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324章 緊張懼怕
紅芍滿是擔心的看著清歡，張了張嘴，問道：“小姐，您當真沒事兒嗎？”
清歡笑了笑，正想說點兒什麽安慰眼前的兩個人，忽然便感覺到一陣噬心蝕骨的疼痛襲來。心髒處緊跟著瑟縮不已，清歡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無比。
清歡知道，中間隔了四天左右，金蠶蠱再一次發作了！
楚鈺看著清歡的樣子，臉色瞬間一變，上前將清歡抱在自己的懷中。這一刻，他才真切的認識到那種無力感。看著清歡深受折磨，自己卻無能為力，縱然自己智謀無雙，翻雲覆雨，然而此刻卻也無法為自己心愛的姑娘遮風擋雨，這樣的認知讓他心頭襲來一陣陣挫敗感。
紅芍臉上一陣驚慌心疼，恨不得以身相代，更是暗暗痛恨自己為何在小姐身邊的時候不曾好好的學習醫術。這會兒等到真正能夠用的上的時候，腦子裏卻是一團漿糊，根本什麽法子也無法想到。
鼻頭一酸，眼淚便不受控製的刷刷的往下掉。
楚鈺看了紅芍一眼，說道：“你先下去吧。”
紅芍點點頭，也知道這會兒宸王殿下留在小姐身邊大約比較有用，便直接出了馬車。
外麵碧桃幾個人正站在馬車的不遠處，還有這會兒沒有什麽任務的程留白何望鄉等人，看到紅芍從馬車裏麵出來，便一起朝著紅芍看過去。紅芍這會兒正紅著眼眶，幾人看過心底便是咯噔一下，碧桃和夏暖等不及的朝著紅芍這邊奔過來，問道：“是不是……小姐她……”
紅芍點點頭：“金蠶蠱再一次發作了。”
幾個人都沉默下來，陳行默然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我去將那個苗琳抓回來！”
程留白一把將他攔了下來：“你去抓？就連小姐都中招了，你憑什麽覺得能夠在她那兒討得了好？蠱術這個東西原本就是防不勝防。你去？到時候小姐沒有救回來，還得操心你！”
“那怎麽辦？難道就隻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什麽也做不了？”
這話剛出，眾人便又是一陣沉默。
衝鋒陷陣，喊打喊殺的事情他們幾個人絕對可以衝在最前麵。可是麵對醫毒蠱術這些東西，他們卻是全然不懂的。似乎除了這般眼睜睜的看著，也做不了什麽別的了。
馬車內，清歡笑了笑說道：“這一次跟上一次相比，並沒有那麽痛的。你還是跟上次一樣，點了我的睡穴吧。”
楚鈺點點頭，伸手輕輕一點。
看著清歡蹙眉閉眼臉色蒼白的樣子，楚鈺感覺到自己的心也跟著一抽一抽的疼痛起來。俯身，在她的額頭印下輕輕一吻，眼底盡是數不盡的溫柔憐惜。
在遇到清歡以前，他從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這樣一個人，竟然可以為了一個女子做到這樣的程度。可是如今，他卻覺得，自己能夠為她做的，竟是這般少。
若是不曾卷入自己的生活，就憑著清歡的聰慧她定然能夠找到一個能夠跟她相攜一生給她平安喜樂的人吧？可是，縱然知道她跟在自己身邊其實是危險重重，可是他還是不願意放手！這樣的念頭，便是稍微想一想也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一路上清歡接連發作了三次，路程也
行進了大半，楚鈺這才看到他派出去尋找精通蠱術的人帶回了消息並且將人帶了回來。
這會兒眾人正在一個城中客棧休息，清歡因著連日來坐在馬車上顛簸著，這會兒正在房間裏歇著。
楚鈺看著眼前一身苗疆衣著打扮的女子，皺眉問道：“你懂蠱術？”
女子麵龐嬌俏可愛，看著楚鈺嫣然一笑，“那是自然。小女子苗珞然，雖然身在南疆，不過對於宸王殿下您的赫赫威名還是有所耳聞的哦。這不聽聞您派人前去尋找精通蠱術之人，小女子這不就來了嘛。”
“苗琳是你什麽人？”
苗珞然麵色有幾分不自然，“王爺以為小女子此番前來竟是為了姐姐嗎？小女子可是全然都是為了王爺您呢！”
看著楚鈺愈發黑沉的麵色，苗珞然卻是不敢在放肆。
她也知道，自己的底細已經被宸王給調查清楚了，雖然她是能夠悄無聲息的給宸王施蠱，但是一來那些容易養的蠱對於宸王來說並沒有什麽殺傷力，而有殺傷力的蠱又不那麽容易養，既然可以不與之為敵，她自然不會浪費自己的蠱蟲；二來她也承受不起宸王之後的報複。
她現在是南疆聖女的唯一繼承人，前途一片光明，她可不想因為宸王的事情半道上出了什麽岔子！
但是，若是可以她還是想要得到宸王楚鈺的青睞的。畢竟這樣俊美無雙的男子，她這輩子也不曾遇到過。楚鈺對她而言，是有著巨大的吸引力的。
不過苗珞然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看到楚鈺不悅，她便也正了臉色說道：“金蠶蠱的威力相比王爺您也清楚。想來拔出這隻蠱，對我而言實屬不易，雖然我確實是看苗琳不順眼，但是這樁生意我可不會白做。王爺您得答應我三個條件。”
