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重生:三流演員的逆襲

第一百五十八章 唇撫舌摩

第一百五十八章 唇撫舌摩

“你為何……”杜空青回眸看時,卻見到斯墓督德巨尾橫掃,河邊枯樹斷折,恰到好處地在杜空青墜落之前,將其承載於水麵之上。

“非我族類,無可奈何。”

月色下,那半人半蛇的男子麵目晦暗,神情不清,但不受控製的雙眼卻原形畢露,橘色豎瞳隱有如刀冷光,過不多時,那道光卻化作一顆晶瑩剔透的水珠,滑落眼角。

杜空青回首凝望,卻仍在湍急水流中轉瞬飄遠,墜下斷崖。

這段長鏡頭便就此結束。

《離心劍》在技術層麵上的難點很多,但對整個劇組來說,最難處理的地方,莫過於斯墓督德和杜空青的感情戲了。

說到底,這還是一把雙刃劍。二人磨合好了,票房口碑雙收,若是稍有差池,必被粉絲們噴成圈錢爛片無疑。

此時,李溪莛和趙清懿已把室內家具歸置到牆邊角落,留出寬敞開闊的大廳,任由他們按照攝錄時的走位奔躍來去,最後再回到細雨窗扉處**熱吻。

他們像跳舞一樣邊對台詞邊在室內跑了一圈,待跑到事先商定好的吻戲地點,卻同時卡殼了。

李溪莛惟恐動作粗野,再次惹對方生氣。

趙清懿卻完全是因個性原因,實在做不出熱情澎湃之舉。

說好的“熱吻”,就這樣在逐漸尷尬的氣氛裏沒了著落。

夜短戲多,時間寶貴。趙清懿猶豫再三,忽然道:“重來一遍。”

二人再次如彩蝶紛飛,居室內奔停旋舞,哪怕沒有道具襯托,步態裏仍可見溫柔殺伐,將杜空青與斯墓督德並肩突圍時的獨特風格給演了出來。

待到二人重新站在玻璃窗外,但見夜色下新柳杏花明媚不減,粉蝶成雙入對,小心髒再次怦怦直跳,卻仍舊不敢輕舉妄動。

“再來一遍。”

當趙清懿把這句話說到第四遍時,李溪莛已經焦躁不已,隻想步入正題。

“別來了,我們就從吻戲開始練吧!”

“又急上了?”

“不,絕不是。我是怕你跑來跑去耗費太多體力。排練完了還有大量動作戲要拍呢!”

“原來不是急著親我,而是心疼我呀。”

“親那肯定也是著急親的,但是……喂,怎麽又給我挖坑啊?”

趙清懿咯的一聲笑了,刹那間如萬花齊綻,明豔無雙。

二人在對戲過程中,氣氛愈發融洽。時而嗔罵時而閑話,輕鬆自在,但還是會在將要接吻的那一刻,難以控製內心的躁動。

隻因為他們二人並非是普通的男女關係,個人感情使心理障礙如城牆般難以逾越。

說白了,就是他們想要親吻時,腦子裏想的不是排練,而是情意綿綿時的衝動。

“老方法,從三倒數,然後開始,好嗎?”李溪莛語調柔軟,像芭蕉葉掃過沙灘。

趙清懿點了點頭。

李溪莛卻並沒有馬上進行倒數,而是從電視櫃上拿起一鼎小香爐,用火柴點燃,一時間香氣氤氳,嫋嫋攀升。

“你還挺有情調呢。”簡簡單單一句話,又讓李溪莛鬧了個大紅臉。

可是下一刻,趙清懿竟也拿起電視櫃上的茶杯,在飲水機處接了熱水,扯開紙包茶葉,精心調製。

不過片刻間,點茶已畢。

趙清懿平端茶碗,動作柔緩,“李公子,請慢用。”

李溪莛木呆呆地接過茶碗,與她輕輕碰了一下,心神恍惚之下,差點脫口而出一個字,幹!

焚香沉馥,舒緩煩憂。

茶味清甜,回味無窮。

二人飲過了茶,將碗放下,慢悠悠地走到窗邊,相對而站,醞釀數分後,一個神色淒楚,一個麵露詫異。

這是斯墓督德與杜空青本該有的表情。

隨後,杜空青準備低頭察看“沙沙聲響”的緣由時,斯墓督德突然捧起她的臉,滿心悲涼道:“若,你我同根同源,我願舍棄一切,可惜,非我族類,無可奈何。”

杜空青正在琢磨他這句話的含義,女蝸族皇太子已貼身靠近,雙唇落下。

“停!”

趙清懿猛然將他推開。

李溪莛不曾想她身形窈窕,力氣蠻大,而且手指點處似是某種穴位,讓他酸痛難耐,發自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

“怎麽……”話未說完,他就停住了。

水晶燈下的趙清懿容顏絕麗,眉目如畫,但雙頰處卻如酒熏醉染,望之不免心馳搖曳,難以自持。

如此風華絕代的女子,在身前羞赧不語,如火紅玫瑰,靜待情郎采摘。

“我覺得,太亮了。”趙清懿細如蚊蚋。

李溪莛怔了下,旋即重重地點了下頭,“對,對,我也覺得,我這就去關燈!”

