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重生:三流演員的逆襲

第二百九十七章 晨光追逐

第二百九十七章 晨光追逐

翌日黎明。

第一縷陽光伴著搖動的樹影映入紗簾時,趙清懿已經醒了。

四點鍾過十分,隻要將窗戶打開一條縫,會感受到聖莫尼卡山脈清新空氣裏帶著的那一絲甜味。

喉嚨裏舒暢得想要嘶喊幾聲。

趙清懿漠然地望著窗外景色,視野裏山脈起伏,與蒙蒙亮的天空交接在霞光萬道之處。

太陽如紅透了的西紅柿,一點點地從東方升起。

她換上運動裝,穿上鞋子,走下二層木樓,在西部小鎮的老街上慢跑。

半小時之後,身上才微微見汗。

雨後城鎮中有股青草的味道,混合著不知名的花香,讓她倍感舒暢。

昨夜裏因舊事困惑的心結,也在跑步過程中一點點解開。

女人淚成雨。

很有趣的的說法。

可在趙清懿看來,這是王婧蓉給她出的一道題。

今日所淋舊日之雨,今生無謂前世之情。

都說順緣逆緣皆有因果,那她們因名節而自盡,轉世輪回共生此間,到底是因還是果呢?

她們的相認是故事的結束,還是開始?

還是像那一場由女人淚所化成的雨滴,垂落了又蒸發,凝雲後又垂落,無休無止。

腳下的青石板路一直蔓延向生滿青藤的老巷子,那裏陽光難侵,陰暗滋生,在人們看不見的角落裏,總會發生許多或肮髒或可怕的犯罪事件。

國外治安遠不如國內,哪怕《塵世芳年》的劇組近乎“接管”了這座小鎮,可趙清懿所遭遇的一切,時刻提醒著她,此類地方絕不可去。

上一次,她在酒吧街麵對幾位壯漢時,還能用車內手槍出奇製勝,僥幸逃過一劫,可下一次呢?

如果對方早有準備,也掏出一把槍呢?

雙方都沒有武器的情況下,唯有力量能夠決定最終的勝負結果。

趙清懿若出其不意,能夠瞬間戰勝對手,可“酒吧街挑釁”和“飛車撞尾”事件一岀,誰還能給她這個“出其不意”的機會呢?

自從蘭辛維亞被抓之後,她就覺得這座城市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繁華和鮮麗。

似乎每一處都生著巨大的瘡口,每一個瘡口裏都流著腥臭的膿血。

李溪莛曾暗示她多加小心,可她自認與人為善,從未得罪過誰,為什麽還有人千方百計地想要害她?

蘭辛維亞已被捕入獄,困在高牆鐵網內十餘年光陰,即便表現良好獲得減刑機會,早日重獲自由,可他已經失去了現有的一切,對趙清懿沒有任何威脅。

但她仍舊不敢掉以輕心。

蘭辛維亞曾說過,在那些肮髒的交易之後,有一個背景神秘的幕後主使,操控著犯罪世界裏的一切。

他逍遙法外,無聲無息地站在這個世界的陰影裏,籌劃著各種令人不寒而栗的陰謀,欣賞著一件罪案由開始到結束。

趙清懿抿了抿唇,心裏隻有兩個字:謹慎。

若不時刻提防著點,難免會讓對方趁虛而入,到時悔之晚矣。

試想下,能驅使兩輛高級轎跑,在最繁華的街道上,明目張膽地進行撞車、綁架等行為的犯罪人物,會在“地下世界”裏擁有著怎樣駭人的權力呢?

趙清懿奔跑在鋪滿陽光的長街上,雖被陰暗小巷牽引了一時的注意力,但很快恢複如常。

然而她選擇的方向,卻有四五條這樣的小巷,在樹影中通向光線昏暗的不知名處,好似有歹徒隱匿其中,會在她沒防備時一躍而出……

她忽然覺得,應該返程了。

因為在左前方的一條幽暗深巷裏麵,走出來幾個赤膊光頭的壯漢,胸膛滿是紋身,隔了老遠,都能聞到一股刺鼻的酒味,以及隨風而來的,好似某種嘔吐物的酸腐味。

趙清懿迅速轉身,沿著大路往回跑。

那群人的笑鬧聲非但沒有減弱,卻似在尾隨她似的,嗓門越來越響。

趙清懿倍感緊張,走夜路遇見歹徒的經曆似乎就在昨日,她可不想再聽見那一陣陣伴著口哨聲的調侃。

即便什麽都沒發生,可她的心還是跳得厲害,緊張得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躍出來。

她極少怕過。

可現在的她,對未來生活充滿了無限期待。

期待越多,就越不想出事。

就在這時,眼前陡然亮起。

東方紅日升起,陽光跨過爬滿青藤的牆壁,將那條不知通往何處的幽深小巷照亮。

那個一身白衣的高大身影,仿佛踏碎陽光,肩扛紅日而來。仿佛小巷深處的陰暗,是因他而驅散的。

趙清懿停下腳步,站在巷口,無視後麵喧鬧著接近的酒鬼們,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身影,直到他跑近,近到觸手可及,近到在他臉上流淌的汗水沒過細軟的絨毛時清晰可見,近到他眼中的綿綿愛意如蜜糖一樣將她包裹起來倍感甜膩……

