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重生:三流演員的逆襲

第一百七十一章 心有荒漠

第一百七十一章 心有荒漠

趙清懿直著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李溪莛,“排練什麽?”

“當然是排練……”他有點心虛,神情滯了一下,複又訕笑道:“排練走位啊!一會兒我們還要‘大殺特殺’呢!”

趙清懿睨了他一眼,霎那間的風情竟讓他感到胸口被什麽東西擊中了,心髒狂跳不休,血液近乎沸騰。

“那,就不排練了吧……”李溪莛輕輕道。

如果有九寰影視的員工在場,會被李溪莛如柔順綿羊般的表現驚掉下巴。

這還是那個八麵玲瓏,但實則卻孤高冷傲的總裁大人嗎?

“正處於熱戀中男人,會把自己的小女人寵得無法無天。”此話一點不假。

趙清懿心裏幽幽地歎了一聲,想要保持從容不迫,卻還是難掩語氣中的顫意:“還是排練最後那段對手戲吧。”

李溪莛呆怔半晌,緊接著便被驚喜衝昏了頭,“好!”好在他疏忽大意,沒有從她的語氣裏讀出半點異樣。

趙清懿剛要鬆一口氣,李溪莛就將她結結實實地抱在懷裏,對準那兩瓣櫻花一般的粉唇吻下。

她始料未及,被他輕易得逞。

李總裁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巧,也不知是否偷看了某種視頻,或者說是自己摸索而來,這次的動作竟變得格外有技巧性:

情竇朦朧香津吐露賽比蜜糖,紅唇微啟舌尖橫動細霏潤物,如嚐美酒,滿眼含情,羞把朗推卻遭雙臂相兜沒半絲兒縫,漸聞聲顫恍若不知紅潮驚湧卻更放縱!

鐵窗外薄雲舒卷,漫天粼光。相擁坐在石板上,卻如橫臥白玉床,雙眸凝望,波瀾蕩漾……

“行了。”

趙清懿眼見他又要把雙唇湊來,趕忙厲聲喝止。

他意猶未盡,舔了舔唇似乎要說些什麽不中聽的話來,她又沉聲提醒:“十分鍾到了,他們該回來了!”

“我沒說結束,誰敢回來!”李溪莛臉色通紅,卻還是把心裏的話給擠了出來。不過,他確實有資格這麽說。

在拍攝片場裏,製片人能夠主宰一切。

可看到趙清懿那對似嗔似怨的眸子,心裏登時就軟了,“這次先這樣吧,我感覺排練得很好。”

趙清懿怔了下,隨即咯的一聲笑開懷。

“傻瓜。”

“愛上你,當然變成了傻瓜。”

她從未聽過這般情話,身體微不可查地顫了一下,臉色更顯羞紅,聲音低低道:“貧嘴。”停頓了一陣又聽見耳邊喘息聲加重,趕緊道:“下次別這麽露骨!不習慣!”

李溪莛連連點頭,“知道了,我下次隻親不說。”

趙清懿:“……”

在攝像機的呈現下,“地牢”好似一條長線,但實際上有多處拍攝不到的死角,作為了導演組和幕後人員的藏身處。

隨著耳邊腳步聲漸響漸雜,趙清懿和李溪莛猜到諸人已陸續回來,心照不宣地分開彼此,一人站在床邊,一人站在木柵欄處。

彼此相距兩米。

他們靜默著對視了幾秒,又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這架勢……倒好像偷情怕被逮住似的。

待所有人各就各位,蘇白再次擲地有聲地喊了聲開始。

位於地牢最裏麵的斯墓督德突然摔倒在地,嘴裏嗚嗚亂叫,長尾擺動,將木柵欄敲打得砰砰作響。

顯然是疼痛不已。

守在最裏麵以及巡邏的蛇人馬上湊了過來,嘴裏咿呀亂叫,說著杜空青聽不懂的話。

另外三名蛇人則駐足原地,瞪大眼睛看過去。杜空青肩頭一震,心中喃喃道:“難不成他想幫我?!”

