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364章 首功歸誰
清歡點點頭，“你們隻看年紀就比我年長，定然會有一些想法對我說的。”
而且清歡也想清楚了，她之所以完全靜不下心，前天可以說是在擔心楚鈺，那麽今天呢？其實不過是她心裏的想法太多太雜，她一時之間也是無從做起。既想要做成這件事兒，又想要做成那件事兒，最終的結果可不就是什麽都蹉跎著嗎？
不管什麽事情，都需要計劃好之後一件一件慢慢來才行。
李學淵瞧著清歡，摸了摸自己的胡須說道：“在京城的時候，我便不覺得你這個丫頭會有什麽事情想不開需要老夫我去開解的。若是有，定然就是因為你想太多了。”
清歡鬧了個臉紅。
記者又說道：“雖然我想要做的事情挺多，但是這會兒有一件卻是頂頂要緊的。若是規劃好了的話，跟你們也許還會有點兒關係呢。”
季鳴目光又看向了那盤沒有下完的棋局，不過嘴上還是問道：“什麽事兒？”
清歡說道：“我將王府後麵隻一牆之隔的那處荒廢的宅院買了下來，這事兒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吧？”
李學淵原本也在研究著棋局，聽到清歡這話忍不住笑道：“聽說了聽說了，這滿大街的都在傳準王妃買下了一座荒宅，買下來就花費了不少銀子，還得花費銀子重建。如今在楚地商人的心目中，你可算是妥妥的散財童子冤大頭了。”
清歡可沒有聽到這個傳聞，她轉頭瞪了夏暖一眼。
夏暖脖子一縮，外麵的這些傳聞夏暖倒是聽說過，不過跟小姐並沒有什麽關係，讓小姐知道了反倒是會讓她不太開心，索性就沒有說。沒想到，小姐不出門還是知道了這件事兒。
夏暖心裏邊兒不禁有些埋怨起李學淵和季鳴這兩位學識淵博的老爺爺，沒事兒多說那些不相幹的事情做什麽？
清歡撇撇嘴說道：“當時瞧著占地很大，又很合我的心意，這不就沒有猶豫的買下了嗎？買下來又不貴，而且荒宅豈不是更好？我是想要按照我心裏的想法建造宅子的，這荒宅剛好省去了我不少事情呢。”
李學淵問道：“你這會兒隻怕是想問你的宅子的建造問題？”
清歡點點頭，說道：“其實不光光隻是我買下的那處宅子，那個地方我拿著楚地的地圖對比過，發展剛好處在楚地內城的中心位置。在建造的時候，若是能夠將整個內城都設計進去，一步步慢慢改造，到時候將之打造成可攻可守的城堡，我想這應該是能夠做到的。”
季鳴驚訝的看著她，原本他還以為他不過是想著建造宅院，但是又沒有圖紙，所以來這兒是想著向他們請教圖紙的，沒想到這丫頭竟然這般心大。
清歡說道：“若是有人能夠將內城的分布圖按照比例畫好就好了。”
這樣做起整體規劃的時候就簡單容易的多了。
李學淵和季鳴相視一眼，這種事情若是辦成了，未來的青史上未必不會留下他們的名字。他們年紀到了這個程度，所讀的書涉獵自然也是極為廣泛的。便是建築方麵，也是了解一二的。這會兒聽著清歡這番宏
圖大業，他們的心底竟然微微有些發熱起來。
“你想讓我們做什麽？”
清歡想了想，說道：“其實該怎麽布置我的心裏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不過現在還不是非常成熟，我想著不若我將規劃圖畫下來，您二位見多識廣，看看若是不適用於這裏的，就大刀闊斧的修改掉。”
她這會兒想起了在裴逸風前往南境的時候，她也畫了一幅規劃城堡圖給裴逸風。她在南境待過一段時間，是以那圖畫出來清歡自認為還是有一定的可行性的。
但是，這會兒再麵對現在的楚地的問題的時候，清歡就知道，當時是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建築上原本就有許多東西是需要因地製宜的。
季鳴說道：“說起來，在建築一道上，我同老李都不是很懂，若是你想將這畫圖的事情全然交給我們，我們自然是辦不到的。不過若是說你畫好了，讓我們來確認一番，提一提意見，我還是能夠做到的。”
李學淵也說道：“對，哈哈……當初不是有人說過，文人最愛吹毛求疵的嗎？尤其是做過先生的，最愛挑毛病了。你放心，隻要你將東西拿來，我定然好好發揮我喜歡挑毛病的特長，哈哈哈……”
清歡點點頭：“成，你送來的話，你們可別往外推就好。”
“不會不會。”
清歡又說道：“其實我還想在內城建造一座藏書樓，並且還有幾個想法想要跟你們說一下。”
原本二人還有些輕視清歡的意思，在聽到清歡剛剛說的規劃的時候，那些個輕視便已經不見了。縱然她當真什麽都畫不出來的話，僅僅隻因為她有著這份格局觀，有著這樣的認知和想法，就足夠讓他們刮目相看了。
