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麵，皇上隱忍
“父親，你怎麽不讓我說下去，就這麽放過東陵瑾，我咽不下這口氣！”百裏霜氣哼哼地咬著牙，越想越不甘心。
“此事皇上也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百裏嘉盛陰險地笑道，“不提也罷，我諒東陵瑾以後也不敢將你怎樣，現在最麻煩的，是將軍府跟太師府聯姻之事，不可小覷。”
哦？想到那般俊逸不凡的男人要成為別人的夫君，百裏霜一想到就覺得百般不爽，“楚雲昭跟玄月，當真要成親？”
玄月那個傻女人，有什麽好，值得楚雲昭那般對她！
“事情恐怕不會如此簡單。”百裏嘉盛捋須，一副老謀深算樣，“我得好好合計合計這件事，你先回去，別再跟太子吵，知道嗎？”
“隻要他聽我的話，我才懶得跟他吵！”
父女兩個商量了一陣，各自離去。
宮中一條偏僻的小道上，楚雲昭忽地停下來，眼底霧霾沉沉，薄唇抿成一線。
“怎麽了？”玄月微一皺眉，“不走嗎？”
他似乎很生氣，在氣什麽？自己為了掩飾真正的目的，方才在大殿上，已經極盡低姿態，難道還不夠？
楚雲昭緩步靠近，氣勢迫人，“東陵瑾要休妻娶你？”
原來是為此事。玄月有些好笑，“那是他的意思，我何時說過？”
“那你是有意了？”楚雲昭一雙眸子黑到極處，在這潑墨般的夜裏，璀璨如星辰，氣息卻淩厲，“你是不是答應了他？”
玄月哭笑不得，“楚雲昭，你胡說什麽！我幾時答應了？憑他也配！”
東陵瑾那種上不得台麵的家夥，她才看不上眼！好個楚雲昭，居然這般質疑她做人的原則，太可氣了！
“當真？”楚雲昭氣息稍緩，卻還是有些懷疑，畢竟方才在殿上，玄月對東陵瑾態度不明，這讓他相當生氣！
“隨你怎麽想，不信算了。”他氣，玄月還氣呢，回頭就走。
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多此一問！我若對你無心，你氣有何用！
不意外的，衣袂翻飛之聲迫近，楚雲昭眨眼間追至她身後，雙臂一攬，將她緊緊禁錮在懷裏。
“嗯……”胸腹間氣息一窒，玄月已被他抱個滿懷，不禁又羞又氣，掙紮道，“做什麽！放手！”
雖然這裏比較偏僻，但總有往來的宮女跟侍衛，這要讓人看到，她顏麵何存！
“不放。”楚雲昭答的理所應當，不容置疑，“玄月，你是我的女人。”眼中閃過決絕之色，他的氣息冷峻霸道，狂妄凜然，誰與爭鋒。
從第一次見麵，玄月的冷酷銳利，及對他的戲謔探究，就已經讓他感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她以她獨特的方式，開始侵入他的生活，讓一慣掌控大局的他，也有了難以言說的迷茫。
因為一直無法確定，自己心底那種強烈的、想要她的感覺所為何來，所以他才一直放不下，更不容她逃離，不容別的男人對她有絲毫的侵犯！
更何況，他要做的事，非常人所能想像，他要麵對的敵人更是非同一般，若不是能夠與自己比肩之人，隻會成為他的負累和絆腳石，留之何用。
而玄月就是他毅然選中之人，所
以即便與整個天下為敵，他看上的，也要搶過來。
玄月心中一震，氣息有些亂，臉也紅到耳根，“你……楚雲昭，你別太過分，快放開我！”
這家夥，一直以來自己對他是太和氣了，所以他才越來越放肆，看來得讓他知道，自己並不是可以任人輕薄！
“你不肯？”楚雲昭皺眉，聲音裏透出危險的氣息，“為什麽？”
因為她誤會，自己是要利用她，還是別的什麽？
“你根本不明白我是什麽樣的人。”玄月聲音裏透出一絲落寞，神情卻是冷傲的，“更何況大丈夫何患無妻。”
自己隻是想找個合作夥伴，可他如今的言行似乎有些過了，別讓他誤會什麽才好。
隻為這個？簡單。“我會明白你。”楚雲昭臉容稍緩，帶著張狂和睥睨一切的驕傲，“玄月，有我在，你不用擔心。”
你……你明白什麽了？
玄月氣極反笑，掙紮道，“你快放開我，讓人看見，像什麽樣！”
楚雲昭倒也沒太為難她……雖說將她抱在懷裏的感覺，真的很不錯，不過，驕傲如他，是不會承認的，自己在抱著玄月的時候，有種很安心的感覺。“那又怎樣。”
他一向想做什麽就做，幾曾在乎過別人的目光。何況，玄月本來就是他的妻子，誰敢亂說話。
“是，你康王爺一向我行我素，管過別人的看法嗎？”玄月自己都沒察覺，這話說的，就跟小夫妻間打情罵俏差不多了。“我可不想落人口實，先走一步，請。”說罷一個飛躍，身影已消失在牆頭。
