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重生:三流演員的逆襲

第一百一十章 落英留痕

第一百一十章 落英留痕

光輝閃耀的明星,在普通人心中的地位很高,更何況是趙清懿這種無出其右的巾幗英雄?

有的明星沉默無聲捐建希望小說,有的明星大張旗鼓創辦慈善機構,真正能把自己性命都豁出去的明星,卻少之又少。

田瑩瑩從未想過,自己在這窮鄉僻壤中,過著照顧老人和小孩的留守生活,還能見到自己心中的精神偶像。

趙清懿作為長福帝姬時,可謂驚才絕豔、鋒芒畢露,能夠登門拜訪一親芳澤者皆是高官名仕,重生成名後被粉絲誇讚追捧,則隻是紅毯之外的一聲聲呼喊,甚至化成了電腦屏幕上,那一句句感受不到溫度的文字。

而今被田瑩瑩緊緊攥住手掌時,她能感受到對方灼熱的淚,粗糙卻溫暖的掌心,還有那一句句哽咽到說不通順,卻能讓她銘感五內的肺腑之言。

向來心如止水的她,不禁為之動容!

做一個正能量的演員,竟能有如此廣遠的影響麽……

原本隻為了在身穿古裝戲服,穿行於琉璃瓦下、重簷殿中時,能夠回味前世點滴的趙清懿,在這一刻仿佛重新找到了,身為演員的更高層次的意義。

李溪莛不想錯過這種很有紀念性的時刻,便又拉著趙清懿卸下妝容,將田瑩瑩擁在中間,重新拍了一張合影。

分別之際,趙清懿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田瑩瑩則送她一隻塗完彩上過光的竹製筆筒。

隨後,二人駕駛著全地形越野車駛離象牙村,田瑩瑩站在蜿蜒的泥路上,直到車輛走遠,影蹤難覓,她才胡亂抹了下眼角的淚水,邁著小碎步回了自家宅院。

日落西山,炊煙漸起。

她剛準備晚餐了。

嚴灝帶著攝影團隊留了下來,主要是想在節目錄製完成後,親自組織團隊分發禮品福利。

當然,田瑩瑩相對於其他村民來說,得到的禮品更多。

雖說善心無價,但有必要、且值得換來這個世界溫暖的回贈。

回到臨時工棚,李溪莛陰著臉問詢馬雨諾的下落,雖非殺氣騰騰,但眉宇間盡顯戾氣,欄目組工作人員不敢藏私,本想有問必答,但卻沒一個人知道馬雨諾的去向。

撥打她的電話,則一直提示無法接通。

李溪莛怒極,心裏已經開始籌劃,如何懲罰那個敢於偷拍的女人。

張弘源辦不了的事情,他能辦得!

雖然嚴灝特意指出馬雨諾最後反水,與張弘源分道揚鑣。

可是,對於李溪莛來說,敵人已經把槍口指向了額頭,不管有沒有扣下扳機,都需要付出代價。

在半山坡繞了一圈,正準備招呼欄目組成員一起幫忙搜尋時,他卻眉心一跳,萬沒料到,那個性感妖嬈的女模特,就在山壁凸起的方石上,青山林海間最易尋找的地方,朝著他微笑揮手。

李溪莛健步如飛,如履平地般爬到山頂,氣不喘腿不抖,冷冰冰地瞪著她,正待開口,馬雨諾卻揚手擲來一物。

“總裁好體力呢,嘻,清懿妹妹可真有福氣!羨慕死小妹兒了!”

李溪莛穩穩地接住那個東西,眉頭微皺,“你的手機?”

“那可不。”馬雨諾坐在凸出山壁的方石上,讓長長的兩條大腿在空中蕩漾,“東西都給你了,你就別想著怎麽對付我了,人家可是你的仰慕者呢。”

李溪莛總覺得這是一場交易,無視她後麵那句話,沉聲問:“什麽意思?”

“你們做那事兒的視頻,就存在那個手機裏,還有張弘源想坑害你們的錄音,你們想怎麽弄就怎麽弄,以後都跟我沒關係啦。如果你不相信我,大可以再翻翻電子郵箱,微信,企鵝,看看我有沒有上傳或發送記錄。”

這般坦蕩直率,倒讓李溪莛有點接不住,但霸道總裁有他自己的處事方法,他直接將手機揣進自己的褲兜裏,“我給你買部新的,這部我拿走了。”

“隨便你啦,不過手機裏有我的性感自拍,**的呢,李大帥哥你可要當心啊,別被誤會咱倆有一腿,傷了清懿妹妹的心!”

