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醫妃:邪王強寵腹黑妻

第一卷 正文_第480章 芙蓉麵,蛇蠍心

“你若是不做,便沒有丹藥。”

丹寒軒伸手拍了拍小獸的臉頰,眉宇間滿是得意,元寶懊惱的瞪了他一眼,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不舍的看了眼他手中的丹藥瓶子,把那瓶藥粉銜在口中,扭頭鑽入了桌下。

丹寒墨看著小獸在桌底穿行,長歎了一口氣道:“它不過是貪吃了些,你又何必總是與它過意不去呢?”

“倘若不這般,你即便是將丹藥全部喂到了它的肚子裏,它也必定不會做事,到時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丹寒軒冷著眼看了他一番,玉指在桌麵上敲擊了兩下,在心中暗暗計算了一番,此刻小獸應該已經在雲緋燕的身側了。

丹文清坐在兩人的旁邊,覺得這個場景甚是熟悉,心中不免失笑,明麵上的笑容也柔和了不少:“你們兩人教訓歸教訓,可莫要鬧出了人命,今天是月兒的大日子,萬萬不能見半點血腥。”

“大哥,你放心便是,那是我和四弟,最新研究出來的癢癢粉,絕對不會出人命的,最多讓她近幾日不能出門罷了。”

丹寒墨哈哈一笑,同他解釋之後,心中尤為期待此後會發生的事情。

而此時,元寶蹲在她的腳邊,把瓷瓶吐了出來,低頭看了眼,又看了看雲緋燕,有些苦惱的用爪子撓了撓頭。

在原地轉了兩圈,才好似想到了什麽的樣子,跳到了桌腿中間的橫木上,剛好到了雲緋煙懷中的位置。

小獸銜住瓷瓶的尾端,後足在橫木上蹬了一腳,竄了出去,穩穩落在雲緋燕懷中的同時,不忘將瓷瓶上的紅布扯開。

雲緋燕對雲緋月的任何東西都沒有好感,此刻看見元寶,劈手向它拍去,元寶用自己的爪子撓了她一爪。

她低呼了一聲,看向小獸的眼神越發狠毒,手上的動作看似柔和,其實每一個動作都藏著無邊的殺機。

元寶動作雖然敏捷,卻也有好幾次都是險險的躲過去,最後好不容易避開她的攻擊,跳到她的肩頭,把餘下藥粉從她的領口撒了進去。

這才輕盈的跳到地上,一溜煙跑了個沒影,雲緋燕陰狠的盯著它跑開的方向,很快將視線收回。

所幸兩人所坐的位置,同前麵有一段距離,並未驚動大楚帝等人,雲清歌目光淡漠的看了她一眼,生冷的丟下一句:“莫要被人抓住了把柄。”

雲緋燕的心間微微有些苦澀,苦笑地看了他一眼,見他癡癡的看著雲緋月,便恨到了極致,陰毒的視線在她絕美的麵容上掃過一圈,心中生出了一個主意。

假如雲緋月絕世的容貌毀了,甚至比之前還要難看,她不信,清歌對她還能如此狂熱。

元寶從雲緋燕那邊逃脫之後,擔心被她抓住,故意繞了遠路,想到丹寒墨許它的三粒丹藥,心中便美得冒泡。

隻是繞原路,不可避免的要從雲緋月的身邊經過,元寶生怕被她責備,路過她身側的時候故意加快了步子,女子卻還是轉過頭來瞧著它:“元寶,過來。”

小獸扭捏了一番,見她下頜微揚,這才耷拉著腦袋跳到了她的懷中,討好的用頭蹭蹭她的掌心:“唧唧。”

雲緋月想起方才的事情,依舊冷著一張臉,表情沒有絲毫的緩和,這個小東西的膽子最近真是越來越大了。

她如果再不好好管教它一番,日後必定會發生同樣的事情,方才是它的運氣好,但假如它下次的氣運不佳,豈不是便要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伸出兩根手指,雲緋月擰了擰元寶的耳朵,沒好氣的瞧著它:“元寶,你剛才為何要去招惹雲緋燕?”

元寶僵著小身子,扁了扁嘴,委屈的用爪子指了指丹寒軒的位置:“唧唧。”

雲緋月頃刻便明白了元寶會如此的原因,隻怕它又是被丹藥**了,捏了捏有些發疼的眉心,伸手在它的頭上敲了一下。

聲音也稍微拔高了些許,透著幾分嚴厲:“所以元寶,你就因為幾粒丹藥就去做如此危險的事情嗎?”

