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選他還是你娘親
誰知道就在兩人幹柴烈火、一點就著的時候，窗外突然傳來異響，而且來人顯然沒打算隱藏自己的行蹤，故意發出一聲冷哼，聽起來分外刺耳。
楚雲昭臉色一變，心頭火起，一把扯過棉被將玄月蓋好，冷聲喝道，“誰？”
門外守著的唐亦飛一驚，仗劍就衝了進來，“什麽人，出來！”瞬間就出了一身冷汗：他一直守在門外，並沒有感覺到有人潛入，是怎麽回事？
楚雲昭一個翻身下床，厲聲道，“閣下再不現身，休怪本王無情！”他火氣如此之大，不是沒有原因的：這次跟愛妃親熱，又黃了！怎麽每次他想這樣那樣，都得有人出來攪局，成心的是不是？
唐亦飛已看出窗戶那邊有異，飛身過去就要出手，結果不等他近前，一道人影已激射而入，站在窗邊。
“戈兄，我就知道是你。”相較於唐亦飛和楚雲昭的冷酷憤怒，玄月倒是半點意外之色也無，大大方方掀開被子，披上外袍下床，“怎麽，一路跟著我和雲昭回京，現在終於確定了我們的身份，要直言相告了？”
原來這一路上，正如楚雲昭所說，戈雲夕既然對玄月的身份產生了懷疑，怎麽可能不查證清楚，就一直跟著他們，他兩個雖然已察覺到，卻並不點破，就是要看看，他到底想怎麽樣。
戈雲夕臉上戴著個鬼麵具，與之前陽朔所畫的鬼麵具差不多，看來天淵宗的人不願露出真麵目時，都會以麵具示人，倒也好辯認。他摘下麵具，冷冷看著玄月，忽地道，“你是太師司寇容止的女兒？你娘是天梵音？”
玄月挑眉，眼神冷傲，“不錯。”這戈雲夕速度倒快，才回來京城，就查清楚了她的身份，看來是不懷疑了？
戈雲夕眉頭微皺，似乎在考慮她的話有幾分可信，“你知道你娘現在何處嗎？”
“我不知道，”玄月冷然看著他，“我一直在找她。”
“你怎麽知道，她還活著？”戈雲夕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卻又瞬間變了臉色：他這一問，豈非等於承認，他知道天梵音在何處，而且並沒有死嗎？
玄月何等聰明，加上之前就已經有所懷疑，一聽這話，眼睛頓時一亮，“哦？看來戈兄也知道我娘親的下落了？你知道她在哪裏？”
楚雲昭亦是眼眸清冷，盯著上戈雲夕的臉，“戈兄若真知道，還請不吝指教。”這是玄月一直以來的心結，總要幫她解開才行。
戈雲夕忽地回轉臉來看他，眼裏有明顯的排斥，眉頭一皺，仿佛很不高興，不答反問，“玄月，你為何要嫁給康王？難道天底下除了他，就沒有別的男人了嗎？”
玄月一愣，沒想到他會說出這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來，怔道，“什麽？”她要嫁給誰，跟找到娘親有直接的關係嗎？再說，雲昭這般優秀的男人，哪一點入不了世人的眼，就算是娘親在，也應該不會反對的吧，他戈雲夕抱的什麽不平？
“難道你不知道，官府、朝廷中都沒有一個好東西嗎？”戈雲夕冷哼一聲，對官府朝廷還真是有不小
的成見呢，“你娘如是，你也如是，難道你們被他們害的還不夠，你為什麽要嫁給康王！”
楚雲昭一臉黑線，好個戈雲夕，竟然挑撥玄月離開他！縱使他相信，玄月絕對不會因為旁人的話棄他而去，可這種話他聽著就是不爽，眼神瞬間酷寒，衣袖更是無風自動，森然道，“戈兄若再這說這種話，休怪我不客氣！”
“不客氣，你能怎樣？”戈雲夕嘲諷地冷笑，怎可能怕了他，“玄月是阿音的女兒，就是我天淵宗的人，我要帶她走，誰阻攔得了！”他終於承認是為了天梵音而來，也承認了玄月的身份，隻不過他今天來的目的竟然是要將玄月帶走，恐怕就難了。
“你不妨試試。”楚雲昭神情狂傲，亮出掌來，內息翻湧，若是出手，必定開山裂石！想從他麵前帶走玄月，除非踏著他的屍體過去。
玄月頓時好氣又好笑：這兩個男人好像不是死敵吧，幹嘛一見麵就要打個你死我活！她趕緊站到兩人中間，兩手一伸，“住手！戈兄，雲昭，你們自己人打自己人，算什麽本事！戈兄，你忘了嗎，雲昭的父親也是你的同門，他不也是天淵宗的人，你對他出手，豈非是自相殘殺嗎？”要按戈雲夕的邏輯，這一點也是勿庸置疑的，他們還有什麽好打。
戈雲夕看了她一會，恨恨收掌，“那又如何？楚宗旗棄明投暗，做了朝廷的將軍，早不把天淵宗弟子的身份當一回事，更何如他的兒子！”
楚雲昭氣結：什麽叫“棄明投暗”，父親雖然官至將軍，行事卻一向光明磊落，從來沒做過傷害他人、殘害百姓之事，有什麽可讓人指責的？縱使是不做朝廷的官員又如何，像那幽鬼，不也是出身天淵宗，可他害多少人，有多該死，戈雲夕不知道嗎，還有立場說這話！