李溪莛怔了下,隨之冷笑,不由分說地把手機恢複成出廠設置,甩手拋還給馬雨諾,“如果你找不到重要聯係人,隨便告訴我哪個名字,十秒鍾內我幫你找到。”

“溪莛哥還真貼心呢!”馬雨諾嫵媚一笑,“但不用啦,我的聯係人資料都在雲盤裏,那些性感的照片也在,哥哥可有興趣?”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稱呼愈發親昵,一聲更比一聲嗲,李溪莛扭頭轉身,權作什麽都沒聽見,也懶得跟這種女人多費口舌。

馬雨諾待他漸行漸遠,醉人的酒窩驀然間從臉上消散,緩緩從兜裏掏出另一部手機,快速地打了一行字發送出去:“結束了,完全按照你的要求,我以後可以高枕無憂了吧?”

三秒鍾後,手機響起。

“可。”

馬雨諾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迅速將手機短信清空,並且刪掉了通話記錄。

“清懿,你有沒有受傷啊?”

錄製歸來的梁穎茜遠遠地喊著,眉宇間盡顯關切,不似偽裝。

趙清懿正坐在工棚內的監控器前,默默翻看著被錄畫麵裏有無“不宜”內容,聽到梁穎茜這聲喊,心底湧起一股暖流。

來到現世今朝後,結交朋友不多,梁穎茜算是一個。

平日裏對這種平淡友情的感觸不是很深,經曆過生生死死後,哪怕麵對的是一句蜻蜓點水般的問候,都會倍感舒心與溫暖。

其他嘉賓陸續歸來,圍在李、趙二人左右,詢問有無受傷,有無收到驚嚇,待知曉他們二人安然無恙後,便笑談安慰,隨之胡吹亂侃。

每個人都在說著攝錄期間的牛逼故事,惟有馬雨諾遠遠地站著,目光悠遠,仿佛看的不是山,也不是水,而是看著某位能夠掌控一切的人。

心底的敬畏與怯弱,悄無聲息地爬上她刻意渲染的嫵媚唇角,卻被人群中的趙清懿看在眼裏。

接下來,欄目組將諸人送至機場,乘坐各自專屬航班飛往目的地。

飛機在轟鳴聲中破雲仰衝,連綿不絕的青山綠水漸漸變成廣袤天地裏的一塊斑點,隨後被層層雲海淹沒。

趙清懿這才降下遮陽板,指尖在竹製筆筒的紋路間劃過。在象牙山度過的兩天一夜,那些可怕的、曖昧的、感動的過往,便像塵埃般,被她劃進腦海中的角落。

她不願憶起那些,容易牽動情緒的往事。

但那位叫做田瑩瑩的鄉村女人,卻像是滾燙油珠滴落竹葉,留下一塊永遠揮之不去的斑痕。

“清懿,那個花兩千萬交朋友的事情,我們要不要再詳細談談?”

坐在後麵的李溪莛努力將小半張臉擠進座椅間的縫隙,竭力控製自己的語調卻掩不住那種賤兮兮的猥瑣目的。

趙清懿用拉眼罩塞耳機的動作告訴他:這事免談。

隻是,在耳機亦阻擋不住的引擎聲中,山林間石洞裏村莊土路上發生的一切,也隨著那無孔不入的轟鳴聲,在她的心底震顫。

好不容易被當成塵埃掃進角落裏的記憶,便又“厚顏無恥”地浮現眼前,同那個質樸而勇敢的田瑩瑩一起,永難消散。

鬆鶴潭風景區,秦淮馬場。

乍暖還寒之際,位於江南的攝製片場,亦處處可見春意盎然。

柳新葉翠,池塘蓮影,渡鴨三兩隻,美人入鏡。

趙清懿盛裝出場,花盆底鞋非但沒有阻礙她的步態,還走出“踏花芳徑,亂紅不損”的纖巧來。

她雖走得風姿萬千,但神色焦急,清眸含淚,顫動的紅唇掩飾不住內心的慌亂。

通往皇貴妃寢宮的重簷長廊下,已是站滿了神情肅穆的宮女太監。

趙清懿飾演的貞妃從他們之間穿行而過,竭力維係著身為嬪妃應有的儀容風度,卻在跨過桐糙木門檻的一刹那,在一片柔細的嚶哭聲中,在老邁禦醫苦歎搖頭的細微動作裏,裹著“三寸金蓮”的花盆底鞋竟滑了一下,險些摔倒。

左右宮女立即攙扶,兩側柔軟的手臂卻讓她有了宣泄的出口。

她陡然用力抓緊,克製著自己的情感宣泄,卻在順治帝那聲撕心般的“愛妃”聲中,終於情緒崩潰。

淚水大滴大滴滾落,劃過曲美的臉頰和嫩紅的唇瓣時,一切都是無聲的。

她在壓抑,在克製,手指緊緊抓在宮女的手臂上,內心悲愴卻難以從指尖流瀉,最濃重的悲傷全部刻寫在顫動不休的唇瓣上,以及近乎絕望的瞳眸裏。

導演方成安抓著對講小聲指揮,“給特寫!給特寫!趙清懿的表情特寫!攝影師在幹什麽?”

