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謀略

第28章 歡歡,幫幫我

第28章 歡歡,幫幫我

藏書閣裏並沒有睡覺的地方,蘇沉歡將書堆了堆,趴在書堆上沉沉睡去,懶得去想今夜景秦時在玩什麽戲碼,她的出現又會引來什麽樣的改變。

第二日一大早,就聽得外麵一片喧嘩,她有些迷糊的睜開眼睛,便見得顧青鬆帶著一隊侍衛朝思過崖的方向走去。

蘇沉歡想起昨夜的事情,當下起身去看熱鬧。

顧青鬆冷著臉站在思過崖的旁邊,太學的學監忙將斷橋連上,斷橋才一連通,顧青鬆抬腳就走了過去,這一段不遠的距離他的心思卻在各種翻騰,更是將各種結果全想了一遍。

隻是當他進去看見披著破毯子,抱著桌腳,睡得糊塗嘴角還流著口水的景秦時時,他的麵色變得更加複雜。

腳步聲顯然把景秦時吵醒了,他睜著迷蒙的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顧青鬆:“太子殿下這麽一大早來找我,可是想我呢?”

顧青鬆還沒有說話,景秦時的眼睛卻亮了:“太子殿下可是來救我出這思過崖的?那真是太好了!昨日的事情真的隻是誤會一場。”

他說完竟直接抱著破毯子站了起來,臉上一臉的期待。

顧青鬆的臉則黑得像鍋底:“昨夜你在哪裏?”

“昨夜?”景秦時一臉迷茫:“昨夜我在這裏睡覺啊!”

“有誰可以證明?”顧青鬆的聲音更冷了幾分。

景秦時呆呆地想了想:“昨夜就我一個人在思過崖,沒有人能替我證明,啊!不對,昨夜歡歡來看過我,她可以替我證明。”

“歡歡?”顧青鬆的臉更黑了。

景秦時嘻嘻一笑,眨了一下眼睛道:“嗬嗬,歡歡就是蘇沉歡。”

顧青鬆的牙咬得更緊,一扭頭便看見站在另一頭看熱鬧的蘇沉歡,她見他的目光看過來,忙低著頭道:“太子殿下不要誤會,我隻是……隻是因為藏書閣裏沒地方睡,我半夜難受所以四處走走,然後不知不覺就走到這裏來的,當時我看見一個黑影……”

“那個黑影就是我,昨夜山風太大,我心裏害怕就站在門畔。”景秦時搶過蘇沉歡的話頭,他不太確定蘇沉歡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也不知道蘇沉歡昨夜到底看到了多少,此時隻能先將她的話堵住。

顧青鬆看向蘇沉歡,她咬著唇低著頭聲若蚊呐:“景秦時太壞了,我隻是半夜來看看他有沒有被吹跑,並沒有半點私會他的意思,太子殿下你千萬不要誤會。”

這個解釋讓四周所有的侍衛看向蘇沉歡的目光更加不屑,他們這個未來的太子妃實在是蠢不可及,她難道不知道這件事情越解釋越糊塗嗎?

顧青鬆扭頭狠狠地朝蘇沉歡瞪去,她瑟縮著聳著肩,那模樣好似一隻鵪鶉。

學監在旁道:“太子殿下,昨夜守衛巡山的時候的確聽到蘇沉歡和景秦時說話了。”

顧青鬆沉著一張臉看了一眼景秦時,又看了一眼蘇沉歡,對她道:“跟我來!”

蘇沉歡忙低著頭跟著他到了山後的一處僻靜處,他直接問道:“說實話,你昨夜真的看見景秦時了嗎?”

蘇沉歡點頭,顧青鬆的眸光沉了沉,把語調放溫柔了些:“你昨夜什麽時候看見景秦時的?”

蘇沉歡想了想後道:“大概二更吧,山上沒有打更的,我也不太清楚具體時間,青鬆哥哥,有什麽不妥嗎?”

顧青鬆已經有幾年沒聽到她這樣喊他了,此時驟然聽到,他心裏生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又惡心又似在什麽在啃咬著心底,再加上他心裏本有事,脾氣愈發暴躁,冷聲道:“以後不許再這樣喊我。”

蘇沉歡咬著下唇一副可憐兮兮地樣子道:“可是我之前一直這樣喊你的啊!你曾說過,你喜歡我這樣喊你,而且我們有婚約在身,等以後成了親,我就是你的妻子……”

“閉嘴!”顧青鬆心裏沒來由生出一抹厭煩,如果他不是想弄清楚昨夜景秦時的行蹤,他才不願單獨和蘇沉歡相處,這個女子,蠢到極致,讓人看了就生厭。

蘇沉歡的眼裏泛起了霧氣,眼裏的淚珠眼見得就經滾落,顧青鬆惡聲惡氣地道:“擺出這副可憐的模樣給誰看?你難道不知道我最討厭女人哭嗎?”

