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23章 病在腦殼
隻是，她正要離開，卻聽見背後一個囂張的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你不準走，快向這位小姐道歉？”
顧清歡腳底差點打滑，早知道，她今日出門就該看一下黃曆的。怎麽出來遇到的全都是奇葩？
她回頭便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身後跟著倆小廝，直直的就朝著她這邊過來。顧清歡在心底原諒了這個奇葩，沒辦法，這個年紀的青少年，還在中二期，她不該計較的。
“姑娘，你等著，本世子一定會為你討一個公道的。”
世子？
顧清歡細細打量，不知道是哪個公侯府的。
她並沒有錯過跪下地上賣身葬父的女子，眼底也是閃過一陣驚喜。
顧清歡冷笑，看樣子賣身葬父是假，想要攀附權貴才是事實吧？她倒是想要看看，這位中二病晚期世子要怎麽給這朵風中搖曳的小白花討回公道。
男子拿出了一錠銀子，親手放到小白花的手裏，並且說道：“你拿著去安葬你的父親吧。小五小六，一會兒陪著這位姑娘一起去，看看有什麽地方需要幫忙的。”
“多謝這位公子，您的大恩大德奴實在無以為報。您放心，等到奴安葬了父親，便是為奴為婢，也會報答您的。隻是，請您不要為難這位姑娘了，她雖然……雖然之前的態度也不好，但是都是奴的錯，是奴心思太過**了。”
小白花必殺手段之一：不管什麽事，先把別人的錯數落一遍，然後哭著喊著是自己的錯。最後小白花懂事善良美好，而跟她對立的人卻是惡毒至極。
男子眼中閃過心疼：“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快向這姑娘道歉？她這麽美好善良，還幫你說好話，你真是太惡毒了。”
顧清歡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十分嚴肅且又認真的看著眼前的中二期晚期患者，一字一句的說道：“汝有疾，在腦殼，不治恐將深。”
白蓮花配腦殘，絕配！
說完，她便朝著全福樓走去。
往後這顆善心還是收起來的好，就算不會運氣差到做了東郭先生，碰到這種腦殘也是要命。耽擱了這麽長時間，她肚子是真的餓了。
原本不曾在國公府用飯，便是想著早些回相府，也好將這些侍衛都好好安排一番的。
早知道，還不如在國公府用過了飯再回去。
而全福樓樓上三人，麵上均是一副笑意難忍的模樣。
楚鈺挑眉說道：“懷恩，你表妹既然也要過來用飯，怎的不去請上來？反正都不是外人，一塊兒用個飯，也沒什麽大礙吧？”
陸長寧也說道：“就是就是，真真是沒想到你表妹真是個妙人。若是我不曾定親，都想去相府提親去了。有這樣一個妙人陪伴，想來生活必定不會太過無趣。”
這話一出，房間裏氣壓感覺都低了好些。
裴逸風和楚鈺麵色都有些黑。
楚鈺也說不清自己為何忽然不高興，隻是聽到陸長寧說提親，心裏便有些動怒。
“遇之，這話還是莫要說的好。畢竟她才剛剛喪母，這種事情不合適拿來說嘴。”楚鈺一
邊說著，一邊在心裏說服自己，沒錯，他不高興，定然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裴逸風想了想，還是決定下去將人帶上來。
全福樓是京城最大的酒樓，裏麵什麽人都可能遇到，放任她一個人用膳，裴逸風心裏也有些不放心。
“表妹？”
顧清歡回頭看到裴逸風，心裏訝然一番，朝他走去，微微福了福身：“看表哥的樣子，想來是已經大好了。”
“多虧了表妹。”
頓了頓，裴逸風又說道：“剛剛在樓上看到你在下麵，既然表妹也要用膳，不若一起吧。裏麵都不是外人。”
顧清歡看了看酒樓大堂人來人往，遂點了點頭：“也好。”
隻是剛剛走到包間的門口，便聽到裏麵一個聲音在說道：“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快向這姑娘道歉？她這麽美好善良，還幫你說好話，你真是太惡毒了。”
接著是另一個捏著嗓子，有些尖細的聲音：“汝有疾，在腦殼，不治恐將深。”
聽著便知道這是同一個人的聲音，在學剛剛樓下的那一幕呢。
顧清歡立刻黑了臉！
這特麽都是些什麽人？
她轉臉看向裴逸風，裴逸風臉色也有些黑，“那個什麽，想進去再說吧。”
顧清歡推門進去，首先看到的便是那個獨坐在輪椅上的男子。他麵色清冷，帶著一抹淡然，不知道為何，顧清歡看到他便知道，學舌的那人定然不會是輪椅上的這個人。
