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326章 同生共死
當初說是要用這同心蠱分擔清歡的痛苦，但是楚鈺也確然是想要見識一下這蠱究竟是如何下的。
在清歡看那本《南疆秘事》的時候，楚鈺也將那本書拿過來瞅了幾天。越看便越發的覺得南疆的蠱術確然十分神秘，然而真正見識到的時候，還是讓楚鈺嚇了一跳！
他已經全身戒備著，但是卻仍然沒有感覺到什麽，苗珞然便告訴他同心蠱已經下了。他對於自己的武功和五感還是有很大的自信的，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是毫無所覺的中了蠱，苗珞然這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若不是心疼清歡的身體，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想要將這樣一個人放在自己的身邊。這分明就是沒事兒找刺激呢！
“來人。”
“屬下在。”
“暗中跟著苗珞然，隱藏氣息，莫要讓她發現，一旦看到她有什麽別的舉動，立即回來回稟。若是她想要對清歡不利，立即擊斃。”
“是，王爺。”
雖然有些不合時宜，楚鈺還是決定晚上就在清歡的房間裏守著好了。
第二天，清歡醒來的時候便感覺自己身子似乎比之前好了許多。原本因為金蠶蠱的關係，變得虛弱的體質竟然有了回升的跡象，她給自己把了脈，卻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倒是體內的金蠶蠱，卻好像比往常安靜了一些。
清歡感覺有些奇怪，剛好處於過來，清歡抬起頭細細的觀察著楚鈺的神色，想要在他的臉上看出一些什麽。
但是，楚鈺的表現卻還是跟往常一樣，讓清歡壓根兒感覺不到有任何的異樣。
楚鈺笑著看向清歡，說道：“怎麽了？怎麽這樣看著我？難道今日的我很吸引人不成？”
清歡搖搖頭，“我有些餓了，吃點東西就讓大家趕路吧。雖然因為金蠶蠱讓太後放鬆了警惕，但是如今我們愈發靠近楚地，想來在這附近，來自楚地那些人的埋伏應該會有許多，我們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楚鈺點頭，過去攬著清歡，扶著她下樓。
清歡腳底一軟，整個人便歪倒在楚鈺的懷裏，楚鈺緊張的問道：“怎麽了？”
清歡的手有些慌亂的抓著楚鈺的胳膊，捏著他的脈搏上，臉色頓時一變。在他進來的時候，清歡便感覺到楚鈺的氣息有些不對勁兒。而且他的臉色看上去也比之前差了些，但是看他在自己麵前偽裝的若無其事的樣子，清歡也知道即便是自己開口詢問，大約也問不出什麽來的。便索性用這樣的法子探一探他的脈象。
原本清歡也隻是有些猜測而已，然而握住他的脈搏的時候，清歡卻是確定了楚鈺的身體確實像是在一夜之間就變得虛弱起來。
他有內力護身，本身就是習武之人，因此若是不仔細觀察倒也難以察覺到。
但是對於楚鈺的身體狀況，瞞的過誰也瞞不住清歡！
清歡放下手，離開楚鈺的懷抱，站在距離他一步遠的地方，臉色複雜的看著他，“若是我剛剛不去探你的脈象，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瞞著我？”
楚鈺雖然不太想讓清歡知道，但是也明白這件事終究無法瞞住清歡。是以在聽到清歡這樣問的時候，楚鈺心底也有一種情理之中的感覺。
“今日醒來我便感覺到我的身體跟昨日相比有
些不同。大約是感覺比昨兒個精神了一些，雖然因為小白的關係，我的身體也確實是在漸漸的好轉，但是其實這樣的轉變是非常不明顯的。今日給我的感覺卻是相當的不一樣。而剛剛又明顯的感覺到你的身體素質明顯不如之前，你究竟做了什麽？”
她明白楚鈺對自己的心意，更明白楚鈺每次看著自己蠱毒發作的時候，那種恨不得想要以身相代的心情。可是縱然如此，當她知道他這會兒為了自己不知道做了什麽的時候，清歡的心底卻是湧起了一陣陣的恐慌。
楚鈺上前攬著清歡，麵上笑意隨和，雲淡風輕，仿佛那個身體變壞的人不是他一般。
“你怎麽還能笑得出來？”
“清歡，我說過我不忍看你收到哪怕一絲傷害，這不是說說而已。我寧願自己比你痛苦一萬倍，也不願看著你受苦，我知道讓你看著我難受你一定也不忍心，可是就讓我自私一點吧。”
內心的煎熬，遠比身體的苦楚更加難以忍受。
清歡眼前有些模糊，“那你告訴我，你做了什麽。”
“是同心蠱。”
說著，楚鈺又瞧瞧的抬起頭看了看清歡的臉色，說道：“你別生氣啊，同心蠱，雖然也是一種蠱，可是你聽聽這個名字多好聽？往後你的苦楚我替你分擔，你的快樂也能分享與我，多好？”
若是這種蠱當真沒有什麽副作用的話，他都不想解了呢。
