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重生:三流演員的逆襲

第一百五十六章 桃園吾家

第一百五十六章 桃園吾家

蛇人將軍返身殺回,一言不發,雙手輪錘猛然砸向始料未及的杜空青。

斯墓督德閃電般探出手臂,將杜空青拖到身後,另一隻手不知從哪裏扯出一把猛惡巨斧,以蛇人魁梧身姿,舞出開天辟地之勢。

蛇人將軍錯愕當場,手中雙錘被巨斧結結實實地拍中,他那頭尾共計三米餘長的身軀竟被砸得倒飛出去!

“你走。”斯墓督德攥緊杜空青的手臂,用一種自己都無法不理解的溫柔語調道:“這次,我救你。”

杜空青還未作答,便感覺攥著自己的手掌似有千鈞之力,隨後眼前景物急退,如騰雲駕霧般瞬息間從帳頂穿出。

嗆啷!

漆黑夜幕下,利劍出鞘。

杜空青左離耳,右離手,正待返身殺回營帳,將斯墓督德救出,卻感到一陣惡風猛然襲來,下意識向旁躲避,豈料那身影龐大之極,卻動作如電,抬手便勾住她的纖細小腰,用力向前一推,嗓音嘶沉,磁性十足,“讓你走!”

這段鏡頭,就此結束。

蘇白喊了聲卡 ,立刻指揮工作人員幫兩位主演卸下威亞、武器、動作捕捉等道具。

方才拍戲時間雖短,可從專業角度上來分析,也算是一鏡到底的長鏡頭。

在蛇人將軍衝入營帳與斯墓督德短兵交接時,趙清懿有很短的時間脫離了鏡頭的捕捉範圍,藏於角落陰影裏的工作人員馬上衝出來,把威亞固定在了她的腋下,等到搖臂攝像機跟著她移出營帳時,李溪莛也被吊上了威亞。

如此,便成就了無需剪輯,也能展現他們二人先後飛出營帳的飄逸感來。

“很好,很好!馬上準備下一個鏡頭,爭取在今晚把蛇人軍營的戲份全部拍完!”蘇白明麵上是對所有的工作人員傳達指令,因為那些幕後人士需要做的工作不比演員們少,但蘇導演的目光還是更多地停留在兩位主演身上,想看看他們的反應。

原因無它,擁抱之後,還有一段男女主的“互動戲”。

劉逸安迎向滿臉解脫、輕鬆寫意的男女主演,高高舉起大拇指,待走到近前時,卻沒有說出一句誇讚的話,而是一盆冷水當頭潑下。

或者也可以稱之為“熱水”。

“表現不錯,接下來是動作戲加熱吻戲,好好加油!”說罷轉身疾走,留下本部影片的男女主演愁苦難言,卻也有一絲壓抑不住的小小悸動。

有關於斯墓督德和杜空青之間的幾個**戲,是在他們收到劇本之前就了解過的。

什麽階段擁抱,什麽階段接吻,什麽階段上演限製級**戲碼……

這些他們都滾瓜爛熟於心了。

可在大量且繁瑣的工作之中,任誰都是兩眼一抹黑,很多事情都顧慮不到了。

尤其是他們二人會在拍攝期間,刻意回避其中幾場戲,以免被擾得心神不寧。

如今馬上要拍吻戲了,那豈不是還得進那間豪華大房裏排練一番?

毫無準備就上戰場,可能嗎?

趙清懿和李溪莛同時扭頭看向別處,生怕在不經意間觸碰到了對方的目光,泄露出埋藏於心底裏的小尷尬。

守候在旁,正準備把二人的擁抱照傳到網絡上的關主管,登時驚了個呆。

還有熱……熱吻戲!?

她雖然不是圈內人,但在九寰影視工作這麽久了,也對片場裏的拍攝手法多有了解。

熱吻戲和吻戲是兩個概念。

後者可以用很多技術手法“弄虛作假”,比如趙清懿和朱柏誠拍戲時就用手指壓住嘴唇,男的親在拇指上,利用借位鏡頭使二人看似真親到了一起。

熱吻戲裏有個“熱”字,便會有很大不同了。

首先二人會在親吻的過程中有大量的肢體動作,摩挲、纏綿、再用力……好似與“溫存”二字無關了。

如果隻是搖動頭部再通過借位讓他們看起來特別親熱,但對於吹毛求疵的觀眾,甚至是力求完美的劇組來說,都是不允許有這種情況發生的。

演員,必須要有為藝術獻身的準備。

也就是說,接下來的熱吻戲,是曾經在網絡上刮起旋風的兩位當紅嘉賓的熒幕初吻,而且還會以一種十分激烈的程度呈現!

關月馬上把手機收了起來,內心焦慮不已,反複琢磨著該以一個怎樣的理由留在這裏,並且曝光更加火辣的片場照片!