她轉頭看向另一個男子，長相跟宸王有幾分相似，麵上還帶著來不及收斂的笑意，剛剛那些話當然就是眼前這個人學的了！
她沒好氣的瞪了那人一眼，這般愛學他人舌，定然是個紈絝無疑。
裴逸風說道：“這位是我的表妹，家中排行第二，你們可以喚她顧二姑娘。”
他又指著陸長寧說道：“這位是承恩侯世子陸長寧，字遇之。”
正要介紹宸王的時候，宸王卻是大大方方的笑道：“我想顧二姑娘當是認得我的，本王再正式的介紹一下，本王名楚鈺，字虛瑾。”
最後，顧清歡再裴逸風身邊的位置坐下，陸長寧問道：“表妹喜歡吃什麽？盡管點。”
誰是你的表妹？
裴逸風狠狠地瞪了陸長寧一眼：“好好說話。”
陸長寧摸了摸鼻子，菜單還是交到了顧清歡手裏。
顧清歡看葉沒看菜單一眼，直說對店裏麵的小二說道：“所有的招牌菜，每樣都要上。”
全福樓開在京城已經有一百多年了，這麽多年間，菜譜早不知道修訂了多少回，自然招牌菜更不是別的那些小店可以比擬的。
所有的招牌菜全部上一遍，這三桌都不知道能夠擺得下。
小二哥為難的看了另外三人一眼，宸王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既然顧二姑娘賞臉，胃口又這般好，我們自己不能小氣了不是？”
小二聽到這番話，這才敢傳菜去。
在候菜的時候，宸王麵上神色淡淡，“不知道在腦殼的病，叫什麽病？”
“咳咳咳……”顧清歡正喝著水，聞言被嗆的不輕。
要開口你好歹提前打一聲招呼行不行？這麽猛然開口，當真會把人嚇壞的！
裴逸風在她背後輕輕的拍著，神色溫柔：“小心些。”
說著，極為不讚同的瞪了宸王一眼。
瞧著不動聲色的拿起桌上的杯子，微微抿了一小口。雖沒有什麽表情，卻也能看得出宸王有些不高興。
都說帝王喜怒無常，這人不過是個瘸了腿的皇子，就已經這般喜怒無常了，顧清歡覺得皇家人當真不太好相處。
見顧清歡沒有回答，楚鈺又問了一遍：“叫什麽病？”
這人還打破砂鍋問到底了？顧清歡一本正經的說道：“學名腦殘。”
陸長寧一聽卻是“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果真有趣至極。”
她今兒個不是來吃飯，而是來給這些人當吉祥物的吧？絕對是！
好在沒一會兒，小二便開始上菜了，一道道招牌菜色香味俱全，顧清歡卻也沒有什麽胃口，隻撿著幾樣素材吃了幾口。
“對了表哥，我今天去看了外祖母，外祖母說如今邊境不穩，皇上雖然封了您為鎮國將軍，卻不知何時派你前往鎮守？”
裴逸風說道：“這件事表妹不用急，皇上哪怕是為了安撫當年打江山的老人，也不會就這樣派我過去的。如今該擔心是渭水以南的地方。”
大璟如今雖然國泰民安，看著一副盛世模樣。但實際上，國土並不統一。
因為前朝吏治不明，朝綱混亂，民不聊生，最後疆土四分五裂。而璟朝先祖雖然才華橫溢指點江山，卻也隻統一了渭水以北的地界。渭水以南則有好幾個人割據一方，戰亂紛紛。
近年來皇室也不是不想發兵統一南北，隻是要麽是兵力不夠，要麽是國庫空虛，總之這件事就這麽耽誤下來。
聽著裴逸風這話裏的意思，顧清歡一怔，問道：“難道是渭水以南被人統一了？”
那邊如果還在紛亂之中，雖然百姓生活水深火熱，但對於璟朝來說卻是一件好事。而如今統一之後，除了邊境那邊的匈奴蠻夷，璟朝又多了一大勁敵！
宸王微微抬頭看向顧清歡，麵上有著不加掩飾的讚賞。
要知道，渭水以南統一這件事，就連他還是昨天才在皇帝那邊知道的，僅僅憑著裴逸風的幾句話，她便已經猜測出來，她的大局觀相當敏銳。
他想，若這一生隻想娶一個相敬如賓的妻子，那麽世家大族中教養出來的都可以，反正隻要會打理後宅便可。若他想要琴瑟和鳴，眼前這位卻是極為合適的！
想到這個，他便覺得自己的心情似乎不受控製的激蕩。
裴逸風點點頭，算是回答了顧清歡剛剛的話。
顧清歡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半晌才怔怔然說道：“統一了啊，統一了也好。縱然於我們不利，但是至少那邊的百姓們的生活可以安定一些了。”
不過想來，戰爭也不遠了吧？
她有些擔心的看著裴逸風，裴逸風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不用為我擔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