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重生:三流演員的逆襲

第四十三章 關心則亂

第四十三章 關心則亂

世間安有如此玄妙巧合之事?

趙清懿躺在**,久不能眠,直到隔壁再度傳來悠揚琴聲,她才拋下煩惱,將心思牽在每一個音節上,細細琢磨。

王婉容的演奏手法,她十分熟悉。而隔壁王婧蓉奏出的琴聲,卻走的是另一個極端。

前者所奏曲調強弱分明,動靜結合,節奏瞬息萬變,時而古樸典雅,時而雋永清新,會讓聽者心境三起三落,情陷其中。

後者所奏曲調則是音韻和暢,抑揚飄逸,空朦纏綿,於短短一瞬便能打開聽者的內心世界,憂慮盡去,抑鬱消弭,心胸開闊。

趙清懿側臥在床,腦海裏不斷回響著有關於王婧蓉的相關記憶:出道五年,籍籍無名,一年前聲名鵲起,隨後獨占娛樂版頭條,即將摘得雙料影後桂冠。

“一年”二字,在腦海中陡然亮起。彈琴技藝需自幼溫養,個人風格實難更改,如果王婧蓉是她,不可能在一年內便使自己的曲樂風格翻天覆地啊……

趙清懿想著想著,又一次在和緩的琴聲中入睡。

深夜,新月如鉤,星光璀璨。

有人沉睡,有人買醉。

張弘源心情不暢,抑鬱至極,偷偷溜進自助餐廳,發現趙清懿和一桌子人言笑晏晏,心裏的灼痛感,像是一條翻騰不休的火蛇,在胸腔裏肆意遊蕩。

堂堂張氏集團長子,娛樂圈中公認的金牌經紀人,在九寰影視的片場裏如同一個路人,被嫌棄在廉價自助餐廳的角落裏,無人搭腔,無人關照。

他怨怒之極,當夜便開車奔向鬆鶴潭風景區的酒吧,酣暢淋漓地灌了幾杯酒後,醉眼朦朧時,隱約見到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靠過來,他以為是趙清懿,板著臉含糊不清道:“你來了啊。”

“張哥怎麽一個人喝酒,不符合你的身份啊。”聲音甜膩,帶著一股綿軟的媚。

張弘源這才發覺自己看錯人了,揮手道:“別特麽來煩我。”

對方確實沒再煩他,而是坐在吧台椅上默默地喝著酒,側影柔美,曲線畢露。

張弘源見她如此幹脆,心中更加不爽。他在娛樂圈這幾年,演員歌手但凡自恃有點姿色的,都會主動往他身上貼,如今到了秦淮馬場卻接連碰壁,是金牌經紀人的名號過氣了,還是他背後的家族早已由盛而衰?

恰在此時,被他注視的女人回過頭來,柔媚一笑,僅用了一句話,便讓他徹底醒了酒,“隻要你聽我的,我能讓姓趙的給你暖床。”

張弘源猛然睜大雙眼,這才看清,原來對方竟是九寰影視的總裁助理,關月。

次日清晨,陽光明媚,殘雪消融。

秦淮馬場衰草連綿,路麵濕漉。趙清懿推開窗,從迎麵吹來的柔緩冬風裏,再一次感受到了北宋揚州的閑適涼意。

她梳洗完畢,吃了簡單卻營養的早餐,隨手拿了一串洗幹淨的葡萄,便神采奕奕地去了片場。

今天上午有兩個鏡頭交替拍攝,一為年僅十四歲的順治帝舉行大婚,同年親政,閱讀奏章時茫然不解,遂發憤讀書,五更起床,天明能誦,累至嘔血。

一為冒辟疆聽聞小宛盛名,去半塘尋訪,恰逢小宛在陪客人遊山玩水,數次入門而不得見。

四十歲的餘彥明保養有方,駐顏有術,再加上化妝師宋殊平的妙手回春,竟讓他十分自如地表現出了一位年幼皇帝的氣派與勤勉來,連名導方成安都看得暗暗咋舌,笑罵他是不是服了神丹妙藥。

雖然麵相上距離十四歲有點差距,但後期特效處理,會解決這點不算麻煩的小瑕疵。

另一位飾演冒辟疆的演員薑鈥,則好似要跟影帝餘彥明較勁兒般,把那位喜談家國抱負,卻又留戀名姬駿馬的風流才子刻畫得入木三分。

趙清懿站在人群後,站在梅樹園外,遙望著室內片場的拍攝,慢條斯理地剝著葡萄吃。

兩位男子的精湛表演確實可稱影帝級,每一次動作,每一句台詞,每一個眼神,都與所表演的內容契合完美,看不出半點缺陷。

趙清懿看得津津有味,也從他們身上學到了很多。隻是,當薑鈥表演結束,下場換裝準備拍攝與王婧蓉的對手戲時,卻突然出現了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狀況。

王婧蓉,還沒有來。

對於那位入戲容易出戲難的女子來說,在片場玩失蹤,鴿了整個攝製組,且不讓助理事先通知,已是極為反常的行為。

方成安眉頭緊鎖,親自打了電話過去問,被冬風吹紅的臉龐一點點轉冷,趙清懿看得心口揪緊,恨不得湊到他麵前聽聽那邊到底說了什麽。

大約不到20秒鍾,方成安便掛了電話,沉聲宣布:“繼續拍攝餘彥明的戲份!冒辟疆和董小宛的鏡頭延後再拍。”

眾人雖心有疑慮,但《影梅情霧》的拍攝周期很短,每個人心裏都攢著一股勁兒,想拍出部無可挑剔的佳作。

至於那位眼含憂傷、看似嬌柔脆弱的女子是病是傷,都不是他們能夠考慮的問題,他們隻需把自己的工作做到極致,就算沒有枉費九寰影視對他們的信任。

好在餘彥明已是熟讀劇本,對順治帝這個角色有著足夠的理解,無需過多時間準備,換套衣服,再改改妝容,便可以參與到拍攝中。

隻是,當他麵對鏡頭,眼角餘光突然瞥向人群後麵的那道身影時,苦心醞釀出來的帝王之氣,竟然頃刻間便散得幹幹淨淨。

方成安立刻叫停拍攝,皺眉問:“老餘,你也來事兒了?”

餘彥明尷尬地擺了擺手,“抱歉,我走神兒了,咱們重來吧。”

那道令他分心的窈窕身影,此時正不顧雪地泥濘,束發挽裙,發力狂奔。

到了會所門前,她等不及運轉緩慢的電梯,一頭紮進樓梯間裏,半刻不停地跑到王婧蓉門前時,她已是氣喘籲籲,幾乎可以自己的心跳聲。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導演方成安愈來愈冷的麵龐,總覺得會有某種意外在王婧蓉身上悄然發生。

關心則亂嗎?

她想不出自己飛奔回來的貼切原因,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她不回來,那顆懸在心頭的堅石,會砰然墜落。

深呼吸,平靜心情,抬起手,叩響房門。

與此同時,樓下自助餐廳方向,竟猛然傳來一聲嘶喊,“我說過了,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