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210章 與父攤牌
清歡話音剛落，外麵便有過來稟告：“小姐，老爺正朝著這邊過來。”
清歡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夏暖那邊剛要問是不是要上菜，這會兒卻是微微蹙眉說道：“怎麽這個時候老爺過來了？那小姐這晚膳是不是要上？”
“晚膳都有什麽？”
“奴婢瞧著您今日累著了，且這幾日日頭漸高，便做了一些清淡易消化的東西，也都是您平日裏愛吃的。”
那些都不是什麽金貴事物，相比起來她這晚膳倒是顯得極為簡陋了。清歡忽然起了興致，若是自己這樣簡陋的一份晚膳擺上來，不知道那位好父親是不是還能朝自己開得了口。
她笑了笑，說道：“那便擺上來吧。”
“是，小姐。”
剛好是晚膳剛剛擺好，外麵便有人領著顧世堂過來了。
“父親怎麽了過來了？”
顧世堂臉色看起來十分不好看，陰著一張臉說道：“哼！你這地方倒是比皇宮還難進！我這個父親想要見你一麵，倒好需要你的同意恩準了？”
“父親還請慎言，這話雖然是在咱們府裏說說，可是倘若被宮裏那位聽到了，卻是不好。”
“我也不過在府裏說說，宮裏的怎麽就能知道了？”他緩了緩語氣，目光瞥向了桌子上：“這是打算用晚膳了？”
“是啊，父親用了沒？若是沒有……”
“用過了。”
這桌子上放著的都是些什麽菜？他往常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更別說還要將這些放到飯桌上。清歡真真切切的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嫌棄。
顧世堂皺著眉問道：“你晚上就吃這個？可是身邊銀錢不夠了使了？就說你年紀小不懂經營卻還是硬要將你母親的嫁妝弄過去，現在好了，到了你手裏還不是被敗了？說吧，還剩下多少？”
雖然不是第一次麵對這樣冷血無情的顧世堂，可是再一次試探之下，清歡的心依舊冰冷徹骨。看到自己的女兒用的簡陋不堪，他都想關心的卻是自己還有多少銀錢！
其實這個男人很早以前，並不是現在這副模樣的。
但是，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到在榮華富貴麵前保持本心，不被這萬事萬物迷了眼迷了心呢？
顧世堂現在身邊的銀子絕對超不過一萬兩之數，一萬兩銀子聽起來確然不少，也算是普通百姓之家一輩子都掙不來的家產。可是這對於一個需要四處走動經營，還有各種人情往來的相爺來說，實在是寒酸了一些。可是眼前的這個人，偏偏沒有認清現在的形勢，排場照舊！
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清歡微微低頭，遮掩掉那一抹冷厲的笑意，說道：“反正那些都是母親留下來的產業，是被我發揚光大了還是敗光了跟父親您又有什麽關係呢？縱然我手裏一文錢都沒有，也不會問您要半分嫁妝便是。更何況，父親難道不知道，那蓬萊閣的東家可是女兒我呢。”
顧世堂猛然抬起頭，看向清歡的眼睛裏充滿了貪婪！
蓬萊閣是個什麽地方，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那是跟靖王都有著生意往來
的。而且每日裏打從那店鋪門口經過，裏麵的生意就連他看著都覺得眼饞。現在竟然猛然被告知，這家店鋪是自己的女兒的，那麽說來女兒身上竟然是不缺銀子的。非但不缺，想來整個府裏最有錢的便是自己這個女兒了吧？
想想，他便覺得心裏一陣火熱！
“既然那是你的，父親這些日子剛好卻點銀錢，你既然有便拿出來一些吧。不要多，五萬兩就足夠了。”
五萬兩？
五萬兩就足夠買下你全部身家了！
“父親這是把女兒當成錢莊了？就算是錢莊，也沒有讓您這麽取銀子的道理吧？不過父親想要銀子不是不行，我知道母親的嫁妝裏麵有好些之前的首飾陪嫁都被您拿來送人了呢。如果您拿那些東西過來，女兒倒是可以給您銀子。而且保證比朝外麵賣開出更高的價格。而且，父親你總也不希望自己變賣家產的事情被傳揚出去吧？賣給女兒您好歹也還有層遮羞布不是？”
顧世堂的麵色陰晴不定，他狠狠地盯著清歡：“你就是這麽跟我說話的？你的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父親要女兒說實話嗎？”清歡很是坦然的看著他，說道：“其實我現在是巴不得要跟你撇清關係啊。畢竟，看著您自己一路在作死的道路上狂奔，我這心裏也是很不好受的。可是，誰讓這身體裏流著您一半的血液呢。”
她走到顧世堂的麵前，在他耳邊低語道：“在當年您放任小張氏對母親做下那等事情之後，我便恨不得再沒有你這個父親。既然不能親手為母親報仇，那便隻好當做沒有你這個父親了。”