是以對於清歡想要說的事情，他們還是非常認真的聆聽的。
清歡說道：“藏書樓若是修建起來，到時候有您二位在，相信定然可以吸引到許多文人墨客前來的。等到這兒的文人風氣漸漸興起的時候，就能夠興辦學館了。而藏書樓在整個大璟並不稀少，因此我們必須要做點兒什麽事兒出來，才能夠讓眾人都知道咱們要修建藏書樓並且吸引那些人前來。”
有些人讀書是為了功名利祿，但是有些人卻是個死心眼兒，心裏眼裏盯著的，都是一心想要做學問，想要看到更多的書籍。
相比起清歡之前說的關於內城的規劃問題，顯然還是跟學問有關的話題更能讓這二位感興趣。畢竟這兩位可都是文化界的大觸，他們這一路跟清歡同行，再加上剛剛也跟清歡說到現在的話了，心裏愈發覺得清歡的有些想法著實有趣。這會兒他們二人也很想聽聽清歡還有什麽有趣的想法沒有。
李學淵便很是感興趣的說道：“你說說看，是什麽想法？除了修建藏書樓之外，你還想著要弄出一番什麽動作出來？”
清歡說道：“如果我想著邀請天下有誌之士，所有人匯集到一起編整一部搜羅天下漢字的字典呢？我想，或許我們還有什麽法子，能夠讓民眾認字兒更為簡便一些，對於一些陌生的生僻字，也有工具書能夠查找的到。”
“工具書？”李學淵原本是在書院教書的，後來到了國子監還是教書。他深深的明白，教學生認字兒有的時候當真是無比憋屈的一件事兒。
有些天資好的還好說，天資愚笨的一個字兒便要認好些天，這對於先生而言，真真是個折磨。而且，瞧著學生認字兒痛苦，李學淵有的時候也會時常在心裏想著有沒有什麽簡單的法子能夠讓學生們認字兒更為便利一些。
而且，對於文人而言，也確然會有不少生僻字需要認，若是當真有這樣一部搜羅天下所有漢字的字典的話，這對於天下所有的讀書人而言，都將會是一件好事兒。
而認字兒若是變得簡單了的話，那麽教化民眾這事兒就不會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了。
清歡說道：“所謂工具書，就是幫助人們寫字兒或者是認字兒的工具。字典裏麵囊括了所有的漢字，包括組成的成語、詞語、釋意等等。”
李學淵和季鳴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仿佛都重了許多，這件事兒若是扮成了絕對是一件大功德。定然會流芳百世的！既然他們想著要跟隨著宸王來楚地幹出一番事業，他們自然並不希望自己默默無聞下去。對於能夠讓他們流芳百世的事情，他們也絕對是樂意做的。
李學淵隨即又有些複雜的看了清歡一眼，問道：“這些你是如何想到的？”
清歡一頓，她笑笑說道：“做夢想到的。”
上輩子各種各樣的工具書都有，什麽英語字典、漢語字典、古漢語字典、成語字典等等，她如今提出這個，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
要問她是如何想出來的，她也不能說是自己上輩子知道的吧？
上輩子的一切對於如今的她而言，已經隻能算是一個夢了。是以李學淵問她如何想到的，她便隻能回答做夢想出來的。
不過顯然這卻是讓季鳴和李學淵二人誤會了，天才的想法有的時候往往就是靈光一閃。不過有的人抓住了有的人就讓這機會溜走了而已。
李學淵感慨著搖搖頭，說道：“從前老夫覺得白日做夢不過是浪費時間，如今我卻是發現，許多的奇思妙想其實都是白日做夢空想出來的。老嘍老嘍……”
季鳴也說道：“可不是？”
他瞅了瞅清歡，說道：“這件事如果辦成了的話，絕對會是一件功在社稷的大事兒。你就這般大大方方的在我們麵前說了出來，就不擔心我們兩個老家夥將你的首要功勞給搶了去？”
清歡聳聳肩，顯得有些不太在意的說道：“這個我卻是不擔心的。你們二人都是當世的鴻儒，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況且，這事情若是成了確然是一件大大的功德，雖然提出這個想法的人很可貴，但是我相信中間需要付出的辛勞更甚。所以這沒有什麽首功一說。”
“倒是我們狹隘了，還是沒有你的這份心胸啊。”
清歡有些羞怯的低了頭。
這點子又不是她想出來的，她自然不在乎首功歸於誰？若是李學淵和季鳴當真能夠領著眾人將這事兒給辦成了，那麽清歡便是不爭這份功勞也是樂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