未及多想,她已如風而動。

離心劍從袖口中彈出,迅若雷電般落至地牢前門處的蛇人身後,手腕翻轉,輕盈一抹,蛇頭整顆掉落。

她一手接住,又用膝蓋頂住蛇身,慢慢放倒。

旋即飛簷走壁,從蛇人視線的死角處繞過去,如法炮製,又滅掉一個蛇人。

許是距離中段近了些,那位值守的蛇人聽到細微響動,緩緩轉頭,杜空青用離心操縱離耳,虹光瞬去,人隨劍跑。

蛇頭飛落時,她又擲出離手劍,隻聽砰的一聲輕響,蛇頭被釘在木柵欄上。

這時離耳已倒飛而回,她伸手接劍,狂奔到蛇人身後,卻仍差兩米距離才能扶助對方正自摔倒的龐大身軀,便隻好再次擲出離耳。

那把名劍雖不及離心鋒利,但切入地麵卻如切入豆腐,沒有半點聲音傳出。

蛇人死屍躺在劍把上,停頓了半秒,向左傾斜,杜空青已然靠近,雙手拖著它的肩膀,將它平穩放倒。

斯墓督德仍在嗚嗷亂叫,瘋狂扭動,饒是他滿身帶傷,也將牢房內的物件打得七零八落,碎成粉末。

他吸引了剩餘三位蛇人的所有注意力。

杜空青心知機不可失,不等喘息片刻,再次縱欲而起,手腳撐在牆壁陰角處迅速靠近。

也不知是哪個人類俘虜突然慘叫了起來,聲音不大,卻十分尖銳!

杜空青暗道糟糕,還未作出反應。

其中一名蛇人已猛然轉過身來。

不管它看向何處,杜空青都能保證自己處於它的視線死角裏,可它這一轉身,望向慘叫聲來處,卻會發現躺在地上的同伴屍體!

這正是杜空青最擔心的地方!

時間的流速仿佛在一刻變慢了。

那蛇人一點點地睜大眼睛,血口張開,紅舌吐出,利齒成排,上麵還掛著幾片鮮紅色的生肉。

這是一張有味道的嘴。

視覺衝擊力十分強烈。

隻不過蘇白不喜歡玩弄血腥,這個鏡頭一閃而逝,隨後畫麵的播放速度陡然加快。

那蛇人還未叫出聲來來,木柵欄便在脆響聲中被斯墓督德長尾砸出一道豁口,旋即纏上了那條蛇人的脖子!

其他兩位蛇人舉起武器,毫不手軟地斬向斯墓督德的尾巴。

後者卻不閃不避,隻是將那蛇人死死地按在木柵欄上。

那蛇人還要舉起手臂,指向地上的屍體,示意同伴有敵人入侵!

就在這時,由趙清懿主演的杜空青在威亞的借助下,姿態輕盈,動作奇快地在牆壁陰角飛奔下去,離手離耳同時擲出。

一陣金鐵交擊聲。

那兩名蛇人見手中武器被斬斷後,恍然間明白了什麽。

但為時已晚,杜空青人隨劍落,離心在空中拉過一條漂亮的半弧,蛇頭飛起,鮮血飄灑。

卻無一滴落在她的身上。

斯墓督德好似被這股濃烈的血腥氣所刺激,尾巴猛然收緊,直接扭碎了同伴的頭骨。

杜空青駭然,驚疑不定道:“你為何……”

話未說完,斯墓督德已將她抱在懷中,雙唇吻落,炙熱如火。

這一次,竟不見半絲溫柔,有的隻是粗獷到近乎啃咬的衝動。

他太想她了。

想她在廢墟中喂給他的那杯水。

想她持劍守在屋頂上護他救他。

想他們重逢在蛇營中凝眸對視。

想她本可突破重圍卻返身殺回。

想她墜落湍流中滿眼淒楚地看著那條在漆黑夜色下擺動的巨大蛇尾……

往事一幕幕,不纏綿悱惻,卻在最微小的細節中,將這位想要統治世界,光複女蝸族的蛇人皇太子,一點點地扯向情愛的深淵。

終於在這一刻,因情深吻,而非因吻動情。

隻是在這一吻中,包含了太多的愁苦與憂傷,他想克製自己的狂野,想克製自己的衝動,卻還是在那粉紅如櫻瓣,柔軟濕潤的雙唇間淪陷了。

他難以克製自己。

這段日子以來將煩悶憋在心裏,時刻想宣泄怨念的李溪莛,好似與劇本中的斯墓督德融為一體,令人分不出現實與故事。

似乎要在這一吻中,傾盡所有的情念。

“卡卡卡卡卡卡!”蘇白如縫紉機附體,果斷叫停。

若是任由他們這般親下去,接下來的戲還拍不拍了?

李溪莛和趙清懿默默分開,卻不敢彼此對視。直到化妝師走上前來將二人帶去補妝,他們才心照不宣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對方。

卻在第一眼結束後又馬上看了第二眼。

隨之而來的,便是柔情脈脈的長久對視,也不顧他人做何感想,恍若茫茫天地間,除了他二人身處之地,皆是一大片留白。

劉逸安待他們二人坐回椅子上,終於恢複“正常”,才小聲問道:“要重拍嗎?”

