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闕寵:嫡女榮華

番外十一 魘無絕與他的姑娘

司璿璣見老魘君在小輩麵前這麽與自己服軟,又見自個孫女兒雲晏偷著忍俊不禁的模樣,就上前去以指戳點得她額門一下,“壞丫頭,笑外祖母來了,是不是?”

雲晏前去挽住外祖母胳膊就不依的笑道:“哪有的事,孫女兒這是替外祖母高興。”

說著就偷看得老魘君一眼,悄聲與外祖母加得一句,“看來外祖父是十分疼愛外祖母啊,全聽您的。”

司璿璣想著平日裏他對她的體貼與百依百順,在孫女兒麵前都不由得老臉一熱,嗔道:“你這丫頭,倒越來越壞了,也是讓你那夫君給嬌慣的吧。”

這二人悄聲私語的,憑著李煜宸與老魘君的耳力,卻是聽得一清二楚,李煜宸倒是理所當然的很,神色從容而淡定。

唯得老魘君在小輩麵前習慣了冷峻涼薄的樣子,此時自個兒被看得透透的,臉上有了些許不自然。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他回身到邊上一藤椅坐下,端起司璿璣已給剝好的葡萄朝孩子們道:“昊兒,悅兒,快來曾祖父這裏吃甜葡萄。”

因為老魘君沒有兒子,輪到曾孫們這一輩,自然的就直接讓喊曾祖父了,許也是因為孩子們身上既傳有他的血脈,也有司璿璣的,他尤其疼愛,就不願意再加上個“外”字。

倆孩子最喜歡吃這裏的甜葡萄,是山林那邊最肥沃的土壤裏長出來的野生葡萄,曾祖父知道他們喜歡吃,一年前就特意將這野葡萄苗移來了這園子牆角那裏,細心施肥照料,今年就結出來了一串串的果子。

前兩天他們才吃過,甜得很,可惜才僅有一兩串熟的,曾祖母就安撫說不要急,再過兩天就又會有熟透的了,他們一直就盼著,現在聽到曾祖父這麽一喊,呼啦啦就轉身跑去討吃。

司璿璣執著雲晏手又小聲說得一陣子話,相互問完最近的景況,見孩子們都搶著去吃起了葡萄,孫女婿卻仍幹站在一旁,魘閻也沒喊他入座,她不由得就輕歎一口氣。

這老頭子明明對這個孫兒出類拔粹的各方麵能力,心裏也是讚許有加,麵子上卻就是放不下去與孫兒好好說話。

說實在的,她的這個孫女婿幼年就沒了母親,聽聞他那個父皇也沒能力護著他,給扔到蜀地去保命,而魘閻那個時候又是個瘋癲偏執的性子,也不知得在他手上吃了多少苦頭,她多少有些心疼這孩子。

“來,坐下喝杯茶,嚐嚐外祖母做的小點心。”司璿璣轉身去與他溫聲道:“你別管那老頭子,在外祖母這就沒外人,這裏就是你們的家,怎麽舒坦就怎麽來。”

李煜宸早已不是當年那弱質孩童,他心裏早已強大得無所畏懼。

老魘君待他如何,他從來就不苛求,現今他有了雲晏,更有了孩兒們,他內心的感情有著依仗,就更不會在意老魘君與他之間是否親情和睦。

隻是司璿璣的這番好意,他還是心領了,畢竟是他那小女人的嫡親外祖母,他自是不會駁了她麵子,微點頭,從善如流的很自然就入了座。

雲晏也隨著外祖母落座,坐下才注意到案幾托盤上擺著許多精致的小點心,她在外祖母跟前沒那麽多的拘謹,撿起一塊豆沙糕就抿上一口,卻是入口即化,帶著清香,甜而不膩,好吃極了。

“太好吃了。”她誇讚著,轉手就將咬了一口的豆沙糕遞至李煜宸嘴邊,“你嚐嚐?”

