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失之交臂
張天涯和素問兩人跟徐臥雲分別之後，便繼續向著南方趕路。
兩天之後，張天涯想起來了一件事情，對素問說道：“素姑娘，我老人家現在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暫時還不能夠到陽明山去。”
素問問道：“什麽事情？”
“我忽然想起來一個朋友，想要再去看望一下。”張天涯說道，“其實也不遠，就在南楚國的東騰州附近，已經非常靠近西蜀國這邊的邊境了。”
素問直截了當說道：“你都不急著去陽明山，本姑娘著急什麽？”
張天涯微微一笑，道：“還是你最好！”
素問當即瞪了張天涯一樣，這個家夥在自己的麵前說話是越來越沒有遮攔了。
兩天之後，張天涯進入了南楚國的東騰州。
素問很快發現，這裏是張天涯的死敵之一的天福堡的地盤啊！
素問立刻問張天涯道：“你不會是來這裏找天福堡的麻煩的吧？”
張天涯搖頭說道：“不是，我老人家都把他們家的宗祠給砸了，還敢上門去找他們的麻煩嗎？你跟我老人家走就是了。”
路上，張天涯在一個小鎮裏麵補充了些吃的趕路之後，還頗費了一番功夫，才買到了一壇最醇的美酒，一包饅頭、一包雞蛋，以及幾個炒菜，放入了鴻齡袋裏麵。
對於張天涯這樣的舉動，素問的心裏當然會感覺到很奇怪。
因為張天涯既然是來這裏看望朋友的，那麽也就是過來做客的，到時候應該是他的朋友請客吃飯才對，怎麽他弄得一副好像是自己要請客的樣子？
素問不是多嘴的人，以張天涯的嘴皮子，相信到了地方之後，他自己自動就會告訴自己的，所以素問根本就一點都不著急。
兩個人又趕路了一陣，終於是來到了一條不是很寬闊的河邊，河麵此時已經結冰了，對麵是一片山坡和縱橫如同水墨畫線條的一條一條的梯田。
梯田的旁邊則是一個破落的小村莊，錯落的分布著幾十個草屋。
素問問道：“你的朋友住在那個小村子裏？”
張天涯搖頭說道：“曾經是。那個村莊曾經被天福堡的人，燒的隻剩下了幾間房子，最終還是我掏錢給他們過冬。現在看來，他們至少是挺過來了。”
素問聽得一愣，不過現在想想，張天涯這個人幹這種事情也不少了，居然真的能夠舍得拿出那二十萬真幣就救濟災民。然後，在西蜀國的時候，又把存放了那麽多寶物的寶庫的鑰匙送到了太史南那裏。
素問心裏對於張天涯這個有些像痞子，但是又有些善良的男人，真的是感覺有些迷惑了。
但是同時，明明知道，他這次到陽明山去，絕對是九死一生，自己卻又不能夠阻止，心裏莫名地感覺到一痛。
素問這才又問道：“所以，當時你就直接殺到了天福堡，還用你的‘滅字部·十裏不留人’，把人家的宗祠給砸了？”
張天涯苦笑道：“那隻是部分的原因而已。走吧，過河。”
張天涯並沒有進入小村莊，他們登上了那個梯田的山坡，在山坡的地上佇立著一座不大的墳墓，方位正對著山坡下麵的那個小村莊前麵橫穿而過的那條大路。
墳頭上麵沒有生長雜草，被人收拾得非常好，還填上了新土，看來是剛剛被整理過不久。
張天涯就在那座墳前停下了腳步，靜靜地看著那座墳墓。
素問立刻意識到了什麽，站到了張天涯的身邊，輕聲問道：“這位就是你的朋友嗎？”
“是的。”張天涯說道，“當年我親自到天福堡將她帶了出來，親手將她埋葬在了這裏，當時她也就才二十三歲吧。”
素問問道：“你就是因為這個朋友才殺上了天福堡，你們之間一定非常要好。”