趙清懿將自己帶入到絕對壓抑的情緒中,足足保持了十秒鍾,隨後才在方導演拍桌高喊的“漂亮”聲中,呼的一聲攤在左側宮女的身上,用尷尬的笑來緩衝臉上的哀傷。

“真希望你快點演完這場戲,”王婧蓉緩步到她身後,幽幽道:“沉浸在這種悲傷的情緒裏,對演員的傷害太大了。”

真正的演員,靠得不是紅毯走秀、編寫段子、狂曬自拍積攢人氣,他們會把表演作為事業裏最重要的一部分。

情緒的表達,是由裏而外的,是不摻假的,從每一個鏡頭都能看出是真的在哭,真的在笑。演戲的最終目標,就是讓觀眾完全看不到一點演戲的痕跡。

這就是代入感的意義。

觀眾需要代入感去欣賞角色的喜怒哀樂,演員更加需要。

“無妨,我沒想過要從情緒裏擺脫出來,”趙清懿挽著她的手,破涕為笑道:“接下來還要跟姐姐你來一場對手戲,我哪敢準備不周?”

王婧蓉心疼抱住她,湊近耳邊小聲道,“傻妹妹,你怎麽跟我這麽像啊,工作而已,別這麽傷害自己,一會兒我跟方導說說,對手戲明天再拍,先把老餘的獨角戲拍了。”

王婧蓉說完就想放開她,卻被她的雙臂用力箍住。王婧蓉萬沒料到,這個女孩子的力氣對自己來說,竟大到不可抗拒。

“姐姐啊,因為我們是一類人,沒有區別啊……否則……”

王婧蓉想要掙開她,她卻抱得更緊了一些。

“否則,我們怎麽能一見如故呢,是吧?”

趙清懿笑著放開她,王婧蓉卻如釋重負地喘了口氣,“你要勒死我啦。”

或許是關乎某種都不願提的原因,她們二人仍舊不敢麵對……

“灣海鮮鮑已到,兩位美女來品嚐不?”

李溪莛手提著兩個香噴噴的食盒,笑得像個三十來歲的純真孩子。

“李總你又來啦。”方成安好似一條能在兩百米外嗅到香臭味的老狗,搖著尾巴就晃了過來,“三天來兩次,你以前可沒這麽閑。”

雖然這種打招呼的方式看起來很是熱情,但對李溪莛來說,無異於幫他撕開了虛偽的笑容,隻留下一臉的尷尬。

“護花使者的工作當然是要護花啊,要不然還能幹什麽?”薑鈥幽靈般從他們身旁無聲踱過,卻在路過李溪莛的一刹那,順走了他左手裏的食盒。

“李總以前忙,是忙事業。現在忙,可能是在忙私人感情。”餘彥明從另一側出現,順走了他右手的食盒。

這位對趙清懿“賊心不死”的暖男影帝,也認為她該嫁給李溪莛的那樣的男人。

年輕,帥氣,健壯,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會抱有自己的堅持。

為了旗下藝人的未來,他就像是在簷角梁下結網的蜘蛛,被笤帚打走幾十次,也會挑選合適的時機、恰當的角度爬回去,重新鋪網,捕捉那個叫做“機遇”的獵物。

而餘彥明呢,他隻會對這個世界報以謙讓。溫文爾雅的,不帶一絲火氣的。

他漸漸忘記了最初結識趙清懿的感情是怎樣的,但現如今,更適合她的人出現,他隻能退步,選擇觀望。

他本以為自己年紀大了,已經看破了男女情事,卻在方才那番話裏,為了掩飾內心的酸澀,不得不讓語調負有尖銳的指向性。

麵對這幫口無遮攔的強盜,李溪莛絲毫不以為意,在一片打開食盒後抽著鼻子呼喊“又鮮又香”、“這才是美味”、“河魚真吃膩了,我做夢都在想海鮮”等廢話連篇的驚歎聲中,笑著拉住左右二女的手臂,“好東西都給你們吃了,美女我就帶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