元寶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見她似乎更生氣了,苦著一張小臉,用腳爪在她的裙裾上畫圈圈:“唧唧。”

雲緋月觸及小獸眼底的委屈,沉聲歎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小獸的頭頂,語氣也溫柔了不少:“日後不許如此了,知道嗎?”

元寶連連點頭,用身子蹭了蹭她的胸口,乖巧的瞧著她,似乎有些焦急的樣子:“唧唧。”

看穿小獸的心思,她好笑的戳了戳它的小肚子,輕柔的拍了拍它的脊背:“去吧,快些回來。”

“吱吱!”

小獸叫嚷了一聲,飛快的從她的懷中跳出去,疾步往丹寒墨的方向跑去,剛蹲坐在他的懷中,便看見他聳了聳肩,指了指身側的丹寒軒:“丹藥被他搶走了。”

元寶對上男子意味深長的笑容,心裏打起了退堂鼓,待看見他手中的瓷瓶之後,牙關緊咬跳到了他的懷中:“唧唧。”

丹寒軒瞧了它一眼,將視線挪開,好似沒有發覺它的存在一般,小獸清楚他是故意忽略自己的存在,用爪子抓撓著他的衣服,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吱吱!”

男子低頭看了它一眼,眼底閃過一絲戲謔:“想要嗎?”

元寶圓溜溜的大眼睛緊緊的盯著丹寒軒手中的瓷瓶,吸了吸小鼻子,點了點頭:“唧唧。”

他眯了眯眸子,遮住了眼中的情緒,他可不會忘記這個小家夥折騰他的事情,在心底冷笑了兩聲,伸手將元寶提到了半空中。

隨後取出一粒丹藥在元寶的麵前晃了一圈,瞧見小獸心急的模樣,勾出一個笑容:“不給你。”

元寶一下怔住了,片刻之後劇烈的掙紮起來,圓滾滾的身子變成了紅色,衝丹寒軒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從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丹寒墨將身子斜倚在椅背上,衝他挑了挑眉梢:“你就不要欺負它了,你同一隻小獸計較這麽多做什麽?”

丹寒軒咬了咬牙,用手戳了戳元寶的肚子,發出一聲冷哼:“它往日不是挺激靈的嗎,還給我找了不少麻煩,今天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收拾它。”

小獸動了動耳朵,掙紮得越發厲害了,叫聲也尤為可憐:“唧唧。”

丹文清見狀,用手中的折扇在他的頭上敲了一下,將元寶抱在懷中,將它的毛發理順:“月兒可是寵這個小家夥得很,你收拾了她,小心月兒生氣。”

聞言,丹寒軒也絕了折騰小獸的心思,卻還是狠狠的看了眼小獸,元寶把身子往丹文清的懷中縮了縮,眼睛卻一直賊賊的看著他手中的瓷瓶。

見他拋給丹寒墨,猛地跳躍起來銜住瓷瓶,隨後輕盈的落在地上,往雲緋月的方向跑去丹寒軒愣在原地,待反應過來,俊臉上的表情尤為嚴肅。

“四弟,你日後還是莫要再欺負元寶了,那個小東西,每次都能找辦法折騰你。”

丹寒墨十分不給麵子的笑了出來,用手拍了拍他的肩頭,俊朗的麵容鍍了一層金光,讓不少官家小姐均是紅了麵頰,怯生生的偷瞄他。

丹寒軒冷冷看了看他,視線涼颼颼的看向雲緋月的位置,小獸察覺到他的視線,故意轉了個身,衝它扭了扭屁股,模樣好不得意。

他緩緩握緊了雙拳,心想,他剛才放了它果然是最錯誤的決定。

雲緋月看了眼元寶,曲指彈了彈它的額頭,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的意味:“元寶,把丹藥送回去,不許搶別人的東西。”

“唧唧!”

