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謀略

第80章 人渣,太惡心

第80章 人渣,太惡心

顧青鬆微微側首對蘇沉歡輕聲道:“早些睡吧!”

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這話比起平時不知道溫柔了多少倍。

他說完這句話就大步走了出去,他一走,屋子裏的那些侍衛也就退得幹幹淨淨。

顧青鬆走到蘇月的身邊時,斜斜地瞟了她一眼,小姑娘此時眼裏還有幾分惶恐不安,他頓時明白方才蘇月攔他不過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這小丫頭年紀不大,心眼倒挺多。

他們走後,蘇月便起身把門關了起來,她將門關起來後靠在門上喘了口氣,她這才發現她的腿此時竟有些發抖。

她深吸一口氣後走回了房裏,卻見蘇沉歡也躺在**在吐氣,她忙走到蘇沉歡的床邊道:“姑娘……”

蘇沉歡對她微微一笑,然後將被子拉開,她方才進來隻來得及將肩膀扯下,此時她的身上還穿著之前穿的夜行衣。

蘇月頓時愣了一下,若是方才顧青鬆將她身上的衣服往下再拉一點,便能看到她身上的夜行衣了,今夜之事便算是暴露了。

她不自覺朝蘇沉歡看去,此時卻不知道說什麽。

蘇沉歡輕笑一聲道:“我家月兒方才真是好樣的!”

顧青鬆在敲門的時候,蘇沉歡隻是剛到小窗邊,她進來後極快地將頭上束發的發帶扯掉,然後躺進被窩將肩膀拉下,緊接著顧青鬆就進來了。

如果蘇月方才不攔那一下的話,她也來不及做這些布置。

蘇月輕聲道:“好在姑娘回來了,方才可真是嚇死我了。”

她說完忍不住輕輕拍了拍胸口,她年紀終究小,又是第一次處理這種事情,是真的害怕。

蘇沉歡淡笑道:“你做得非常好,月兒。”

蘇月到此時才算是將驚起的魂定了下來,她朝蘇沉歡甜甜一笑。

主仆倆人此時心裏都有些感歎,笑完之後都輕輕鬆了一口氣。

蘇月問道:“主子,你要做的事情做到了嗎?”

“沒有。”蘇沉歡搖頭道:“但是我心裏已經有大概的方向了,今夜這一趟總算沒有白走。”

而顧青鬆的人將整個太子府翻了一遍也沒有找到所謂的刺客,看這光景,那刺客十之八九是逃了,他的眉頭皺成了一團,然後他冷聲罵道:“真是一群飯桶!”

正在此時,有人發現了那個被蘇沉歡殺掉的士兵,以及從水塘裏撈出來的衣服,楚曼霜輕聲道:“太子殿下,這賊人當真是狡猾!”

到此時,他們也都大概猜到那場火隻怕就是那所謂的刺客放的,他們都覺得那個刺客是在那個時候趁機從相反的方向逃出了太子府。

顧青鬆斜斜地看了楚曼霜一眼,她不自覺地低下了頭,太子府裏曾數次有刺客闖進來,卻沒有一次他們連刺客的影子都沒有看見就讓他逃了。

楚曼霜輕聲道:“還好太子殿下英明,在那裏布下陷阱,將《冶煉寶典》轉移了,否則的話……”

她說完伏在地上道:“今日是屬下失職,還請殿下處罰!”

顧青鬆麵上的怒氣稍散了些,淡聲道:“這件事情也不完全怪你,往後你加強府裏的防守便是。”

“謝殿下!”楚曼霜在心裏輕鬆了一口氣。

她此時心裏其實是覺得有些奇怪的,太子府裏的守衛可以說是嚴到了極致,在她看來,最可疑的人是蘇沉歡,隻是蘇沉歡腳上有傷,顧青鬆到客房的時候她也確實睡在裏麵。

楚曼霜也不知道為什麽,就算如此,她也依舊覺得蘇沉歡和這件事情脫不了關係,這事她沒有任何證據,隻是屬於她的直覺。

“歸靖的傷怎麽樣?”顧青鬆問道,歸靖是他手上最得力的人,武功也極高,今日卻被那刺客射傷,實在是匪夷所思。

“傷得甚重。”楚曼霜答道:“那賊的弓弩極為厲害,負責值守的暗衛都是被那種弩射殺的。”

顧青鬆的眉頭皺了起來:“那是什麽弩?”

“應該是極輕便的一種機關弩,之前從來沒有見過。”楚曼霜答道:“屬下聽說玄門最擅長五行八卦和機關術,司夫子是玄門弟子,也許知道此事,明日屬下去問問司夫子。”

顧青鬆微一沉呤後輕聲道:“此事不消你去問,本宮親自走這一趟。”

他平時就各種找理由接近司月澈,此次有這樣的機會,他自然要親自走這一趟。

楚曼霜輕聲道:“殿下可有想過,那賊人會不會就是司夫子?”

