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萬事俱備
玄月眼神驟然一冷，坐起身整了整衣服，見楚雲昭眼中殺機已現，她立刻低聲道，“別殺她們，應付過今晚再說。”方才是元妃將她們兩個給支開，以方便她和楚雲昭進來換人，如果將她們殺了，或者打暈了，外麵的人聽不到她們的動靜，必定會起疑心。所以現在還是要跟她們周旋，至少要等德明帝和元妃回來再說。
楚雲昭點頭，躺回**去，有模有樣地咳了兩聲，挺像那麽回事。
玄月忍著笑，過去把門打開，臉容一片冰冷，跟真的元妃並無二致，“把燕窩粥給本宮就好。”說罷伸手接過，從頭上拔下銀釵，在粥裏試了試，確定無毒，這才端了進去。這也是元妃事先告訴她的一些細節，但凡德明帝要吃的東西，她都要先驗過有毒無毒。雖然這對她來說，純屬多餘，因飯菜中有沒有毒，她一眼就看得出來，何必這麽麻煩。
兩個宮女眼中露出不屑之色：太子殿下要殺皇上，直接動手就可，何必在粥裏下毒，元妃娘娘太自以為是了！兩人重新回到門邊站定，繼續監視著，方才在禦膳房吃了些好東西，也有精神了。
“皇上，冰糖燕窩來了，”玄月走到床邊，將楚雲昭扶起，“皇上身子弱，要多補補。”說罷將用勺子舀起一勺燕窩粥來，試了試溫度，這才送到他嘴邊去。
楚雲昭在兩個丫環看不到的角度，捏了捏玄月纖細的腰，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為夫身體弱不弱，愛妃一試就知道，不如……今晚回去之後？”
“你！”玄月好氣又好笑，這好像不在他們設計好的情節裏麵吧？這家夥，隨時隨地都不忘調侃她，也不怕讓兩個宮女看出什麽來！“皇上……不要開玩笑，快趁熱喝了吧，這燕窩粥很好。”邊說邊瞪了楚雲昭一眼：你差不多一點啦，手在摸哪裏！
有親親愛妃親自服侍，楚雲昭當然是樂得享受，一邊靠著玄月的肩膀，摸摸捏捏，大占便宜，一邊還要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張嘴將燕窩粥吃進去，還哼唧了兩聲，心中好不得意。
“皇上……別這樣了，”玄月給他摸的又癢又心搖神動，碗都要端不住，那句“雲昭”差點脫口而出，瞪了楚雲昭一眼，扭著身體不依，“快……喝粥吧……”還摸，還摸！楚雲昭，你、你這戲演得太過火了你，啊……好癢……盡管她戴了人皮麵具，看不到她臉紅的樣子，但她眼裏的羞惱之意，還是很明顯的。
楚雲昭卻是知道她不會跟自己真生氣，更篤定她這會兒不會太強烈的反抗，膽子越發大起來，假裝咳道，“咳……朕……難受，愛妃，幫朕順氣，咳……”繼續摟著愛妃，一次摸個夠本。
這人！玄月都快忍不住笑出來了！這要是露出餡兒，看她回去怎麽跟他算賬！不過，話說回來，就算他兩個再親熱，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畢竟她現在是元妃，是德明帝的妃子，皇上對她做什麽，都不為過吧！
兩個宮女見狀卻是大為驚異，皇上明明病重，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可這會兒怎麽還跟元妃……打情罵俏起來了
？當然，這樣說倒也有些言過其實，可看皇上的樣子，似乎有精神了些，莫非是病好了？
“皇上，快些喝冰糖燕窩吧，”玄月趕緊按住楚雲昭不老實的手，柔聲勸慰，“涼了就不好喝了，來。”說罷又舀起一勺，遞到楚雲昭嘴邊，順便瞪了他一眼：適可而止哦，不然露了餡，可就前功盡棄了。
楚雲昭眉一挑：不會，我們現在就是德明帝和元妃的樣子，怎麽可能會露餡。
玄月真是哭笑不得，又不好太過激烈地拒絕，簡直是拿他沒辦法，“皇上，你需要好好休息，來，慢慢來……”
楚雲昭占夠了愛妃的便宜，也沒想真個把玄月給氣著，也就適時地收了手，不緊不慢地把冰糖燕窩給喝了，而後躺下休息。
偏殿當中，北宮亦風焦急的等待終於換來回報，門被打開，他條地一凝目，見唐亦飛和孤星一人一個，把背上負著的人放了下來，他不禁呆了呆，“你們……”
“大殿下！”元妃情緒有些激動，聲音也在抖，“總算見到你了！皇上，大殿下在這裏！”
“咳……”德明帝先是咳了兩聲，因殿上燭火昏暗，他還不曾看清北宮亦風的臉容，啞聲道，“亦風，真的是你嗎……”
