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183章 白水生產
清歡回到府裏，顧世堂那邊立刻便得到了消息。
顧世堂立即派人將清歡請到了墨菊院，府裏幾個相對重要的人，這會兒都在裏麵坐著。清歡先給顧世堂還有老夫人請了安，這才問道：“不知道父親請女兒來此，所為何事？”
“皇上怎麽會忽然宣召你入宮？你是不是做了什麽事情？”
清歡好笑的看向顧世堂，隻眼底的嘲諷太過明顯，顧世堂顯然是被觸怒了，不過這會兒卻還是強忍著沒有發怒，隻說道：“你這是什麽態度？看看你現在，心都野了，哪裏還有半點兒大家閨秀的樣子？”
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再過些日子，你姐姐就要入宮參加選秀，趁著教養嬤嬤還在府裏，你接下來的時間也少去外麵溜達了，就留在府裏好好學一學規矩吧。”
相府底子薄，是沒有什麽世家傳承的那一套的。但是裴氏卻是出身自裴家這樣的世家，雖然裴氏並沒有教導清歡些什麽。但是平日裏的言傳身教，也讓清歡整個人都沾染了些世家的清傲之氣，規矩上清歡更是不差的。若是叫清歡和顧清芸站在一塊兒，光是氣質，都要將顧清歡比下去好大一截兒。
清歡笑了笑，說道：“父親，想來還是不必費這些事兒了，畢竟這皇宮裏麵的規矩還不知道有沒有定國公府的好呢。再者說，女兒也不用去參加選秀，學那些宮裏的規矩也沒甚用處。”
當初太祖皇帝打下這個江山，之後開始製定一係列的規矩，而在宮裏的規矩禮儀這方麵，除了承襲之前的，而有所改動的地方，便是世家學者指點的。
趁著顧世堂這會兒怒火還不曾發泄出來，清歡又繼續說道：“今日皇上宣召並沒有什麽大事兒，不過皇上吩咐需要保密，自然也是不能對父親您說的了。不過還請父親放心，這事兒跟咱們相府一丁點兒關係也沒有！”
顧世堂聽到清歡這般說，心裏著實鬆了一口氣。
不過也沒再過問究竟是什麽事兒。
隻說道：“沒事，父親也不問皇上究竟是什麽事喚你了。不過，不管皇上吩咐你什麽事兒，你都給我警醒著點兒，辦好了差事才是。”
清歡輕輕地應了一聲，才說道：“不知道父親還有什麽事要吩咐？”
顧世堂沉吟片刻，說道：“你蘭姨就在這幾日便要生產了，今日便同我們一塊兒過去看望看望她去吧。”
清歡似笑非笑的看向顧世堂，反問道：“父親，現在小張氏就快要生了，您當真要在這最後要緊的關頭喊女兒過去？到時候倘若她出了什麽問題，可跟女兒沒有半點兒關係的。”
清歡話音剛落，外麵便有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傳進來：“老爺，老夫人，小張姨娘那邊已經發動了了。這會兒穩婆們正在接生呢，奴才想著老爺您們聽到這個消息定然會十分開心的，便自作主張的過來報信兒了。”
顧世堂倒也還顯得有幾分矜持，老夫人卻已經開心的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當真？好，好啊！”
接著又
看向顧世堂，說道：“以前為了孩子好，並沒有讓這個孩子在府裏出生便也罷了，這會兒你剛好有空，孩子也已經發動，不管如何，都得過去看看才是。”
“是，母親您說的是，我馬上就安排一下，過去白水庵。”
誰都沒有看到，自己清歡低頭的一瞬間，唇邊溢出的一絲冷笑。
笑吧，你們現在越是開心，到時候那臉就會越疼！
白水庵那邊香火不錯，因為有清歡的可以安排，這幾天每日裏都有不少人過去燒香還願什麽的。這些人裏麵，除了有離得近一點兒的附近村民之外，還有不少達官顯貴之家。
顧世堂領著人走到半途中，眉頭皺著問道：“怎麽這兒會有這麽多人？這會兒庵裏很多人在嗎？會不會不利於生產？”
“老爺，您這是有所不知啊。白水庵的香火很好，據說這邊十分靈驗，因此來這邊兒求簽的人非常多。這對小公子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兒不是？反正關於生產接生方麵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不會出現什麽別的問題的。”
“那就好。”
一路上，顧世堂還當真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馬車標誌。
什麽國公家的，侯府上的，還有各種侍郎尚書府上的，看樣子這白水庵還當真是如同小廝說的一般，是個香火十分鼎盛的地方。
一直到了白水庵，在庵裏麵師太的帶領下，顧世堂和老夫人這才一路到了小張氏的產房外麵。
