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350章 有心無力
這樣仿若從九天雲外來的神仙妃子，就連若雲都看得有些癡了，直至被已然收筆於架的雲緋月伸手彈了彈額頭，這才悠悠的從自己的遐想裏麵清醒過來。
揉了揉發疼的額頭，若雲鼓著小臉瞧著自家小姐，說不出的俏皮可愛：“小姐，你怎麽彈人家？”
自家小姐乃如此清雅脫俗的人物，身邊的小丫頭侍奉久了，也一樣的讓人看著就賞心悅目，就連那似嬌非嗔的模樣，都堪比一般人家的嬌養小姐。
“你這丫頭，磨墨都能出神，著實該打。”雲緋月盈盈低笑，眉眼彎彎直叫天地萬物都失了顏色，天地風景亦是不敵她一絲淺笑，一嗔一啐之間都充滿了令人為之傾倒的風采，眉目間的神情流轉，完全讓人移不開眼。
那責怪的樣子如果不是小丫頭在自家小姐身邊伺候得久了，隻怕還真當她要給自己一點兒教訓，嚇得若雲忍不住偏了偏頭，隨即嬉笑了起，她家小姐脾氣好，若是擱在別人家，隻怕少不得一番哄騙，到了自己這裏，小姐沒打趣她們都是好的了。
若雲吐了吐舌頭，卻瞧見一雙瑩白如玉的手伸到了自己麵前，一呼一吸間，好似都縈繞著雲緋月衣袖間的清香：“我需要三件這樣的衣服，你和若初盡快做出來給我。”
她頷首瞧了一眼手中的圖片，雖說清楚了衣服的構造，隻是這在身後係帶的衣物到底有什麽用處呢？心中縱然十分疑惑，但想到是小姐的要求，更何況，小姐對待這些圖片上的東西仿佛恨慎重的額樣子，讓她都覺得這比那禦賜的聖旨都還要更加珍貴幾分，便也並未覺得有何不妥。
因為開顱手術對於無菌的要求極為嚴格，雲緋月吩咐若雲現在就可以去準備之後便不再操心衣服的事，自己則著手製作手套。
緊趕慢趕的，雲緋月也在自己的書桌前坐了一天了，連脖頸都仿佛被戴上了十斤重的烙鐵一般，幾乎讓她折斷了脖子。
不經意之間抬眸看了一眼天，眼下正是隆冬，天空中隻有稀疏的幾顆星子，昨夜還開得甚好的臘梅，不知被誰折去了一支，隻餘下尚未盛開的花苞，孤立於風雪中，卻有自己的傲骨。
思緒流轉間，若雲二人便抱著三件手術衣走了進來，見她將眸子凝過來，忙邀功似的將手術衣展開在了她的麵前，兩個小丫頭改進了一番，讓雲緋月都忍不住驚歎了一番。
蓮步稍移，腳步站定在了手術衣前，不愧是出自若初和若雲兩人之手，比起現代的看著舒心了許多。玉鏡塵還真是給了自己兩個寶貝！
見天色已晚，叮囑兩人早些休息後，簡單的梳洗了一番後方才睡下，隔天醒來之時，地上的積雪已經消融，寒梅初綻，從旁經過，袖間也攏了一袖的清香，早有細心的小丫頭折了梅枝插在她書桌前的汝窯裂紋釉瓷的花瓶中，惹得她閨房室內滿麵梅香。
比起雲相府寧靜，太師府卻是亂作了一團。
初雪消融，難得一日好天氣，丹文清一身白衣坐在窗前，修長如玉的手指時不時的翻動麵前的醫書，聽聞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方將手上的書放下，門外就傳來小廝格外焦急的聲聲：“丹公子，您快些去看看，少爺已經睡了好久了，可我們怎麽叫都叫不醒。”
聞言，丹文清皺了皺眉，眸光微斂，不由得想起昨日小月兒說過的話，神色一凜，心中湧出一絲不好的感覺，快步走了出去：“快帶我過去看看。”
小廝瞧了眼麵前的尊貴如神祗一般的神仙公子，原本忐忑的心漸漸安定下來，心神稍斂，忙低眉垂目的在前麵為他帶路，領著他往衛景熙的院子中走去。
作為衛太師最為寵愛的孫兒，衛景熙的園子饒是冬日也是景色別致，隻是現在來往經過的人，心中都掛記著這園子的主人，無一人有心於這冬景之上。
剛進屋中，丹文清便看見衛景熙麵色蒼白，
身上冒出了如豆子一般大的的冷汗，一顆一顆的低落，他雙目緊閉，眉峰微皺，哪裏還有半分昨日翩翩公子的模樣？
身形一動，丹文清便出現於衛景熙的麵前，拇指迅速往他的人中掐去。
即便丹如此，衛景熙也隻是麵露痛苦，卻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見此，丹文清眸中的霧靄更深，旋即用手探上他的脈搏，這才發現他的脈搏漸弱，已呈虛弱之象，急忙從藥箱中取出數根銀針，往他周身的幾處大穴刺去，也隻是暫時緩解了他的情況。
不多時，得了小廝通報的衛太師，已然匆匆趕來，瞧見昨日還談笑風生的孫兒眼下躺在**，一時間愣在了原地：“這是怎麽了？景熙昨日不還是好好的嗎？”
言語之間，這位老太師，視線一動落在正在施針的丹文清身上，腳上一軟作勢要給他跪下：“丹公子，還請您救救景熙，老夫必定重謝。”
見此，丹文清輕聲歎了一口氣，上前一步扶住衛太師的身體，眼下又豈是他不想救，而是他無法相救：“衛太師不必如此，救死扶傷本就是我們行醫者的分內之事，隻是衛公子並非是我不救，而是有心無力。”
聞言，衛太師隻覺得好似當頭棒喝，腦中一片空白，看清丹文清眼中的愧疚，不禁老淚縱橫，身形一晃，若非丹文清眼疾手快怕是便摔倒在了地：“丹公子當真救不了景熙？”
見他頷首，衛太師勉強站直了身體，方才渾濁一片的眼眸眼下清明了幾分，他隨即沉聲向一旁的小廝吩咐：“去將府中的太醫請過來，老夫不信數名太醫也尋不到解救之法。”
見得這位平日裏穩重如山的老太師，在麵對至親病危之際做出的唐突行為，丹文清眸光微微一凝，卻也沒有多言。
畢竟，此時的衛太師，就如同溺水之人一般，即便是一根稻草飄流而過，也會被他緊緊抓住，當作求生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