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７章 殺出重圍（２）
來自前、後，上方的三股氣勁已經封死了他閃避和逃逸的空間。
他隻能硬拚！
反撲！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加上排山倒海般的勁力——小呆轉身向後麵的“毒蜘蛛”杜聖反撲！
“砰！”小呆整個地撞在杜聖身上，強勁的衝撞力裹帶著杜聖退跌兩丈多。
小呆站穩。
杜聖跌倒。
小呆被杜聖的“斷魂絲”纏住脖子，但杜聖還未來得及拉緊，竟被小呆一刀割斷。
小呆站穩之後，想也不想，彈射而出，往前衝掠過來。
鄧海川的劍浪和蓋廣順的勁氣團當然全部襲空。
“放箭！快放箭！”李善忠近乎在嚎叫。
箭羽飄飛，破風銳嘯。
小呆迎著箭羽猛衝，衝勢激起的氣勁把箭羽震得四射。
衝過兩排弓箭手，麵前是如林的長矛槍戟，小呆在刺來的槍戟長矛上跳躍，如同在一根根竹扡子上跳舞。
幾個起縱，衝過如林的長矛槍戟陣勢，踢下一個騎兵，奪馬落荒便逃。
小呆若不迎著那箭羽衝去，會有人衝殺阻截他，他正是將自己置於險地而後生。
色魔沒有下令追殺小呆。
因為這時天已經黑了；追兵必追不上，而殺卻未必殺得了。
小呆騎馬向前奔馳出很遠，不見後麵有人追來，才把速度放慢。
見夜幕降臨，又不知置身何地，便勒住馬，四下觀望。
心中更是一片茫然。
色魔被救回去了，而楚香雪又下落不明。
難道是小王子等人用色魔換去了楚香雪？
可分明聽說小王子等人要帶色魔返回後金國啊！
色魔在小王子等人眼裏重於楚香雪，他們怎肯交換？
小呆東張西望，不知該去向何方。
況且，他已經迷失方向。
他終於跳下馬，牽馬來到一棵小樹旁拴了。
他就在小樹旁坐下來，決定先歇一歇，想一想。
月亮升起來了：中秋又大又圓的月亮。
小呆覺得這月亮像他一樣孤獨。
月圓人散，小呆不由想到了母親。
母親一定會生自己的氣。
金發魔女和江玲也會很傷心的。
他娘的！自己對楚香雪真是走火入魔了。
放著清福不享，卻苦巴巴的來追她。
又想到了大老婆和二老婆，想到了已出生和未出生的孩子。
唉，倘他們知道自己如此亂逃，不定會氣得怎樣呢？
小呆坐在這裏胡思亂想，倦意襲來，倒頭躺下，天當被地當床，睡了。
他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渾身冷嗖嗖的，忙盤坐運功，寒意方除。
又是個大好晴天。
紅彤彤的太陽從東方的地平線上冉冉升起，天地間漸漸的變得溫暖而又明亮起來。
荒野也像是剛剛醒來，那一層淡淡的薄霧已經消失了，展露了綠中帶黃的草色。
小呆起身舒展幾下筋骨，然後解開馬韁，扳鞍認鐙騎上馬。
辨了辨方向，向著西麵催馬馳來。
他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找到楚香雪！
他更不能容忍楚香雪落到小王子手裏。
他要找到色魔率領的大隊騎兵留下的痕跡，一直追蹤到底。
小呆憑著記憶果然又回到了昨天他和色魔手下拚殺的地方，然後他沒往回走，而是繼續往前走。
奔出有二十多裏地，迎麵是一座大山，眾多的馬蹄印就在山前的一片密林前停住。
很顯然色魔帶領那大隊騎兵就是在這裏停住，然後又原路返回的。
小呆望著神秘的大山，他想：
如果小王子等人在這裏用色魔換去了楚香雪，那麽極有可能已藏匿於大山之中了。
山裏不容易留下痕跡，根本無從追蹤。
小呆隻能原路返回。
他突然想到了那個分岔的馬蹄印；既然色魔和他的大隊騎兵已追到這裏；那些分岔離去的馬蹄印又會是誰？
小呆猛催坐騎，又向前疾馳而來。
終於又看到了那分岔向西的馬蹄印。
他決定追蹤一段路再說。
便躍馬拐向西麵追來。
追出約有十幾裏路，這一路馬蹄印又拐而向南。
這路人馬若是小王子一夥返回後金國，就應該往北，怎麽還會往南？
小呆來了興趣，加快了坐騎的速度。
到了傍晚，已疾馳了一天。眼前仍是一望無際的荒原。
馬乏人倦，卻一無所獲。馬也不能快跑了，打著響鼻兒，發出一聲聲的長嘶。
