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重生:三流演員的逆襲

第一百零三章 一展歌喉

第一百零三章 一展歌喉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

歌聲纏綿婉轉,字裏行間皆流露出音樂之美、節律之韻。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雙手,在湖畔清風中拂過諸人心田,牽絲撥弦。

他們臉上殘留的笑,還未盡散,卻在耳邊繚繞的歌聲中僵住,於此刻顯出超乎常理的迷醉來。

趙清懿的眼前晃動著每一個人發癲似的笑臉,但她知道,他沒有笑,這就夠了。

她已經死過一次,哪怕麵對整個世界的嘲笑,嘲笑她不知量力,嘲笑她怕出糗講冷笑話,嘲笑她把一代詞人李清照搬出來卻說要唱歌。

那又怎樣呢?

宋詞唱法早已失傳,他們不知道詞牌名《念奴嬌》、《蝶戀花》、《如夢令》皆是韻律,就像流行歌曲中的曲調,就像毛寧唱的《晚秋》和黃凱芹的《晚秋》……

此時此刻,就給他們上一堂課吧,也算是通過這個節目,讓宋人之語,重現人間!

沒錯,趙清懿並非用普通話來唱,而是用的宋朝官話,早已無從考證且被專家認定為無法再現的宋朝官話!

“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

當人們沉醉在歌聲中,漸漸去品味曲中之意時,才猛然發現,這首在學校課本裏學過的宋詞,怎麽跟趙清懿的發音不太一樣?

語言學專家說,福州話保留了宋朝官話的發音,但真相如何,除了趙清懿,或者是那位身份不明的女人,誰也不知。

“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歌聲嫻雅悠遠,有一種異乎尋常的感染力,好似在山湖美景中又拉出一幅“溪山掩映、樓台影動”的畫麵來。

曲盡而意未盡,回味無窮。

有人在波瀾蕩漾的畫麵中看到了夢想中的桃園,有人找到了訣別已久的戀人,有人在紛飛柳棉中捕捉到了,即將被流水般逝去的時光吞沒的刹那回眸。

三十幾個字,或許僅僅是流行歌曲的一小半,甚至是長篇幅歌詞的十分之一,但其中感情蘊蓄之豐,抑揚頓挫呈現出的曲折婉轉,慢聲吟唱中的情意盎然,卻非是陳希兒的情歌所能相比的。

對他們來說,趙清懿的演唱即是史無前例、開宗立派般的唱法。

在這個時代,創新就是一切。

更何況,趙清懿的唱功比陳希兒更精準,更有力,又於詞曲中呈現了一個情景交融的美妙世界。

一曲終了時,勝負早分。

李溪莛第一個鼓掌,劉逸安緊隨其後,林泰山、梁穎茜、秦維凱、賈萱,他們像每一個觀看偶像演出的粉絲那樣,舉高雙手,舉過頭頂……

欄目組每一個工作人員都湊上前站成一排,攝影師忘了自己的工作,總導演嚴灝忘記了指揮,後勤團隊毫無專業可言地擁擠向前,所有人都舉著手鼓掌。

梁穎茜情緒激動。

林泰山神情凝重。

秦維凱滿臉崇拜。

陳希兒和馬雨諾則強作歡顏,在如雷掌聲中依舊回味著繚繞在腦海中的美妙詞曲。

哪怕是始終充滿敵意的張弘源,眼眸深處亦有火花升騰。

過了許久,掌聲方歇時,劉逸安第一個帶頭看向李溪莛,滿臉恭喜的意味,隨後是賈萱、林泰山。

在這種奇怪行為的帶動下,諸人恍然醒悟,詞曲第一句“常記溪亭日暮”中,可不就是有著溪莛二字的諧音嗎?

難道說,趙清懿在借此機會向李總表白?!

