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重生:三流演員的逆襲

第一百二十三章 意外之喜

第一百二十三章 意外之喜

趙清懿實在難以理解,以方成安那種吹毛求疵的性格,怎可能讓這種“朽木難雕”之人進入劇組?

不管在哪一行發展,若想做好,態度上要熱忱,時間上要投入,幾個NG之後就不想拍了,他的專業性和敬業精神都值得懷疑。

趙清懿雖整日沉浸在拍戲工作中,但憑借博聞強記的能力,對每位劇組人員的姓名背景都多少了解一些,這是曾生活於皇城後宮的本能。

若不了解身邊之人,說不定哪天就因一個小細節被大佬給玩死。哪怕她獨善其身,從不站隊,也不跟人爭寵,可她自幼博學多才,光芒萬丈,盯著她的人多著呢,她又豈敢掉以輕心?

這也是王婉容曾教給她的,宋徽宗不會教給她的知識。

她僅是跟那個年輕導演一打眼,就知道他不常於此地出沒。很可能是《影梅情霧》麵臨殺青之際,被某位投資人派來監督收尾工作的二世祖。

除他以外,其餘人也有點麵生,好像都是最近調過來的幫手。

“請導演再給我一次機會。”她言辭誠懇,神情謙虛,但因其出身皇室貴族的緣故,語氣裏總是帶有一種不近人情的淡漠,以及肢體動作無形間流露出來的豪邁大氣。

那年輕導演眯著眼睛看她,拇指和無名指捏著一根牙簽,吊兒郎當地開始剔牙,呸的一聲吐掉齒間食渣,“行,再給你一次機會!”

雖如此說,他卻沒有坐回原位。

“導演?”趙清懿不解。

“喔,”年輕導演抬起手,微微晃了晃,“開始吧!”

仿佛懶惰會傳染,攝影師燈光師收音師也跟著懶洋洋的,所有人都呈現出一種倦怠感來。

趙清懿在這種狀況下,實難入戲。

但她的個性,卻著實有一種撞破南山亦不回頭的倔勁兒。

好勝心方起,便把王婉容的故去重新擱在心底。

可是打板師傅也遠遠站著,似乎根本不在意這個鏡頭能否順利完成。

尤其拍攝片場布置得極不像樣,根本不是《影梅情霧》劇組應有的水準,就連製造“假雪”氛圍的泡沫噴射機都沒有準備。似乎大導演不在,整個團隊的素質都下降了很多。

趙清懿這時才算明白方成安這個人有多重要。

他不僅隻會喊“卡”、“開始”、“好”,像是西遊電視劇裏一直賣萌的沙和尚。他在趙清懿麵前沒有突出太多作用,是因為趙清懿根本無需他去幫助講戲。

她全憑個人理解去詮釋角色,就會比任何人演得都要精準。

這是演員的天賦,導演橫插一杠倒會出現反效果。

但現在沒了方成安,卻將整個劇組的下限凸顯了出來。

趙清懿無奈,隻能來一出“無實物表演”,幻想著片場裏該有的東西都有。

行走不帶風,步步生蓮。

五官略嚴肅,哀戚慘切。

素衣薄衫,一人獨行。

她忽而仰望天空,眸光淚花點點,抬起瑩潤手掌,去捧著那並不存在的雪花。

即便布景區什麽都沒有,她還是憑借個人能力,將《影梅情霧》的謝幕戲認認真真地演完了。

年輕導演本對她毫無信心,但看她依舊表現精湛,眼角不由得**了幾下,麵色變得格外複雜。

“停!”

這一聲,是趙清懿自己喊的。

演員在表演時,是可以叫停的。但多數情況下是因為演員覺得對手或自己的表演不合格,想要重來一條。

這算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因為導演在旁觀的過程中,沒有演員自己切身感受來得更加直觀。

但是,自己演自己喊停就有點那個了……

劇組成員都懵比了。

年輕導演終於有了新的借口,“趙老師,你挺能啊,自己喊停?我是導演你是導演?行了,咱別演了,去看看方導那邊怎麽樣了!”

說完扭頭就走。

趙清懿心中鬱結,忍著脾氣問:“導演,我剛才演得不好?”

年輕導演吐掉嘴裏的牙簽,痞氣十足道:“好與不好,反正都錄下來了,找方導評評不就完了麽?你跟我磨嘰什麽?”

趙清懿冷下臉,一字一頓道:“你剛才根本沒看,對不對?”

攝影師立刻圍上來打圓場,但說話明顯是向著那個導演的。

“我就沒看了怎麽了?”年輕導演瞪大雙眼,沉聲喝問:“走不走?不走自己在這兒呆著!”

