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161章 二次機會
紅柳聞聲趕來，“主子，您怎麽了？是不是做了什麽噩夢了？”
清歡還有些驚魂未定，看了眼稍微有些熟悉的擺設這才真切的感受到，自己這會兒應該是在回京的船上。心下稍微有些安定，她開口說道：“先給我倒一杯水過來。”
然而開口聲音卻是沙啞極了，就連她自己都有些聽不出來。
紅柳依言幫她倒了一杯水過來，清歡將整杯水灌下肚，這才問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主子，這會兒已經寅時，您需要再睡一會兒嗎？”
清歡搖搖頭：“過不了多久，那邊就要結束戰鬥了，不睡了。”
主要是她這會兒對於剛剛夢境裏麵的內容還有點兒發怵，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心中的感覺卻又那般的真實，仿佛夢裏的那些場景當真出現過一般，真切的可怕。
甚至在她意識看著夢裏發生的一切的時候，心底還忍不住懷疑過，這一切是不是當真都發生過？在自己的上輩子？還是說，這是示警？在她抵達京郊的時候，當真會發生夢裏的那些事情？
夢，從來都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
尤其是她連穿越這樣的事情都遇上了，前世今生這樣的在她從前認為完全是無稽之談的事情，這會兒她其實也是相信的。
看樣子，應該跟她猜測的差不多，真正的危險絕不是現在遇到的這些，而是快要到達京城的時候。
這一切，會跟燕王有關係嗎？
清歡並不知道，她看了眼紅柳說道：“你下去休息吧，我沒事了。”
“是，主子。”
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後麵戰船才有人過來稟告，說是敵人派來一千人馬，滅了差不多五百，剩下的那些人也都灰溜溜的撤退了。
清歡隻稍微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說道：“靠岸停留半個時辰，你們有傷的也都包紮一下，等休息好了再繼續趕路。現在水路上麵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了，昨晚一整晚精神都比較緊繃，這樣，我們采用輪班製。”
到了晚一些的時候，昨兒晚上飛去的海東青閃電終於拍著翅膀回來了。
清歡看到它便笑了笑，握著它的翅膀逗弄著說道：“你倒是舒服，出去浪了一圈兒總算是知道回來了？”
閃電將頭親昵的靠在清歡的胳膊上，蹭了蹭像是在認錯又像是在替自己辯解。接著抬起自己的一隻腳示意清歡看。清歡一瞧，它的腳上果真綁著東西。
她將那封信從閃電的腳上拆下來，拆開後讀了起來。
清歡萬萬沒有想到，這竟然是宸王寫來的信件。
清歡沒有急著看信，而是將閃電狠狠地誇獎了一通：“你真是太厲害了！這才多久，就已經朝著京城跑了一個來回了？一會兒給你兩盆肉作為獎勵哦，好了你現在趕緊去休息吧。”
閃電得了獎勵這才邁著腳步離開了。
清歡坐在椅子上，開始看信。
信上宸王將他得到的燕王打算行動的消息
全都寫在了上麵，讓她在到達京郊的時候無比要小心再小心。而他也打算將計就計的將剿匪的功勞撈到自己的身上，如何計劃說的並不詳細，不過清歡隻從隻言片語中便已經能夠猜測的出來。
在信的末尾，楚鈺還畫了一截喬木。
將信件直接燒了，清歡的心緒也整個兒的放鬆下來。現在在水上差不多還有三天左右的行程，她需要好好休息，畢竟到了京郊的時候還有的她忙活呢。
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一會兒便達到了。
所有人都下了船，清歡說道：“現在京城裏隻怕人人都知道這件事兒了，既然注定無法秘密回京，那就索性高調一點兒好了。”
顧先生在京城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已經不下於裴逸風了。
然而，李思成追殺她不成功，又怎麽可能會幫助她隱藏行蹤呢？
既然隱藏不了，那就索性不隱藏了，清歡在路上一直都做男子打扮，而且因為跟阿依月相處久了，對於她那種颯爽英姿雌雄莫辯的姿態也學了個八九不離十。
程留白有些不放心的問道：“這會兒就這般高調，到了京城之後您又要如何脫身？您畢竟是相府的小姐，倘若讓旁人知道您還去戰場溜達了一圈兒，這讓京城百姓如何想您啊？”