顧青鬆冷聲道:“別瞎猜,那賊人身材矮小,司夫子比她足高了一頭,怎麽可能是他!”

他今日也看到那刺客逃跑的背影,所以知道她的身材,楚曼霜說那刺客是蘇沉歡他覺得還有這個可能, 但是若說像司月澈的話,那是完全不可能。

楚曼霜的身體微微一弓道:“殿下說的是!”

第二日辰時末刻,蘇沉歡用完早膳之後,顧青鬆便來了:“昨夜刺客進府,擾到你了吧?”

蘇沉歡搖頭道:“沒有,能和青鬆哥哥睡在同一座府裏,我很開心。”

顧青鬆見她目光澄澈中透著絲絲愛慕之意,他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淡聲道:“你在家養傷也有些日子沒有見到司夫子了吧!我今日約了他,你一會跟我一起去見他吧!”

蘇沉歡麵色一僵,眼裏有了幾分淚光,卻顯得她更加懦弱可欺。

顧青鬆有些不耐煩地道:“你擺出這副模樣是做什麽?他是你的夫子,見見他又有何妨?”

蘇沉歡低著頭不說話,心裏卻在罵:“你個龜孫子,真是惡心死姑奶奶了,隻怕你想見司月澈他都不想見你,所以才用姑奶奶的名義去約他吧!”

顧青鬆近來心情極差,此時看到蘇沉歡的樣子也倒胃口,連寬慰的話也懶得說,直接命人將她扶上了馬車,他看到她扭頭看著太子府一副舍不得離開的樣子就更加惡心了,他本想和她同乘一輛馬車此時卻也改變了主意,直接獨自騎馬。

馬車的簾子一放下,蘇沉歡就隔著簾子給了他一記白眼。

顧青鬆約司月澈的地方是在一間雅致的茶室,他們到的時候,司月澈已經到了,他看到顧青鬆時眸光幽深清冷,然後再看見走起路來一跛一跛的蘇沉歡時眉頭微皺,卻在兩人看過來的時候又恢複到了以往那種淡然的模樣。

顧青鬆下馬後將馬韁交到隨從手裏,那邊司月澈已經微微躬身道:“見過太子殿下。”

司月澈解釋了一句:“沉歡說想請你喝茶,不想今日卻扭傷了腳,我便隻能親自送她過來了,司夫子不會介意吧?”

“太子殿下和蘇姑娘感情深厚,當真是羨煞旁人,我何來介意之說?”司月澈眉眼淡淡地道。

隻這一句話,蘇沉歡便知道司月澈非常不喜歡顧青鬆。

司月澈的性子看起來淡,和他熟了之後蘇沉歡知道他說話其實是有些毒舌加直接的,這般客客氣氣的說著話,便表示他很是不耐煩。

司月澈對著兩人比了一個請的動作,顧青鬆看了蘇月一眼,蘇月忙過來扶著蘇沉歡走了進去。

茶室非常雅致,進門是曲徑流水的小橋,進去後是茶香繚繞的雅室,裏麵的陳設精巧,一桌四椅,幾上還有一張琴。

幾人進去之後就讓屋裏服侍的婢女退下,顧青鬆欲親自去泡茶,司月澈卻道:“泡茶這等俗事又豈能勞煩太子殿下?”

他伸手從顧青鬆的手裏接過茶盞,顧青鬆淡笑道:“早前就聽說司夫子精於茶道,平素卻極少有人能喝到司夫子的茶,今日我倒是有口福了。”

司月澈淡笑:“茶之道之宜泡給懂的人喝,但朝中大多數人都沒有品茶之心,喝茶如牛飲,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茶雖相同但每個人品出來的味道卻不一樣,澈也是怕汙了茶,所以了尋常不泡。”

他嘴裏說著話,手下卻沒有閑著,倒水,衝茶,洗泡,潔杯,動作熟練又優美,他做完第一道工序後手停了下來,靜然而坐。

顧青鬆笑道:“學監總說夫子是個有道之人,之前尚不覺得,今日倒是讓我長了見識。夫子為我泡茶,我便為夫子彈奏一曲吧!”

他說完徑直到琴案前,略一調弦,那琴雖非上品,卻也還不錯,他也不多言,起了個調就開始談了起來,卻並不是時下京中盛行的曲調,而是一首極古樸的曲子。

那首曲子蘇沉歡也曾聽她母後彈過,名叫《幽思》,調子很平實,不見一絲華麗,但是要彈好卻很難。

而當年她聽她的母後調這首曲子的時候和顧青鬆彈的感覺完全不同,她的母後彈的時候有一種淡淡的憂傷,而顧青鬆彈的時候卻有了一種激昂的感覺。

一曲終罷,司月澈的茶也泡好了,他淡聲道:“太子殿下胸懷廣闊,澈佩服得緊。”

顧青鬆淡笑道:“若夫子真的佩服我的話,就不會數次將我拒於門外。”

他的語調輕鬆,眉眼之間卻透出了幾分殺伐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