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修

第一章 戰爭推手

漠北以北,大周王庭客納連巴察爾臉色陰沉地看著朝臣,這幾個月來天災不斷,諸事不順。雖然不是是那個藏頭術士童少鷗害的,但如果沒有他,如果不是他,自己和自己辛辛苦苦創立下的基業,就不會遇到這種事了。都是那個藏頭術士害的!

作為北方的汗主,客納連巴察爾心中有著滿腔的憤怒,卻無處發泄,隻得將怨氣發泄到一個此時不知所蹤的人身上。不過他並不敢說出來,因為那個被南人蔑稱做“藏頭術士”的男子——童少鷗,他的本事可不是自己能敵對的。

一邊思索著該如何應對雪災的危害,一邊在心中謀劃著該怎樣才能將童少鷗殺死,得出都不可能結論的巴察爾,隻得冰冷的雙眸對上諸位大臣,自瞳孔中釋放自己的怨氣。

突然,一股飄逸出塵的氣息降臨大殿。與前幾次不同,這次的氣息,隱隱露著攝人心魄的寒涼,從湧泉到百匯,從肌膚到骨髓,並非置於冰天雪地,但具體是何感覺,一時間也說不上來。若真要形容,和上次的恐懼是完全不同的類型,似乎更可怕,但又不是那種不可戰勝的感覺。

“糧食,要、不要?”邢少陽驀地出現,直接拋下一個大周天子巴察爾無法拒絕的提議。此刻的北方,沒有漫天的風雪,可災後的種種,讓這位想要去攻打晉朝的汗主也無能為力。

“要。”糧食,現在最缺的物品之一,怎麽能不要?即便惱怒邢少陽,可身為北方汗主的客納連巴察爾還是以大局為重,暫時拋開了與邢少陽的“恩怨”。即便這隻是單方麵的恩怨。

“確定?”戰爭,討厭的東西!可為了約定,即便發生了戰爭又怎樣?這裏不是地球,這裏不是原來的世界,即便他們口中的羅刹鬼打來,若真是命數,我也照幫不誤。

修行乃逆天之舉,胡說八道!那不過是長生路上的考驗,驗證修士是否有資格得到長生的能力而已。逆天,去神界看看,去聖界看看,有哪個白癡敢說自己要逆天的?真正逆天的家夥……邢少陽猛然發覺自己想遠了,那些大佬,恐怖啊,還是先別去和他們摻和在一起了。

“周朝,對不起,現在的你們還不能稱帝,因為,這是我與杜希文的約定。三救啊,混蛋杜希文,你敢陰我!”心中不斷咒罵著那個已經化作碧血丹心鐵的忠臣,思索著該怎樣才能讓它消失在這個“還請仙長賜教。”作為一個帝王,對有些事情,必須拿得起、放得下。巴察爾具備這個素質,聽到邢少陽這麽說,心思急轉,考慮邢少陽話語中隱藏的深意。

拿出一支三寸長的深黃色竹筒,邢少陽笑道:“這裏的米,要多少有多少,但隻可取出一次。若你給我一間議事大殿,我就裝它一殿大米。若你給我夜光玉杯,我就給你一玉杯。若你給我一能攻城略地軍營……”收起深黃色竹筒,取出一支青色竹筒,依舊是三寸來長,“我就給你這連溫飽都難滿足之食糧。”

全給了隻會安心,我可不要,我要在短時間內完成三救大晉,然後,毀了碧血丹心鐵!對於碧血丹心鐵,邢少陽依舊是不願意它繼續留存於這個世界上。部分糧食,加上這麽明顯的提示,這個未來的皇帝……哦,如果他不能稱帝,那就隻有讓他的王朝繼續存在下去,缺一年,補一年。

“啊?!”巴察爾既震驚,又欣喜。自己不是沒想過這點,可礙於雪災,不得不收起這個念頭,可今日……“本汗選擇,攻城略地軍營。”至於是如何湊到這些糧食,巴察爾心中已經有了決定,決不讓童少鷗的名頭蓋過自己,否則今後的路,將步步維艱。

“拿去吧!這裏是三萬石糧食。”三萬石,究竟有多重呢?不知道啊,我不過是掃了一座大型糧倉而已,如果在多掃蕩幾次,說不定幾輩子都吃不完。戰爭啊,特別是和碧血丹心鐵掛上關係的戰爭,一定要打上皇城才算一次滅國危機,杜希文,你,為什麽明白了還要這麽做?

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邢少陽無奈搖頭……算了,算了吧,這對堯今後的修行不利,而且這種方法,太損陰德。

“多謝仙長!”雙手輕捧碧綠色竹筒,幾乎感覺不到這小東西有什麽重量。心中雖有幾分疑惑,可巴察爾還是慎重地接了下來,畢竟,這是藏頭術士的物品,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左手緊握竹筒,帝王的威嚴在朝堂上彰顯無遺,“今日朝堂之事,若他日聽到隻言片語,殺無赦!”