蘇沉歡伸手將淚擦盡道:“若是青鬆哥哥不喜歡我和景秦時見麵的話,以後我再也不見他便是。”

顧青鬆聞言卻似想起了什麽,強壓下心裏的怒氣,把語調放溫和了些:“你既然是我的未婚妻,有些事情我也不瞞你,我對景秦時一直有些懷疑,他怕是沒有麵上看到的那麽簡單,景秦時近來看起來和你很是親近,你往後可以和他多走動一些,他若有什麽異動你就告訴我,可好?”

自蘇沉歡回來,顧青鬆對蘇沉歡一直惡聲惡氣,這是他第一次這麽溫柔跟她說話。

若是放在三年前,他這般好好和她說話,甚至不需要哄,她都會屁顛屁顛的為他做她能做到的任何事情,可是此時她看到他眼裏難以壓抑的厭惡和利用,她便覺得三年前的她真是蠢不可言,竟會對他言聽計從。

可是她早已經不是三年前的她,在這件事情裏,她看到了太多其他的訊息,隻是麵上她還是乖巧又溫順地道:“青鬆哥哥沒有誤會我?”

“我怎麽會誤會你?”顧青鬆淡淡地道:“你對我的心思我再清楚不過,沉歡,我相信你。”

蘇沉歡的眉眼笑得彎了起來,乖巧又甜美的樣子,可是看在顧青鬆的眼裏,卻終究帶了幾分傻氣,這樣一個女子,又哪裏還是當年在鳳蒼那個驚天絕豔的太子,明明就是個蠢貨!

顧青鬆看到她的樣子心裏厭煩至極,卻還是耐著性子問了句:“我聽說你母後的家族手掌著整個鳳蒼的鐵礦,你可知鐵礦的分布圖在何人手裏?”

蘇沉歡知他又開始在引誘利用他了,他此時說這件事情十之八九是昨夜裏發生的事情和鐵礦之事有關,她此時不知道具體情況,話不能說得太滿,卻也不能讓他失了興趣,便道:“母後西去時沒有和我細說此事,青鬆哥哥若是感興趣的話,我修書一封回去問問。”

“好。”顧青鬆的語氣緩和了些,淡聲道:“沉歡,你是我未過門的正妃,是我在這個世上最相信的人之一,如今出了點事,父皇對我頗有些意見,鳳蒼的鐵礦是整個大陸最好最多的,若有了足夠的兵器,我就能在父皇的麵前站穩腳,所以這一次你一定要幫我!”

明明是求她的話,卻偏說得那樣的理直氣壯。

明明心裏對她是那麽的不屑,她剛回來時還將她下了獄,此時卻偏說得她對他是那麽的重要。

蘇沉歡覺得她當年真的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相信他的鬼話。她知道顧青鬆此時之所以這樣放低姿態和她說話,不過是因為鳳蒼礦產的開產權都握在她母後的娘家手裏,她是唯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替她保管礦產的是母後的親信時敬之,他手握重權,遊離於鳳蒼皇權之外。

鳳蒼兵將孱弱,唯時敬之手裏的兵馬強健,臨天帝在試探幾回無果之後,隻得暫時打消強搶鐵礦的念頭,所以顧青鬆才會如此在意這件事情。

她乖巧的點頭道:“嗯,青鬆哥哥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

她說到這裏,語氣裏滿是期盼道:“青鬆哥哥,我今年十五歲了,我們什麽時候成親?”

顧青鬆的笑容凝在了臉上,淡聲道:“婚姻之事,自古以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回頭我到父皇那裏提提。”

他心裏卻在道:“就你這蠢得要死的樣子竟還真的指望我娶你?若不是你的身份和你手裏的鐵礦,我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蘇沉歡的頭微微低下,滿臉小女兒的害羞之色,輕點了一下頭道:“嗯,我聽青鬆哥哥的安排。”

顧青鬆連一句敷衍的話都懶得說,直接扭頭就走了,在他看來,反正她也生不出什麽浪花來。

蘇沉歡回到藏書閣時,聽得學監和司月澈正在隔間說話,學監語氣深沉:“皇上命太子查淮海道鹽司的案子,昨夜人全部被燒死在太子的別院裏,這件事情隻怕馬上就會傳到皇上的耳中,皇上必定會十分震怒,這件事情怕是會對太子不利。”

“皇上說是查鹽司的案子,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淮海道鹽司說是販鹽的,其實一直是運鐵礦的,皇上誌在天下,需強兵利器,如今我臨天兵強馬壯,而鐵礦卻都在鳳蒼,淮海道鹽司的鐵礦線一斷,便相當於是斷了兵器的來源,太子知道這中間的厲害,不生氣才是怪事。”司月澈淡淡分析,語氣涼薄帶著幾分嘲弄。

“依你看這事是何人所為?”學監又問了一句。

“學監大人這話是代太子殿下問的吧?”司月澈淡聲道:“司月澈雖然是略懂一些粗淺易術,但是又不是神仙,又如何能算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