“說。”
“王爺當真爽快，不愧是讓小女子心動的人呢。”
苗珞然倒也沒有說什麽廢話，直接說道：“王爺既然知道我跟苗琳的關係，那麽也應該知道我們南疆的一些事情吧？既然如此，這第一件事就是在繼任聖女之位的時候，倘若出現意外，我若是求助王爺，王爺您不得推辭。”
雖然苗琳已經被她趕出了南疆，但是苗珞然對於這個姐姐還是萬分不放心的。
在蠱術上，她也不得不承認，苗琳的天分確然比她高出許多。雖然她並未得到全部的傳承，但是就憑著她竟然將金蠶蠱給弄了出來，就讓苗珞然心底萬分的忌憚。
楚鈺點頭說道：“可。”
苗珞然嬌笑著看著楚鈺：“真是冷淡呢，人家說了這麽多，你竟然就給人家一個可字，當真是讓人家心裏難堪。”
“第二個條件。”
苗珞然臉色有些僵硬，不過還是瞬間調整過來，看著楚鈺說道：“這第二個條件便是我要那隻金蠶蠱。”
金蠶蠱這是她來此最主要的目的，也是她誌在必得的東西，以她現在的能力還不能養出一隻金蠶蠱。一來能力不夠，二來也沒有能力能夠找來那麽多得用的毒物。既然這裏有金蠶蠱，她自然是不會放棄的！
隻是這個條件卻讓楚鈺有些猶豫。
過了一會兒苗珞然看著楚鈺
並沒有那麽爽快的答應她，便有些不爽的問道：“怎麽？這個條件很讓人為難嗎？”
楚鈺說道：“說第三個條件。”
“第三個啊？第三個我還沒有想好，不如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訴你？”
楚鈺冷笑一聲，說道：“可以。那麽你先說說，如何壓製金蠶蠱發作時候的痛苦。”
苗珞然卻是有些驚訝起來，這最後一個條件才是最讓人為難的，她已經做好了要被他拒絕的準備，亦或者被他加上諸多的限製條件，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麽容易的就答應下來了。
不過苗珞然卻沒有多問，這對她而言並不是一件壞事不是嗎？
隻是，苗珞然覺得這不是一件壞事，但楚鈺卻並非是一個好人。對於楚鈺來說，這最後一個條件，若是苗珞然懂得分寸的話，他幫了也沒有什麽；若是不懂分寸，他有的辦法讓她後悔提出那樣的條件！是以這最後一個條件，對於楚鈺來說才是最簡單的。
苗珞然問道：“不知道顧姑娘這金蠶蠱發作過幾次了？”
“四次，每次都是點了她的睡穴。”
“四次？”苗珞然這會兒忽然想要見一見這個叫做顧清歡的姑娘了。金蠶蠱發作時候的慘狀她並非是沒有見過的，但凡是中了金蠶蠱的人，甚少有人能夠挨過三次發作。
那種噬心蝕骨的疼痛，一次比一次更甚，那樣的滋味會讓人覺得死了才是一種解脫。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子竟然能夠挨過四次發作，當真是讓她刮目相看。
接著她又有些奇怪的看向楚鈺：“你說睡穴？發作的時候點了她的睡穴？”
苗珞然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般，“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你不會以為點了睡穴，人睡著了就不會感受到那股子疼痛的折磨了吧？金蠶蠱要是當真能夠這麽容易就忍受過去，那它就不會成為蠱中之王了。即便是在睡夢中，那種痛依舊如影隨形，甚至更甚！”
楚鈺震驚的看著麵前的苗珞然。
這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腦子裏轟鳴一片！
他當然知道清歡為何要讓她點了她的睡穴，她不想清醒著難受的時候被他看到，她不想讓自己難過愧疚，便告訴自己睡著了這種疼痛就會好受許多，讓自己不會那麽內疚和痛苦。
她寧願自己一個人承受著那樣的痛苦，也不想讓自己難受！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然而這一刻縱然楚鈺的自製力驚人，卻也無法壓抑住發酸的鼻頭，任由眼眶慢慢的泛紅。不過到底還是不曾讓眼淚落下來。
隻是這幅樣子，看在苗珞然的眼底卻顯得更為嚇人。
眼底像是凝聚著風暴一般，她甚至敢肯定，隻要自己待會兒說錯一句話，他便會毫不留情的弄死自己！心髒跟著一下一下緊張的跳動著，她吞咽著口水，開口說道：“雖然我現在還沒有想到辦法能夠將金蠶蠱取出來，不過想要壓製金蠶蠱發作時候的痛苦還是有法子的。”
“說！”
楚鈺的聲音，帶著讓人懼怕的顫抖，苗珞然收起了跟他調笑的心思，說道：“辦法有兩個，效果不一樣，看你如何選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