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25章 像隻公雞
顧清芸來得快，走的也很快。
顧清歡卻有些不安，“嬤嬤，你說她這會兒過來是為了何事？”
王嬤嬤說道：“老奴也摸不著邊兒，難不成真的隻是想要看看小姐您準備了什麽壽禮不成嗎？”
顧清歡皺眉搖頭：“不會的。就算是為了這個，她也應該有所圖謀才是。”
她回想了一下顧清芸剛剛的語氣神態，仿佛不是為了詢問而來，倒像是為了確認某件事。確認？
她轉頭眯著眼，目光銳利的看向目前還好好的放在自己院子裏，生機勃勃的那盆蒼勁的鬆樹盆景。
“嬤嬤，看好院子裏的人，想來她應該是從什麽地方得知了我的壽禮便是這個盆景。她今日前來，就是為了確認罷了。接下來，估計會有人要向這盆景下手了。”
王嬤嬤麵上一怒，院子裏自從上次出了春梅的事情之後，便已經好生整頓了一番，沒想到還是有那吃裏扒外的人存在嗎？
碧桃幾個麵上也帶著怒氣！
“好了嬤嬤，別生氣了，春梅不會是第一個，而現在這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若是為著這些生氣，還不知道會把自己氣成什麽樣兒呢。”
紅芍問道：“小姐可知道是誰？”
“不知道，倘若今日顧清歡不來我這裏走一遭，或許會真的讓她算計了去。可惜，她偏偏疑心甚重，卻是自視甚高，將旁人都當做傻子呢。”
“那要不要日夜都派人看著這盆盆景？”夏暖很想提出一些富有建設性的話題，但是想了半晌，也隻想到了這個。
顧清歡失笑：“不必了，她們都不必對這盆景下手，隻要壽宴那一日中途尋一個借口將盆景掉包便是了。”
小張氏的院中，顧清芸正端著一盆點心過去。
“娘，我剛剛已經確認了，顧清歡當真是想要將那盆破盆景送給祖母呢。”
小張氏眼睛一亮：“當真？”
“確實如此。娘，不若咱們到時候做點手腳，將那盆景換成一盆枯萎的鬆樹可好？到時候祖母定然大怒，這府中想來便再也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了。而娘親想要的東西，再也沒有礙眼的人回去阻攔的。”
小張氏卻是笑笑：“這件事芸兒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主張。”
她的芸兒還是太過善良了一些，像是鬆樹這般大型的盆景，隻用來換一盆枯萎的盆景實在是太過浪費這樣一個好機會了。
這一次，她一定會給顧清歡一個徹底的教訓，叫她永無翻身的可能。
她幾次謀劃著成為顧世堂的繼室，就連顧世堂都已經鬆口了，卻被顧清歡這個賤人給攪合了！如今更是被柳姨娘和顧清歡聯合打擊的連手上管家的權利都收回去了。
原本，她或許隻是覺得顧清歡礙眼罷了。
恨得不過是她跟顧清澈是龍鳳胎，得老爺青眼罷了。
可是現在，她卻是對她恨之入骨，恨不得他立刻去死的！
不管怎麽樣，六月底的時候，老夫人的壽宴還是如期舉行。而待客之人，因著老夫人是壽星，不好離開宴會場地，而相府中主母已經沒了，滿府中
竟然再也找不到一個比顧清歡更加適合待客的人。
因此，這招呼客人的任務便落在了顧清歡的身上。
不過老夫人當時還說了：“你姐姐今年也有十四了，趁著這個時候也讓她多認識一些世家小姐，畢竟，再怎麽說也是你姐姐。”
“好的，祖母。”
宴會當日，顧清歡也隻比之前打扮的稍微濃重了一些罷了。
頭上戴著一套銀質珍珠頭麵，耳朵上墜著綠玉葫蘆耳墜，穿著一身淡粉色的長裙，在這樣的場合並不會顯得十分素淨失禮，也不會太過濃重。
反觀顧清芸，相比起來她的派頭更像是府中嫡出的大小姐。
顧清歡看著她一套紅石榴石的頭麵，穿著一身煙霞色的衣裙，麵上更是脂粉滿滿，顧清歡當即冷下臉來：“你若是不想惹人笑話，便給我立即換了這身衣裳！”
“妹妹說什麽呢？今日可是祖母壽辰，我這樣不是真喜慶嗎？”
“哼！”
顧清歡懶得跟她多說，若不是因為她還姓顧，剛剛這一聲提醒她都是不想的。
這時候，門外忽然有聲音喊道：“七公主、宸王到。”
宸王會來，顧清歡倒是並不覺得詫異，但是七公主？
她跟這位公主好似並沒有任何交集，她將人迎進來，“公主和王爺能夠來參加祖母壽辰，實在是幸事。”
“你就是顧清歡？我叫楚琳琅，以後你便是我的朋友了好不好？”
顧清歡心中雖然詫異，不知道為何這位剛剛見麵的公主會對她有好感，但是她還是點頭說道：“能有公主這樣的朋友，是清歡三生有幸。”