這熟悉的聲音入耳，北宮亦風腦子裏驟然浮現出以往父皇對自己的疼愛和回護，心中酸楚，撲過去跪倒在父皇麵前，將臉埋在他衣襟裏，顫聲道，“兒臣參見父皇……兒臣不孝……”語聲哽咽，竟是說不下去了。
德明帝被兒子衝撞的一個趔趄，卻仍像從前那樣，用力抱住北宮亦風，驚喜的眼淚已順著蒼老的臉頰流下，“好……回來就好……”亦風回來了，真的是他，自己不是在做夢！太好了，一切都有了希望，他就知道，上天一定會還他一個公道，會讓他親手把這江山，交到亦風手裏的！
“父皇……”
“皇上，大殿下，”元妃悄悄擦去腮邊淚，提醒道，“康王跟康王妃還在冒險幫我們，時間不多，我們還是先商量要事吧。”
“對！”一語驚醒夢中人，北宮亦風趕緊起身，扶著德明帝坐到榻上，“父皇，兒臣這次多虧康王夫妻幫忙，才能順利回國，知道二弟竟如此對待父皇，兒臣很是氣憤，不知父皇可有何打算嗎？”他是一心想要取二弟而代之是不錯，但還是要弄明白父皇的心思，否則他豈不成了犯上作亂。
提到北宮亦淩，德明帝氣的臉色發白，“那畜牲竟不顧倫理綱常，連朕都敢囚禁汙辱，朕豈能饒他！這般大逆不道之人，也不配繼承我蘭墨國的江山！亦風，朕要廢了他太子之位，將這皇位傳給你，你既說那康王夫婦值得信任，那就放開手腳去做，朕全力支持你！”
北宮亦風頓時一顆心放到肚子裏，喜道，“是，多謝父皇成全！”他並非一定要這江山不可，誰讓北宮亦淩咄咄逼人不說，還非要殺他而後快，他怎可能束手待斃！既然父皇把話說到如此份上，他也再沒有什麽好顧忌的，放手一搏就是！
“大殿下千萬要
小心，”想到事情的嚴重性，稍有不慎就可能萬劫不複，元妃的臉色蒼白如紙，“太子殿下宮裏宮外都有人，你千萬莫要讓他抓到。”
“本宮知道，”北宮亦風點頭，這些他心中都有數，“本宮會小心，有康王夫婦相幫，還有朝中那幫老臣，本宮也不是全無機會。”
德明帝咳了幾聲，眼裏露出睿智之色，“正是如此，何況，朕這裏還有一記殺手鐧呢，愛妃，把兵符給亦風吧。”
對了！元妃立刻滿臉喜色，背轉身去，將貼肉藏著的兵符拿出來，恭敬地遞上去，“大殿下，這是調動京城禁軍的兵符，有了它，你可無懼太子殿下之威。”這兵符也是太子一直在找的寶貝，可皇上早知他狼子野心，所以早早將這兵符交到她手上，她則一直貼身收藏著，任北宮亦淩將皇宮翻遍，也不可能找到。這一來，他想不到德明帝會將兵符交給一個妃子保管，二來她貼肉收著，他就算再大膽，在父皇還在的情況下，也不敢脫了元妃的衣服去搜，所以一直藏到現在。
北宮亦風驚喜莫名，小心地接過，“原來這兵符未被二弟拿去，真是太好了！父皇，你放心，兒臣很快就會救你出宮！兒臣與康王夫婦商量好了……”說罷湊近德明帝跟前，招手讓元妃過去，輕語了一陣，“父皇以為如何？”
德明帝眸子裏露出讚賞之色，點了點頭，“好，就按此計劃行事，不過你們都要小心。”
“兒臣知道！”
商議完大計之後，時候也差不多了，盡管北宮亦風不放心，但還是必須得讓父皇和元妃快些回去，把康王夫婦替出來，否則時間長了，萬一北宮亦淩再過去見父皇，那就糟了。
唐亦飛和孤星仍舊是背負起兩人，展開輕功，悄無聲息地返回宣德殿內堂，並以信號通知屋裏的主子，正主兒回來了，他們可以撤了。
玄月和楚雲昭對視一眼，心中有數，玄月起身到桌邊，替自己倒了杯茶端起來喝，看似不經意地揮了下衣袖，那兩名宮女初時沒覺得怎樣，少頃就感到一陣倦意襲來，慢慢就睜不開眼睛，背倚著牆壁滑坐到地上，沉沉睡去。
楚雲昭從**一躍而起，與玄月一起揭掉人皮麵具，沉聲道，“進來。”
唐亦飛和孤星即將德明帝和元妃帶進屋中，隨後退了下去。
玄月對兩人一欠身，“皇上，元妃娘娘，事出緊急，得罪了。”
“你們並未得罪朕，朕還要多謝你們，”德明帝淡然一笑，王者氣勢倒也不是裝出來的，“不過這大恩不言謝，若大事可成，朕必會讓亦風好好回報。”
“不敢，”玄月再施一禮，“相信大殿下已將一切告知皇上，那就按計劃行事，時候不早，妾身先行告退。”
楚雲昭也一抱拳，“小王告退。”
德明帝微一頷首，“不送。”
幾人出門之後，立刻展開輕功身法，眨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結果他們前腳才走，門外即傳來一聲通傳，“太子殿下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