女藝人逼婚行為在圈子裏其實屢有發生,趙清懿與李溪莛的緋聞由來已久,又經過昨夜山林共處,或許真的發生了什麽,讓一介女流勇敢地站了起來,在十幾台攝影機麵前大聲告白!

李溪莛在意味深長的關注中後知後覺,不由自主地飆了一句髒話,“幹特麽什麽啊,都缺心眼啊?”卻被歡呼聲淹沒……

趙清懿還沉浸在演唱時的情緒裏,回過神兒來發現場麵有點不太對,一腦門子的冷汗加問號。

經此鬧劇,陳希兒和馬雨諾也沒了戰敗後的頹喪感,媽賣批的趙清懿都用唱歌表白了,讓她得第一,又能怎地?!

輸歌不輸人啊!

當趙清懿坐在憑本事贏來的竹筏上時,依然神情怔忡,完全搞不懂這些人類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麽……

她懷念與婉容攜手玩樂的美好時光,且李清照的《常記溪亭日暮》是她十六歲時的處女之作,亦有著“少年情懷自是得”的野逸之情,恰合當時的情趣和心境,不曾料到溪亭二字卻是溪莛的諧音。

現如今,靜坐竹筏一角低眉垂釣的男人,唇角邊那抹若有若無的竊笑,讓趙清懿恨不得一腳將他踹入湖中。

林泰山組合,劉逸安組合亦在不遠處,沒有人說話,氣氛壓抑得可怕。但梁穎茜偶爾投注過來的豔羨目光,卻讓趙清懿如坐針氈,心裏極不自在。

她是個我行我素,懶得解釋的人,但這一次卻恨不得自己築台宣講,讓這幫二百五垂首聆聽,打消腦子裏的奇怪想法。

竹筏猛然晃動,水花四濺,她蓮步輕移,安坐邊角,維持竹筏平衡,卻見李溪莛長身而起,手中自製的釣魚竹竿已是彎成滿弓,他沉喝一聲,馬步紮穩,腰部用力,手臂肌肉棱角分明,又發一聲喊,肥魚破水,墜入竹筏,頭尾亂甩,腥水飛濺。

趙清懿趕緊將身邊竹筐擲去,將魚倒扣其中。

“謔,清懿,我從沒見過這麽大的魚……”李溪莛興奮異常,話說一半才醒悟過來二人氣氛僵硬,應該繼續保持“哎呀你突然表白搞得人家好緊張要不要這麽衝動啊”的裝比神色。

下一秒,他繼續靜坐垂釣,低眉淺笑,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

趙清懿如中內傷。

紅日移轉,浮雲綿綿,山青天藍倒映湖心,在蕩漾漣漪間拂過眸間。竹筏在遼闊蒼穹碧藍湖麵中如一片葉,天靜心清。

趙清懿閉眼,深呼吸,睜眼。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李溪莛得意洋洋的笑臉,感受到尖銳目光的一刹那又繃住了,卻又被**的嘴角出賣。

她再次閉眼,再次深呼吸,再次睜眼。

天地景色不再,惟剩那張可恨的臉。

她忍耐。

三番五次後。

她忍不了了。

幽藍深邃的平湖上,突然多了一道颯爽英姿,撐篙飛揚,卷起萬千水滴,如畫般精美湖麵被攪得支離破碎。

李溪莛做瑟縮狀,“湖水太深,撐篙沒用,你舉它幹嘛呀?”

“放心,我不打你。”

努力雲淡風輕,卻說得咬牙切齒。

李溪莛雙手環抱魚竿,用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問:“那你想幹什麽呀?”

趙清懿氣到嘔血,手中撐篙猛墜,全力敲擊在湖麵上,水花飛蕩,撐篙高度揚起,好似攜卷著大片雨水再次重重砸落。

李溪莛滿臉驚駭。

附近烏篷船和橡皮筏上的嘉賓一個個目瞪口呆,偷偷與李溪莛交換著眼神兒,臉上寫滿了“你到底幹了什麽把一個淑女變成了潑婦”?