小獸聽懂了她的意思,使勁兒搖了搖頭,把瓷瓶抱在了懷中,它才不要還給那個討厭鬼。

見狀她也有些無奈,擰了擰小獸的耳朵,嗓音也冷了幾分:“元寶,你如果不還回去,我明日便讓小廚房以後都不給你做糕點了。”

元寶委屈的看著她,大眼睛裏滿是霧氣,耳朵耷拉著,模樣煞是可憐:“唧唧。”

雲緋月皺了皺眉頭,平日裏小獸雖

然喜歡裝無辜,可今天卻不像是裝一般,伸手想要去摸小獸的身子。

小獸卻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也不抱瓷瓶,一扭頭跳進了玉鏡塵的懷中,把身子縮成了一團。

雲緋月心知自己冤枉了小獸,沉聲歎了一口氣,玉鏡塵戳了戳元寶的麵頰,冷聲丟下一句:“起來。”

元寶身子一抖,慢騰騰的站了起來,抬頭看了眼男子,觸及他眸中的神色,扁了扁嘴,跳到了雲緋月的懷中。

“你對元寶這麽凶做什麽?”

她嗔怪的看了玉鏡塵一眼,溫柔的揉了揉小獸的腦袋:“元寶,你要吃糕點嗎?”

元寶把頭扭向一旁,對上玉鏡塵警告的視線,哆嗦了下身子,乖巧的蹭了蹭她的掌心,瞄了瞄她放在桌子上的瓷瓶:“唧唧。”

瞧見小獸一副吃貨的模樣,雲緋月不由得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捏了捏它的麵頰,雙眸彎彎,好似月初的月牙:“你呀,真是個吃貨。”

元寶見她伸手去取丹藥,著急的在她的懷中來回打轉兒,女子無奈的搖頭,笑聲清脆宛如玉石墜地,每一聲都好似烙印在人的心間一般。

玉鏡塵側目瞧著她,星眸中一片璀璨,宛如映入了萬家燈火,眼裏心裏除去麵前之人,什麽都放不下。

發覺周圍不少男子均是用灼熱的視線看著她,他不免有些吃味,取過若初拿在手中的麵紗,溫柔的替雲緋月戴上:“月兒,你日後出門還是將麵紗戴著為好。”

她抬首瞥見他眉宇間淡淡的不悅,心底對他翻了一個白眼,這人分明是個醋壇子,眉梢一跳,哼了兩聲。

玉鏡塵指腹在她的麵頰上摩挲了片刻,才緩緩收回,笑著衝那些仍舊癡癡看著雲緋月的人輕輕頷首,見他們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將視線收回,心情才愉悅了不少。

雲緋月無語的看了眼他,心田卻仿佛有一股暖流淌過般,溫暖至極,暗罵了他一聲混蛋,便聽聞身後傳來了淡淡的咳嗽聲。

側目就看見玉無痕扶著無暇從後麵走了進來,女子穿了一套鵝黃色的裙衫,巴掌大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清澈的眼眸中笑意十足。

略微有些蒼白的麵頰因為咳嗽的關係,泛著粉色,明明隻走了幾步,額頭上便滲出了不少汗水。

嬌弱之態,令在場的不少人均是揪心不已:“還請緋月姐姐原諒無暇不請自來,方才在院中,無暇忘了將禮物送予姐姐,因為無暇同大哥明日便要離去,擔心忘了此事,故而在此刻前來。”

話剛說完,便急急的咳嗽起來,玉無痕擔憂的看了她一眼,輕拍她的後背為她順氣。

雲緋月疾步走上前去,扶住她的身子,語氣中帶著幾分嗔怪,雖說近來,她日日命人做補湯,無暇的身體恢複得依舊很慢,調理了許久,情況也僅僅比之前樂觀了些許。

此刻見她前來,叫她如何不擔心:“你的身子不好,便無需費心這些事情,快些回房中休息吧,我等會去你屋中尋你。”

無暇搖頭輕笑,整個人俏皮了不少,美目中神采奕奕:“緋月姐姐,無暇將禮物送給你,自然會離去。”

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遞到了她的麵前:“還請緋月姐姐莫要嫌棄才是。”

“無暇送的禮物,我自然是喜歡的。”

雲緋月輕拍她的手背,臉上帶著溫煦的笑容,溫暖的陽光灑落在她的身後,絢爛至極,叫人移不開視線。

無暇癡癡的看了她片刻,發覺自己的失態,吐了吐舌頭,尤為可愛:“既然如此,無暇便不叨擾了。”

語畢,看了看身側的玉無痕,準備離去。

雲緋燕眼底閃過一道暗芒,將手中的茶盞置於桌上,盈盈站起身來,睫毛撲朔了兩下,屈膝福身。

禮數雖說周到,卻莫名讓人覺得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想必這位便是無暇姑娘吧,此前便聽聞三皇子赫連然跌落山崖下落不明,還請無暇姑娘保重身體,莫要太過傷心才是。”

聽她提起赫連然,無暇不禁悲從中來,身形一晃,險些暈倒了過去,雙眸輕瞌,眼角淌出幾滴晶瑩的淚水來。

楚楚可憐之態,讓人亦是跟著心中一痛,卻因為赫連然的關係,沒有一人敢出聲言語。

雲緋月同玉無痕扶住無暇的身子,美目冷冷的看向雲緋燕,麵容冷若冰霜,周身均是遮掩不住的寒意:“無暇此前因為尋找然表哥重傷未愈,不能受半點刺激,緋月敢為雲特使方才那番話是何意?”