小呆勒住馬，跳下來，撒了泡長尿。
馬去啃吃路旁的半青不黃的草了。
小呆卻餓得肚子直叫。
張目四望，竟連一隻兔子也尋不到。
他逃出來時匆忙，沒有帶食物。
身上隻有兩樣東西；玲瓏刀和化屍粉。
這瓶化屍粉還是**僧神手百戒送給他的。
馬蹄印仍然往南延伸。
小呆又牽了馬，騎上，繼續往南馳來。
走出沒到三裏地，他聽見東邊好像有流水的聲音。
循聲望去，見東邊是一座不太大的山，一條白亮亮的河流正從山前流過。
夕陽的餘暉裏，山水俱被染成暗紅色，看上去壯麗無比。
小呆一撥馬，向河邊馳來。
到河邊，他一躍而下。見河水清澈，便捧水飲了個飽。
那馬也在河邊飲水。
喝飽了水，餓感減弱了些，人也精神了些。
小呆去牽了那已飲完水的馬，離開河邊。
正想騎馬奔回原路，繼續往前追蹤，突然聽見左邊的樹林裏傳出女人的呼救聲。
小呆精神為之一振：總算聽見人聲了！
正好問問這裏是什麽地方。
心念及此，把馬在一棵矮樹上拴了。
身形急掠，兩個起縱便進了樹林。
女人的呼救聲混雜進男人的狂笑：“哈哈！叫吧，你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嘿嘿嘿嘿！便是有人來誰又敢管咱們‘黑風三煞’的閑事！”
小呆循聲掠近，見一塊林中草地上放著兩個黑衣人，而他們麵前有一個黑衣人已經把一個女人剝得像一隻白羊。
真正的四隻白羊正在不遠處發出同情的“羊羊”的叫聲。
小呆身形不停，掠過來一陣風似的把那個正退下褲子想壓向“白羊”的黑衣人一掌震飛，這才站穩身形，向另外兩個黑衣人吼道：“還不快滾！”
兩個黑衣人先是一驚，待看清小呆時便都發出了狂笑。
右邊的虯髯大漢嗆啷一聲拔出了鬼刀頭，怒道：“哪冒出個毛頭小子！
“你可知道我們‘黑風三煞’的厲害！？”
左邊的疤臉壯漢抽出了秋水長劍，冷道：“管我們的閑事，你是死催的！”
小呆冷道：“我不想殺你們……”
“可我們想殺你！”虯髯大漢怒吼一聲，搶步衝上，奔小呆一刀砍下。
小呆向右橫移，一拳把虯髯大漢震飛出三四丈。
虯髯大漢的慘叫聲響徹樹林，而他噴出的血箭已經像雨絲般飄灑下來。
整個人撞斷三棵小樹，落地後自然成了一具死屍。
疤臉壯漢立即駭然色變，後退兩步，一聲驚叫，轉身往樹林外疾掠而去。
如見鬼魅，好像逃慢一步就活不成了。
小呆投目地上的“白羊”，一動不動。
微閉著眼睛，發絲網一樣罩在臉上。
她的胴體並不很白，但卻勻稱而精巧。
墳起的淑乳似乎還未發育到極致，正隨著胸脯的劇烈起伏而顫動。
這是一具少女的胴體，在小呆眼裏比那些美透的成熟的女人嬌軀更有一種奇異的魅力。
顯然她被製了穴道。
小呆先從旁邊撿起少女的衣袍，又到跟前為少女解開穴道——無需知道那個穴道被製，以小呆的深厚內功隻需用手掌輕輕地撫過。
少女“嚶嚀”一聲睜開眼睛，好大好黑好亮的一雙眼睛。
小呆把衣袍扔到少女身上，轉過身道：“快穿上衣服吧。”
他本已把人家看了個夠，這會兒又裝作不敢看的樣子。
心中暗想：小呆呀小呆，你也怎麽變得這樣虛偽。
“啊！”少女在小呆身後發出驚叫。
聽聲音她已恐懼到了極點。
小呆急忙轉身，見少女已經穿上了衣袍，更加楚楚動人。
便問：“你怎麽了？”
少女一指不遠處的兩個黑衣人屍首，顫聲地道：“你……你殺死了他們？”
小呆知道這兩個人都中了自己毒功，肯定活不成了。
便點了點頭，道：“他們不該殺嗎？”
少女竟流下淚來，泣道：“他們該殺，早該殺了……可卻殺不得。
隻因他們是‘黑風幫’的……”
小呆道：“‘黑風幫’很可怕嗎？”
少女道：“你一定不是這附近的……不然你怎會不知道‘黑風幫’？”
小呆道：“這裏是什麽地界？”
少女道：“你還不知道已經來了哪裏？”
小呆打量著少女，見她這張臉由於這對明亮烏黑的大眼睛而變得魅力無窮。
她不很白，嘴唇也不很紅，更不是很胖。
但這鼻子、嘴和臉型配上這對黑寶石般的大眼睛卻恰到好處。
尤其是那大眼睛上的又黑又長又密
的睫毛不住的忽閃著，使她清純中充滿了一種稚氣，讓人感到她的心一定像水晶一樣透明。