張天涯的回答出乎了素問的意料之外，說道：“我確實是因為她才殺上了天福堡。但是我們其實隻能夠算是萍水相逢的關係而已。我們之間隻喝過一次酒，但是我們已經成為了朋友，她也最終死在了我的懷裏。”
然後，張天涯轉身看向了那條大路，伸手指著那邊，對素問說道：“她叫做月嵐影，一個很少見的姓名，在那條大路的旁邊開了一個小酒館，有個叫做老張的人經常去那裏賒酒喝。”
“原來是個女人。”素問說道，“很漂亮嗎？”
張天涯微微一笑，似乎在回憶著老板娘的音容笑貌，說道：“她是一個非常熱情的老板娘，特別是對向我這樣年輕英俊的少年郎。”
張天涯雖然在微笑，但是素問的心裏，卻能夠感覺得到張天涯心裏的一絲憂傷。
“所以，你才會喜歡上她的嗎？”素問扭頭看向了老板娘的墳頭，說道，“當時她應該是幸福的吧？”
張天涯說道：“我跟她之間並不能夠算作喜歡，我隻是很感激她。說來你肯定不信，當時我經過這裏要進入陽明山，她送給了我一包饅頭和一包雞蛋，我卻一直感激她到了現在。”
張天涯說著，從鴻齡袋裏麵拿出來那包饅頭和雞蛋，以及那些炒菜，擺放在了老板娘的墳前。
素問說道：“所以，這次進入陽明山之前，你一定要先來看看她？”
張天涯說道：“我曾經在離開這裏的時候，告訴過她，日後有空的話，一定會回來看望她。隻是過來了這麽久才回來，想想實在是有些失信了。”
然後，張天涯拿出那壇美酒，拍開了封泥，自己喝了一口後，將之倒在了墳前，說道：“老板娘，今天我給你帶來了美酒，當時你在酒店裏麵給我炒的菜，還有你送我的饅頭和雞蛋。要是你現在還活著，咱們就可以又一起麵對麵地喝酒了。”
這天，張天涯和素問兩人，默默地在老板娘的墳前做了整整一個時辰。
素問看著張天涯，他今天再也沒有往日的輕佻，顯得異常穩重。
這是她未曾見過的另外一種麵目。
後來兩人走下了山坡，來到那個破敗的小村莊，見到了那個被張天涯贈送了不少錢的老頭，自然也得到了那些回來的村民們的熱烈歡迎。
那個老頭抓著張天涯的手，激動地說道：“恩人呐，你終於是回來了！”
張天涯笑道：“我是來跟你老人家道聲謝的。老板娘的墳，多謝你經常去打理。”
老頭點頭，說道：“你去過她那裏了吧？可惜你來晚了幾天，她的妹妹前幾天回來了一趟，給她姐姐掃墓之後，就說要去找天福堡算賬，恐怕是有去無回了……”
老頭說到這裏，悲傷地搖搖頭。
張天涯心裏一驚，猛地想起來，老板娘臨終前拜托自己找到她的兩個妹妹。
他連忙問道：“是妹妹之中的哪一個回來了？”
“是老二。”
老二，也就是月夢影。
張天涯連忙從鴻齡袋裏麵拿出一些真幣，讓老人給村民們改善生活之後，便拉起素問的手，兩人飛也似的向著天福堡的方向奔去。
但是等到了天福堡的時候，他們赫然發現，天福堡裏麵已經幾乎變成了一座廢墟，人員傷亡極其慘重。
張天涯見狀，連忙衝到天福堡裏麵去找人詢問情況。
他這才確認，這是三天前由一個極為年輕漂亮，揚言前來報仇的女子所幹的好事。
那個女子的實力強大得可怕，偌大的天福堡裏麵根本沒有人是她的對手。結果是，整個天福堡上下幾乎被她滅門，天福堡的門主陸福成也死在了那個女子的手裏。
張天涯和素問這時候，用腳趾頭想都可以猜得到，那個年輕的女子，一定就是老板娘的二妹月夢影。
而那個肇事者月夢影，則已經離開，不知所蹤，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麽武修門派的人。
張天涯頓時感覺很失望，就此錯過了見到月夢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