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四百二十九章 低頭
方白猶記得當年初抵白帝城之時，僅有六星神王，不懂宇宙的殘酷。
今時不同往日，修為飛速提升，宇宙的殘酷令他心寒徹骨。
發生的一件件事都證明了生命的卑微和渺小，活著不易！
洪荒之事定與白帝城有關，方白盡量保持一顆平靜之心，拜見金夷。
方白回歸的消息引起一陣轟動，有方白參戰和沒有方白參戰，白帝城的處境截然不同。
戰爭已經成往事，方白的事跡沒有遺忘。
白帝城依舊雄偉壯觀，屹立天地間的白帝雕像愈發巍峨，金光彌漫，神威浩蕩，天地金光熠熠，神威灑入心間。
進城的刹那方白就感受到強大的神威，停下腳步，原地站立小半個時辰才漸漸適應。當年都沒有感到如此強大的壓力。
緩緩朝著雕像的方向走去，方白有種直覺，神威似乎衝他而來。
目光掃過四周人群，愈發確定直接是對的，沒人向他一樣承受如此大的壓力。
低頭前行，方白很清楚怎麽做。
十日十夜，一步一步，終於抵達雕像萬丈之外，目光剛剛望向雕像腰間，強大的神威壓下來，方白急忙低下頭去。
身軀猛地輕顫，不由自主的向下跪拜，五行法則剛剛運轉，馬上有一道寒芒掃來，金夷！
方白瞬間醒悟，冷汗涔涔落下，這是白帝神威，怎敢抵擋？
五行法則消散無形，跪拜雕像之前，盡管萬分不願，方白不得不這麽做，除非想死！
“恭喜，即日起你就是白帝城長老。”金夷淡淡說來，似乎在道賀，卻有別樣意味隱藏其中。
“多謝金長老。”方白起身的瞬間，那股滔天神威消散無形，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原來如此！
方白恍然大悟，白帝神威的確是衝著他而來，不過是衝著他的修為，而不是他的人。
如果剛才膽敢反抗，定會萬劫不複，白帝要的是臣服，不需要理由的臣服。
“多年一別，方長老讓老夫震驚萬分！”金夷笑著說道，隨手丟來一塊白色令牌，“神念送進去，它就是你在白帝城的身份。”
接住令牌，方白掃了一眼，與金夷的令牌沒什麽區別，唯一不同的是一個刻著‘金’，一個是空白。
神念沉入令牌，白帝巍峨雕像屹立其中，雕像底下有一塊空白，方白神念橫掃，一個‘方’字浮現。
與此同時，令牌上多了一個方字。
“恭喜！”
金夷再次道賀，“隨老夫去見見他們，以後白帝城的事情還需要大家群策群力，共同替帝尊分擔。”
“且慢！”
方白沉聲道：“我有件事想請教金長老。”
金夷笑了笑，“就這麽迫不及待？”
方白說道：“早晚都一樣。”
金夷說道：“那就晚一些，隨我來！”
“呃…”
方白頓時無語，隻好隨著金夷前往，細細想來，白帝城也沒有理由做出對他不利的事情。
洪荒或許另有隱情！
出城向北，直抵虎丘，兩人剛剛虛空落下，一聲長嘯由遠及近而來，烈焰！
“好好好，白帝城又添一神尊，可喜可賀！”烈焰放聲大笑，說不出的暢快。
“拜見烈長老。”方白拱手行禮。
“方長老見外了。”烈焰笑著說道：“我等如今都是長老，不必如此客套。”
實力決定身份和地位，無論在哪都一樣。
“晚輩放肆了！”方白最後一次客套。
“應該的。”烈焰大笑道：“方長老一別這麽多年，可是讓無數人牽掛啊！”
“呃…”
方白搖頭輕笑，遠方又是道道流光飛馳而來。
裴穀昌！
童顏鶴發，白衣飄飄，望向方白的目光還有絲絲怒意，不是裴穀昌又是誰？
嗖嗖！
五道身影先後落下，目光同時聚在方白身上，滿是好奇。