李煜宸對甜食不是那麽的熱衷,但見那小方形的糕點被她咬出了個小缺口,上邊隱約還能看見她小巧可愛的牙印,他唇角就微勾起來,側身就將糕點含入了嘴裏。

“味道很好。”他一語雙關的看著小女人,直看到她明白過來紅了臉,還不放過的加一句,“很清甜,為夫喜歡吃。”

這小倆口旁若無人一般的恩愛勁讓司璿璣看著就欣慰,心裏高興,卻假意沒看見的就轉頭與曾孫兒們說起話來,“如何,曾祖母沒騙你們吧,今兒就有熟葡萄吃了。”

昊兒、悅兒此時將葡萄塞滿了一嘴,雙雙說不出話來,隻能咕嚕著直點頭,這對孩子饞嘴的小模樣滑稽而趣致,惹來大家好一場的笑意。

氛圍正和樂著之時,卻見一身紅錦衣袍的魘無絕大刺刺地從園子大門那裏進了來,人未到音先至,“這裏好熱鬧,我便不請自來了。”

實際上這陣子他也在雲遊天下,但卻是遇到了個棘手的大麻煩,四五年前他在外遊曆之時,曾出手救下一個墜崖昏迷的姑娘。

沒想到那姑娘醒來之後,似乎就賴上了他,怎麽趕也趕不走,他走到哪就跟到哪,他回夜月國的時候,還以夜月國陣法阻止過她的跟隨。

卻不料這是個厲害角色,竟是個能解陣法的,沒幾天就闖至了夜月王宮,說要報恩情,在他身邊當個端茶遞水的宮女也罷。

他既詫異又無奈,這才開始著手查這姑娘的身世來曆。

這一查不打緊,竟是司家旁支一族的姑娘,要是按家族身份論,這姑娘的祖父是司璿璣的堂兄,而她還得尊稱司璿璣一聲姑祖母。

難怪是個能解夜月國陣法的,就是不知得她身上是否也傳有那特殊的司家藥血。

無論怎麽樣,他對她是越加的避之不及了,他心頭對雲晏一直就放不下,更是不願與司家的姑娘有所糾纏。

他既驅趕不了她,安排好夜月國的事務,在某天趁她不備就又偷潛走了去。

這麽多年以來,他和她似乎就過著貓與老鼠般躲與藏的生活,她追他躲,實在躲不住了,就與她喝酒,坦白說自己心裏早已有了人,不需要她如此浪費好時光跟著他。

姑娘卻是不聽,任性的很,說這麽多年也不見有任何姑娘與他有往來,肯定是騙她。

他無奈之下,又在一次躲不掉的時候與她喝酒,坦白了他與雲晏曾經的過往,說永遠放不下這段感情。

姑娘眸眼都清亮起來,似乎對他這般情癡更是喜歡,竟是道:“我不介意你放不下這段過往,反而覺得你這般美貌又重情的男人,更是鳳毛麟角得珍貴。”

他被逼得抓狂,隻能再趁機潛走,這一避就真的避開了一年,再也沒見過那姑娘。

往常好幾年的被追逐,他倒是習慣了她的存在,這突然一年不見,心頭竟是似乎隱約起了些念想。

卻不然在前一陣,那姑娘突然又出現在了他身邊,他也說不清心裏是怎樣的一種糾葛感受,隻知道自己與她喝了酒之後,這一次竟是情不自禁親吻了人家。

爾後突然清醒過來,感覺自己這般沒理清感情之前,就對人家姑娘這般作為,端是個不負責。

想著等自己理清之後再尋她,於是飛身又遁形閃人了。

這一次的遁走,似乎那姑娘就炸了毛,追趕得越加來勢洶洶,他根本無法靜下心來細想,隻能躲到蓬萊山來,因為他知道,司家的小輩們,到得司璿璣麵前,端不敢再言行失了規矩與放肆。

以往老魘君與司璿璣在一塊,他對老魘君有排斥,也不想與他見麵,加之也不想打擾這二人的清淨,倒是不想借司璿璣的麵兒來解決問題。

然而聽聞魘君帶著小晏晏也來了這裏,還有兩個小侄兒也在,如此麵對老魘君也無所謂了,再則他想著感情的事,魘君是過來人,應當也能與他分解一二。

而那姑娘就算追來,有司璿璣在這裏鎮壓,應當也能安靜下來個幾天,讓他能有思量的時間,於是他便進了這園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