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闕寵:嫡女榮華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多一個敵人不算

路程走得一半之時,李煜宸讓人將馬車繞路往京郊西湖去走一圈。

他給雲晏打起窗邊帷簾,讓她看看這綠茵鶯飛的三、四月春光,好讓她透透氣,散一散這幾日病臥在床的鬱悶。

雲晏果然是很高興,看著外麵一排排柳樹抽枝拔芽垂下來的嫩綠,萬頃西湖碧波蕩漾、燕子飛影掠過,一派生機盎然景象。

她感覺整個人都鬆快起來,連那些珠寶就這麽便宜了雲候爺的事兒都一下子扔至了腦後。

李煜宸看她歡喜,就摟著她下馬車,沿湖邊走一走,打算傍晚之時才啟程回府。

然而走得不多會,身後便有馬蹄聲噠噠洶湧傳來,很快三匹駿馬便奔騰而至。

從馬背上跳下來三個黑衣人。

“主公。”他們恭敬給李煜宸揖完禮,繼而又謹聲給雲晏請安,“娘娘安好。”

雲晏定睛一看,竟是大冥、二冥與九冥。

大冥二十來歲,身材高大,臉容敦厚,看著就是個踏實穩重之人,而二冥身影修長略瘦,有著一雙狹長而精明的眼目,他多半是管著涅音宮裏的帳本。

九冥他可能年紀得比李煜宸小上一兩歲這樣子,身量頎長,劍眉星目,倒是不失英俊。

雲晏看他們一路趕來風塵仆仆的,忙與他們說道免禮不要客氣。

李煜宸看著幾人,眉頭卻已是蹙起,他們能一同出現趕來,多半又是蜀地那邊的事兜不住了。

“何事?”聲音已是冷凝。

“主公,夜王已把持了夜月國,蜀地也將要被他拿下,一旦被攻下,與蜀地相鄰的藏地也會危險。”

最近蜀地那邊沒聽聞起什麽戰事啊。

然而雲晏沒多會就已明白了。

他們口中所指的這種“拿下”,不是所謂侵略地盤之事,而是人脈的植入,經濟銀鋪還有地下錢莊與情報據點的侵入之類。

甚至蜀地看似平凡的居民,也許就是個布下的探子……

“晏兒……。”李煜宸沉默得片刻,有些抱歉的回身看她,“我又得離京一趟。”

雲晏雖然很是理解,但還是抗不住有些難過,他們才成婚三天,他就又要離開了。

她伸手拉住他手片刻,這才帶著些笑意道:“去吧,早些回來,我在家裏等你。”

李煜宸看著她勉強裝出來的笑意,心裏就想緊摟著她好好疼愛,撫平她的不舒坦。

他控製住自己,抬手撫下她臉,“乖,我讓人先送你回去。”

馬車夫也是涅音宮之人,也算是會武的,但李煜宸尚為不放心,他掃得一眼麵前幾人,大冥與二冥身有要務,必須要跟著他一起出發。

也就剩下九冥這個職務是暗衛的了……

他目光落於九冥身上,九冥就有些膽顫,自來到這裏,他可是一眼都不敢往雲晏身上看,就是怕被發現異樣。

“九冥。”

“屬下在。”九冥感覺到後背都要冷汗直下。

“你與馬車夫一道送娘娘回去,確保娘娘安全。”

李煜宸憑著一個男人的直覺,已是感覺到九冥對他的晏兒有了些兒幻想,所以這陣子他一直都不怎麽讓他跟著了。

九冥跟在他身邊也有許多年了,品性他還是信的過的,隻就是這感情的事容不得沙子,他看著就礙眼,前些時候就差將他扔至底下層打雜活去,眼不見為淨了。

但是這個時候,也是沒法子,九冥的武功底子還行,他在的話,至少晏兒回府路上也安全的多。

“屬,屬下遵命。”九冥忙是低頭領命。

在回宸王府的路上,雲晏的情緒就開始低落,李煜宸叮囑得她幾句就匆匆離去了,也沒說幾天能回。

他這一走,她心裏就牽腸掛肚的,恨不能就跟著他去。

雲晏沒想到的是,李煜宸方才的不放心,讓九冥跟著是對的,真就有人來劫持馬車了。

馬子到得途中一荒地偏僻處時,就被截住了。

聽得九冥在外道得一聲娘娘別出來,外麵瞬間就響起了激烈的打鬥聲響。

雲晏聽著混雜的刀劍相斥激戰聲,就知道來敵必然不下十幾二十人。

她就有些擔心,僅馬車夫與九冥二人,也不知道能否壓的住。

她正要抬手揭簾看一下狀況之時,一把劍刃銳利橫穿而入,差一些兒就刺中她手肘之上。

不過瞬間那劍刃又被另一把劍劈飛了出去,見得九冥的背影貼窗急問:“娘娘可還好?”

“我沒事。”雲晏連忙回道:“你也注意安全,別給傷著。”

九冥聞聽到她那動聽的關懷之語,心室一窒,喜意就抑製不住上湧心間,與那些來敵打鬥的勁頭更是淩厲起來。

外麵生死激戰得一會,馬車夫與九冥便幾乎砍殺了對方一半的人手。

“住手。”不遠處一個低沉的女音悠悠傳來,“宸王妃,何不出來見上一麵?”

雲晏聽著這個陌生的聲音,心下疑惑,便要打開馬車簾子出去。

九冥卻在外麵道:“娘娘不可,外麵血腥。”

在九冥心裏,她身份嬌貴,如仙子一般聖潔,外麵斷胳膊斷頭之類的各種慘死場麵,沒得汙了她的眼。

而且往深一點來說,他就不願嬌裏嬌氣的她看到這些。

他覺得自己似乎又要犯病了,然後就找了個理由說服自己道,想必主公要是知道他讓她看到這種場麵,肯定也會怪罪下來的。

雲晏倒不是怕,上輩子比這更血腥的場麵她也見過多了,但是她這一世,是真的不願意再接觸這些。

她就道:“九冥,那讓車夫趕車,咱們走吧。”

管她對方是何人,目前以她為敵的人多了去,多她一個也不覺得多。

“嗬嗬……。”對方卻無端的笑了起來,“我原以為是個多麽英姿颯爽不可一世的女人,卻不然是個草包,連些血腥場麵都見不得。”

雲晏知道這不過是激將法,就是刺激她出去見一麵而已。

她心性素來清淡,卻是沒被刺激到,不過看她這架勢是不見到她麵不罷休了。

她輕歎得口氣,便揭開簾子出去站於趕車位置,往前望去。

周圍濃烈的血腥味傳來,地上橫倒血流之人傷的傷,斷氣的斷氣……她目不斜視,直接便盯著前方馬車之上,站於同樣位置的一個女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