玄月顯然也是如此想，聞言搖了搖頭，相當不以為然，“戈兄對朝廷好深的成見！不過，人各有不同，雲昭和公爹雖然位列朝堂，卻是一心為百姓謀福利，從無半點愧對良心、愧對天地之事，戈兄若不信，不妨去查。”
戈雲夕冷啍一聲，“我沒那功夫！我今天來，就是要帶你走的，你別再跟朝廷的人攪和在一起，否則早晚像阿音一樣，會吃大虧！”
玄月心中激動莫名，聲音都有些顫，“你……你是要帶我去見娘親嗎？娘親她……真的很活著？”雖然之前一直有過這樣的念想，可她卻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如今一朝成真，她竟覺得有如身在夢中，不敢輕易接受了。
“……”戈雲夕臉色有些發白，顯然事實並不如玄月想像得那麽美好，“總之你若跟我回去，就得離開康王，不然……”
“你休想！”楚雲昭氣的臉色鐵青，幾乎要咬斷牙：這家夥，非要拆散他和玄月是不是，做夢！“玄月是我的妻，我絕不會讓她離開我！戈雲夕，你是不是非要跟我動手！”
戈雲夕唰地拉開架勢，冷聲道，“玄月是天淵宗的人，就不能跟朝廷的人在一起！否則，她就別想見到阿音！”
“你……”
“怎樣！”
“夠了！”玄月同樣氣的臉色煞白，“你們兩個別是再吵了！戈兄，你這樣……你……”這戈雲夕未免太不講理了些，可他對朝廷這般抵觸，恐怕也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的通的，這可怎麽辦！要她離開雲昭，那絕對不可能，可戈雲夕如果不肯讓步，她要見到娘親也難，這可怎麽辦！
戈雲夕倒是立刻收手，冷聲道，“玄月，你寧肯跟康王在一起，也不要見阿音，是不是？”
“我……”
“好！”戈雲夕倒也痛快，立刻將鬼麵具戴回臉上，回身就走，“既然如此，什麽都不必說，我給你時間考慮，考慮好了就告訴我，機會隻有一次，玄月，希望你做出讓自己後悔的選擇！”說罷他一揚手，“啪”一聲輕響，一枚小巧的煙花落在桌麵，是天淵宗用來聯係同門的信號，旁人想仿製也仿製不了。
“戈兄……”
唐亦飛長劍一伸，才要把人給攔下，卻不料聽到動靜不對的墨夷恰好從門外進來，乍一見到戴著鬼麵具的戈雲夕，他忽地渾身一震，臉上表情又驚又喜，“你怎麽……”看他的樣子，似乎知道戈雲夕的身份，卻又有所顧忌，不敢說出口。
然戈雲夕對他卻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飛身離去。
“你……”墨夷急了，追了兩步，忽地醒悟過來，趕緊停步回身，見眾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心中有些慌，掩飾道，“王爺，王妃，屬下、屬下聽到動靜不對，所以過來看看，剛才那個人是……”
玄月早已將他方才的反應看在眼裏，心中原先的想法又一次得到印證，她不動聲色地道，“隻是故人而已，沒什麽。怎麽，你認得他？”
“不認得！”不等玄月話音落下，墨夷就急急地否認，反而越發顯得欲蓋彌彰了，“屬下從沒見過他，從來沒有！”
不認得，你何必那麽緊張。玄月淡然一笑，也不點破，有些事情還是要自己去查證清楚的好，問誰都沒用。
“沒事了，你們都下去吧，”楚雲昭看一眼仍舊穿著內服的玄月，一臉的不悅，“今晚的事，一個字都不許說出去，否則刑杖侍候！”
唐亦飛和墨夷都身形一震，立刻道，“屬下明白，屬下告退！”說罷趕緊退下去，關上了門，互相交換個眼色：那戴麵具的真不會看眉眼高低，竟然闖進王爺的房間，還看到王妃隻著內服的樣子，王爺怎能容忍！看吧，王爺還不是氣撒在他們這幫下屬身上，倒黴！
屋裏，玄月皺著眉，下意識地把玩著戈雲夕留下的那枚煙花，臉帶愁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驀地，手上一空，煙花已被人拿走，她一愣抬頭，“雲昭，怎麽了？”好嘛，雲昭的臉臭臭的，好像小孩子被搶走了心愛的玩具一樣，很好笑。
“你是不是在想，如何才能不離開我，又可以說服戈雲夕帶你去見你娘？”楚雲昭將那煙花一拋一拋，恨的眼睛發亮，要把它給碎屍萬段一樣。戈雲夕那家夥心思真是卑鄙，竟然出這樣的難題給玄月，剛才如果隻有他們兩個人，他會饒了那混蛋才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