二部,較王直,康天祈,蒲行風部如何,較陳於泰部又如何?”

秦東陽等人俱不語,他們對這些海盜的了解都較為淺薄,眾人都看向劉益。

自領水師營兵後,劉益是東藩和澎湖兩頭跑,他光棍一個,沒有妻小,也沒有家族,父母俱不在了,所以平素時間是最寬裕的一個。

從幾個月前開始,徐子先就令劉益著手和軍情人員合作,大幅度的不惜金錢的收集各部海盜的情報,甚至包括已經內附的王直。

據情報來說,王直一直是在北方海域和閩浙外海活動,也包括占城等處,康天祈是以倭國為主,附帶暹羅等國,李旦和顏奇以呂宋到大魏南海為主,蒲行風隻是占據馬六甲到暹羅,還有錫蘭,印度等處。

以地盤大小,當然是蒲行風最大,實力也是蒲行風最強。

其次是康天祈,李王,顏李二人排在最末。

要論凶殘,暴戾,敢戰,當然也是蒲行風第一,但單論凶殘,顏奇當屬第一,其部下搶掠海船,幾乎從不留活口,且用多種手段虐殺,顏奇本人就很喜歡這麽做,縱然是首領,他也經常親自動手殺人。

“真是該死。”李儀臉色鐵青的道:“若能勝此人,當刑誅之。”

“我亦願叫他明正典刑。”孔和沉聲道:“這等人,不過是用凶殘手段震懾部眾,待他被法繩捆上,即將被處死的時候,他比一般人還要膽小的多。”

孔和久在衙前效力,也曾是積年的吏員,他對這等事的判斷一般都很準確。

“我們要有應對之法。”葛存忠道:“敵情大致如此,除非蒲行風親至,當然以現在的情形判斷是不可能。他應該是因為陳於泰和蒲壽高的事情對我們起了忌憚之心,派出顏奇和李旦來打斷我們發展的勢頭。這其實是好事,敵人越是重視咱們,說明咱們的路子就走對啦。現在就是要君侯判斷,咱們是立陣在海灘,與敵人堂堂正正的陣戰,還是擊其半渡,又或是退避守備,以城堡,工事,丘陵山地,避而不戰,與敵人遊擊交手?”

劉益道:“顏奇和李旦兩部,無非就是放大了規模的陳於泰,咱們能擊敗陳於泰也就能擊敗這兩人,我的看法就是擊其半渡,南安府軍能戰勝這兩股敵人,但實力稍遜,半渡而擊是最好的辦法。”

“這很難。”秦東陽搖頭道:“半渡而擊,是擊敵必渡之所。大海茫茫,我水師不能出戰,不提東藩有幾百裏的地方隨地可登陸,就以花溪,南安,虎跳溪一帶,綿延近百裏地方都可以上岸,我軍怎麽預判,防禦,還有去擊登岸的海盜?若是頻繁調度,我怕反而消耗我軍將士的體能,還有意誌和勇氣。”

葛家兄弟對視一眼,均道:“秦兄說的極是,我們也是這般認為。”

“那麽就得在遊戰和正麵擊敵中選一個了。”

“我看遊擊而戰不錯。”葛存忠道:“我軍有地利,人和,這都是很實在的東西,百姓支持我們,我軍可以暫避鋒芒,擊敵側翼,騷擾,偷襲,敵軍無補給,糧道,最多十來天就得撤走,這中間我們會叫他們損失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