“哈哈，看小十三還會不會總是拿顧清澈來刺激我！我也有一個龍鳳胎做朋友了，往後你便叫我琳琅就好。”
顧清歡：……合著她是因為自己是龍鳳胎中的一員而被這位公主看上了的？
楚琳琅看著顧清歡的表情，“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好了好了，還不是因為顧清澈那小子，總是說你這個妹妹有多好有多好。本公主繡一個荷包，問他我繡的怎麽樣，他都能回答說，不及妹妹！我就是不服氣，所以想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好！”
合著，還是自己的哥哥給自己拉的仇恨。
她能說，幸好這位公主看上去也不是個心胸狹隘之人嗎？不然依照顧清澈拉仇恨的力度，這位公主隻怕要把自己恨死了。
楚琳琅說道：“對了，怎麽沒見顧清澈？我十三弟今日仔父皇麵前犯了錯，不好出門，他也有禮物要送給老夫人呢。”
宸王在一旁微微挑眉。
小十三送禮給相府的老夫人？
這是有意為之，還是隻是看在顧清澈的麵子上並沒有多想？
看樣子，皇室中人，天生便有這樣的直覺，便是年幼如小十三，也已經懂得如何拉攏自己身邊的人。
他的表情有些冷然，不知道小三十對那個位子又是個什麽看法呢。
他淡淡一笑，自從太子哥哥去世，父皇再也不肯立太子，他自以為皇室一片和諧，兄友弟恭，熟不知就連小十三對於那個
位子，都有著渴望，更別說旁的成年皇子。
隻希望到時候父皇莫要後悔才是。
而而在一旁被冷落多時的顧清芸此刻看起來有些憤恨，她露出一個自認為十分大房得體的微笑，衝著宸王和七公主說道：“好了，站在這兒寒暄也不是個事兒，還是全都去院子那邊吧，休息的地方已經安排好了。”
“她是誰？”楚琳琅看著顧清歡問道。
顧清歡回答道：“這是我的庶姐顧清芸。”
七公主點點頭：“怎麽的打扮的跟公雞似的？”
顧清歡表情有些怪異，她想忍著笑意，但偏偏硬是忍不住，最終還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轉頭看著顧清芸這一身打扮，不得不承認，七公主的形容當真是十分貼切！
可不就是一直花枝招展的大公雞嗎？
連孔雀都算不上！
顧清芸臉色青白交錯，顯然被氣的不輕，她沒辦法對著公主發飆，隻得恨恨的跺跺腳，轉身跑了，還丟下一句狠話：“顧清歡，你給我等著！”
顧清歡懶懶的翻了個白眼，早跟你說換掉這一身衣服偏偏不聽，怪我咯？
顧清芸跑走之後，楚鈺這才細細打量了顧清歡一番。礙眼的人終於走了，他的心情也變得好了。
“後麵有休息的地方，一會兒會有小廝領著二位過去，我現在還有事要忙，不能分身招待二位殿下，自便即可。”
楚鈺和楚琳琅微微頷首。
走的時候，顧清歡還能聽到楚琳琅小聲的發問：“四哥哥，那個人真的是清歡的姐姐？差的也太多了吧？”
“所以一個是庶出，一個是嫡出啊。”
“好吧，原來嫡庶的差異這般大，我往後招駙馬絕對不要庶出的！”
緊接著定國公世子裴逸風也帶著禮物到了，他跟顧清歡微微頷首便到了老夫人跟前兒。
“你祖母身子可還好？”
“祖母前些時候受了點刺激，今日不便過來，不過壽禮是祖母她親自準備的。”
老夫人笑眯眯的說道：“我們兩家本就是姻親，不必在乎那些俗禮，既然身體有恙，就好好歇息便是。”
接著是承恩侯世子陸長寧也帶著禮物前來。
因為顧世堂在成為宰相之前，還做過幾屆科舉的主考官，因此他的門生也挺多。故而前來賀壽的人十分多。
宸王在坐在一旁，微微斜靠在輪椅上，手中端著酒杯，眯著眼睛看著這熱鬧非凡的相府。
怪不得人人都想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瞧瞧這門庭若市的樣子，這般的手握大權，如何不令人羨慕呢？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忽而看到顧清歡也朝著這邊過來。
老夫人問道：“歡丫頭今日忙壞了。”
“能為祖母分憂是我的榮幸。”
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隻想起顧清芸竟然在這種場合打扮成那個樣子，還讓公主見著了取笑了一番，她這心裏愈發的不喜起來。
好好的壽宴，原本可以更加完滿的！
都怨那個絲毫不懂規矩的丫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