她終於牽動嘴角,無聲地笑了。

那群醉鬼嘻嘻哈哈地從她身旁經過,偶有幾人向她的背影掃過來,嘴裏嘖嘖有聲地讚歎,但更多時候,卻還是跟身旁夥伴們添油加醋地吹噓著年輕時的壯舉。

似乎,當那個男人出現的那一刻,整個世界又回到了正軌。

沒有陰暗麵,沒有腥臭的膿血,沒有狗皮膏藥般揮之不去的流氓……

他的微笑陽光燦爛,溫暖和煦如清晨裏的微風。雨後青草的芬芳繚繞鼻端,交織在撲麵而來的洗發水味道裏,竟讓她有了片刻的迷醉。

“溪廷。”

她抱住他的腰,頭枕在他的胸膛上,像個小貓一樣輕輕地蹭著。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啊,我不再是孤獨的人。趙清懿用力抱緊他,幸福感爆棚。

慢跑而來的李溪莛哪裏知曉趙清懿的心路曆程,他一臉懵逼,心想這丫頭怎麽還突然膩上了呢?

納悶歸納悶,溫香軟玉在懷中,輕聲呢喃在耳畔,不禁讓他暗爽不已,用結實的雙臂回饋著她的柔情。

那群走遠的酒鬼中,有一人湊巧回過頭來,看見了街心處緊緊相擁的戀人,嗓子裏咯痰的聲音跟子彈上膛似的,然後Biu的一聲吐出去,心中暗罵:CNM,天剛亮就撒狗糧。

李溪莛低頭看著仍在胸前蹭來蹭去的趙清懿,輕喚道:“親愛的,一起跑回去?”

這聲“親愛的”讓她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卻無一絲嗔怨之意,揚起拳頭在他胸口上搗了一下,歡快地向前奔跑,“來追我啊!”

李溪莛撫去臉上汗水,看著她為躲避自己的追趕,像個慌不擇路的兔寶寶一樣蹦跳著前行,心道:我莫不是娶了個傻子?

但他很快被放飛自我的趙清懿給“傳染”了,張牙舞爪嘻嘻哈哈地追過去,“我來啦寶貝!”

“……”趙清懿這回是受到驚嚇撒丫子狂奔的野兔了。

在西部風情濃鬱的小鎮街頭,可以看見一對穿著得體的男女,像幼兒園大班畢業的孩子似的,追逐,奔跑,打鬧,日頭漸高,霞光萬道,一點點彌漫在天際裏的魚肚白,還未西落的圓月像一個鏡頭,默默無聲地捕捉著天地間最溫情的畫麵。

長街遠處,醉酒男人們在歸家之前,聽到身後遙遙傳來的笑鬧聲,又是一陣陣“子彈上膛”般的咯痰聲,“呸!沒素質!”

聖莫尼卡山脈的戲份還算多,不過難以施行的部分很少。

隻要取景地選好了,便可順利將篝火群舞的場麵渲染得淋漓盡致。

當然,正式拍攝那一天,會選擇銀河長貫,繁星璀璨的那一夜。

除此之外,還有在遼闊荒原上策馬奔騰的男女追逐戲。

趙清懿在晨跑結束之後,召集大家開始拍攝這一部分。

然而,當所有劇組人員都齊聚在木製小樓間的廣場裏,準備乘車向取景地進發時,副導謝爾史密斯接到了一個電話,臉色陰沉得像是久聚不散的雨雲。

劇組諸人正興致勃勃地收拾行裝,裝車出發,惟有趙清懿注意到副導神情有異,她並未多問,似有所感一般,眸光在人群中一掃,臉色也變了變。

這時,副導有點喪地附耳道:“跟女主搭戲的男明星出事了。”

“怎麽了?”李溪莛也湊了過來。

謝爾史密斯咒罵了一句,“那小子昨夜在酒吧裏買醉,得意忘形後去摸人家姑娘的屁股,結果被打破了腦袋,還被銬進了警局。這傻吊怕事情敗露了太丟人,便想通過自己的渠道進行解決,沒有立刻聯係我們,結果他高估了自己朋友圈的能力,怕是要在裏麵蹲上幾天了。該死的,據說那姑娘跟著一群紋身壯漢來的,他那眼珠子可以摳出來當泡踩了!”

紋身?

趙清懿腦海中劃過那一群醉漢的身影。

如今回憶起來,確實聽他們提起過揍人的事情。

嗐,看來這輩子是跟酒吧不良分子杠上了。就算自己沒出事,身邊人也會被這離譜的厄運所波及。

前世為保清白投江自盡,沒有被水中逃兵所玷汙,今生就得三番五次遇見類似的人?這算是因果循環嗎?

趙清懿雙目怔怔,表情迷惘,被身旁的李溪莛看在眼裏,心中一疼,豪邁大氣地擺了擺手,“誰招進來的?開除劇組,再請一個過來。造成對方的一切損失,由E-Ting全額承擔。”

一旁的博斯曼清清嗓子,附和道:“我這裏正好有幾個合適人選,一個電話打過去,下午就能趕到片場。”

李溪莛斜睨著他,“那明星是你找的吧?”

博斯曼自知暴露,不敢撒謊,一臉尷尬地點了點頭。

“你能保證其他人選都很會騎馬?”趙清懿見過之前那位男明星的騎術,知其技術精湛,已摸到了半職業騎手的門檻,才允許他參演重要角色。此時另找新人,未必稱心如意,耽誤了整個劇組的時間精力,得不償失。

博斯曼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道:“好像都不太會。”

李溪莛眉頭微挑,正要訓斥幾句,卻聽趙清懿道:“給我化狀,我跟倪欣欣搭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