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406章 及笄之禮
清歡指的地方正是在楚地以西的一處地方，她雖然沒有派人去實地勘察過，但是看地理誌的某些描寫也能夠推測出來，那處地方很有些門道。
具體如何，還是要等到楚鈺帶著人將那邊打下來才知道的。
楚鈺知道清歡做事，一貫都不會無的放矢的。因此他點點頭說道：“好，那邊靠近西地，距離南楚和京城那邊都相對較遠，也可以當做是我們的後方，確實不錯的，還是你想的比較多。”
“王爺這可就高看我啦，我不過是愛看一些閑書，根據地理誌的描寫那裏或許會盛產一些物資。不過具體是什麽，我心裏雖然有些一些猜測，不過卻也不曾被證實。這一點兒，局需要王爺您滿足我的好奇心了。”
楚鈺心思一動，問道：“可是跟那煤礦還是鹽田一樣？”
“對，其實盛產這些東西的地方，一般來說都可以從地理誌上麵推測一二。我不過就是閑書看的有點兒多，再加上沒事兒就喜歡做個經驗總結而已。”
楚鈺點點頭，倒是沒有將清歡的謙虛放在心上，他一早就知道清歡的聰明，也是一次次的被她的聰慧鎖折服，不過這會兒他覺得還是得先將這些事情放到一邊去。
轉而問道：“急隨我來到楚地，若是在京城，雖然顧家人不在，可總還有國公府的老夫人給你操持及笄禮。現在卻是這般寒酸，我心中有愧，總有些對你不起的感覺。如今，你的及笄禮我已經安排妥當，你可還有什麽要求要提的？不管什麽，我都會盡力滿足你。”
清歡笑了笑，雖然在這個世界上女子及笄是跟出嫁一樣的大事兒。可是，一則她已經找到了可以托付終身之人；二則她也不是那種將全副心神都放在情愛之上的女子。是以，她確信自己縱然這個時候在及笄禮上吃些虧，楚鈺待她一心一意，她便滿足。往後退一步，縱然以後她跟楚鈺之間的感情出了問題，她的精神也並非沒有寄托。
是以，即便是及笄禮不那麽十全十美，她也不會有什麽不滿的。
況且，楚鈺已經安排的很好了。
在這個世界上，她的運氣已經算是得天獨厚，做人最忌貪得無厭不是嗎？
清歡輕輕搖頭，說道：“你知道你才是最怕我受委屈的，定然是將什麽都安排的盡善盡美的。我又有什麽好不滿的？”
隻楚鈺的心裏，還是有些心疼她……
五月的天氣比起四月更加暖和了一些，而且也不像那個時候那般總是陰雨綿綿的。這會兒陽光獨好，而宸王府也是張燈結彩的好不熱鬧。
因著清歡選中的府邸這會兒還沒有建好，是以清歡的及笄禮便在宸王府舉行了。
因為李學淵和季鳴的號召力，現在楚地的莘莘學子也是極多，其中不乏一些酸腐之人。在知道清歡以未嫁之身，竟然在王府舉行及笄之禮的時候，也有不少新來的學子被那些已經來了不少時間，了解了一些宸王脾性的人攛掇
著，寫下了不少文章。
都是在謾罵顧氏清歡不懂規矩，不知廉恥雲雲。
一些家族在看到那些謾罵的文章之時，先是驚愕，而後就是感慨一句，果然是不知者無畏。這事兒，不用他們多嘴，宸王殿下定然會給這些人好看的！
果然，在楚鈺看到這些不懷好意的文章之後，便直接派出了王府的親衛隊將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學子們捉到了王府，讓李學淵和季鳴給他們“好好”的上了一課，之後又讓這些人帶著李學淵和季鳴寫給他們的評價，由王府侍衛護送遣返回鄉了。
手段跟除夕那一天比起來，可謂是溫和至極。就連打罵都不曾有，但卻也是殺人不見血！經過這些之後，這幾個學子往後的仕途可算是毀了。
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靠著科舉出仕。
雖然楚鈺或許會有失勢的一天，但是李學淵和季鳴這兩位文學界的泰山北鬥，寫一句這幾個人太過酸腐，品行不佳，不管換成誰作為當權者，都不會錄用這麽些人為官的。
同時，那些暗地裏攛掇那幾個新來的學子的人，自以為自己幹的事兒不會被發現，不過顯然他們還是放心的太早了，被王府公布了他們在內宅之事上的不檢點，也被送出楚地了。
對於這件事的處理方式，宸王殿下的手段雖然溫和，但是後果那些人卻是承擔不起的。
