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囚禁
第十卷008囚禁
歐陽靖勉的氣息一收斂，來自八角形蓋頂的壓力雖然還存在，卻沒有再形成攻擊力，兩人頓時輕鬆起來！
不過，歐陽門主的目的似乎也達到了，他冷冷地注視著李逸，沉聲道：“靖勉，的這位七星宗弟子的見識還真是不凡啊，他在你宗內擔任何職？”
“回稟門主，他是七星宗歐護法，有衝撞之處，還請門主大人寬宥！”
“衝撞？靖勉你多慮了。如果我向你要此人，不知道你舍不舍得，歐護法如此年輕有如此實力和見識，在你七星宗內擔任一個護法豈不是太屈才了……歐護法，我問你，你可願意留在我雙劍門？”
歐陽靖勉倒是沒有想到門主大人一上來就要挖七星宗的牆角，但，和用八寶殿來試探二人一樣，門主這是不是也是一種試探呢？腦中轉了幾轉，既不敢答應又不敢不答應，額上的汗珠又開始往外滲了。
“歐陽門主令在下既惶恐又為難。雙劍門強者如雲人才濟濟，我一個小小的鬥聖護法算得了什麽，這是惶恐之處。若是在下貪圖權勢富貴，就此改宗換族，那麽不免陷入不忠不義之境地，這是為難之處。還望門主大人收回剛才的話，以免在下陷入惶恐為難之境。”
“好！好！說得好！”歐陽門主輕輕地鼓起了掌，看李逸的目光更是興趣盎然。但臉色馬上一變，已經恢複了上位者的威儀，聲音也冷竣起來。
“靖勉，歐護法，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還敢來我雙劍門！”僅此一語，卻不再多言。
“門主大人，靖勉不知何意。”歐陽靖勉顫著聲音裝傻。
“你以為，裝瘋賣傻就過得了關嗎？”歐陽門主的語氣相當地冷厲，話語之中的殺意也是濃鬱到了極致。不過，這聲色俱厲的表現唬不住李逸，要是歐陽門主當真心存殺機的話，恐怕就不會這麽費事了，而是一伺他們進入劍城，就馬上拿下關押或者直接格殺了。
“門主大人，屬下實在不知道罪在何處啊！”歐陽靖勉“撲嗵”一聲又跪拜下去，一臉淒苦表情令人動容。其實這小子也知道到了現在的狀況，歐陽門主多大是嚇唬他的，作出這種行為一則表示忠心，二則也是回應歐陽門主的逼仄氣息，給對方麵子嘛。
“那好，既然你要裝糊塗，那本門主就跟你說個通透。我問你，安副門主是怎麽死的？”
說到正題，歐陽靖勉反而鎮定了，因為這些問題之前都是想過無數遍該如何回答的。
“安副門主隕落在七星宗境內，七星宗固然是難辭其咎。但格殺安副門主之人，絕非七星宗弟子，事情發生後，七星宗也正傾全宗之力著手調查此事，相信不久之後必定會給門主大人一個交待。”若非心知肚明，歐陽靖勉誠懇的語氣幾乎都令李逸也相信他說的是實話了。
“好！就算安副門主和七星宗無關，那麽柳護法和一十七名雙劍門弟子呢？他們也和七星宗無關嗎？”
柳護法這事是最麻煩的，歐陽靖勉隻得一咬牙，辯道：“柳護法確實是為七星宗所殺！但請門主大人聽弟子解釋！”
“還有什麽好解釋的，既然已經承認，靖勉，你也知道我雙劍門的規矩，隻許我們欺負別人，豈容別人欺負我們，何況還是一位護法級別的弟子，而且是當眾格殺，請問七星宗有沒有把我雙劍門放在眼裏？”說到最後，歐陽門主已然動了真怒，逼視歐陽靖勉的目光如同鋒利的刀刃一般。
“門主大人明鑒！”歐陽靖勉一頭大汗淋漓，臉色已經一片死灰：“弟子此次前來宗門，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來向門主大人稟報此事。柳護法確實是七星宗所殺，但，這事說到底，也怪不得七星宗，實在是錯在柳護法。”
“靖勉，出去一趟倒是學會了不少東西嘛，連胳膊肘往後拐都學會了，本門主懷疑，你究竟還是不是我雙劍門的弟子，是不是一個七星宗宗主的名號就哄得你七犖八素，連自己姓什麽都搞不清楚了！幹脆，你也姓艾去吧。”
歐陽靖勉徹底崩潰，再也無法保持清醒的心智，整個身體幾乎癱軟在地上，不住地喃喃道：“門主大人明鑒、門主大人明鑒！”
一旁的李逸也是暗暗心驚，這歐陽靖勉好歹也是鬥尊強者，在歐陽門主的威勢之下，竟然完全無法攝定心神！
歐陽靖勉看樣子是已經廢了，輕咳一聲，李逸隻得開口道：“歐陽門主，既然你認定宗主有罪，又何必多言，直接格殺不就完了麽！”
李逸輕描淡寫的語氣和此時的凝重氛圍極不和諧，那一臉小命就在這裏，你愛咋的就咋滴的表情更令歐陽門主一陣微微的蛋疼。
“你當本門主不敢麽？”半晌，歐陽門主才從牙縫裏擠出這麽一句話。
“歐陽門主，我不得不說，你要殺我們就說明你是豬腦袋！”
語不驚人死不休！
此言一出，蓋頂廣場上一片死樣的寂靜。
