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修

第四章 陣圖靈壤(一)

靈訣跟著空中遠去的六位修士,見他們退去時還保有觀望的神態,借助寒梅圖與天人合一之力,雙手掐動靈訣,一道橙色火焰“嗖地”在天空炸開,強大的火係靈力波動,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湖麵,泛起陣陣漣漪。那擴撒的波紋,就連已經退到五十裏外,還在繼續後撤的六人都能真切感受。就在六人為那強大火係波動震撼的時刻,一股更強大的靈能掃過天空,比方才那道火係靈能更加強大的火的感覺。

不過,這道火之靈能,充滿了似水一般的綿長悠遠,那不斷逸散的威能,讓這六位修士,當下不敢多想,再退出兩百裏。

火之對決?!六人的心神激蕩,這是難得的戰鬥,可惜不能在旁觀看,不然對自己的成長非常有好處。雖然為此而感到惋惜,但對於自己的生命,修士們還是非常看中的,這種火係靈能,不同於火係真元,是起碼要渡劫期才能有的手段,而要像這兩股不同的波動那般,起碼是已經飛升上界的仙人……想到此處,這六位修士不敢往下想了,這其中的門道,越是想探尋,越是死的快。

猶如兩條翱翔於天際的巨龍,巨大的火係真元在空中激射,不過這種激射,卻讓凡間界的所有有識修士驚顫:這彌漫在空中的兩股火係波動,絕非尋常修士所能企及。

橙青二色的火焰在希文祠上盤旋飛舞,那光輝的身影讓大周境內的子民紛紛跪拜。巴察爾的皇宮離希文祠不算太遠,約莫能看清兩條巨龍在天空飛舞。那磅礴的火炎,即便在皇宮中也能感受清楚。

當即請出邋遢道士解惑,這位邋遢道士慢慢走到巴察爾麵前,指著天空中的兩頭巨龍:“那並非真龍,而是禦火術所幻化的偽龍。雖有龍形,卻無龍威,隻是這鬥法之人,一為仙長童少鷗,另一,貧道有九層把握是那童仙長的師弟。至於為何而鬥,請恕貧道不知。”

巴察爾眉頭一直緊鎖,直到聽見最後一句,才書展開來。雖然不知道那個術士和誰爭鬥,目前看不出誰勝誰負,但最後敗了,死了。這樣,我心中的一塊石頭,也就落地了,童少鷗,你一定要輸啊!巴察爾真心祈求上蒼,應允自己的要求。

“轟……”的一聲,巨響傳出百裏,橙色和青色巨龍不見了影蹤。但那磅礴爆裂的火係靈能,卻在王都附近不斷徘徊。那些或近或遠的修士,感受到這股威勢正漸漸消弭,祭起防禦法寶,紛紛向此地趕來。

當那六人再次來到希文祠上空,隻見一位背對自己的白衣青年立於空中,他打了一個響指,指尖頓時顯出一道白色的火焰:“收。”登時,祠堂上空的所有靈氣,不管是不是火靈氣,都在霎時間消失的幹幹淨淨。特別是在以他為中心的百裏之內,沒有一絲一毫的靈氣,簡直就像是絕靈的空域。

這個白衣青年伸出食指,還不等六人反應過來,便朝向天空,說了第二個字:“退。”霎時間,所有向大周趕來的修士紛紛被送到他們此刻所在地的七百裏外。這些被送走的修士紛紛膽寒,究竟是誰有如此大的威能,令我後退七百裏才自知?可怕,實在是太可怕了。

躺在杜希文的墳頭,邢少陽看著天空,笑道:“一批客人之後,又是一批客人,這些惡客,真是掃也掃不盡,必須記住,對付這些惡客,就必須反其道而行。”雖然口中說著前來襲擾的六人,可心中滿是那無名山上的玲瓏天株草。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恍惚間邢少陽想起了那座無名山,想到了那無名山上的禁製回路,頓時昏然開朗。“哈哈哈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人說當局者迷,果然不錯,果然不錯!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拾起寒梅圖,邢少陽撫摸著那朵朵寒梅:“唉,如果不是這絕脈體質,想必,你現在應該在君山腳下,做你的牧梅人了。寒梅圖,和我一起去取玲瓏天株草吧,畢竟,除了這十二位聖藥,沒有其他能改變我體質的藥石了。”

看著微微顫動的石板,邢少陽將饕餮紋飾拋向空中:“貪欲為引,大地之脈。”八字律令一出,狂風呼嘯而至,眨眼便將一人一圖帶離希文祠。

站在群山環抱的青翠樹林中,邢少陽仔細地搜尋起通往大地之脈的入口。一邊尋找一邊思索該布置怎樣一個陣圖,不但要能不打亂三道神器和玲瓏天株草之間的平衡,亦能承載培植玲瓏天株草的靈壤。

無數陣圖在邢少陽腦海中掠過,它們各有各的巧妙,各有各的功效,紛繁蕪雜、不計其數。根據自己所需,邢少陽慢慢在腦中刻畫著陣圖的必要線路,順著大地之脈那絲若有若無的氣息,三個時辰後,邢少陽來到一麵岩壁前。

“不愧是大地之脈,即便我有饕餮紋飾,也不能一下子就進入。”看著手中猙獰的頭像,對準岩壁就是一擊,眼前的石壁頓時潰敗,耳邊傳來嘩啦啦的響聲,露出一個漆黑的洞口,不停散發著濃鬱大地靈氣。沒有絲毫猶豫,邢少陽踏入洞口。就在邢少陽完全進入洞口的刹那,那僅有的一絲光亮,也被遮住。

忽地,眼前亮起柔和的黃色燈火,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考驗嗎?那好,我接受。下定決心的邢少陽,踏著清脆的步伐,向燈光所指的方向前進。至於前麵有哪些考驗,邢少陽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大地之脈,維係這個修真位麵的大地根本,那些修真界的修士,根本聽都沒聽過,更遑論取得分毫。

長長的甬道一直通向彼岸,隨著燈火的越來越明亮,邢少陽掛在嘴角的弧度也越來越高。考驗,其實從進入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這條路,如此漫長的路,就是對耐性的考驗。不斷前進的邢少陽,眼前突然一黑,什麽也見不到了。

****回來了,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