自此，再也沒有人敢對顧氏清歡在宸王府舉行及笄禮說三道四。
你說楚地的言論自由，不禁百家之言？
那是讓你談論國家大事，談論楚地未來發展道路，談論社會種種現象的！至於王爺和準王妃談個戀愛秀個恩愛，你們也要伸長了手去管，誰給你們的膽子？
這會兒紅柳紅芍碧桃夏暖幾個丫鬟正圍在清歡的身邊，那幾套今日要用到的衣服都已經準備好了。
清歡從前也並沒有參加過旁人的及笄禮，因著裴氏錦娘的身體原因，她極少會出門去參加這些應酬。雖然也一直都知道及笄禮很是繁複。但是如今輪到主角是她自己的時候，才深刻的體會到，她還是將這些想的太過簡單了。
及笄禮的事情，她一點兒都沒有操心的。
光是參禮人員便不是胡亂選出來的，而這些都是楚鈺親自選擇並且邀請過來的人。一想到這個，清歡心裏便有著滿滿的感動。
及笄禮上，有讚禮一人，也就相當於主持；讚者兩人，是正賓和長輩的侍者，協助正賓和長輩行禮的；有司四人，分別是為笄者托盤的人；正賓一個人，一般都是選擇有德才且生活過的很好的女性長輩；主人兩人，分別是笄者的父母，不過清歡在這一點上確然是有些遺憾的，而楚鈺也在盡心盡力的想要在其他地方全力彌補，就為了讓清歡感覺不那麽遺憾。賓眾一般是一人，但是這一點卻是沒有明確要求的，算是其他的觀禮者。
及笄禮的上一些物品也得準備齊全，而且非常有講究。
賜字文書、酒具、飯碗、冠笄、盥盆、香爐、草席、蒲團、托盤、蠟燭等等，這些一應物品都是楚鈺準備的。稍微有些傳承講究的人家，都能夠看的出來，楚鈺準備的這些東西的不俗之處。
便是蒲團這等東西，也是楚鈺在寺廟裏麵，從得道高僧那裏求來的。
前來參禮者看到這些，更是深切的明白這位準王妃在宸王殿下心目中的地位。當真是無人可敵的！
清歡這個時候，正端坐在房間裏，由著身邊的幾個丫鬟給自己打扮著。
外麵讚禮也已經到位，開始對及笄禮和參禮人員做簡單的介紹。而清歡端坐在裏麵，聽著外頭的聲音，心裏莫名其妙的竟然有些緊張，還有些興奮。
這感覺，有點像是新嫁娘的感覺。
她雙手不自覺的攥緊了衣角，紅芍瞧了一眼，連忙打趣的說道：“瞧瞧，小姐這是緊張了呢。原本奴婢還以為，小姐您這麽一副天塌下來都淡然無畏的性子，沒想到竟然還有緊張的一日。”
清歡嗔怒的瞪了她一眼：“倒是會打趣我了，我也是一個正常人好不好？自然是會緊張的。”
而且，在不知不覺間，她的手心裏竟然已經出了一層薄汗。原本，她也是不曾將這個什麽及笄禮放在心裏的。倒是有些看熱鬧一般的心態，卻沒有想到，這會兒自己不但將這禮放到了心裏，竟然還緊張成這樣。
接下來便是開禮，讚禮唱：“笄禮始，全場靜。天地造萬物，萬物興恒，以家以國，祖光榮耀。父母傳我，人生家國，貴至榮和。夫，人之因幼，少而及往……”
清歡聽著這一段唱詞，竟然也有一種使命感責任感油然而生。
她並不是真的十五歲的少女，而這一刻她卻真切的意識到，自己是真的成年了……
因為清歡父母不在的關係，請主人入席這一環節便省去了。因著楚鈺請了不少在楚地都是極有名望之人到場，即便是清歡的及笄禮上沒有父母在，也並不會顯得如果寒酸了去。
賓客入席之後，也就是清歡就位了。
及笄禮開始，出東房，揖拜正賓，而後落座。之後便是讚者為其理妝。
一步步都按照規矩傳統走下去，梳理發髻，用到的發簪也是楚鈺專門為其打造的。
接著是加笄服褙子，清歡感覺自己都是迷迷糊糊的，仿佛是牽線木偶一般，直到最後正賓唱祝詞：“執酒祭親，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體，壽考不忘。”
到了正賓賜字的時候，清歡的字為無憂。
這字是楚鈺擬定的，當時他拿著這個字問清歡意見的時候，清歡隨口問了一句：“無憂？也不知這世間誰能真正無憂呢。”
楚鈺說道：“我既為你擬字無憂，自會護著愛你重你，許你百歲無憂。”
清歡隻點頭道了一聲：“好。”
兩人目光交融，自是繾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