楚雲昭微抬頭看過去，微有些狹長的雙眸裏閃過絲絲危險之色。自己看中的女人，怎麽可能逃得掉！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趙瑋在不遠處停下，恭敬地道，“王爺，皇上有請。”
楚雲昭收回目光，絲毫不顯意外，黑眸陰沉嚇人，“有勞。”
“王爺請。”
昭明殿上，文聖帝單手撫額，似乎不勝疲憊。
殿門口人影一閃，楚雲昭悄無聲息地進來，低頭行禮，“參見皇上。”
“司寇玄月出宮了？”文聖帝放下手，抬眼看過來，神情赫然不複方才的無奈畏懼，而是眼神銳利，麵容沉靜，自有一股君臨天下的氣勢彌漫開來，不可抵擋。
若是百裏嘉盛、太後一夥在，看到他如今這般樣子，還不定會如何吃驚呢……要知道從十年前，前皇後仙逝，他們把持了朝政，他就已經如同傀儡一般，得過且過，哪裏還有半點一國之君的樣子。
然而如今看來，他們也不過是被他昏庸表象迷惑，漸漸鬆懈了防備。
他們，還是太低估文聖帝了！能夠在先皇的眾多子嗣中脫穎而出，繼承大統，他所依靠的，並不是運氣。
“是，已經出宮了，皇上放心。”楚雲昭薄唇輕抿，眼神冷酷。
這些年皇上如何忍辱負重，他是除了父親之外，唯一一個清楚一切之人。所以麵對文聖帝如今截然不同的神情、態度，他自然沒有絲毫意外。
文聖帝目光深沉地看著他，忽地一陣失落，眼前已模糊：他最寵愛的兒子，前太子東陵傲，也是那般出眾，小小年紀就有
帝王之相，誰人敢小瞧！可惜……
十年了啊，他心裏藏著恨，整整過了十年！每日每夜都在痛苦和滔天恨意中度過，卻偏偏還要裝出一副懦弱無能的樣子，博取仇人的信任和鬆懈，此中苦楚，又有誰人知！
如果不是太後一夥趁著他當年禦駕親征，一手策劃了後宮的那場陰謀，害死了他最心愛的女人和兒子，他何以成為真正的“孤家寡人”，處處受製！
不過，他也絕對相信，天無絕人之路，傲兒一定沒有死。總有一天，他的傲兒一定會回來，把所有的惡人全都鏟除，繼承他的江山，成為一代明君！
“皇上？”楚雲昭眉峰微皺，心中也是不忍。隻是眼下的情勢，不容他們有絲毫樂觀。知道皇上必定又念及舊事，眼神瞬間犀利，出言提醒，“皇上有何吩咐？”
皇上隱而不發已經十年，他和父親也已準備得差不多，所以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讓太後一夥看出什麽端倪，否則必將前功盡棄。
文聖帝猛地回神，低頭再抬起，神情已恢複冷然，“司寇玄月是怎麽回事？你當真對她有情？”
他雖久居深宮被人製衡，卻也聽聞太師府三小姐天生癡傻。楚雲昭冷如磐石，眼高於頂，怎會對她傾心。
在外人看來，楚宗旗因為功高蓋主，所以受皇室猜忌。實際上是太後、皇後一夥忌憚義親王勢力漸大，他們控製不了，所以才有意挑撥離間。而他，不過是順著她們的意思，裝裝樣子，叫她們鬆懈防備而已。
有的時候，疏遠何嚐不是對他們父子的一種保護呢。睿智如楚雲昭，怎麽可能不明白。
提及玄月，楚雲昭犀利的眼眸閃過幾絲冷芒，“臣心中有數，皇上放心。”
話雖如此，但玄月的性格有些太過剛烈，過剛易折的道理，想必得提點她多多注意。
不過，他既打定主意要將她留在自己身邊，就一定會保護好她，否則，又何必執著。
“那就好。”文聖帝微一點頭，還是有些擔憂，“你可有把握？”
“有。”楚雲昭一甩衣袖，氣勢磅礴。
若是連這份自信都沒有，他就不是楚雲昭！
文聖帝看著他冷峻的麵容，暗暗楚宗旗有此令人羨慕的兒郎，再想想自己……
其實，早在東陵瑾不堪造就、傲兒無處可尋時，他就已經動了私念，想著將來要是無人可托時，就把皇位傳給楚雲昭，他一定是一代明君！
可這談何容易！文聖帝再喜歡楚雲昭，他也畢竟是外姓，想要說服那些大臣接受這一點，恐怕不太可能。
文聖帝覺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否則一定會被對前皇後與傲兒的思念所擊潰，如今謀事在即，萬萬不可生出什麽事端來！
相信楚雲昭自有分寸，也不再多言，“哦，那就好，萬事小心。還有，太後派去的那個易蝶……”
楚雲昭眼中殺機一閃，“臣不會留她多事！”
“不。”文聖帝卻一揮手，“留她幾日，朕對太後也有個交代。”否則兩下裏撕破臉，也不是什麽好事，“順便，看她到底玩什麽花樣。”
楚雲昭隨即明白過來，一恭身道，“是，臣明白，臣告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