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239章 雪中定情
楚鈺麵上露出驚喜，“太好了。”
清歡轉身朝著屋裏走去，楚鈺也跟在她的身後，不一會兒，清歡拿出了一包種子交給楚鈺，說道：“它對生長環境的要求很嚴苛，京城這片地方想來並不適合棉花的生長。你可以派人將這些種子帶到南邊兒去實驗一下。還有我一會兒會讓婢女將這幾個月棉花的生長情況記錄冊交給你。”
楚鈺鄭重道謝之後，才又十分嚴肅的看向清歡，問道：“這一年以來，你做了不少事。每一件的功勞都足夠大。然而父皇問你想要什麽賞賜的時候，你卻總是推辭。除了救我的那一次，你用來換了現在這個宅子。隻是，我認識你這麽久卻明白，你並不是那種隻求默默付出不求回報的人。那麽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如果說這麽長時間，楚鈺還不能看出來她其實想要用這麽多的累積的功勞換取什麽的話，他還當真不值得被皇上看重了。姿勢現在楚鈺比較想知道的是，清歡究竟想要什麽。
這大半年以來，清歡並沒有刻意的去跟楚鈺接觸。然而楚鈺總是能夠找到機會跟她碰麵，聊天，說話……如今的清歡也已經十分了解楚鈺這個人，不管怎麽樣，都是不會傷害清歡的。
想了想，清歡還是決定說出來：“現在京城乃至整個天下的形勢相信你應該相當了解了吧？”
楚鈺點點頭問道：“這跟你要求的東西有關？”
“你看我現在有被拉入黨爭的渾水中嗎？”
關於這一點，楚鈺倒是有些愧疚的。跟他扯上關係，即便是清歡無心，也早已經被那些人視為眼中釘。雖她不願意參與黨爭，可是終究還是被自己拉著入夥了。
他晦澀的點點頭，並沒有發出什麽聲音。
清歡說道：“亂世將起，我不過是想要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而已。”
“你在京城很安全。”
“對，但是卻不可能自由。”
楚鈺一怔，似乎有些明白了清歡想要的是什麽了。他隱約也聽說了一些生死輪回殿的事情。才開張了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便已經有許多外鄉人聞風而至。甚至還有不少藥堂的人嫉妒他們，派人前去偷藥方子，第二日卻被人鼻青臉腫的丟出來。
藥方強大，坐堂大夫的醫術高明，就連殿裏的其他人似乎武功方麵都不弱。其實，他從一開始便有所懷疑，清歡究竟想要幹什麽。如今才算是明白了些。
“你想要用這所有的功勞讓父皇賜給你一塊封地，給你自治權？”
這樣的言論，楚鈺曾經在極其偶然的情況下，聽清歡說起過，這會兒想到她有這樣的想法，楚鈺半點兒都不覺得奇怪。
清歡知道楚鈺是一個聰明人，既然他已經猜到了，那麽清歡也不想繼續瞞著他，便點點頭說道：“確實是這樣想的。至少，我要給自己打造一座無堅不摧的城堡。將來不管是三方勢力中的哪一方，哪怕我中立不表態，也不能夠以武力逼迫我。自由，從來都是建立在強大的實力之上的。國與國
之間是如此，家族與家族之間是這樣，個人與個人之間亦然。我想要自由，想要不管做什麽決定都是出自我內心深思熟慮的想法，而不是受人逼迫不得不做下的決定。”
楚鈺反問道：“中立？嗯？”
“我是說假若。”
“好吧。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同時也十分認同你的能力。不過，縱然你這幾年有著滔天的功勞，父皇他想必也應該不會如你所願的。”
“為何？”
楚鈺低低的歎息一聲，說道：“這事情還是在聖祖皇帝開國之初，為了封賞功臣，便封了四個外姓王爺。不過三朝之後，這四位異姓王便擁兵自重，不聽調令，甚至有人已經露出了造反的爪牙。後來明祖帝大刀闊斧的撤銷了異姓王，其中的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也。也是因此，我朝每一任的皇帝都十分厭惡異姓王，而且明祖帝後來規定，後世子孫不得已任何名義設立異姓王。”
楚鈺目光複雜的看著清歡，說道：“縱然你是一介女流之輩，可是能力卓絕，勝過世間千萬好男兒。父皇不會放心將封地劃給你還給你什麽自治權的。你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優秀會令多少人忌憚。”
清歡默了默。
雖然她知道天下間所有的帝王都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疑心重。現在看起來，是她高估了現在在位的這位皇帝的心胸。