說完，她又往後退了一步，慢悠悠的坐了下來：“怎麽樣父親，對我剛才的提議考慮好了嗎？皇上讓您這麽一直待在府裏，還不定打著什麽心思呢，或許等您再回到朝廷的時候，都不知道還有幾個人是買你的賬的更不要說你想要如內閣了。那簡直是癡人說夢。我知道您現在在四處活動運作，需要銀子，怎麽樣？該怎麽選擇女兒自然是隨便您的。畢竟那些假裝都是死物，有了固然錦上添花權當是個念想，沒有也就沒有了。”
顧世堂吃了她的心都有！
可是聽到她提起當年的事兒，卻又心虛的厲害。
這個女兒當初看著不聲不響的，還真是小瞧了她！
顧世堂的心情複雜極了，一方麵他是恨不得從來沒有生下過這個女兒的，但是另一方麵，他又隱隱的有些後悔，倘若當日他好好對待這個女兒，好好培養一下父女之情，或許現在她就能夠幫助自己良多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敵人還沒有把自己怎麽樣呢，女兒倒是先鬧騰起來了。
顧世堂點了點頭，不過看那沉重的表情也知道，這頭點的甚為心不甘情不願。
“嗯，父親果然識時務，紅芍送老爺回吧。我們這些粗茶淡飯，怕是不能被老爺看在眼裏呢。”
這話說的顧世堂臉上一陣青白交錯，倘若清歡當真是因為生活困頓才這般的顧世堂無話可說。可是現在，他知道這個女兒坐擁家財無數，可偏偏吃著這些所謂的粗茶淡飯，分明就是在諷刺自己。
這哪裏是女兒？分明
就是討債來的！
看著顧世堂鐵青著連離開了，清歡的心情好了很多，就連晚飯都多吃了一些。
晚上，王嬤嬤在伺候清歡洗漱的時候，說道：“小姐，您白日裏怎麽就那麽對上老爺了？”
還有清歡對顧世堂說的一些話，當年夫人去世的真相難不成還跟老爺有關？王嬤嬤心裏隱隱有個猜測，但正是因為這個猜測，才更加讓她心裏起了驚濤駭浪。
清歡說道：“嬤嬤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
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在很多人眼中，都是離經叛道的。想來也會有很到衛道者對她表示不屑，更遑論這種對親生父親撕逼的事兒若是被暴露出去，想來拿這個做文章唾棄她的人大有人在。
不過，既然做了那些後果她自然想的清楚明白，也不怕承擔。
倘若，這個世界上當真有那麽一個人能夠理解她，隻要不會抱著反對的態度去看待她做的那些事兒，那麽對於她來說也就足夠了。
楚鈺，會是那樣一個人嗎？
清歡忽然有些怔怔然，怎麽在這樣的時候，自己忽然想起了楚鈺這個人？但是，她卻也不能騙過自己，在想起他的時候，心底還是有一些漣漪了。
“小姐，這些事情您若是早就知道了，您可以告訴老奴，您想怎麽做老奴都能夠代您完成啊！現在跟老爺鬧成這個樣子，這往後……往後……小姐，這婚姻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現在這般得罪了老爺，更加讓他知道了您心裏對他的怨恨，往後倘若在您的婚事上動些手腳，您也是防不勝防的啊！”
“嬤嬤，做都已經做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什麽用了。以後如何，且看以後便是，現在還是別想那麽多了。”
對於顧世堂，她清楚他現在的狀態就像是一頭困獸。皇上的態度他自己的心裏定然也是清楚的，不過他自己不願意相信而已，等到真正走投無路的時候，她和顧清芸照樣會被顧世堂打包送給那些他覺得可以幫助道他的人。
說起來，她跟顧世堂早就已經撕破臉了，不過這一次暴露出來的問題更多而已。
好在現在的主動權，還掌握在自己手裏不是嗎？
清歡輕輕的笑了笑，並不曾多說什麽。
當然，那些假裝原本就是娘親的嫁妝，她會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原本就屬於娘親的東西被害了娘親的人拿來跟她換銀子嗎？
倘若真的那麽做了，她想她能憋屈死！
府裏主子不多，但是下人卻是不少，夏衫的銀子自然需要從顧世堂那兒出。
第二天清歡照例出門給獵戶針灸治療，另外也將夏暖熬好的藥給送過去。看傷口的情況恢複的非常好，而且現在的天氣這般炎熱，瞧著竟然也沒有感染的危險，清歡提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
倒是沈壹瞧著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奇跡一般，一個勁兒的詢問道：“主子，這個……您……您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往常便是在西北苦寒之地，那些受了外傷的將士們，這傷口也是會紅腫甚至化膿的。而化膿的傷口一旦控製不好，病人開始發熱，就意味著危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