雲緋燕甩了甩袖子,揚了揚下顎,聲音也拔高了幾分:“眾人均知三皇子此前失足墜崖,但想必各位應當不知道這害得三皇子跌落山崖之人便是無暇姑娘吧。”

此話一出,頓時滿座嘩然,當下不少人看向無暇的眼神巨變,均是帶著戒備之意。

方才因為雲緋月而折了麵子的張大人,首當其中站了起來,向上座的大楚帝抱拳道:“皇上,微臣此前便覺得三皇子失足墜崖一事極為蹊蹺,正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臣懇請皇上命人徹查此事,若當真,還請皇上秉公辦理。”

大楚帝哦了一聲,尾音往上輕揚,手指在桌麵上敲擊了兩下,側目看向身側的藍妃:“愛妃,你怎麽看?”

藍妃心中一驚,死死的絞著手中的錦帕,美目中的光彩,暗淡了一大半,久久沒有言語,她早便知曉赫連然之死是因為住在緋月府中的女子。

最初她也同樣無法原諒她,隻是後來聽聞她為了尋找赫連然,遲遲不肯歸國,甚至因為尋找赫連然而重病,對她也不如最初那般怨恨。

眼下親眼看見她虛弱的模樣,心中不免一痛,若是赫連然還活著,必定會護無暇周全吧。再則,此事還牽扯到了緋月,她已經失去了然兒,難道還要失去緋月不成?

打定了主意,藍妃站起身來,跪在了大楚帝的麵前,絕美的麵上綴著兩行清淚:“臣妾懇請皇上,莫要因此責怪無暇和緋月,然兒因為她才失蹤沒錯,隻是臣妾想,然兒今日若是在此,也必定不願她受到半點的傷害。”

大楚帝神色微變,溫柔的將藍妃攬入懷中,將帕子從她掌中取出,替她將眼角的淚水拭去,卻並未回答她方才的話。

藍妃越發擔心,玉手擰著衣角,呼吸也急促了不少,低低的喚了一聲:“皇上……”

坐在一側的太後抬眸看了無暇一眼,瞧見雲緋月對她極為關切的模樣,緩緩開了口:“能夠讓小月兒這個丫頭護著的人,又豈會是壞人,再則哀家此前聽聞無暇為了尋找然兒險些喪命於雁蕩山,又豈會是故意害得然兒跌落山崖呢?”

見她這般說,大楚帝笑了兩聲,駁了張大人的請求,藍妃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緋月雖然聰慧,卻也終究隻是一名女子。

雲緋燕和張大人的心中均是恨到了極點,看向雲緋月的眼中滿是恨意,想不到都到了這種地步,她居然也能安然無恙。

隻是讓她如此便放過了雲緋月又怎麽可能?當下在心裏冷哼出聲,眼波流轉,聲音猶如黃鶯鳴叫:“太後此言差異,無暇姑娘雖然並非真心害三皇子跌落山崖的,隻是據我所知,那些將三皇子打落山崖的殺手均是為了取無暇姑娘的性命而來。”

話音落下,眾人均是再度議論開來,認為雖然並非是無暇害死了赫連然,卻也是間接害死了他之人,若是不接受半點的責罰,著實難以服眾。

張大人得意的看了玉鏡塵和雲緋月一眼,再度站起來,嗓音沉穩:“皇上按照律法,無暇姑娘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應當廷杖一百,方能服眾。”

玉無痕臉色一黑,將無暇的身子抱得越發緊了些,眸光淩厲如刀子一般從張大人和雲緋燕的身上掃過。

張大人嚇得瑟縮了一下,很快又挺直了腰身,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再則,微臣不知明月郡主是否知曉此事,若是知曉,明月郡主隱瞞皇上,按律當斬。”

語畢,

雲丞相和老夫人齊齊跪在了大楚帝的麵前:“還請陛下看在老臣為國鞠躬盡瘁的份上繞了小女一命。”

玉鏡雲緋月的身側,看著一切的發生,心中好似打翻了調味瓶一般,百味陳雜,難受到了極點。

藏在袖中的雙拳緊握,目光看向雲緋燕時,滿是殺氣,早知她今日會鬧出這麽大的亂子,那日他便應當趁機殺了她!

