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謀略

第58章 賤人,苦自吃

第58章 賤人,苦自吃

蘇沉歡低著頭道:“我也不知道拂風為什麽會突然發瘋,方才我過去看的時候它的左蹄上好像有根鐵釘……”

拂風是馬王,雖然性子不好,但是自蘇沉歡收服它之後就一直極為通靈,它方才狂躁的時候她抱著它時它竟安靜了下來。

蘇沉歡下馬之後見它的左蹄一直不願落地,她湊過去一看,卻見它的左蹄上插著一枚鐵釘,鮮血四滾,若是尋常的馬怕是早就驚了,會直接亂跳,但是拂風隻有最初的那一下狂躁了一下,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她發自內心覺得它是匹萬裏也難挑一的好馬。

她此時的這番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卻非常明顯,那就是有人在校場上做了手腳。

皇後對的麵色一冷,當即吩咐道:“來人,徹查此事!”

蘇沉歡知道這事不過是皇後在做樣子,她卻用極為感激的語氣道:“多謝皇後娘娘!”

她說到這裏又似乎很是過意不去地道:“都是我不好,拂風受了傷,卻驚到了其他的馬,害得公主受了傷,還是皇後娘娘責罰。”

皇後心裏一滯,方才的事情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且方才司月澈也在旁邊看著,司月澈雖然現在隻是一個夫子,但是在朝中的聲望卻極高,也能在臨天帝的麵前說得上話,此事如果真的鬧將起來,對她賢德的名聲也會有損,更何況她還想拉攏司月澈。

她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然後意味深長地看著蘇沉歡,卻溫和笑道:“此事隻是意外,又豈能怪你?你無需多想,紅薔有太醫們照顧,不會有事,你去準備下一場比試吧!”

蘇沉歡縮著腦袋退到司月澈的身後。

司月澈瞟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顧紅薔此時已經撐不住,眼睛一合,已經暈了過去,太醫將她抬到隔間將箭尾剪掉,然後拔出了那支箭,皇後進來後問道:“紅薔怎麽樣呢?”

“回皇後娘娘的話,箭上有毒。”太醫答道:“此毒暫時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毒,怕是會危及公主殿下的性命。”

太醫們也都是老成的,知道插在顧紅薔腿上的箭是她自己的,所以方才在人前並沒有提到箭有毒的事情。

皇後卻又如何不知道顧紅薔對蘇沉歡極為討厭,那箭上的毒十之八九是她自己塗上去的,皇後麵色深沉,冷著聲道:“本宮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一定要好好救治公主!若是公主有什麽意外的話,本宮唯你們是問!”

太醫們戰戰兢兢地應了,皇後又將顧紅薔的貼身婢女綠色喚來:“你可知公主手裏的箭塗的是什麽毒嗎?”

綠兒看到顧紅薔中了她自己的箭後心裏就一直忐忑不安,她感覺到皇後目光的冷厲,隻得硬著頭皮道:“奴婢不知,隻知公主昨夜微服出宮,去了洛相府,這毒藥應該是……應該是洛小姐給她的。”

皇後氣得倒抽了一口涼氣,怒道:“來人,速去洛府拿解藥!”

秋棠忙輕聲吩咐一個妥貼的宮女下山去洛府。

學監在外敲門道:“皇後娘娘,公主殿下受了傷,這比試是不是就此取消?”

皇後此時雖然心亂如麻, 卻也知此時不宜如此處理,再則她還沒有試出蘇沉歡的能力,若是就此終止,那麽今日的布置便算是白費了。

還有景秦時,方才她可是看得清楚的,方才蘇沉歡涉險的時候,他眼裏露出來的沉穩和緊張和他平素的紈絝之像是完全不同的。

雖然皇後曾聽說過景秦時的箭術不錯,但是今日所見,他的箭術又豈是不錯兩字可以概括得了,分明就是精通!

最讓人吃驚的還有司月澈,竟也有如此厲害的箭術,今日就算試不出蘇沉歡,也有景秦時和司月澈這兩個意外,隻是這兩人要如何處理,就比蘇沉歡要麻煩得多。

皇後心思深沉,唯今之計,就是讓這場比較繼續下去,看看後續會往哪個方向發展,於是她淡聲道:“繼續!”

第二場比的是兵法,蘇沉歡並沒有學,所以可以暫時休息。

衛嫣一見她下場便圍了過來,她心裏擔心拂風的傷,今日若不是有拂風,受傷的那個人可能就是她了。

她牽著拂風走到僻靜處,抱著拂風道:“你躺下,讓我看看你的傷可好?”

