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王侯

第611章

第611章

甚至行房之時,有些丫鬟要留在屋中,隨時服侍。

徐子先不會有這種惡趣味,也不會再給任何一個婦人名份,並且要將這些規矩傳諸後世,是以他當然不會令丫鬟們留下,同時在此時此刻,他也不會分心在任何別的婦人身上。

……

金簡進來後就知道自己來的有些晚了,賓客散去,護衛們已經巡看清場完畢,輪值休息。

隻有從官莊抽調過來的仆役婦人們在四處灑掃,連這些事也進入尾聲,很多人持著掃把,小聲的打著嗬欠,等各處打掃完畢之後,他們也就要去休息了。

金簡沒有選擇去打擾徐子先,畢竟事情雖急,也沒有到必需敲開新婚夫婦房間,打擾圓房大事的地步。

他決意在徐子先房外的廊簷下等候,也不進屋,直接便是在廊簷下盤腿而坐。

按著橫刀的林紹宗慢慢踱步過來,瞟了金簡一眼,金簡向他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輕聲道:“是有異變,不過還未能確實。”

“要叫殿下出來嗎?”

“不著急,明早再說。”

金簡略一猶豫,還是笑道:“應該是一夥人的癡心妄想,就他們那樣的貨色,能做什麽了不起的大事?明天再說罷。”

“也好,今晚打擾是不太好。”

林紹宗和金簡一樣都是少年牙將出身,跟隨徐子先的時間很久了,他們當然明白,眼前的這一場婚事,還有王妃陳文珺在徐子先心中的地位,這件事,不僅中山王等候很久,一直跟隨他,依附他的這些部下們,也是替他著急很久了。

眼前的林紹宗和金簡便是如此,不過他們也沒有想到,或者說曾經過往的經曆,學識,這些東西影響到了金簡的判斷,他萬萬沒有想到,耽擱的這一夜,竟是影響了整個福建路,乃至整個大魏未來格局的發展!

……

由於婚禮的原故,李穀和徐子文派出去的車隊很輕鬆的離開了福州府城,開始向著建州方向急馳。

在半途中,路過南安鎮的時候,似乎他們被騎兵綴上了。

有幾位騎士,在遠處策馬跟隨,如陰魂不散,又如鬼魅緊隨。天氣晴好,天空清澈明亮,過了子夜時月色異常皎潔,隔著好幾裏路也是能看到彼此的情形。

馬車隊拉開很長,出城之後,李穀的人騎著馬匯集過來,接下來又有車隊陸續匯入,形成了百多輛大車和過百人跟隨的龐大隊伍。

在建州變亂之前,這樣規模的商隊其實相當常見。

“無妨。”此前頂撞過李穀的趙王府老牙將看了看遠處月色下的騎士,大大咧咧的道:“定是南安鎮派出來的遊騎。”

“那幫商人也成了氣候了。”

“還不是中山王撐他們的腰?”

“弄什麽商會,大魏向來沒有這樣的規矩。要是中山王還能得勢,不知道要弄出多少亂子出來。”

“管他是不是什麽定海神針,咱們這一次定要攪動風雨。”

一群王府的牙將,小吏,還有李穀收羅的江湖中人,都是擺出一副大大咧咧,滿不在意的嘴臉。

這車隊裏藏著的百萬貫錢,大量的軍需器械,包括長矟,橫刀,盾牌,鎧甲,神臂弓,長弓,步弓,短梢弓,這些軍需物資,民間不能擅造。橫刀,長矟,民間的鐵器鋪子就能造,弓亦能造,其餘的軍需器械都是嚴格禁止民間擅造,私造鎧甲三領以上,主事者處絞刑,從者皆流放。還有神臂弓,仿造一具就是死罪!就是這樣的嚴刑峻法之下,私藏,私造鎧甲的鐵場主寥寥無已,敢仿冒製造神臂弓,將這門華夏獨特的強弩技術外傳的風險,也是降到了最低。