雲緋月察覺他周身殺氣四溢,偷偷牽住他的手,衝他輕輕搖頭,密語道:“莫要衝動,小心被人抓住了把柄。”

說著,看了眼坐在一旁的雲清歌,好似要將他的心思看穿一般,觸及他眼中的歉意,她的心中一冷,將目光收回。

雲清歌瞧見她徒然變得有些孤單的背影,心髒好似被人用利劍挑開了一般,疼到了極點,最後也隻能不忍的閉上了雙目。

此刻他倘若阻斷雲緋燕的話,便等同於扇了一個耳光,再則這次大計的實施,雲緋燕掌握著其中最為關鍵的一環,他不能讓她死。

“皇上對明月郡主百般榮寵,甚至為她與景王殿下賜婚,郡主卻一直都欺瞞於皇上,微臣聽之都替皇上寒心,雲丞相你為官多年,眼下卻是糊塗了。”

張大人見玉鏡塵等人均是不語,而大楚帝麵上的表情漸漸陰鬱,越發得意,連帶著剛才丟了麵子的張夫人看向雲緋月時,目光中帶了幾分挑釁的意味。

榮寵再多又如何,最後還不是狠狠的摔了下來。

無暇見事態的發展越發危險,深吸了兩口氣,推開玉無痕跪倒在地,表情淒慘,眼神卻尤為堅定:“無暇聽聞大楚帝乃是賢帝,緋月姐姐並不知曉那些殺手是衝無暇而來的,還請皇上明察!”

“無暇,你這是做什麽?”

雲緋月秀眉一擰,欲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她卻是倔強的跪在地上,怎麽都不願起來,雙眸看向她時,滿是笑意,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語道:“緋月姐姐,隻要你能夠活下去,無暇便知足了。”

雲緋燕瞧見雲緋月痛苦的模樣,心中長久的憤怒,似乎淡化了不少:“無暇姑娘,這又是何苦呢?我可是聽聞你是被明月郡主救回來的,郡主又豈會不知道那些殺手是衝你來的呢?”

女子淺笑盈盈,每一句話都將雲緋月推到了風尖浪口之上,丹寒墨和丹寒軒的臉色尤為難看,心想,方才不應該對她用癢癢粉的,這種人應當直接將她毒死才是。

見她笑容璀璨,更是氣憤不已,丹寒軒手中捏了一粒毒丹準備趁她開口言語時彈入她的喉中,卻是被丹文清將手按了下去:“不許胡鬧,雲緋燕若是死了,月兒今日才真的逃不掉了。”

“可是,那女人著實可恨得緊,難道便由著她如此汙蔑小月兒嗎?”

丹寒軒冷冷的丟下一句,手上慢慢收緊,將手中的毒丹捏得粉碎,簡直恨不得將雲緋燕碎屍萬段。

“你們放心便是,這件事月兒自會處理。”

丹文清說著看向了欲將無暇扶起來的雲緋月,眼中滿是信任,月兒向來異於常人,她當初若是擔心遇見這種事情,早便將無暇趕走了。

但她卻將她留了下來,便證明她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辦法,再則大楚帝和藍妃等人顯然早便知道了這件事情,隻是朝中大臣並不知曉罷了,因為張大人無論叫囂得多麽厲害,都無法對月兒造成半點的傷害。

見張大人依舊喋喋不休,玉鏡塵桃花眼半合,正欲開口,便被雲緋月攔了下來,他的身份過於特使,若是攪合進來,指不定雲緋燕會說出什麽話來。

美目橫了他一眼,這才慢慢站起身來,秋眸中滿是堅冰,嘴角含著三分笑意,卻帶著七分冷意。

目光定定的看著張大人:“緋月本以為張大人是賢臣,看來也不過如此,方才張夫人衝撞了本郡主,皇上念在張夫人有孕的份上並未追究,不久前無暇才因為尋找然表哥的關係而染了重病,至今也不過緩和了些許。”

說道此處,她稍微停頓了一下,衝雲緋燕嘲諷似的笑了笑,這才繼續說了下去:“無暇身體虛弱,想必諸位大人均是看在眼中,張大人卻要廷杖一百,敢問這一百杖下去之後無暇可還有命可活?”