拂風輕嘶一聲後竟就乖乖的躺在地上,蘇沉歡看了一下它的腳掌,那枚鐵釘隻露出一點頭在外麵,如果沒有工具的話根本就取不出來。

衛嫣欲湊過來看,拂風直接瞪大眼睛欲張嘴咬她,嚇得她趕緊跳到一邊。

蘇沉歡頓時有些發愁,拂風的性子很不好,也就聽她一人的,要將鐵釘拔出實非易事,而鐵釘若是一直留在那裏,隻怕拂風的腿就得廢了。

“要想辦法把鐵釘拔出來。”司月澈的聲音傳來。

蘇沉歡扭頭一看,見他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身後,手裏還拎著一個工具箱。

“司夫子有好的法子嗎?”蘇沉歡問道。

司月澈淡聲道:“你去安撫拂風,我來替它拔鐵釘。”

蘇沉歡見他麵色沉毅,心不自覺一安,輕點了一下頭,她輕撫著拂風的頭道:“拂風,不要怕,我們是來幫你的。一會司夫子會替你把鐵釘拔出來,你一定要忍一下。”

她的聲音溫柔如水,不是往日懦弱的語調,也不是偶爾透出來的古靈精怪的痞賴,是真正屬於女子的溫柔,隻那溫柔中又透著幾分高貴和端莊。

司月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見少女沉靜典雅,嬌柔秀美,有著良好教養的舉止,卻又因為受了太多的苦而添了幾分與她年紀有異的沉穩。

蘇沉歡似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微微抬頭朝他看來,他忙將頭低下,伸手從工具箱裏找合手工具。

司月澈找到的是一把老虎鉗,那種鉗子前麵有齒紋,能輕易夾住一應物品,他朝拂風靠近一些,拂風便暴躁地站了起來。

蘇沉歡忙抱著拂風的脖子道:“拂風,別怕!司夫子是來幫你的。”

隻是此時的拂風哪裏聽得進去,掙開蘇沉歡的手,對著司月澈便開始打響鼻,抬起那隻受傷的前蹄,就要朝司月澈踢去。

司月澈忙往後退了一大步,蘇沉歡皺眉道:“這樣似乎不行。”

司月澈似想起一事,淡聲道:“看來隻能如此了,蘇沉歡,這個給你。”

“這是什麽?”蘇沉歡有些好奇地接過他遞過來的一個紙包。

“麻沸散。”司月澈語氣淡然。

衛嫣已經驚道:“司夫子竟有麻沸散的方子?我聽父親說,麻沸散是一種非常厲害的麻藥,如果軍中有此藥,那些受了傷的士兵便能少受很多罪了。隻是自從名醫杜衡死後,那方子便失傳來了,夫子這方子是從何而來,可否教給我?”

她說這話其實並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前些日子衛將軍曾帶兵出征,戰事雖勝了,但是卻死了不少的人,衛將軍回來之後和衛夫人說起了此事,她恰好聽到後上了心,所以此時一聽說司月澈有此方子,當即便求。

司月澈的眸光榮清冷若寒霜:“軍中之事,幹我何事?”

這句話把衛嫣嗆了一下,她素來怕他,此時卻不知哪來的膽氣道:“夫子平素教我們禮儀仁信義,戰士們在前方打戰,你有幫他們的能力為何不幫?”

司月澈冷笑道:“幫著製造更多的殺孽嗎?”

這話讓衛嫣愣在了那裏,她一時竟無法反駁。

臨天帝好大喜功,最喜歡征戰之事,一心想要一統七國,這些年來,由臨天對外發動的戰事大大小小足有數十起之多,這樣頻繁的戰事,給臨天帶來了巨大的榮耀和財富,但是與此同時,卻也讓許多尋常的士兵血灑他鄉。

衛嫣的頭微微低了下來,司月澈掃了她一眼道:“你父親雖然是將軍,但是你卻從不知戰爭有多麽的殘忍,有些時候,好心未必能做好事。”

衛嫣頓時無言以對,司月澈又淡淡加了一句:“我有麻沸散的事情你可以告訴你的父親,也可以不告訴,反正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影響。”

衛嫣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他沉吟半晌後才道:“現在麻沸散是在蘇沉歡手裏,我手裏可是一點都沒有。”

衛嫣呆在那裏,蘇沉歡有些無語,他這話的意思是要耍賴嗎?是想將這事推得幹幹淨淨嗎?

司月澈已經再無說話的意思,蘇沉歡輕咳一聲道:“司夫子太不厚道了。”

司月澈卻回了句:“跟你學的。”

這一次蘇沉歡和衛嫣都愣在了那裏,這話實不像是司月澈說的,但是她們方才可以確定,他的確是這麽說的。

蘇沉歡看到他嘴角邊若有若無的一絲笑意,頓時想起他也不過隻長了她幾歲罷了,說是夫子其實是同齡人,隻是他出眾的學問和才學讓人忽視了他的年紀,她頓時對他生出了幾分了好奇,他到底是有著怎樣的經曆,才有了這般的性情?是怎樣的環境讓他有了這樣的一身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