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431章 一封密信
碧桃和紅芍在幫著清歡看完了一些奏折之後，看到清歡麵色有些難看，顯然是疲憊不堪的緣故。兩個人相視一眼，碧桃說道：“娘娘，您瞧，現在那些人可算是老實多了呢。”
紅芍也說道：“可不是嗎，他們那些人就得一下子狠狠地打狠了，才會記得疼。”
清歡笑笑：“原本是想著陪著他們好好玩一玩的。你們啊，我知道你們是看我臉色不好，想要陪我說說話，不過懷孕了就是這樣的。我自己一個人在這兒待一會兒，你們如果還有什麽事兒需要處理，就過去吧，不必在這兒浪費時間陪著我的。”
碧桃還想說點兒什麽，清歡說道：“好了，下去吧。”
“是，娘娘。”
清歡直到看著二人離開，這才收斂了麵上的淡淡笑意。
這會兒她自己也有些後悔了，不知道讓碧桃和紅芍成為女官，幹涉朝政究竟是對是錯。政治是這個世界上最難以捉摸的東西，便是心思再如何純淨的人，隻要卷入政治當中，也會變得不像他們自己。
更何況，還有這權利的滋味兒在驅使著她們……
雖然碧桃和紅芍他們自己還沒有意識到，可是清歡卻已經察覺到了。她們其實已經變了，從前陪在自己身邊的小丫鬟，而現在卻是玩弄政治的高手。
清歡不懷疑她們對自己的忠誠，可是心裏也非常明白，她已經不可能再對著她們，說出心裏的真心話了。
一個選擇，有收獲便也需要承擔風險和責任。
而現在這樣的狀態，究竟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呢？
清歡搖搖頭，她不知道。
想了一會兒，她恍然一笑，自己到底還是鑽牛角尖了。
“紅柳、夏暖，你們陪我出去走走吧。”
“是，娘娘。”
紅娟和綠珠陪在自己身邊的時間還短，清歡還是習慣了她們四個人。
八月底的時候，南境傳來大捷，卻是夾帶了一封迷信在大捷的戰報裏麵。雖然戰事大捷，可是楚鈺卻因為李思成最終發狂而同他共同落入滾滾將水之中。
當時雖然正是七月流火的天氣，可是卻也是漲水之時，將水比往日裏要更加猛烈一些。落入其中，生還的可能性極小。
夏暖幾個都一臉緊張的看著清歡，生怕她受到刺激會出什麽事兒。清歡隻怔怔的看著手中的密信，隻有她自己知道，究竟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勉強鎮定下來。
她看著送信來的人，眯著眼冷厲的問道：“可是你們親眼所見？”
雖然震懾於清歡的威勢，可那人還是點點頭，吞了吞口水說道：“是。”
“來人，將此人壓下去，還有，這個消息不得透露出去分毫，若有一星半點兒的流言被我聽到，休怪我不留情麵。”
原本之前被她處置的那幾個大臣在那兒興風作浪，不過就是看著手中有楚恪的親生兒子，想要以此來給她添堵，若是她作風並不是那般強硬的話，或許當真就讓他們給得逞了。
而現在京城的局勢雖然已經盡在清歡的掌握之中，但是卻也並不是完全能夠放得下心的。
是以楚鈺遇險這件事，萬萬不能透露出去。
否則還不知道要亂成什麽樣子。
而她現在正挺著肚子，快要臨產。肚子裏也早就已經確診是雙胎無疑，到時候若是有些人在她生產之際做什麽手腳，她縱然是有排山倒海之能，卻也是無能為力。
而且僅僅憑著一封密信，再加上一個士兵口中傳的一句話，實在是無法讓她信任。
她疲憊的坐下，紅芍站在一旁安慰說道：“娘娘，皇上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您別擔心。現在還是您肚子裏的孩子要緊。”
跟紅芍比起來，碧桃顯然更喜歡做實事。而紅芍，經過這段時間的曆練，她已經漸漸的成為一個合格的出色的政客，雖然是清歡一手將人提拔如官場的，但是清歡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清歡心裏頭也不太好受。
剛剛紅芍開口勸慰她的話，她又如何聽不懂呢？裏麵雖然確實是有安慰的成分在裏麵，可是更多的卻是想要讓清歡以大局為重。若是皇上當真出了什麽問題，她必須得保護好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到時候扶植幼帝登基。憑著娘娘的手段，再加上她和其他人從旁輔佐，完全不用擔心旁人會鬧出什麽不好的事兒。
隻是跟碧桃還有紅柳夏暖，甚至於是紅娟綠珠而言的幾個人，紅芍這話裏麵夾雜太多的意思，縱然清歡也能夠明白，紅芍這是一心一意的為著自己好，可是她卻並不高興。