“謹遵汗諭。”眾臣回答,大汗天子不好對付,可這個童少鷗,更不好對付,得罪了大汗還不要緊,如果得罪了童少鷗,那後果,絕對是慘不忍睹。

“後會有期。”邢少陽辭別巴察爾,來到察達的居所,輕輕扣動門扉,聽見一聲“誰啊”的呼聲,嘴角浮現一抹得意的笑容,察達,再鍛煉幾年,哦,不,讓他做遠征軍的先鋒,一定有意思。少年將軍,一方稱頌,一方貶低,有意思,非常有意思,不知道中原的名將折損在小輩手中,會是怎樣一種羞愧和不甘。

輕輕啟開房門,見到邢少陽後,戒備瞬間散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童先生,您可來了。察達很想您,察達還有許多問題要請教您呢。”

“怎麽,南邊那群人來這裏刺殺?”邢少陽笑問,心中卻對這個答案有了幾分肯定,不久前的動作,的確狠狠折損了晉朝的威嚴,也讓南邊那群武者知道,自己的功夫並不是一家獨秀。不但被人打敗,而且還是一記輕輕的耳光,想想就是好玩,神雕的故事被反轉,後續的故事,越來越有趣了呢。

“憑他們,也配提刺殺二字?”察達對於南邊的那些武者,非常不屑,“哼,刺殺就刺殺,還說什麽仁義道德?”

見邢少陽沒有阻止,察達繼續說下去:“他們滿口仁義道德,我可不同他們計較。可他們,不但潛伏的位置不佳,氣息隱蔽不善,被發現後群攻配合又極度不利,差勁透了。更有,他們的功夫,和瞿莊的人根本不能比擬。童先生,我很想找人比試,不知道您有辦法嗎?”

“攻城略地,察達,有興趣嗎?”未來大將,未來的基石,我要你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與本領,今天,就是你未來將才的開始。該讓你以一敵百,還是以一敵千呢?

“真的嗎,童先生?”察達眼中滿是狂熱,為國奮戰,自己早就想這麽做了!憑什麽自己一定要生活在這個天寒地凍的草原?憑什麽南邊那些愚民就能生活在水草豐滿的地方?憑什麽我們被稱為北虜,他們那些柔弱之人就是驕子?

“這要巴察爾同意,不過,我想他會同意的。”武力,永遠是最好的威懾!武力,才是一個國家強大的保障,文治,是要在武力征服大陸後才該想到的事情,“跟我走,見他去。”

“大……大……大汗?!”察達滿臉錯愕,從前都沒有這種情況,說見大汗就見大汗的。些微的惶恐、局促後,當即單膝跪地,拜見北方共尊的汗主。

交代完具體事宜的巴察爾,正欲揮退朝臣,隻見童少鷗領著那個小鬼前來,心中不由為察達的未來“擔憂”——這小子,根本不知道童少鷗的厲害,恐怕已經被他的手段所籠絡。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要讓他明白童少鷗的陰險惡毒,還需要靠計策啊,若是他仍舊執迷不悟……殺!

“不知仙長再度前來,所為何事?”巴察爾怎麽會猜不出邢少陽的想法,隻是為了尊重這個強大的敵手,不得不和他虛與委蛇。

“察達,先鋒!”邢少陽不擅長勾心鬥角,也不想參與其中,幹脆直來直去,反正自己當前的身份,犯不著總是裝神秘。他不適應就不適應,與自己有何關係?

“武藝尚佳,但缺乏軍中曆練,沒有軍望,恐難服眾!”軍國大事,巴察爾不敢大意,直接點出察達的弱項,用帝王般的威嚴說道,“軍國大事,請恕巴察爾不能從命。”

瞥了眼巴察爾,邢少陽暗暗怪自己沒說清楚,惹人誤會:“誰說讓他領軍了?我的意思是,讓他一人與敵廝殺,在攻打商丘(商丘,晉朝北方糧倉)時,作為先鋒。現在的察達,自然缺乏曆練,不但是軍中,就連殺人這種事,也不過做了幾次而已。真正的戰場殺伐,他一次都沒經曆過,怎麽可能讓他領軍?”

“獨泰。”巴察爾喊出這次出征的主帥名。

“末將在。”獨泰高聲應答,心中對於察達的好運豔羨不已,如果自己被童仙長救了,現在也和察達一樣武藝高強,成為大周第一高手了。

“聽見仙長的吩咐了嗎?”巴察爾問。

“聽見了。”

“那就好!察達,此次大軍出征,百無禁忌。”巴察爾吩咐這個孩子,“目標是晉朝北方糧倉。”

“遵大汗諭。”察達心頭懷著滿腔熱血,即將揮灑在那屍橫遍野的戰場上。

邢少陽依舊帶著標誌性的微笑,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輝,心道:我,改變了曆史,我,是當今這一切的推手。掌握他人的感覺,挺好玩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