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謀略

第118章 情變,事無常

第118章 情變,事無常

兩個獄卒說說笑笑地朝前走了,隻是打量著洛天柔的目光卻是極為直接**。

洛天柔道的身體輕輕一顫,不自覺地往裏麵躲了躲。

入夜後,天牢裏更加昏暗,她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間,感覺好像有人在摸她,她頓時驚醒,睜眼一看,正是下午說得極為邪氣的那個獄卒,她大駭欲喊,卻被人捂住了嘴,她拚死掙紮,那獄卒一巴掌就將她扇暈過去。

旁邊還有好幾個同是洛府的女眷,卻沒有一人上來幫忙,一個個睜大眼睛看著她被那個又髒又醜的獄卒奪去清白。

完事之後,獄卒用極為凶狠地目光道:“這事誰敢說出去,我就睡了誰!”

洛天柔之前為人處事一直都極為囂張,和府裏的姨娘庶妹們關係都不算好, 此時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沒有人為洛天柔出這個頭,全部都縮在後麵。

獄卒離開的時候,連褲子都沒有替洛天柔提,還是平素和洛天柔關係不太好的一個洛府庶女替她提的褲子。

洛天柔再次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要崩潰了,她伏在那裏大哭大鬧卻沒有一個人管她,反而還被獄卒以鬧事為由打了她一棍子。

這一次洛府出事,洛天柔心裏雖怕,卻還存了一絲僥幸的心理,覺得她有可能能躲過這一劫,可是到了此時,她才算是徹底明白她這一生算是完全毀了。

這天清晨,洛府終是迎來了第一個來探望他們的人。

當司月澈一襲白衣出現在了天牢裏的時候,洛相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的傾世風華往這髒亂的天牢裏一站,不但沒有被這裏的髒亂所影響,連帶著整間天牢都高潔了幾分。

司月澈隻是帶了幾套幹淨的衣服並一些幹淨的食物進來,洛相看了司月澈一眼道:“司夫子好膽色,如今滿朝文武怕被洛府牽連,沒有一人敢來看老夫,司夫子卻來了,實在是讓人有些意外。”

司月澈的聲音一如往昔的般淡然:“洛相為臨天之相十餘載,能力功績有目共睹,不管你是否是龍潛的奸細,至少在澈看來,你的政治能力都讓澈佩服,澈今日前來,不為他事,隻是想向洛相取經。”

“老夫險些都忘了,你是皇上最為賞識的人,老夫沒出事之前你是尚書之職,如今老夫一出事,滿朝之中無人能力能比得過司夫子,想來你如今已經是臨天之相了。”洛相一雙眼睛冷冷地盯著司月澈。

隻是幾日的光景,洛相看起來似乎就蒼老了十歲,再無一分往日站在朝堂上的威風了,此時的他除了目光冷了幾分外,和外麵那些尋常的老人沒有本質的差別。

司月澈知道洛相心中所想,隻淡聲道:“入仕之事,非澈所願,隻是久居太學,看七國風雲動蕩,天下不安。澈總自思這一生所學終究需用於世間,願為天下蒼生盡一分力,這才有了出仕之思,沒料到倒讓洛相心生誤會。”

洛相朝他看去,見他一身白衣如雪,磊落風流,若芝蘭玉樹,風度無雙,他自認他有一雙能看懂天下人的眼睛,可是此時他卻發現他根本就看不懂司月澈。

他沉聲道:“司夫子此時來找老夫,想來不僅僅隻是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吧!”

司月澈微微一笑道:“洛相多慮了,我性子疏懶,當年曾有一飛衝天的機會卻一直推拒在外,便是怕這朝堂風雲疊起,一個不慎便如洛相這般萬劫不覆,朝中諸黨的傾軋,洛相為官多年,想來體會比我要深得多。今日來看你,隻是一個晚輩來看前輩罷了,並無其他心思。”

洛相的眼裏滿是難以置信,司月澈的眸光微轉,又道:“若說到私心的讀後感,我自也是有一些,洛相近來在天牢之中也許不知朝中的動態,但是有些事情我卻覺得洛相還是知曉一些為妙。人這一生可以栽跟頭,但是終究需要知道自己的跟頭栽在哪裏。”

此話直擊洛相心中最關心之事,他的眸中便有了精光,問道:“你知道什麽?”