斯墓督德與杜空青的吻戲是在夜晚拍攝的,雖有局部補光讓二人表情清晰,可周遭環境的氣氛是決然不同的。

若是把燈關掉,增強代入感是小事,能夠藉由黑暗讓膽子大起來,再來場熱吻戲,或許就能在焚香嫋嫋的曖昧氛圍裏,水到渠成了吧。

李溪莛狂奔向牆壁開關,往返路上絆到茶幾兩次,踢到餐車一次,碰到不知名零碎小件無數次。

伴隨著叮叮咣咣的雜音,他終於在黑暗中重新摸索到趙清懿身邊。

許是以為他看不清自己了吧……趙清懿不再如先前那般端著,也沒有刻意去掩飾什麽,想笑時便笑,想羞時便羞。

黑暗是最好的偽裝,也是最佳的催情劑。

她雖有男兒般的磅礴大氣,可將與心愛之人纏綿熱吻時,還是如普通姑娘般,難掩羞澀,絞緊手指。

那一陣淩亂的腳步聲讓她忍不住想要發笑。

身前呼吸陡然加重。

她知道他回來了。

沒有任何先兆的,那張溫柔厚實,仿佛能給人帶來無盡安全感的手掌,便輕輕地托起她的臉頰。

她沒法再回避他的目光。

男人刻意壓抑著自己的喘息,但極速起伏的胸膛,卻昭示著內心的激動與緊張。

許是焚香的作用,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好似有一種令人迷醉的、能精心沉浸下來的氣息。

她的視線繼而一路向上,路過那兩瓣被夜色襯托成桃紅色的嘴唇,不敢多做停留,卻於刹那間捕捉到了,如皎潔弦月般悄悄彎起的明媚唇角。

笑意如湖麵上柔柔的漣漪,淺淺淡淡,卻蕩在胸中,於不經意間衝到她的心尖上,猛地一撞。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要酥了。

視線迅速移開,不巧又撞進了他的眸光裏。

她生怕心底裏的羞怯會流瀉到眼底,想要轉移視線,卻在那深邃如夜空裏的眸光裏迷陷了一瞬,再想逃離,已來不及。

他們二人在風回窗扉、溪水潺潺的靜夜裏久久對視,好似記憶裏的所有美好與憧憬都揉碎了打進交匯的波光裏,情愫淺淡,不似烈火,卻如鎖如扣,讓她無法逃避,卻又毫不猶豫地跳進去,跳進那稍有不慎就會被淹沒的愛河裏。

他作何想法,她不知道,也不願猜。

但此時此刻,她才算真正的品嚐到了,心如鹿撞的滋味。

那種被綿綿愛意的目光注視的感覺,仿佛又令她在火海滔天的琴行裏走了一遍,隻是這次沒有孩童的啼哭和滾滾的濃煙,有的隻是那雙亮如星辰的眼睛,和堅如山巒的手臂。

或許在那一刻,她就愛上他了吧。

李溪莛在這種情況下,還在絮絮地念著台詞:“若,你我同根同源……”

她突然希望他快點念完,快點俯下身,轉瞬又被自己的想法羞得滿麵通紅。

“我願舍棄一切,可惜……”

她以為他看不見,可是卻忽然發現,他的聲音在發抖。

是緊張?還是激動?

或者兼而有之。

那兩瓣桃紅色的薄唇猶在顫動著,每一彎驚起的弧線裏,仿佛都在黑夜裏勾勒出令人遐思的痕跡。

她很欣慰在排練這出戲前,有了那短暫的點茶之舉。

這讓李溪莛身上那強烈無匹的男性氣息,多了一絲柔和的感覺,讓她更容易接受一些。

正胡思亂想間,眼前的男子已經把頭壓低,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並且雙唇越來越近。

她突然頓悟,李溪莛剛剛好說完“無可奈何”四字……

這一刻,演員趙清懿是不合格的。

她沒有飾演出杜空青的坦然,相反還有點不知所措。

茶香、熏香、男人的發香,以及夜風攜卷而來的草木花香。春雨過後的泥土芬芳,糅合了一切的味道縈繞在鼻端,好似載著她重回揚州城外遠山桃林中,重新見證凝聚了一整個盛夏的迷夢。

有人歌舞,有人鼓瑟。

有人煮茶時信手插花,有人吟誦後潑墨揮毫。

雙唇交接。

如同櫻花搖落隨風散入桃林深處。

她下意識閉緊眼睛,他本能地攻城掠地。

夜風徐來,薄香拂麵。

他動作柔緩卻又忍不住時而慢噬輕咬,如同幽篁處風吹過葉婆娑,又如光斑動棉絮軟小貓撓枕頭。

他把控不住力道,她把控不了心情。

不知覺間,唇撫舌摩。

他克勝,她失守。

卻恰到好處地,演繹出了斯墓督德與杜空青之間,那本該呈現出來的,時柔時重時交纏的牽情久吻。

趙清懿剛出現了一絲喘息的征兆,李溪莛便醒悟過來,不敢貪多。

數秒鍾一過。

二人分開。

唇舌間情意猶存,綿綿不斷。

趙清懿一反常態地忸怩起來,李溪莛再次砰然心動。

她正要說話,身前那道如亙古山巒般的偉岸胸膛,又再一次壓了過來。

霸道直接,不可抵禦。

又是一次長吻。

二人的動作從輕柔到粗野,喘息更重。好似動念間情不知所以,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