“顧先生在京郊突遇悍匪，落入懸崖生死不知，你看怎麽樣？”
程留白：“……”合著這是連後路都想好了，他真傻，怎麽還會因為這種事情替主子擔心？明明該擔心的應該是那幫沒打什麽好主意的悍匪才對。
當然，還有燕王殿下。
這會兒主子跟宸王殿下連手，定然會狠狠地坑燕王殿下一頓的。
晚間，他們沒有達到城鎮，因此隻能在郊外的樹林裏休息一夜。
簡易的帳篷紮起來很快，清歡躺著休息，紅柳則是提劍到了沈壹的帳篷前。她這一次可是在鼻子上蒙著布毛巾，“這一次你休想再弄出什麽手段！”
就算他的帳篷裏點燃了什麽迷香，她也不怕！
沈壹就知道，下了船之後，這姑娘定然會再來尋自己的麻煩的。
他搖搖頭，總覺得這姑娘有點兒太過死心眼兒了。他巋然不動的在自己的座位上坐著，畢竟他也是有身份的人，這個世界上能讓他色變的人也隻有一個顧清歡而已。
畢竟，他擅長的是蠱惑人心，而朋友一個在自己擅長的手段方麵更加變態的人，他自然是生不出一點兒抵抗之心的。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就是弱者。
至少麵對紅柳，他還沒有將這姑娘放在眼裏。
他嗬嗬笑了起來，“這是第二次了吧？”
“今日就要了你的狗命！”
“你也當真是夠拚的，你不妨轉過頭來想一想，倘若你跟蒲草的遭遇互換，蒲草可會為了你這般做？”
蒲草這個人看上去單純又傻乎乎的，但是跟她相處這麽多年的紅柳怎麽會不知道，她並不是一個多麽講義氣的人。或者說，她的性子裏麵帶
著點兒自私。
不管什麽事，隻要稍微對她有些害處她便推搡猶豫的不肯答應下來。
倘若是自己遇到了蒲草這樣的事情，隻怕自己都沒有機會跟蒲草成為好朋友吧？在她發現自己對宸王的心思的時候，隻怕她就會選擇遠離自己了。
可是，那又如何？
她眼眸一凝，冷冷的看向沈壹：“你休想挑撥離間，蒲草會怎麽做是她的事兒，我要怎麽做那是我的事！”
沈壹微微搖頭：“我不過是想要點醒你，你卻覺得是我在挑撥離間，唉……你們二人，看上去是你的心思深沉了些，而蒲草單純了一些，但是真正的情況你應當比誰都知道。甚至有好些時候，蒲草都是利用了你的，真正的朋友之間，是不存在利用的，所以即便如此你也要將她當成你的知己，一心想要找我這個所謂的仇人報仇嗎？”
紅柳不說話，隻定定的看著他。
沈壹卻是笑了起來：“好了，既然你不說話，坑在這兒花時間聽我說話，那說明你想要報仇的決心也並沒有那般巨大。至少，你並不是如你表現出來的那般想要殺我而後快。你太過在意蒲草這個所謂的朋友，明明知道自己被她利用過，卻已然不願意放棄這個朋友，這隻能說明一件事。”
紅柳抿唇，冷然問道：“什麽事？”
“你沒有朋友，你的內心並不如你表現出來的那般強大。你寧願忍受著被利用的憤怒，也不想失去這樣一個朋友，這說明你的內心是孤獨的，你知道同樣的事情倘若發生在主子身上，她會如何做嗎？”
紅柳手裏握劍的手鬆了鬆，片刻後又緊了緊，“我怎麽會知道主子會如何做？你跟我說這些，無非就是想要打消我找你報仇的決心罷了，你休想！”
沈壹說道：“你當真以為我一個大夫，當真會一點兒防身的手段都沒有？你當真以為中毒的途徑就隻有吸入和從口入兩個途徑嗎？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若是想要毒死你，他會有一萬種法子，保證讓你防不勝防！”
沈壹說著，還頗有心情的喝了碗茶，繼續說道：“幸好你遇上的是我，倘若是主子的話，相信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紅柳怒道：“你別說大話了，她提劍就朝著沈壹走去，一劍朝著沈壹刺過去，然而想象中的血染白衣的畫麵並沒有出現。令人感覺驚悚的，是紅柳手裏提著的那把劍，竟然開始存存斷裂開來。”
“你在我的劍傷做了什麽？”紅柳驚怒道。
沈壹說道：“既然你說下了船就會動手，我總要為自己打算打算？不過是在船上的時候，找了個機會在你的劍上抹了點兒東西。你知道但凡是個大夫，總喜歡自己動手煉製點兒東西的，不巧那消金水就是我無意間練出來的。房間裏也確然點燃了熏香，不過可不是針對你這個人呢。”
“沒有劍你以為我就殺不了你嗎？”
沈壹說道：“你還會殺我嗎？”
紅柳知道，自己這是沒辦法動手了，隻得恨恨的看著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