猶記得當年在虎丘問罪方白之事，如今這才過去多少年，赫然已是神尊，難以置信！
“裴長老。”方白淡淡點頭，算是招呼，惹得裴穀昌愈發不滿，今日不同往日，再想動怒也要分清局勢。
哼！
裴穀昌冷哼一聲，沒有多說什麽。
方白笑了笑，倒也不是刻意挑釁裴穀昌，實在是冷著臉的樣子讓他很不痛快，白帝信徒對白帝的忠誠，無可替代。
所以，得罪這些白帝信徒倒也沒什麽，他們不會因為私人恩怨做出對白帝和白帝城任何不利的事情。
也就是說惹怒這些人也沒什麽，巴結這些人也沒用，方白現在身份與當年不同，不再是裴穀昌憑一己好惡能動得了。
但也沒有招惹這些人的必要。
遠處道道流光趕來，頃刻間聚集了近百人，都是神尊！
金夷一一介紹，方白紛紛行禮，忽然識海有神魂傳來波動，方白扭頭望去。
“是他？”
遠方一道流光逼近，遠遠沒有看清身影方白就知道是誰，玄蒼！
剛才識海波動的神魂正是來此玄蒼。
一別多年，玄蒼已突破神尊！
玄蒼看見方白的時候，心中那股震驚無以複加！
猶記得當年在玄蒼星域初次相遇，兩人修為天差地別，如今這才過去都少年，物是人非。
當年約定猶在耳畔回蕩，玄蒼愈發覺得自己的眼光沒有錯，隻是再也回不到過去。
“方長老！”玄蒼拱手道。
“玄蒼長老！”方白笑了笑，能想到玄蒼此時內心有多複雜，而他背後站著的到底是誰，猜不透。
陸陸續續有人趕來，很快攀升至一百五十餘人，白帝城屹立混沌不知多少年頭，絕不會僅有這些神尊。
“差不多了。”金夷淡淡道：“請大家前來沒有別的用意，認識一下新晉長老，日後也好方便行事。現在有事的就可以走了。”
“呃…”
方白頓時無語，這算什麽？
“且慢！”方白沉聲道：“有件事還要請教諸位長老。”
金夷淡淡道：“請教談不上，有話直言。”
“好！”方白問道：“誰能告訴我，洪荒是怎麽回事？”
眾神尊眼中閃過疑惑，不知道方白說的是什麽，僅有少數人眉頭輕皺，似乎知道其中原委。
“此事老夫慢慢給你解釋。”金夷說道。
方白笑著道：“恰逢諸位長老在此，不如敞開一談。”
話音落下，氣氛有些不對，在場哪一個不是老奸巨猾，瞬間聽出方白的不滿，灼灼目光望來。
“好！”金夷麵色微微一沉，“既然如此，說出來也無妨。混沌規矩，誰先發現的星域便屬於誰，赤帝門咬住天芒、洪荒不放，你讓老夫如何？”
“八方勢力停戰，要的是混沌太平，為了一個星域和一個沒有演化完整的星域，能擋得住大勢？”
“莫非你以為白帝城能擋得住大勢所趨？老夫能左右那些人的決定？”
其實之前方白猜到會是如此，已放棄開口的打算，金夷的舉動有些古怪，明知他會問什麽，不等兩人獨處的時候說出來，偏偏要帶他來見這麽多人。
莫非其中有什麽玄機？
從始至終金夷都在莫名其妙的幫著他，所以方白順勢說了出來。
方白沉聲道：“我是洪荒域主，洪荒又怎能不屬於白帝城？莫非我也不屬於白帝城？”
“大膽！”
“放肆！”
裴穀昌怒喝道：“別以為你成為長老就能如此放肆，一樣可以治你的罪！”
方白問道：“有問題嗎？既然我是白帝城的人，洪荒為何不屬於白帝城？反而能落入赤帝門之手？所有疆域恢複戰前，唯有洪荒、天芒例外，豈不是莫大的恥辱？”
“唉！”
金夷歎聲道：“老夫也知道此舉不妥，但實在是獨木難支。誰會為了兩個不起眼的星域再起波瀾，你可明白？
恰逢時會，都希望奪回自己的星域，替帝尊傳播信仰，不願橫生枝節，老夫也是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