趙清懿強忍著沒有動手。

娛樂圈裏勾心鬥角的事情多了去了,比皇城後宮猶有過之。

陣營劃分的界限雖然模糊。

但局內人卻看得清楚明白。

比如出自同一所學校的趙清懿和翟步芳,曆來就是麵和心不和。再比如方成安和林泰山,已然形成了隔空對戰的勢頭。

往大了說,耀宇影視始終打壓九寰影視,後者則尋找機會反咬一口。

年輕導演如此不近人情,不留情麵,想必是站在了趙清懿的相對陣營裏,甚至還有可能是張弘源的朋友。

他如此針對自己,連表麵文章都不做,視劇組規定如無物,背後必有靠山。父母在電視台或者光電總局之類的地方掛個高職都極有可能,否則又怎會在片場裏這般無所忌憚?

有趣的是,趙清懿猜對了一半。

“快走吧,趙老師,”挑杆兒師傅憨厚地笑著,從她身邊快速經過。

這句話引來那導演極大反感,“還用你廢話,走你的路!”

挑杆兒不敢言語,默默走在前麵。

趙清懿略感納悶,常理來說,那導演先前懶惰倦怠的模樣,就坐實了他是不顧一切的人,挑杆兒跟自己說一兩句話又礙他何事?

這明顯違反了他最初的人設啊!

難道這裏麵還隱藏著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這時,那導演陡然一聲怒喝:“老子交代你什麽了?工資不想要了!?”

趙清懿眉頭一皺,不讓杆兒爺跟她說話,是擺明了想把她孤立起來!

那麽此行去找方成安評理,也在這年輕導演的計劃之中?

趙清懿心頭冷笑,她不想與這類人起衝突浪費時間,但他們若想設局坑害她,那堂堂大宋公主,又豈有避而不戰之理?

她倒要看看,對方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出乎意料的是,正在布置大場麵的方成安根本沒工夫搭理這茬兒,始終拿後腦勺對著他們。

趙清懿再次心生出一種被世界拋棄的感覺。

嗬,卸磨殺驢嗎?

平時一起吃吃喝喝,言笑晏晏,卻在劇組殺青這一天,分道揚鑣?

趙清懿不認為方成安是冷漠無情的人,但是其他副導所流露出來的回避態度,卻讓她心中悲苦難言。

仿佛讓她回到了剛剛轉世重生的那段時間,一切都是陌生的,一切都是冷酷的,所有的事情看起來都複雜如藏著礁石的海潮,若不小心,則會在行舟時撞得粉身碎骨。

年輕導演依舊吊兒郎當地看著她,“怎麽著?沒話說了吧?就一個演員而已,還真把自己當……”

“去你大爺的,自己在這加什麽戲呢!”

突如其來的一腳,直接將那個年輕導演踹進了用來安放棺槨的土坑裏。

他哇哇大叫,“李溪莛,我擦你祖宗!”

趙清懿猛然回頭,看著人高馬大的男子肩披著黃昏驕陽,耳邊輪廓映出一圈溫暖的紅色。

她從未如今天這般,感受到他的存在是如此重要。

“你沒事吧?”李溪莛柔聲道。

趙清懿抿了抿唇,眼中波光閃閃,正要開口,那年輕導演突然滿身灰土地從坑裏蹦出來,哈哈大笑道:“生日快樂!”

“臥槽,你又搶我台詞!”李溪莛怒不可遏,再次要抬腳飛踹,齊江天卻已靈巧躲開。

那些正板著臉排練的群演們哇的一聲喊,全部圍攏過來。

王婧蓉和肖箏合力推著裝滿一輛三輪車的玫瑰花,穿行過坑坑坎坎的場區,唱著祝福歌款款走來。

趙清懿徹底呆住。

那年輕導演笑個不停,朝她伸出手,“自我介紹一下,齊江天,六歲開始便負責幫女生給溪莛遞情書……”

“瞎特麽說什麽呢,別總壞我事。”

“媽的,你給老子踹進坑裏還有理?”

“你演的那是啥啊,得得瑟瑟的,不是讓你把她帶過來就行麽?”

齊江天?

九寰影視副總裁?

趙清懿徹底淩亂了。

“怎麽樣?我演得沒毛病吧?”齊江天滿身灰土,頭發上還粘著幾塊土疙瘩,卻偏要在臉上擠出自認為燦爛無比的笑容。

可是在趙清懿看來,他彎起的嘴角和微眯的雙眼卻像是見到骨頭的柴犬,臉上肉包子一樣腫起來,偏偏還以為自己很可愛。

那是一種賤到極處的笑,讓人恨不得衝上去抓住他的臉蛋狠狠揉捏。

不過,他剛才的表演,確實無懈可擊……

這麽一個笑起來如含著大肉包一樣的柴犬,哦呸,像柴犬一樣的副總裁,想要飾演出那位年輕導演的冷酷味道,倒真是難為他了。

“行了,賤天兒,別邀功了,去食堂吃飯吧。”李溪莛摟著齊江天的脖子,完全不在意他髒兮兮的衣服。

“今天我生日?”趙清懿仍舊有點茫然。

“沒錯,農曆二月十五,你的生日。”王婧蓉笑道。

“放心,沒翻你家戶口本,我家慫莛兒差人到醫院裏查到的。”齊江天敲了敲李溪莛的胸大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