恐怕，從小到大，歐陽門主還沒有被人用豬腦袋來形容過自己的睿智的頭腦吧。
“小子，你有種，倒是說說看，本門主如何殺你們就是豬腦袋了？你最好先弄清楚，你的回答要是令本門主不滿意的話，會是什麽後果。”
歐陽門主毫無掩飾的威脅隻是令李逸臉上浮起一絲不屑的笑，從容道：“如果我們宗主認為歐陽門主是一個不辨是非不講道理的人，還會眼巴巴地跑到劍城來送死嗎？”
“伶牙俐齒！哼，以為給本門主戴頂高帽，就能保住你們的小命嗎？”話雖如此，歐陽門主的臉色還是稍稍緩和了一點，轉向麵前兩邊分列的下屬，道：“諸位長老，你們看此事該如何處置？”
“門主大人，七星宗挑釁我雙劍門權威，如果不加以嚴懲的話，那些小宗小門難免以後不會效仿，長此以往，我雙劍門何來六大宗門之威嚴！”
“屬下以為，安副門主和柳護法之事內因複雜，需要查明真相之後再作定奪！”
“真相還不明朗麽？就是歐陽靖勉自己也承認柳護法是七星宗所殺！”
“既然七星宗敢當眾格殺柳護法，想必也有不得已的原因，這正是我們要調查清楚的。”
那些長老開始激烈地爭論起來，雙方聽起來似乎都頗有道理。李逸聽了卻是在心中冷笑不止，其實該怎麽處置，歐陽門主恐怕早有定論，這些長老們的爭辯，多少有演戲的意味。
足足爭吵了有一二十分鍾，歐陽門主這才抬起手來，示意大家安靜。
“諸位長老剛才說言都有幾分道理，七星宗重新立宗也就罷了，隻是一立宗就拿我雙劍門開刀，狼子野心已經昭然若揭，不予嚴懲的話，遲早有一天會爬到我雙劍門頭上拉屎。”話鋒一轉，向歐陽靖勉道：“靖勉，你身為雙劍門弟子，未經本門許可，擅自擔任七星宗宗主一職，原本是罪無可赦。但念在你是我雙劍門弟子的份上，本門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你可以願意把握？”
演了半天的戲，這才是歐陽門主的真實意圖吧，不過神智早已不清的歐陽靖勉哪裏還管得了那麽多，把頭點得如同雞啄米一般：“願意、願意，弟子一千一萬個願意！”
“那好，你還回七星宗，還當那個七星宗主，但你心裏可要弄明白，你是雙劍門的人，一切要以雙劍門的利益為重。我的意思你明白麽？”
“明白，弟子明白！弟子回七星宗以後，馬上解散七星宗！”
“混賬！蠢貨！”
“弟子混賬弟子蠢貨，請門主大人明示！”
歐陽靖勉原本並不蠢，隻是意誌崩潰之後變蠢了，居然蠢到以為自己真的手握實權，有能力解散七星宗！
“隻要你心裏清楚，把自己當雙劍門的人就一切好辦。靖勉，你的這位護法，倒是有些意思啊，殺他本門主還實在有些舍不得，不如這樣吧，此人本門就留下了！”
完全是不容置疑的口吻，仿佛他要留下的是一件東西，而不是一個活物。
“歐陽門主，在下可沒說願意留下！”
“李逸！這可由不得你！”歐陽門主驀然提高了聲音，眼神再度冷厲起來。
“哈哈哈，歐陽門主果然眼力不凡，在下倒實在很想知道，門主大人是如何識破我身份的？”假護法被拆穿，李逸並無半點意外，反倒是有些得意一般。
“李逸，你不會以為我雙劍門當真都是吃幹飯的吧。七星宗的一切，可都在雙劍門的眼皮子底下呢。鬥神大陸來的小子，一出現在神之領域就攪得我雙劍宗雞犬不寧。如果本門主沒有推測錯的話，安副門主也是栽在你的手下吧。”
“門主大人明鑒，不過安副門主之死可怪不得在下，如若在下不殺他的話，在下就得隕落在他手下。請問歐陽門主，如果你碰到這種情況，是願意殺人還是被人殺呢。”
“本門主說過需要你解釋嗎？大可不必了，李逸，你現在還不能死，本門留你還有用處，不過，你可沒有那麽zì yóu了！路長老，把他帶到禁殿去！”
被稱為路長老的一個老者步入隊列，向李逸一揚手，道：“用不著我動手了吧，識趣點的就自己跟上來。”說罷，抬腿就往八寶殿外走。
李逸倒也光棍，甚至還向歐陽門主施了一禮，笑道：“可別忘了好酒好肉，我可是一個吃貨！哈哈哈！”
“放心吧，酒肉我雙劍門還是不缺的！”
“李逸兄弟，你……”失去了李逸這個主心骨，歐陽靖勉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他現在的神智已經恢複了不少，已經能思考問題了。不過這反而令他更痛苦，因為歐陽靖勉發現，現在自己已經夾在七星宗和雙劍門兩大勢力之間無法動彈了。無論是效忠雙劍門還是效忠七星宗，都可能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歐陽兄，你我今日起便是陌路殊途，好好為你的雙劍門效力吧！”言罷大步流星地跟上了路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