有些東西，從一開始決定下來，就注定會改變。
雖然碧桃是喜歡幹一些實在的事兒，但是這並不代表有些事情她就不明白。而剛剛紅芍話說的那麽清楚明白，在場的隻怕也隻有夏暖這個一心撲在廚藝上的人會不明白了吧。
可是雖然知道紅芍是為了娘娘好，但是碧桃心裏也並不開心。
她暗暗瞪了紅芍一眼，讓她莫要再說了。
紅芍卻是反瞪回去。
她並不覺得自己這個樣子有什麽不對。這個江山是娘娘和皇上花費了這麽的心思才治理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既然皇上現在已經出事兒，而且極有可能會回不來，娘娘就不能一味的擔心皇上的安危，更應該站出來好好保護好這片江山不是嗎？
任何事情，總是可以用利弊來衡量的。
清歡擺手有些疲憊的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我現在不想說話，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
看著她們一行人退出去，清歡卻是再也撐不住。
剛剛看到那張紙上寫的消息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一陣刺痛仿佛無數跟銀針在紮著她的心髒一般，讓她連呼吸都痛。他怎麽會出事兒呢？明明說好的，要跟自己共同俯瞰這片江山，說好了要在將來江山後繼有人的時候，帶著她去浪跡天涯，見識見識這片天地之下的好水好山……
怎麽可以說話這般不算話？
明明現在江山還沒有統一，明明他還沒有看到她肚子裏
的包包出世，怎麽能夠就這麽任由自己出事兒？
一直都在說著你有多麽的愛我，可是你瞧，你許諾過的這麽多諾言都不作數，這哪兒是什麽愛我？既然說好了要用一輩子來愛我、寵我，那現在將自己陷入那份危險的境地做什麽？
騙子！
楚鈺，你就是個大騙子！
不知不覺，眼前已經一片模糊，淚水順著眼眶滴落下來，落在唇上，清歡嚐到了眼淚的滋味兒。鹹的，鹹的發苦……
“不，我現在為何要這般失落痛苦？或許他還活著，他壓根兒沒事兒呢？或許是有人故意要讓我傷心欲絕，所以才弄了這麽一出，也或許是他吉人自有天相，最終定然會化險為夷，平安回來的。”
清歡努力的扯了扯嘴角，想要讓自己不要表現的那麽上心。
可是卻怎麽也扯不動。
偶然撇到鏡子裏的自己，才發現那笑容當真是比哭還難看。
“楚鈺，你要是敢出事，你要是敢回不來，我就帶著你的孩子，還有你的江山改嫁！”
清歡這話仿佛是發泄一般的吼出來的，外間的幾個女官聽著麵麵相覷，接著縮了縮脖子，總覺得她們幾個這是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話了。
夏暖小聲的問道：“這話要是傳了出去，咱們幾個不會被哢擦了吧？”
“我剛剛什麽都沒有聽到。”紅芍首先說道。
“剛剛有什麽動靜嗎？”碧桃目光真誠的看向紅柳，問道：“你武功好，有沒有聽到什麽？”
紅柳冷著一張臉，一本正經的搖搖頭，說道：“沒有。”
紅娟和綠珠：“……”
既然都是這種觀點，那麽她們也就放心了。
然而不過一會兒，裏麵卻傳來清歡的痛呼聲。紅柳一驚，最先反應過來，一下子閃到了殿內，“娘娘，您怎麽了？”
清歡說道：“剛剛急怒攻心，原本還有些時候才會出生的包包看樣子是有些等不及要出來了。現在鸞和殿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你們就照著之前安排好行事。”
這是孩子也聽到了爸爸出事兒了，所以想著要快些出來呢。
幾個人集體說道：“是，娘娘。”
紅柳則被留下來扶著清歡，也算是保護。
“現在才開始陣痛，距離真正生產還有一段時間，先不急。等會夏暖端了吃的過來，我先吃一點兒。對了我之前的藥丸你們都備著了吧。現在先扶我去後院走動走動。”
“是，娘娘。”
雙胎出生如何艱難清歡自己自然是知曉的。
因此，對於生產清歡自己也做了不少的安排。比如說產婆，還有之前的準備工作，清歡都一一準備好了。便是用主藥人參做的藥丸清歡都在六個丫頭身上每個人放了一瓶，以備不時之需。
雖然說這個後宮並不會有什麽人對她怎麽樣，前朝也震懾於她的快刀斬亂麻，可市僅僅是財帛都已經足夠讓人瘋狂，更何況是這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