她的朋友是某報社的記者,如果能得到這種第一手的資料……

“反正在九寰也爬不上去了,倒不如孤注一擲!”關月咬牙切齒地想著。

攝影棚外春雨未歇,天色晦暗,影視城內卻已燈火通明,遙看煙柳滿山,草色新綠,池塘處處蛙鳴。

現在已是到了用餐時間,劇組千八百號人撐傘步行在用於外景拍攝的舊鎮中,所過之處萬草千花,風暖雨疏,粉蝶穿檻起舞。

美不勝收。

“春雨過後,當真是‘肅肅花絮晚,菲菲紅素輕’。”劉逸安手搖著一柄折扇,臉上盡顯裝叉之色。

“你熱嗎?扇個毛啊?”李溪莛雙手插兜,眼含輕蔑。

“挾風多趣,不拘冷暖。”劉逸安眉飛色舞,搖扇幅度陡然變大。

李溪莛不禁後悔之極,沒想到自己一句調侃,又給了這廝更深層次的裝叉機會。

“你趣你的,別扇到我行不?我還是很拘冷暖的。”他繃著臉抱怨。

劉逸安看了他一眼,又扭頭看了看另一側的趙清懿,恍然大悟:“哦,原來在這‘滿山青翠,花豔似火’的春宵時刻,我恰好擋在了二位中間啊。”

行出幾步又轉回頭,手中折扇搖啊搖,“對了,你們趕緊找個地方排練一下熱吻,早點進入狀態早拍完,在下將去茅房蹲坑,就不陪你們醞釀了!告辭,告辭!”

“趣你的吧!別再讓我看到那柄扇子!”李溪莛已對他深惡痛絕。

可是當“潤滑劑”劉逸安真的從二人眼前消失後,李溪莛才感覺到身周氣氛如暴雨將至,格外沉悶壓抑。

夜雨瀟瀟,燈火淒涼。煙遐飛,薄雲醉。行人穿梭在淋淋瀝瀝的雨絲裏,林下濃蔭,天色淼茫。

若拋開岱宗影視基地的實際作用,以及精美的布景和綠化,此地建築的磅礴同汴京皇城相比,亦是不遑多讓。

桃園甚好,可做吾家。

趙清懿正沉浸在身周的景色裏,完全沒有留意到李溪莛步態淩亂,糾結不已。

待到岔路口時,向左是劇組食堂,向右是豪華套房。

趙清懿本能地相左轉去,李溪莛卻站在路口中央,看著在夜雨下“春色難掩”的窈窕背影,心裏更加糾結了。

忽然,那女子在雨中停住。手中花折傘倏忽轉動,水珠飛濺。

“怎麽不走了?”

傘底下隻露出來一彎嘴角,似笑非笑,唇彩平平,不夠豔麗,不夠妖冶,但在李溪莛看來,卻憑生出一種巨大的魅惑。

好似被那瓣兒唇給鎖住了視線,過了許久,李溪莛才輕聲提議:“我們去房間裏吃吧。”

饒是趙清懿多智近妖,早已猜到了他的心思,卻還是在這突如其來的邀請中,木然當場。

“那,你跟劇務說?”聲音很輕,聽不出心情如何。

“我跟他們說。”李溪莛揉了揉鼻子,強迫自己移開視線,望向群山遠景,映入眼簾的卻盡是“雨恨雲愁”。

他又小心翼翼補充道:“我讓他們把飯送過去。”

耳邊響起一陣輕笑 。

他驚了一下,但佯裝鎮定。

隻聽趙清懿淡笑道:“老板還真是敬業呢!當此雨潤如酥,水綠如藍的美景裏,心中也隻有工作嗎?”

這話意有所指。

李溪莛臉色微紅,“我是新人嘛,演戲沒經驗,總要多排練幾次的。”

本以為話題就此結束,二人該並行前往休息室,豈料趙清懿分毫不讓,笑聲如玉笛暗飛,隨風散入城,在他的心尖上猛然一撞。

“哦,到底要排練幾次啊?”

英明神武、霸道冷酷的總裁大人,終於在她的追問下膽氣橫生,昂首挺胸,鏗鏘有力道:“練到感情自然流露,不會害羞,不擠情緒!”

“那,有點難呢。”

“再難也要上,再苦也要扛!”

“如果你進入狀態的速度很快,而我卻拖後腿了呢?”

“無妨!我可以陪著你,不辭辛勞!”

“那如果我表現很好,而你一直沒有狀態呢?”

“以最終呈現為主!但是你放心,我不會拖你後腿……”

李溪莛越說心越虛,越說臉越紅。生怕對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以為這次排練,是有意占她便宜。

即便他或多或少真有那麽點意思,可向來自視為正人君子的他,還是不肯承認藏於內心深處的小陰暗。

趙清懿靜靜感受著宮牆春色,殿宇張狂。琉璃瓦盡載萬千雨絲,浮雲下醉卷落葉翩躚。不知不覺間,心情大好,輕笑道:“如此,甚好。”

李溪莛陡然一震,連腰板都挺直了幾分。

二人再次回到那間豪華套房,卻沒有馬上開始,而是分坐沙發兩端。

聽風回雨打,輕叩窗扉。

他們不是在醞釀情緒,而是心照不宣地,等劇務把飯送過了之後再進行排練,否則中途被擾亂是小事,鬧得滿臉通紅氣氛尷尬,才是兩個心高氣傲之人最不想麵對的。

半刻鍾後,敲門聲響起。

趙清懿無甚反應,李溪莛卻幾乎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待門扉在咿呀聲中開啟,推著餐車的男人竟是那個“挾風多趣,不拘寒暑”的劉逸安,以及,專門負責給餐車打傘的年輕小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