過不多久主持師太也過來了，看到顧世堂，便說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原本佛門清淨之地，我是不應該讓那位施主在此生產的。不過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便也答應下來，但是佛門簡陋，還希望顧施主莫要嫌棄才是。”
“啊！啊……”
裏麵一聲聲叫聲傳出來，聽起來淒慘無比。
顧世堂聽著也覺得十分瘮人。
外麵還有大夫在守著，他皺眉問道：“裏麵叫的這樣慘烈，當真沒有什麽問題嗎？”
“這……婦人生產一般都會有這一遭的。”
顧世堂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麽好的法子能夠安慰到小張氏，索性對著裏麵喊道：“蘭蘭，莫要害怕，我在這兒，不會有事兒的，你一定能夠平安的生下咱們的孩子的。”
而裏麵的張蘭蘭卻是衣著完好的躺在**，旁邊的小丫頭手裏端著一盆水，是不是的幫她擦著臉，唇色看上去也是極其蒼白的樣子，一眼看過去十分像是用力過猛脫力的感覺。
但房間裏麵卻是整潔極了，一點兒異味兒都沒有，小張氏隻需要扯著嗓子喊兩下便是了。
老夫人也在口中念念有詞，求菩薩保佑母子平安。
而在前麵拜神拜佛的幾個人，也是隱約聽到了這邊的聲音，便皺著眉頭問旁邊的師太：“師太，這兒是怎麽回事兒？怎麽還有婦人在此生產的聲音？”
師太說道：“是有人在此生產，據說那個孩子是當今相爺的。聽說是有了道長批命，這個孩子在這
兒生產才能保的母子均按，我們主持心地仁善，縱然這不合規矩，但是到底關係著人命，便同意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主持師傅大善。”
過了片刻，這人又說道：“既然是相爺家眷，那我定然是需要過去看望一二的。畢竟，倘若之前不知道便也算了，這會兒知道了倘若再不過去看看，到時候我家老爺倒是會說我。”
這話剛說完，便有不少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們一塊兒過去看看吧。聽著這聲音，叫的有點兒淒慘呢，隻怕生產不會那般順利。或許，還有好長一段時間要等著呢。”
“那就都過去看看吧。”
這幾位都是勳貴或者手握實權的官宦家中的女眷，說出來的話還是有一定的威嚴的。
一眾人都循著聲音到了小張氏的產房門口，看到顧世堂也在，倒是沒有多說什麽。不過還是對著旁邊的老夫人行了禮。老夫人笑嗬嗬的應了禮，說道：“你們都是來此還願的？”
“是啊，都說這兒靈驗，所以就來了。這不聽說有相府的人在這兒生產，想著不管如何總是要過來打一聲招呼的，便自作主張的過來了，還希望老夫人不要嫌棄我們幾個才是。”
“你們能過來也是你們的一番心意，不嫌棄不嫌棄，怎麽會嫌棄呢？”
“那就好，我們就擔心自己好心辦了壞事兒。聽著裏麵這聲音，隻怕還有好長一段時間要等的吧？唉，老夫人您也別太著急，這頭一次生產的婦人都是這個樣子的，便是生產一天一夜，那都是正常情況。況且在這兒，自然會有菩薩保佑，定然會沒事的。”
老夫人跟著點點頭：“借你吉言吧。”
嘴上雖然這般應承著，可是心裏卻是懷疑開了。
按照道理來說，小張氏也並不是頭一次生產了，怎麽這陣仗弄得卻像是頭一次生產的婦人一般？老夫人心裏頭倒是沒有想過是有人在弄虛作假，而是覺得這小張氏肚子裏的孩子該不會是不大好了吧？想想老夫人這心裏便覺得有些不得勁兒，吩咐身邊的知秋說道：“知秋，你進去裏麵將裏麵的女醫喊出來，我有話要問問那位女醫。”
“是，老夫人。”
知秋朝著老夫人行了一禮，便朝著裏麵走去。
外麵守著的人裏麵是有小張氏安排的人的，這會兒瞧著知秋要進去，可著實嚇了一跳，直說道：“知秋姑娘，這產房不吉利，您一個未出嫁的小姑娘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這兩個人明顯是故意將聲音說的很高，就是為了讓裏麵兒的人聽到。
便是連老夫人，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
知秋說道：“沒有什麽吉利不吉利的，奴婢就是奴婢，主子有命，焉敢不從？二位姐姐還請讓開些，不然到時候被治了罪，妹妹也沒有法子能夠將二人保下來。”
因著外麵有人提醒，裏麵弄得倒是跟正常的產房差不多了，而且小張氏這會兒看起來病態蒼白，就跟真的正在生產的婦人也沒有什麽兩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