“我不知道什麽。”司月澈語氣淡漠,隻道:“隻是想告訴洛相幾件事情罷了。”

洛相不語,司月澈緩緩地道:“數月前的賞花宴上,軍機密函突入洛大小姐手裏,此事洛相想來是知曉的。”

洛相點頭,司月澈又道:“皇後殿下的壽宴,皇後娘娘的手令由洛大小姐手裏失竊,此事是洛相想來比我更清楚這中間的緣由。”

“你到底想說什麽?”洛相問道。

司月澈歎道:“第三件事情洛相就不知道了,自洛相入獄之後,太子和懷王殿都往我的府裏送了很多東西,各許了許多好處,其中更許諾了我很多東西,那些許諾原本也不算打緊,打緊的是用洛相做比方,說洛相心思不純。”

洛相的麵色微變,司月澈的話說的其實是隱晦的,但是這中間卻有好幾個關鍵處,洛相又豈會聽不明白,他罵道:“顧北槐這個卑鄙小人。”

他明麵是將洛天柔許給了顧青鬆,暗地裏扶持的卻是顧北槐,為的是亂了臨天的朝綱。

這一次他出事,顧北槐根本就未曾來看他一眼。

而洛天柔也不知道洛相的這種心思,她從不知從一開始她就不過是她父親手裏的一枚棋子。

司月澈也從洛相那句簡單的話裏聽出了太多的意思,他淡聲道生:“第四件事情是洛府散落在臨天各種和暗哨被人連根拔起,其中更是牽扯進了春陽王府,朱大學士府,建安侯府。”

洛相聽到這裏直接就站了起來,眼裏終是有了幾分驚駭:“他們怎麽會被牽扯進來?”

司月澈不語,洛相問完之後卻想到了一些事情,他哈哈大笑道:“枉我自視聰明,不想卻成了別人手裏的棋子而不自知,當真是蠢不可及!”

他站在那裏頓了好一會後問司月澈:“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司月澈看著他的眼睛道:“因為我想做你未做完的事情,請你幫幫我。”

洛相聞言如同被雷劈了一般,他難以置信看著司月澈,見他的手上有一枚白玉扳指,他先是一愣,繼而就像明白了什麽一樣笑道:“好好好,原來是這樣!”

他說完對著昏暗的牢房大笑三聲後道:“以前倒是我看輕你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司月澈對他輕輕一揖,然後轉身便走,隻是他走了幾步後想起還有事情要處理,便從另一側的偏道走了出去,隻是那條道要經過女牢。

他往裏麵掃了一眼便看到了一身狼狽的洛天柔正又呆又傻的坐在那裏,他輕輕皺了一下眉,見她此時衣不遮體,身上更有好幾處傷痕,他是男子,一眼就能看出來在洛天柔的身上發生了什麽。

司月澈沒有說話,隻是將個身上的披風解下遞給洛天柔,洛天柔道愣了一下抬頭看他,她平素有些怕他卻又還有些看不起他,此時見他這般卻覺得他有若謫仙,她傻傻地將披風接了過來,眼裏卻有淚流出。

司月澈的眸光微斂,說了句:“好好活著!”轉身便離開了。

洛天柔從來就沒有想過,她淪落到這種地步時,唯一一個對她表現出關心的竟是司月澈,她的身體縮成了一團,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漫上了她的心頭,酸澀無比,而當初那個囂張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在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之後,心性大變,她再也不是之前的洛天柔了。

她隱隱聽到司月澈問:“昨夜是誰在這裏值守?”

跟在他身後的牢頭道:“是朱大勇和田耕牛。”

司月澈清淡的聲音傳來:“報刑部,就說他們瀆職。”

牢頭的麵色微變,在刑部若是瀆職那是重罪,那兩人隻怕都沒有活路,他有心想要為兩人開脫幾句,隻是在看到司月澈清冷如霜的眼神時便直接打住,他頓時就明白眼前這個看似文弱書生的新任左相,有一雙極為敏銳的眼睛,行事比起洛相來還要果絕利落得多。

而洛天柔聽到司月澈的那句話後便淚流滿麵,有些心思在這一刻驟然轉變。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難,但是卻還想要活著,輕生的念頭隻在洛天柔的心裏轉了一圈就徹底打消,她還要活下去,要將那個害她的人找出來!

司月澈也不知道他還未正式上任後處理的第一件事情,將對洛天柔產生多大的影響,更不知此時的他已經是洛天柔活下去的動力。

次日,關於洛府的處置正式由刑部簽發下來,洛府的男丁斬首,女子充官妓。

與此同時,臨天帝的聖旨也下達了出來,拜司月澈為相,接任洛相的職務,掌管整個臨天三省六部的大小事宜。

這一日,司月澈門庭若市,他卻對誰都閉門不見,隻是就算如此,在朝中依舊會有不少的大臣前來套近乎,他都保持著謙謙君子的無上風度,卻又對誰都淡陌疏離,雖然不是拒人於千裏之外,卻也不會有親近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