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修

第九章 焰斬丹霞

見灰袍青年就這麽消失在空中,邢少陽極不甘心:又讓他跑了,又讓他跑了,又讓他跑了……腦中滿是青年口中的“沙鷗”二字,肆意揮灑著心中的憤怒、怨恨,可這般費力的揮灑,根本不能宣泄心中的怨厲。見狀不妙的堯,即刻利用自己身為大地之脈的神通,遠遠逃開下一刻可能到來的一擊之力;同時,堯也獲得了一個極其有用的信息,那就是絕對絕對不能在邢少陽麵前講這個詞——沙鷗。

憤怒至極的邢少陽,突然想起當年那些刻意忘記的回憶,它們是如此遙遠,又是如此的清晰,那時——童少鷗還是個大專學習的學生,成天過著朝八晚四的點名生活,隻有在周五下午沒課的時候,才能早回家。無憂無慮的生活總是短暫的,就在周三下午沒課,童少鷗打算好好睡一覺的時刻,一個身著道袍的修仙者,直接闖進僅有童少鷗一人的宿舍,不由分說,抓起童少鷗就朝宿舍外飛去。被突如其來的事件驚到的童少鷗,看著自己就這麽穿透玻璃而玻璃卻完好無需你,衝上雲霄卻沒有難受的感覺,急速飛行在高空卻沒有寒冷的感覺。很快的童少鷗忘記自己是被一個修士擄來的,盡情看著身邊的白雲,嘴角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容:好美的雲朵,可近看,真的不咋樣。

“嗷!”童少鷗來了個《笑傲江湖》中最著名的招式——平沙落雁,“好痛。”

“哼。”身著道袍的修士滿不在乎,“起來,你骨頭沒傷著!這點力道我還是能控製的,看你正在那虛假的東西,很不舒服,正好給你試試這招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凡人。”

童少鷗並非習武之人,而是一個文弱、瘦弱的孩子:“可是,真的很痛啊!如果你也和我一樣,就知道這裏沒肉的後果了。”

“快給我起來,剝了皮的風幹木乃伊!”修士眼中不帶絲毫色彩,諷刺起童少鷗的瘦弱來,見這個骨瘦如柴的凡人沒有絲毫動怒,踢腿對準臀部就是一擊。童少鷗在地麵翻了幾圈,滿身塵土的他,脊背“哐”的一聲撞在那金屬製的大門上,翻轉得頭暈目眩的腦袋,在後背的刺痛下,轉瞬間清醒過來:“啊……”童少鷗用可以攀比婁同級(專科內最大嗓門女)的聲音,發出尖銳的痛苦嘶吼,“好痛!”

“咣……”金屬製的大門漸漸拉開,貼在門上的大半個身子,短暫地僵直後、“唰”的落下,腳跟種種砸在地麵,一時間又是塵土飛揚。看著從自己身邊走過的修士,童少鷗剛欲開口,旦見那位修士一甩拂塵,拽著自己的腳,向前走去。一路上磕磕絆絆,幾次童少鷗欲直起身子,都被一道勁力逼得躺在地上。一再失敗的童少鷗,看著身披道袍的修士:明知道他是在利用自己,但自己不是那種可以拿價值來反抗的人,這種不屬於網絡小說的情節,實在是太惡毒了,讓人根本想不到該用何種方法來反抗。

“我……”一條膠布,即刻牢牢封住童少鷗的嘴巴,那垂下的拂塵,也分出幾條絲線,將童少鷗捆綁的結結實實。頭也不回,聲音比之前的更加冷漠:“我知道你的名字叫童少鷗,別給我想著你有利用價值,我就不敢殺你。告訴你,這裏的封印不多也不少,曾經有無數的愚昧前輩都敗在最後一關,而你,則是那個天命欽定的男子,唯一能毫不費力打開所有門的人。知道嗎,我非常嫉妒你,你竟然有連我都沒辦法企及的能力,怎麽能讓我不嫉妒。我甚至想要殺了你,可現在我不能,要殺……如果你不是太笨,也知道是什麽時候!”

拂塵又甩,童少鷗的身子再度撞上一道門扉,強烈的震蕩使他昏死過去。直到被一頭涼水潑醒,童少鷗才看清眼前的石壁上,不斷排列組合著文字,剛開始的時候,童少鷗覺得非常不可思議,這實在是太扯了吧。可一旦靜下心來,童少鷗的嘴角憋著笑容,越是往下看,越是覺得好笑,直到最後用他那獨有的類似哭泣時喘息的、低沉壓抑的笑聲開懷大笑時,這道門開了。“不錯,真不錯。不愧是欽定之人,竟然能看懂上麵這些雜亂無章的符號。”一道映心真言打出,修士隨時注意童少鷗是否在說謊,“喂,凡人。上麵寫著什麽?”