小呆肯定她一定超不過十六歲。
小呆終於發現她的衣袍很特別，袖口、衣領和袍邊卻刺繡著些花，工藝精製。這樣的衣袍在中原很少見到。
少女又道：“這裏就是西藏了。”
小呆微微一怔，脫口道：“我怎麽跑西藏來了？”
少女道：“你從哪兒來呀？”
小呆道：“天山……”
少女道：“好在你返回去路不太遠。你快逃吧，‘黑風幫’的人很快就會來找你！
“他們抓住，你會比死還慘一百倍。他們會用馬拖著你在河邊跑，直到把你托得剩骨頭架子。”
小呆道：“既然這裏是西藏，你怎麽會說漢語？”
少女道：“我娘是漢人，而我爹是藏人。我會藏語，也會漢語。
“‘黑風幫’也多是漢人，我們藏民對他們敢怒不敢言。”
小呆見樹林裏漸漸暗了下來，便道：“你不用替我擔心。你快點回家吧。”
少女道：“我……不能回家了……”
咬了下嘴唇，又默默垂下淚來，道：“‘黑風三煞’知道我們的那個村子。
“我回去隻會連累別人……他們會把全村的人都殺光的……你走吧，你走後我就去跳河……”
聲音哽咽，掩麵飲泣，淒楚之狀令人心碎。
小呆豪氣頓生，道：“是我不好，救了你，反倒害了你。
“你……可以帶我回村去，誰來尋仇，我一人承擔！”
少女止住哭泣，道：“可我怎忍心眼看著讓他們把你害死啊！你快逃吧……”
小呆道：“你有沒有親戚家？我送你去躲避些天……”
少女搖頭道：“沒有用的，‘黑風幫’勢力遍西藏，躲到哪兒都逃不過他們的追殺。
“我還怎能連累別人？你還是快逃吧，別管我了。”
說著，便向林外跑去。
小呆急道：“你要去哪裏？”
少女不答，奔跑得更快。
小呆追隨出樹林，見少女直奔向河邊。
嚇了一跳，轉身疾掠，在河邊攔住少女，道：“你真的要跳河？”
少女淒然道：“隻有死了，我才不會受到更慘的折磨；也隻有死了我才不會連累別人……”
小呆歎了口氣，道：“你要是相信我……就先跟著我吧，總比死了好。”
少女一怔，抬眼盯住小呆。半天才道：“你真肯帶我走嗎？”
小呆道：“躲避些天你再回來……”
少女搖頭道：“不，我既然走就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讓人們認為我死了。
“隻有那樣，黑風幫才能繞過我們家和我們全村的人。”
小呆避開目光，投目奔流的河水。
他真很為難：自己追蹤楚香雪尚未見眉目，半路撿了這少女帶在身邊肯定有許多不便和麻煩。
少女似看破了他心思，淒然道：“你要是為難就算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我死都不會怪你的。”
小呆投目少女，展顏一笑，道：“我不為難。我隻想，你跟著我可能會受許多苦……”
少女忙道：“我不怕。我什麽活都能幹……你看見我放的羊了嗎？我從一小就把它們養那麽大……”
小呆道：“那你的羊怎麽辦？”
少女道：“我們可以把它們趕回村邊，它們自己會回家的。”
小呆道：“好吧。咱們走。”
他領著少女返回樹林，用化屍粉把那兩具屍首化沒了，拿了虯髯大漢的鬼頭刀，和少女趕著四隻羊出了樹林。
再找自己的馬卻不見了，猜想準是逃走的那個疤臉漢子騎跑了。
他們趕著羊來到山前的一個小村莊。
少女把羊送進村道上，見四隻羊跑進村去，她又流下淚來。
小呆也不知道怎麽勸慰少女。
知道她要離開自己的家，離開自己的父母定然十分難過。
少女這時擦了擦淚，轉身對小呆道：“走吧。”
小呆領著少女又回到他追蹤的路上。
小呆有些為難了：按說惹了黑風幫，應該立即原路返回進行逃避。
因為越往前走當然越危險。
而小呆又不甘心：這一路馬蹄印是誰留下的？為什麽會奔來西藏？
少女見小呆站在這裏猶豫，便道：“你是不是後悔了？”
小呆笑道：“不是。我們走吧。”
少女見小呆要帶她往南走，慌道：“你還敢往前走？往北走或許有逃走的希望，往前去就是死路一條。”
小呆道：“他們一定會往北追蹤，認為我會逃避。這樣往南走反倒安全些。”
心裏卻說：我才不怕什麽狗屁黑風幫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