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修

第十章 陣圖靈壤(七)

“太麻煩,你可以直接在我這裏培養。不過……”大地之脈看著邢少陽,注視他身上的每一個動作,從些微的線索中得知,眼前這個家夥,並非沒有絲毫戰鬥力,但卻僅有一擊。不過,大地之脈沒有小看這一擊的力量,因為這一擊,一旦發出,除非境界比眼前這個身穿血衣的家夥還要高出許多,否則誰都沒有辦法攔下這一擊。

沒有發出這一擊的邢少陽,是最危險的生物,他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爆發。可是,發出這一擊的邢少陽,雖然不再可怕,但又有誰能在那一擊的連鎖反應下逃生?至少自己沒那個本事,大地之脈這麽認定。

鑒於自己修行不易,鑒於眼前這人斂藏的威能,大地之脈開門見山道:“地脈九劫,我要你助我渡劫。而我,會替你照看你需要的草藥,還會助你尋找、移植,怎樣,這個條件不錯吧?”

伸出右手,邢少陽麵帶笑容:“成交,大地之脈。”兩隻手掌緊緊握在一起,預示著交易的達成。剛鬆開手,邢少陽沒有絲毫客氣,隨即開口道:“給我一份玉簡,我告訴你該如何移植、培育這些聖藥。”

兩三秒後,接過大地之脈信手招來的玉石,邢少陽將細則一一刻錄在上,遞還大地之脈,隨後問出最關心的事:“玲瓏天株草,我想問的是,它有沒有被修士帶走或破壞?”

“沒有。”大地之脈回答,他覺得回答還不夠完全,補充之後便是感歎,“我帶不走它。不愧同為《羅天譜》上記載的靈物,我搜遍了這個位麵,也僅僅隻有它,我帶不走。”

大地之脈的感慨讓邢少陽苦笑,坐在鼎中,望著土黃色的穹頂:“玲瓏天株草,也算是一棵先天靈根,不過比起那種動輒成仙脫凡的靈根,它在這方麵的作用就弱了很多。不過說到改變體質,特別是改變修行十二要的‘肌’,除了用十二位聖藥凝煉的破而後立丹,絕對沒有任何外力能比得過它,所以《羅天譜》中才有它的一席之地。隻要它生長的位麵,就絕對不會有其他十一種聖藥,其他聖藥亦然。”

見邢少陽開始感慨《羅天譜》上的內容,大地之脈也靜下心來聽講,這是自己不知道的事物,而且是同類,怎麽能讓自己不好奇。“那這麽說,隻要把它摘了,不就可能有第二味聖藥了?”

“不可能,即便摘了玲瓏天株草,除非有人……移、植……”說到這兒,邢少陽霍地立在鼎中,又坐下來,“大地之脈,你確定隻有玲瓏天株草這味聖藥無法移動嗎?”

“當然。”

邢少陽放下心來,正欲起身離開大鼎,目光卻突然落在那邊的寒葉地火蓮上,想都沒想,張口就說:“曆經十二次轉生的九品十葉寒葉地火蓮,大地之脈,你把它搞來做什麽?難道你不知道,如果三十天沒有受到陽光照射,這火蓮將會永久退化嗎?”

……大地之脈聽聞,即刻一陣語塞,隻是他想不到,邢少陽那張嘴太厲害了,一開口就停不了,對自己的拜訪方式橫加批評指責。但大地之脈卻沒生氣,自己不是這方麵的行家,被罵就被罵,對這些未來屬於自己的寶物,忍就忍吧,誰讓他有那一擊之力。

當指導完成,已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了,大地之脈也照著邢少陽的說法,給這些極品靈材最適合的位置,並在周圍布下疑慮神念,以防有人叨擾。邢少陽那濕漉漉的手沾在鼎上,猛然想起一個問題:“你,該不會把這個位麵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挪到這兒來了吧?”

大地之脈明顯愣了一下,在短暫的沉寂後:“這可是跟你學的。”

“嗯?”此刻,輪到邢少陽不解了,跟我學的,學什麽?

“你不是連碧血丹心鐵、寒梅圖都看不上,成天說給別人、給別人的,隻是合適的人都死了,臨時有用,不得不帶在身邊。真正屬於自己的寶物,你一件都沒有,那些修真界的奇珍,你哪樣看得上眼了?沒你那麽變態,要求不高,隻要十三次轉生完成的寒葉地火蓮平級的珍品就行。”

細想這些年的作為,邢少陽覺得大地之脈說得有幾分道理,目光放到這隻細看之下頗有些古怪的四足鼎上,心道大地之脈也太無聊了,竟然……細細研究起這隻四足鼎:“你從哪兒弄來這件超級寶物,要知道,這東西的價值可比等待的寒葉地火蓮的最終形態要高出許多。說句不中聽的話,和這隻鼎比起來,你收藏的那些東西,恐怕連比的資格都沒有。”

經邢少陽的提醒,大地之脈才重視起這隻鼎來,凝視這隻古樸的大鼎,內心的寒冷竟如知道身邊這人有一擊之力後的感覺。心思急轉:“這是在你來到後突然出現的,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麽用,反正我不需要,你要拿你拿去好了。”

“那就……”那個“丟”字還未出口,鼎內衝起一道金光,漸漸在半空中組成兩個浮動的大字——承維。金光猛地罩住邢少陽,將它拉入鼎中,七彩流光在鬥室內熠熠生輝,那件被血染紅的絲衣,不斷被流光來回衝刷,每一次起落,都消耗一味藥材,每一次起落,都讓這件血染的白衣增添一抹亮色。

光芒散盡,邢少陽躍出承維鼎,嘴角的笑容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超級寶物是好,可被人惦記的感覺,非常不好。瞥了眼大地之脈:“承維鼎暫時留在你這兒,等我有能力了,再過來取。還有,我們要去取玲瓏天株草,你總得有個名字吧,大地之脈?”

“名字太多,不好取。”大地之脈可沒想過自己要取什麽名字,本來的名字就挺好,為何非要改變?雖然這是為了融入人類社會,可是,不舒服就是不舒服,堅決不想這種亂七八糟的事。

在地上畫出“堯=垚”,對大地之脈說:“這兩個字同音,按照術數規則,前者名字屬‘土’,和你大地之脈的身份比較相配。”

“好,就它了。”大地之脈對自己取什麽名字無所謂,“還有什麽需要交代的?”

“到那了再說,這不是光用解釋就能辦到的。況且,有你在,就不需要我煉製陣圖靈壤了。”取出腰間的饕餮紋飾,擲向空中,一道聯通兩地的門忽然打開,邢少陽拉著大地之脈,走了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