至於長矟,橫刀,障刀,步弓,這一類的兵器沒有什麽技術含量,無非就是用的鐵好一些,鍛打時用心些,自然就能鑄造出上等的兵器,也就沒有必要搞技術壟斷。

而華夏在千年之前就有灌鋼之法,好的兵器,

用點鋼之法,可以得削鐵如泥的寶劍,寶刀,但很多鑄造的技藝失傳,以至於現在的寶刀收藏家,多半喜歡天方刀和倭刀,因其技藝的傳承未斷,不似唐末之時,華夏算是經曆一場翻天覆地的劫難,很多技藝都是失傳了。

……

這個車隊,最要緊的就是大量的神臂弓和鎧甲,也包括很多精鐵兵器,最少幾千支長矟和大量的橫刀,障刀。過百具神臂弓和過千的長弓和步弓。此外就是三百多領鎧甲,鎧甲的數量看起來不是很多,不過若聯係到大魏的法度,私藏私造三百領甲,算是大魏開國以來的第一要案,估計最少得叫幾十顆人頭落地,這麽一想,這些鎧甲的數量簡直是多到嚇人。

有這些軍械,加上錢財,這些從趙王府出來的武官才一個個趾高氣揚,信心十足的模樣。

按照李穀的計劃,聲勢造大,趙王奉詔出兵,這些人再將拉出來的幾萬人投附趙王,瞬間的身份地位就會發生變化。

隊官到都頭,都頭至指揮,自是不在話下。

此後鎮守福建,趙王開府,他們作威作福,自是好處多多,封妻蔭子,美不可言。

他們指著那幾匹遊騎,或嘲諷,或辱罵,或嘲笑,不一而足。

……

聽到喧鬧和笑罵聲,在馬背上放著騎弓,一直在默默觀察車隊情形的高懷仁嘴角一陣抽搐,委實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發覺車隊的先是軍情司的暗樁,由於南安鎮的要緊之處,軍情司在這裏有一個專門的監視組,分散在鎮上各處,不管何處發生異動,他們是定然最早發覺異常。

軍情司的人先向福州匯報,原本是要往東藩,現在中山王和軍情司的主事人金簡都在福州,倒是省了很多事情。

至於半夜進不了城,這隻是小事,軍情司的行動組成員翻越城牆可不是頭一回了。

南安鎮的駐軍也是收到消息,高懷仁和李守禮都是第一時間起身,然後騎馬過來哨探。

鎮上的戰馬不多,加起來不過二十來匹,是給塘馬使用為多,武官平時沒有任務也並不騎馬,隻憑兩腿在鎮上行走。

“這幫家夥,哪裏的地底鑽出來的?”李守禮亦是頗為困惑,撫著下巴上的髭須,搖頭道:“若說商隊,沒有在半夜鬼鬼祟祟出城的,若說是杆子,無賴子們,又不會聚集這樣的車隊來偷襲南安。若說是貴人車隊,半夜這麽喧嘩出行,不成體統,亦不可能。”

“這幫人,膽氣很壯。”高懷仁冷然道:“喧鬧笑罵,不象是江湖中人。那些無賴子們,半夜時分出來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走路都是躡手躡腳,哪得這麽大張旗鼓,笑罵不停。且見了我們這樣的遊騎,不生警惕,反而辱罵,笑鬧,可見有恃無恐。我看,多半是哪個勳貴大族家裏的牙將,伴當。”

“那為何半夜出來,鬼鬼祟祟的往建州去?”

“這,就說不好了。”

高懷仁麵色凝重,說道:“按軍情司人說法,雖然其含糊不清,不可能告訴咱們真實的情報,不過按其透露出來的說法,這些人多半是趙王府的人。偷越潛行出城往建州去,沒準是有什麽陰謀。可惜,咱們不能擅自主張,否則就他們這群人,集中府軍,一個突襲就拿下來了。”

李守禮麵露輕蔑之色,說道:“這些個傻鳥,吊兒郎當的模樣,半個都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