過不多時,諸人從驚駭變成崇拜。

漸漸平靜的湖麵上,七八條死魚挺肚翻白,在太陽下閃爍著粼粼的光……

皇室子女,大多習武弄棒,尤其是內憂外患時,長福帝姬想要強身健體,自然有專業武師指導。

隻是她學藝不精,又喜筆墨,於武學上未成大家,但也練就了“快準狠”的基礎本事。

撐船之篙為竹竿所做,柔韌堅硬,便於揮舞。

象牙山昨夜暴雨傾盆,今日又陽光明媚,隕石湖澄澈無染,河魚種類繁雜眾多,盡皆浮遊水麵,但凡有點功夫基礎的人,甩一竿子下去都能打死一兩條魚。

趙清懿如此勇猛,隻是借了天時地利,以及,胸腔裏翻湧不休的憤怒……

第一個效仿此法的是梁穎茜,她雖瘦弱纖細,但年幼時的農家經曆卻給了她捕魚的靈感,烏篷船上亦配有撐篙,她舞動著砸下去效果雖不出奇,卻也比枯坐耗時的魚鉤掛餌要方便快捷得多。

橡皮筏上沒有撐篙,但跟拍攝影師的船上卻有準備,劉逸安要了一根,也有樣學樣。

女人沒了力氣,則換男人上。

不知不覺,湖光山色間不斷響起竹竿打水的“啪啪”聲。

欄目組想要的那種“閑時釣秋水”,“靠山崖,傍水灣,扁舟往來無掛牽”的詩情畫意,算是徹底毀了。

究其原因,不過是趙清懿一腔怒火無處發泄,舉篙砸魚水驚落。也算應了那句老話,“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猶在湖岸砍竹編筏的張弘源組合、秦維凱組合,已是徹底懵比了,暗罵這幫二百五被陽光炙烤得原形畢露了麽?

陳希兒咯咯笑道:“要不然我們再削竹做鬥笠,反正他們失心瘋啦,進度不會落下很多。”

直到隨行攝像提醒他們注意湖麵上那一票白時,他們才恍然大悟,隨後心中流淚,暗暗嘀咕,“這還錄個屁啊!”

許是李溪莛人高體壯力大無窮,也可能是趙清懿在旁督促不敢消極怠工,或者是其他對手太渣了……

三十來歲沒見過殺雞的“霸道”總裁這次敲翻的肥美河魚,竟是二三名成績之和。

他殺到手軟之時,亦有些於心不忍,恨不得將撐篙擲入湖底老僧坐定,豈料趙清懿眼光毒辣提前告訴他魚被打暈未被打死,他才算過了心裏那道坎。

殊不知,打暈打死都得下鍋燉熟。

作為勝利者,二人獨享劇組租來的豪華畫舫。

畫舫外觀古色古香,內裏電器用具卻一樣不缺。

不過按摩浴缸隻有一個,二人登船時再次感受到了其他嘉賓羨慕嫉妒且帶著幾分揶揄的眼神……

李溪莛怒目相向。

趙清懿視而不見。

至於按摩浴缸誰先誰用,自不必多說。

李溪莛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吃著水果跟麵前的攝像頭講笑話唱歌——也可以說是利用碎碎念來掩蓋內心的緊張。

畢竟,客廳與淋浴間僅一牆之隔。

畫舫船板皆為木製,沐浴女子提手抬腿間水聲陣陣,誘人浮想聯翩。

趙清懿仰躺在配備了衝浪、按摩、加熱等功能的現代浴缸裏,扭頭可見含黛遠山,水翠天藍,不由間生出一種“畫舫煙中淺,青陽日際微”的愜意來,紛亂如芸的心緒便漸漸平靜。

當李溪莛無法忍受衛星電視裏枯燥的老舊節目,以及嘩嘩水聲猛然停歇後的靜謐時,木板門吱呀一聲開啟。

美人終出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