蘇白搖了搖頭,眨著眼睛道:“重拍個屁。多少觀眾盼著這口狗糧呢,你當不知道啊?”當此關頭,蘇大導演竟前所未有的調皮。

“嘁,”劉逸安端起杯子,渾然不顧茶水已經涼透,猛灌一口平複心中的躁動,才使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難得你會這樣想。”

可他心裏想的是什麽呢?

向賈萱求婚嗎?

他沒有那個勇氣。

哪怕很多相熟的人都認為他們是天生一對,並且在努力撮合他們,可他還是不敢邁出那一步。

向來自詡“經驗”豐富的世紀才子,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甚至可以說,豐富的想象力讓他更加懼怕遭到拒絕後的生活。

那該是怎樣的一種淒涼和折磨?

麻麥皮的!李溪莛和趙清懿的狗糧可真難吃?那群粉絲都怎麽想的?他悠長地歎了口氣,聽起來格外沉重。

蘇白從監視器上移開目光,注視著劉逸安的側臉,不消片刻,便拍著他的肩膀道:“想談戀愛了是不是?”

劉逸安心頭一緊,卻在臉上擺出譏嘲的冷笑,“胡說八道。我可是佛性青年,不戀愛,不結婚,不生子,而且也懶得玩《旅行青蛙》,談戀愛,開什麽玩遊戲呦!”

蘇白嗬嗬一笑,“可我絕不會相信,始終坐在監視器前的你,會認為這條通過,是因為有‘狗糧’這個噱頭,更不會提出‘要重拍嗎’這個提議。”

劉逸安的思緒混沌一片,被他說得額角一陣抽搐。好像從蘇白嘴裏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衝擊鑽一樣,帶著嗡嗡的噪音鑽進了他那堅固的腦瓜仁裏。

“你看啊。”蘇白指向監視器。

那裏正在回放著李溪莛和趙清懿搭檔表演的最後片段。

一個錯愕慌亂最終動情沉溺其中。

一個悲涼心痛難以克製恣意妄為。

他們二人以非公開戀人的關係表演這記“瘋狂”的吻,卻恰當好處地詮釋了劇本中斯墓督德與杜空青的情感流露。

真實,而且合乎情理。

各大網絡門戶上,排行前幾名的熱搜榜單,不出意外地再次被趙清懿和李溪莛的占據。

其中有蘇白之前提過的“山中遇蛇群被圍困樹上”,和“地震現場‘自求多福’”,以及最新的片場熱吻劇照。

雖然隻是兩個人身處幽暗地牢看不清表情的照片,卻還是在網絡上引起了轟動。

原因無它,趙清懿和李溪莛的粉絲,實在太多了。

北流漠,《罪惡荒漠》片場。

王婧蓉的戲份終於殺青,向來難以出戲的她,這次卻很利落地擺脫了,那個心裏裝滿仇恨的女刺客帶給她的影響。

作為本部戲的第一女主,她的戲份殺青,也宣告整部電影的拍攝順利結束。

製片方在沙漠外的牧民手中買了六頭羊三頭牛若幹雞鴨,另有紅酒白酒啤酒無數。

他們決定在片場裏搞一場盛大的篝火晚宴。

激昂的音樂響起,那些在片子裏飾演舞女的姑娘們齊上陣,在篝火旁載歌載舞。

西北地區多是粗糙豪邁的真漢子,各路演員們也受當地民風感染,再加上《罪惡荒漠》剛剛殺青,早就受夠了沒有任何夜生活的他們開始放縱起來。

夜幕像是一張遍布孔洞的網,從東方升起,迅速鋪滿整個天空,再如巨大的帷幕般墜落西天,連同起伏的沙丘,將最後一絲殘紅如血的夕陽吞沒。

好似有燈亮起,將銀白的光從黑網的洞口裏投射下來,薄雲翻滾,風沙呼嘯,又不知過了多久,天頂終於托起一彎弦月。

篝火在風中舞動,星光漸趨黯淡。

劇組幾百個人將氣氛烘托得格外熱鬧,猶如盛夏已至,很多人酒意上湧,高歌狂舞後,竟放浪形骸脫鞋褪衣。

男的光著膀子,肌肉上盡顯油光。女的穿著薄衣,使身材凹凸有致。

好在火光熊熊,烈酒暖身,狂歌助興。

熱血沸騰時,他們卻也感受不到冷了。

隻是,在這熱熱鬧鬧的篝火晚宴上,卻少了一個人。

少了那個能扛起整部電影非她不可的女人——王婧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