她忽而抬起頭看向楚鈺，心底忽然萌生出一個想法：若是將老皇帝幹掉，讓楚鈺登基，自己的計劃是不是就能夠完成了？畢竟若是論相處的時間，自然還是她跟楚鈺相處的時間比較長，楚鈺不會是那種疑心病重的人。至少，現在還不知道。至於以後，會不會被那把至高無上的椅子鎖侵蝕而變得麵目全非，這個誰又知道呢？
楚鈺被清歡盯的心底有些發毛，見清歡隻是看著自己並不開口說道，便說道：“如果你想要的就是一塊封地的話，我想我可以幫你。當然你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什麽？”
楚鈺說道：“你忘了我是誰了？”
“楚鈺啊。”
“我說的是身份！”在她的麵前總是不擺王爺的譜兒，從來不自稱本王，現在看起來她竟然都已經忘了自己王爺的身份了。
“被封為宸王，親王爵位。”
“嗯，既然我是王爺，那麽我自然也是有封地的。”
清歡轉眼便想到了一切，其實仔細想想楚鈺說的這個法子，並不是完全沒有可操作性的。隻是……清歡抬起頭認真的看向楚鈺，問道：“你說的那個隻需要付出一點兒小代價是什麽代價？”
楚鈺說道：“做我的宸王妃如何？這樣我的心願也達成了，而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這不是一舉兩得一箭雙雕，如你說的那般雙贏的局麵嗎？”
“什麽？”清歡驚訝的看著他，這一年來的相處，清歡也約莫知道楚鈺大約是對自己有點兒意思的。可是，這種感覺還在朦朧期，有點兒曖昧有點兒心動，清歡都還沒有確定自己是不是真正的喜歡麵
前的這個人，更加還不曾想過往後要同麵前的這個人共同度過餘生，表白來的太突然，她還沒有準備好。
楚鈺說道：“這個世界娶妻生子從來都是盲婚啞嫁，對於女人而言卻是好壞都要自己吞。男人總歸是三妻四妾，妻子若是不得喜歡，還可以在外納妾。清歡，你我相識也有近兩年的時間了，這麽長時間足夠你去了解我。我明白，你現在應該對我僅僅隻是有些好感而已，可是對我而言，你隻要並不討厭我就足夠了。我的身份在這兒，你的能力也擺在這兒。若是我們自己不主動將自己的姻緣握在手中，很快就會被旁人操控。我楚鈺從當年見到你的第一眼便明白，這一生，我的心裏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而你倘若有一點兒喜歡我，我們之間總也說得上是兩情相悅不是嗎？這樣的結果，已經比大部分人都要好太多了。你……好好的考慮一下如何？”
這一年以來，楚鈺無數次的衝動過，眼看著這京城眾多豪門子弟覬覦著她，她多麽想不管不顧的衝進皇宮中，讓父皇下旨賜婚。
可是，終究還是舍不得勉強她。
那麽如今表明了心跡，哪怕他心底是想著今日定然要強硬一些，一定要讓清歡給個說法兒。然而事到如今，卻還是改口，給了她考慮的時間。
他想，他這一輩子都逃不過顧清歡的手掌心，一眼誤終身，從此中了她的毒，心甘情願的沉淪。縱然世間有解藥，他也不願意服下，情願就這般愛她成癡。
清歡感覺到自己的心又劇烈的跳動起來，仿佛失控了一般，連帶著臉頰也是一片滾燙。她微微低下頭，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小聲的說了句：“既然是雙贏，我沒有理由不答應。”
等回過神來，她的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
天哪，剛剛那一臉嬌羞模樣的女子真的是她嗎？
還是她應該慶幸自己剛剛那句話說的還是頗為正常的。
楚鈺從心底湧起一陣狂喜，平日裏的克製在這一刻丟棄，伸手將清歡整個人抱了起來，在原地一直不停的轉著圈兒。
清歡嚇了一跳：“你這人，快將我放下來，院子裏還有丫鬟們在呢。你這樣像什麽話？快將我放下！”
“傻瓜，你再看看，這兒哪兒還有旁人在場？”
清歡朝著四周瞄了一眼，果真一個人影都不曾發覺……這群欠收拾的小妖精！
“我真高興，你竟然答應了。”
楚鈺的心底當真從來不曾想到過，這樣的提議清歡居然真的會答應。他剛剛也是臨時決定想要碰碰運氣的，沒想到老天爺還是眷顧著他的。
清歡說道：“縱然我現在答應了你是不假。可是一來我娘的孝期還有一年零四個月才滿，而我娘孝期過後我還要行及笄禮。也就是說，你還得等那麽長時間，沒有什麽想法嗎？”
“你能夠答應我，已經是意外之喜。而且，自從喜歡你的那一日起，我便知道等待和對你好，是我接下來要為你做的唯二的兩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