清歡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你是不是傻？這同心蠱又是從哪兒得來的？若是旁人騙你又該怎麽辦？你竟然這麽不管不顧，明明知道南疆的蠱術多麽神奇，若是那個人想要趁著這個機會用蠱蟲控製你，你又該如何？”
“好了，你哭什麽？”
“你知不知道中了同心蠱意味著什麽？”清歡神色有些複雜的問道。
楚鈺笑了笑，反問道：“意味著什麽？”
“同心蠱，同生共死，我們之間若是有一人死了，另一個也絕不會活下去。你……”
清歡因為是胎穿而來，對於這個世界早就已經有了歸屬感。雖然不認同男人的三妻四妾，但是卻也知道自己無力改變。跟楚鈺的相知相戀，漸漸地讓她失了心。
她願意相信楚鈺對她的一顆心，她願意相信楚鈺能夠給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但是卻也做好了繁華過後，一朝被背叛的決定。愛情使人盲目，可是清歡卻是有著足夠的理智的。她清楚的知道，現在的愛情足夠美好，可是未來卻也有著無限的可能，誰也不知道將來會有什麽樣的事情發生。
或許，他們當真能夠白頭到老；又或許會生出什麽旁的意外？
故事總之在人們以為的美滿寫下完結的句號，接下來的柴米油鹽的生活卻也隻有當事人才能知道？清歡知道這一刻兩個人的相愛是真誠的，她足夠投入卻也足夠理智。
說是理智，其實不過就是守著自己的一顆心並不曾全然交付。
然而這一刻，清歡卻發現自己竟然如此卑鄙。在這場愛情的角逐中，她考慮到了日後的變數，不曾全然托付自己，隻是到了如今她才恍然明白，因為自己的態度，忐忑不安的一直都是出於吧？
因為全心全意的愛著自己，所以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又何曾隱瞞
的住他？
這一切他都全然的看在眼中，清歡卻不曾看到他的不安。
猛地一下撲進了他的懷裏，清歡的眼淚已然決堤，她哽咽的問道：“你明明……知道……可是……可是為何還是要對我這麽好？”
“傻瓜，愛本就是不平等的。因為我愛你，所以在我的麵前，你可以為所欲為。”
他低頭親了親清歡的額頭，帶著讓人心安的安撫，他在她的耳邊繾綣的說道：“沒有讓你對我徹底敞開心扉，並不是你的錯，而是我做的還不夠好。你隻想要兩個人一生一世到白頭，然而世間男子又有幾個人能夠做到？更何況是如你我這般的身份。是我做的不夠好，所以你哭什麽呢？真是個傻瓜。”
清歡靜靜的靠在他的懷中，這樣的狀態兩個人也不大適合再去下麵用膳，楚鈺便將清歡抱回了房中，並且吩咐夏暖將飯菜端進來。
他拿著手帕溫柔的給清歡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嘴上還取笑一般的說道：“哭的跟個小花貓一般，真是不知羞。”
清歡理直氣壯的說道：“誰讓某人為我做那麽多？定然是想要故意感動我，就是想要看著我哭呢。”
楚鈺擦拭眼淚的手頓了頓，這會兒清歡正坐在椅子上，楚鈺自己蹲下來跟清歡持平，認真的看著她，目光灼灼且溫柔，他伸手攏著她的一縷碎發，聲音溫柔的說道：“清歡，你知道我最是不願意看到你的淚。哪怕是感動我也心疼。”
清歡撅著嘴說道：“那你還對我說這些煽情的話。”
“好了，不說了，將臉擦一擦，吃點東西，知道你也該餓了。”
清歡這才笑了笑，臉上哭的確實有些難看，便喚道：“碧桃，打些熱水過來。”
還是用水洗一洗好了。
“是，小姐。”
碧桃速度很快，一會兒便將熱水拎了回來，清歡自己過去洗了臉。看著屋子裏宸王和清歡都在，碧桃很自覺的將洗臉水端到了外麵，並且將門給關上了。
你說這倆人還沒成親這樣獨處一室不好？
反正這一路上獨處一室的事兒也沒少幹，瞧著王爺對自家小姐的那股勁兒，她要是在裏頭跟著棍子似的杵著，說不定會被王爺給轟出來。
清歡吃了點東西，後麵問道：“對了，既然你知道同心蠱，你又是讓誰來下的蠱？”
同心蠱算起來也算是較為高級的蠱了，不算是醫蠱卻也算不得是毒蠱。很多人會選擇這種蠱用來互相牽製，也有不少像是清歡和楚鈺這樣的情況，這種股養起來很是麻煩，若不是對蠱術精通，一般是拿不出來這樣的蠱的。
楚鈺說道：“是我派人去南疆請了人過來的。你想要見一見嗎？”
清歡問道：“當真是請回來的？沒有強迫別人？”
“強迫？對於大部分人，隻要利誘便已經足夠了。”
如苗珞然那樣的人，野心勃勃什麽都想要攥在手心裏，哪裏還用得著強迫威脅？隻要許以利益便已經足夠。當然，在她來了之後楚鈺擔心她並不盡心，卻也是威脅了一番的。
清歡點點頭，說道：“沒有強迫最好了。蠱術神秘，往往會讓人在不知不覺中中招，所以對於一個精通蠱術的人，能不得罪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