還在笑的童少鷗,一邊笑一邊說:“酒……嗬嗬嗬……酒……酒喝多了肝會痛,嗬嗬嗬嗬……哈哈哈哈……”

沒說謊,真的沒說謊!修士臉色一變,怒視童少鷗,不是為這道大門上寫著這種現代的笑話,而是因為眼前這個凡人,竟然會對如此不具有笑料的冷笑話反應如此巨大。“好了,不準笑,這有什麽可笑的?你神經搭錯啦?”猛然,修士意識到,為何自己會對一個凡人如此失態!醒悟過來的他,心中默念經文,平溢了這股暴躁的。一雙冷眸再度回到臉上,拖著童少鷗繼續前行,“果然是不正常的小子。一句冷笑話,竟然捂住嘴巴還在扭動身子,唉,我真懷疑你的腦袋是什麽構造的。或許我沒機會研究你了,知道嗎,曾經好運,我跟著一位破開此門的前輩進入到最後關卡。你不用猜,我不會告訴你,我見到什麽了。”

帶著笑容,修士看著最後一道朱紅色的門扉,提起童少鷗的頭顱:“看到了嗎?我知道該如何打開這道大門。其實很簡單,隻要是欽定之人,輕輕一推就肯定能打開。不需要血,也不需要其他的東西。隻可惜,我不會讓你有機會逃走的。所以,你一定要死在這裏!而且,我發現……”修士故意頓了頓,在童少鷗手指上劃出一道血痕,滴落在大門上,隨著“轟隆隆”的響聲,門漸漸打開,“我發現,你的血,也能打開。別問我為什麽知道,我就是知道,我就是知道!”

童少鷗冷冷地看著修士解開自己嘴上的封條,雙瞳漸漸變冷:“喂,快點動手吧。”

話音剛落,萬條絲線劃出道道血痕,讓童少鷗著實親臨了一次死亡恐懼:“沒有不怕死的人,隻有不怕死的時刻。怎麽樣,小、鬼……”看著童少鷗那雙冰冷而清澈的眸子,修士不由得後退一步,“你,你怎麽不害怕?”

“死過一次的人,不是更珍惜生命的可貴,就是對生命采取放任自流的態度。”童少鷗看著眼前的修士,用過來的語氣告訴他,“我是後一種,之所以還活著,完全是為了順應父母的需求,隻要他們死了,我也會去死。因為我活著,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父母。我對自己的生命,沒有絲毫眷戀,既然死亡即將到來,為什麽不坦然接受?”

修士又退了一步,狠狠瞪著眼前的凡人,不斷從身軀內冒出就連修士都要退避三舍的死氣,心頭一狠,頭顱落地:“不、怕、死?難道說……”看著眼前這扇大門,“難道說,隻有真正的不在乎生死的人,才能毫無阻礙的打開這扇大門?”仿佛聽到了什麽,修士神色一震,“什麽,兩個條件都是,別做夢了!別作夢了!”

指尖揮出一道真火,正要毀屍滅跡,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差點忘了,你的血,必須是活的才有用!”屍身再次炸開,修士以極快的速度將那些充滿生命力的血液凍結,可惜,沒有在第一時間取得活血的他,隻搶出了二十二滴完全可用的血液,“不錯,不錯,二十二滴,足夠我往來這裏二十二次。”說話間,修士進入門內。

“啊!”邢少陽大吼一聲,從深深的回憶中踏了出來,“絕不原諒你,絕不原諒你,絕不絕不原諒你。”怒容滿麵的邢少陽四下搜尋著可以摧毀的東西,可被蘊含殺意的輪回洗心火掃過的地方,哪裏還有可以消滅與發泄的事物。眼珠不停流轉的邢少陽,突然望見那高高的、被鳳火燒灼成通紅的山峰,特別像那家夥之後幾次進入黑暗世界所擁有的赤色瞳孔,“原來,原來你在這裏!”

陷入瘋狂的邢少陽,哪裏還管得了真與假,夢幻與現實,拚命聚集著手中的火焰,化作一道利刃,對準丹霞山的主峰,斬了下去。而旁人,隻見那原本越來越大的光柱突然變成一柄巨劍,直接砸向山峰。

沒有轟鳴,有的隻是一片寂靜!丹霞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截成兩段,那山根所在的靈脈也隨之飄散!轟隆隆,大地震動,數不清的岩石掉落下來,卻在輪回洗心火的燒灼下化作虛無。看著已經消失的主峰,邢少陽這才緩緩回過神來,收了自己的火焰,看著**的身軀:“真是愉快的感覺呢!我的殺戒,是不是該破案了呢?”

一陣眩暈襲上,邢少陽昏昏沉沉地倒在地上。大地之脈也趁這個機會來到邢少陽身旁,“真是恐懼的家夥呢,不,多麽恐怖的火焰。竟然能把心之力以超越層級的力量展現出來,雖然沒有那一擊之力可怕,可若真有人惹惱了這位,真的很想看看,那群自以為是的家夥的可悲而可歎的嘴臉。”

俗語有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地之脈,由於和邢少陽接觸太多,不自覺地將邢少陽本來的性格學得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