雲緋月的話說完,無暇便劇烈的咳嗽了兩聲,身形一晃,摔倒在地上,嘴角滲出了殷虹的血液。

玉無痕急忙將人抱在懷中,丹文清等人疾走過來,替她把過脈之後,向大楚帝抱拳:“皇上,無暇本就鬱結於心,剛才又受了刺激,恐有生命危險,還請皇上允許草民將無暇帶到後院醫治。”

張大人卻是不依不饒,上前一步,一臉防備的看了丹文清等人:“皇上不可,他們同無暇姑娘相識,極有可能在此事上做假!萬萬不能方他們離開。”

他的話,還未說完,無暇噗呲吐出一口血色,臉色越發蒼白,雲緋月眉關緊縮,疾步走到她的身側。

素手探上她的脈搏,脈搏沉緩,近乎沒有:“若初若雲,卻抬一張椅子出來。”

兩個丫頭不敢耽擱,快步跑開了,很快便抬了一張長椅出來,雲緋月等人將無暇平放在長椅上,取出存放銀針的小包,在燭火上燒灼片刻之後,迅速刺入了無暇頭上的穴位上。

眾人隻看見一陣銀光閃過,回過神來時,雲緋月剛才將最後一根銀針飛快的推入無暇的百會穴,隨後自懷中取出幾粒丹藥依次讓無暇服下。

藍妃一臉擔憂的看著躺在長椅上的無暇:“緋月,無暇姑娘的身體可有大礙?”

雲緋月接過丫鬟遞過來的帕子,將額頭上汗水拭去,筆挺的跪在了大楚帝的麵前:“緋月懇請皇上開恩,讓無暇到後院休息,她的病情並不適合在此處久留。”

“皇上,萬萬不可。”

張大人見大楚帝的眼中似有動容,急忙出聲。

衛景熙站起身來,頗為鄙夷的看了看張大人,語氣尤為憤慨:“無暇姑娘身染重病,此前張大人便言辭激烈要廷杖無暇姑娘一百,眼下人已經暈死過去,張大人卻依舊不依不饒,著實令在下歎為觀止。”

一旁的眾人,見無暇生死不明的模樣,均是有些不忍,此刻心中的天秤皆是不自覺的偏向了無暇那邊:“臣以為衛公子所言極是。”

張大人的所有說辭全被堵住,恨恨的看了眼衛景熙,甩袖坐了下去,雲緋燕眯了眯眼眸,清秀可人的臉上依舊淺笑妍妍,藏於袖中的小手,不自覺的攥緊。

她著實沒有想到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雲緋月居然還能躲過一劫,加之在座的不少俊美男子均是幫她說話,更是令她怒火中燒。

說話聲冷冽了不少:“還請諸位大人莫要被騙了才是,方才無暇姑娘過來時,身體雖然虛弱,精氣神卻也不錯,為何張大人不過說了幾句話,無暇姑娘便吐了兩次血呢?”

雲緋月對上她的視線,雲淡風輕的一笑,絲毫未因為她的話而緊張,無暇對自己的身份素來保密,她也是後來才知曉。

加之方才張大人的那番話,顯然不知道無暇的真實身份,但她並不認為雲緋燕不知道,所以她一直在等雲緋燕主動跳進來:“雲特使既然知道那批殺手是衝無暇來自,想必也應該清楚無暇並非是我大楚人,而是來自天炎王國,敢為雲特使如此咄咄逼人,到底是何目的。”

旋即她話題一轉,嫣然一笑:“難道雲特使是想借此挑起大楚和天炎王國之間的戰爭嗎?”

雲緋燕身子一僵,紅著雙眸惡狠狠的盯著雲緋月,許久才吐出一番話來:“你含血噴人!”

雲緋月卻也不辯解,隻是站在原處,玉鏡塵輕拍她的肩頭,冷眸看了雲清歌一眼道:“雲特使,從剛才開始,您便一直在添油加醋,說你的目的單純,本王著實難以相信?”

她憤憤的咬牙,看著站在一起的兩人,紅唇微張,眼眸微暗,似乎要說些什麽,雲清歌卻將手中的酒盞往桌麵上一磕,低喝了一聲:“夠了!你還嫌你鬧得不夠多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