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各司處決
“說，是誰指使你的？”
宸俊輕拍著我的手背，從容的麵對金婉凝的注視。
“是賢妃娘娘。”小童重重的磕了個頭，這個答案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驚。
“你胡說，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害我金家的人明明是……”
金相崩潰了，很了這麽久居然隻是被人設計了，這叫他如何甘心？
賢妃娘娘垂首冷笑，大勢已去，她倒顯得平靜多了。
“你將實話道來，本宮不予以加罪。”
“謝太子殿下，小人自幼家貧，兄弟又多，為了生計父母便把小人送進宮當差，希望能謀得那位貴人信賴，讓家裏沾沾光。入宮後小人被分配在內務府當差，每日都是隨著姑姑們打掃一些貴人的庭院，恰巧有一日小人在打掃庭院的時候撿到了一支玉簪子，那玉簪子就是賢妃娘娘的，物歸原主後，娘娘看小人還算機靈就將小人調到身邊使喚。”
“後來，賢妃娘娘套出了小人的家人所在，將他們抓起來威脅小人替她到金相府中當值，接近少爺，並讓他更加的無法無天，目中無人，一直到，將他害死。”
事情明了，原來這一切都是賢妃娘娘布的局，她讓蘇家與金家不合，縱使皇後針對於我，轉而給自己兒子製造機會，必竟那時候是誰娶了我就能得到天下不是嗎？
將鐵牢中的人看了一圈，他們都陷入震驚而保持了沉默，卻不見二皇子的身影。
“賢妃娘娘還有話說嘛？”
話音一落，上前兩個獄卒將她從牢裏帶出來，推搡到我們麵前跪下，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高高在上的她回跪倒在我的腳下。
賢妃挽了挽頭發，抬起一雙寧波晃晃的眼睛，嘴角一揚，有種釋然的意境：“你成長的很快，快到已經能把我扳倒了。”
她的語氣很平靜，就跟宸俊的語氣一樣。我恍然覺醒，好像這裏在座的，隻有他們倆個才是真正適合宮中生活的。
“是啊，自從知道了你是如何教唆皇後陷害本宮母親之後，本宮就覺醒了，能有今天當真是拜你所賜。”
今天的戲我是十足的旁觀者，今日的宮廷內戰居然引出來十餘年前的紛爭，皇宮還真是個可怕的地方，像這種事，應該是越說越多，越算越牽扯不清的吧，踏入皇宮，就好比是陷入泥潭，即使出來了，也會滿身泥濘。
賢妃沒話說了，宸俊對身後的小春子攤開手，將一封聖旨遞到賢妃麵前，她一愣，雙手顫顫巍巍的接過來，打開看了看，雙眼頓時變得渾濁不定。
依宸俊的性格來看，他應該不會放過她吧。
“你服嗎？”
“服。”
“好，來人啊，將犯人帶下去。”聖旨被小春子一把搶過來，兩個獄卒上前，將賢妃架著往外拖，臨進門口，她突然停下來，淚流滿麵的看著我：“宸孝會好好的，是嗎？”
二皇子不在這裏，而她也沒有問起，看來二皇子是活不成了，私通外敵，企圖謀害皇帝，即使天子也無法免罪，如今她能惦記的就隻有早先被她安排到宸俊身邊的四皇子宸孝了。
人之將死，我該說點什麽呢？我自身難保，對於宸孝的安危自然也說不準。
“宸孝會沒事的，你安心的去吧。”宸俊冷冷的說了一句，這一句話在賢妃臉上炸開欣慰的笑容，宛若曇花一現，即將凋零。
“我十六歲進宮，在宮中周旋二十餘年，到頭來卻淪落至此，我無話可說，希望你替我給皇上帶句話，”她緊緊地盯著我，為什麽她會認為我能被信任？
“是我對不住他，但在我心中，他一直都是在第一位的。”
“咣！”大門擋住了她幽怨的目光，我再次被鎮住，想起了以前看到過的一個關於大象的故事。
一頭母象愛上了象王，它們非常恩愛，不久之後就誕下一隻小象，小象異常聰慧，長大後就變成了一隻比他父親更加強壯的大象，象族有個很殘酷的規矩，如果想要成為新的象王，那就必須要將老象王打敗。
於是小象開始挑戰象王，就在小象不敵的時候，母象跳出來，給了象王致命一擊，從此小象成了象王，而母象卻怎麽也忘不了老象王臨死時候哀怨的目光，在丈夫與孩子中，象王認為，她選擇了孩子。
多年以後，人們發現了象王的屍體，但奇怪的是，在他身邊還有一隻象，人們就猜測，他們是戰鬥而死的，學者卻公布出不同的答案，旁邊這隻是守候著象王屍體直至死亡的母象。
皇帝就是象王，賢妃和皇後分別成了母象，這群小象隻有一個能夠成王，所以他們必須要戰鬥，不停的戰鬥，直到最後隻剩下一隻，高高在上，享受著榮華，天下與孤獨。
“帶他們出來。”
大皇子和金婉凝被帶了出來，金婉凝臉上充滿了恐慌，他以為宸俊還是太子，沒有權利下旨處判他們，但現在看來，宸俊就是地獄的閻王，直接掌控著他們的死活。
“放開我，我沒有犯什麽大逆不道的錯，父皇都不曾判我死刑，你憑什麽？”
恐慌之餘，金婉凝大著膽子對宸俊咆哮，後者依然淡定，擺弄著手中的扳指：“沒做什麽大逆不道的事嗎？”
宸俊抬眸，精明犀利的目光盯著金婉凝連連退縮：“就憑你對本宮的不敬，便已是死罪一條。”
“太子殿下贖罪，賤內乃是受驚過度後，心智不明才會衝撞太子，請太子恕罪，金家所有罪名，臣願一並承擔。”
金家所有罪名？我張了張嘴，卻被宸俊在手上一掐：“哦？那你打算如何承擔？”
“金相年歲已大，被搏權之後他就隻是一個孤寡老人了，請太子秉承天子氣度，憐憫廢臣，賜金相歸鄉養老，金家人以後用不可參政，臣願休妻，請賜臣筆墨。”
金婉凝張大嘴巴，滿臉的詫異：“你說什麽？你要休了我？我金家如何對你，你怎麽可以……”
“來人啊，封住她的嘴，取筆墨紙硯。”
金婉凝被架到一邊，堵住嘴巴，金相跪在鐵牢中，嘴裏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麽，一邊哭一邊磕頭，大皇子似乎早已想好了自己的歸宿，提筆飛快寫下休書，扔到金婉凝麵前。
“請太子垂憐，賜臣毒酒。”
募得，金婉凝放棄了掙紮，瞪大的眼睛瞬間擠滿了淚水，她終於明白大皇子為什麽要這麽做了，如果他不死，那金家永遠都握著一個皇子在手，而這個皇子還是曾經的太子，任何一個即將登基的皇帝都不會允許身邊還有這樣的危險存在，所以他必須死，隻有他自願死了，他才有本錢與宸俊談條件，放過金家人，放過他可憐的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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