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２０章 仗義疏財
傍晚，小雪已停。
小呆跟隨古江山、“邪劍狂刀”及四百多明軍回到寧遠城。
與他們一同前來的有小呆的七輛馬車。
進城後，他們讓四百多士兵回了兵營，便直接來道員府見寧前道袁崇煥。
袁崇煥正和祖大壽等四員副將在院內驗看一字排到的十二尊紅夷大炮。
大炮看去微風凜凜，其形甚巨。
袁崇煥手摸炮身，笑不攏嘴。
小呆、古江山和“邪劍狂刀”領著七輛馬車進了院子，立即吸引了眾人目光。
袁崇煥和四員副將忙迎向古江山和“邪劍狂刀”。
袁崇煥道：“古幫主，梅、鄒兩位少俠，今天奪炮成功，我們守城有望，全賴三位盡力。
三位奇功我們必當重謝！”
未及三人開口，又道：“這些馬車也是繳獲的嗎？”
古江山道：“這些馬車都是小呆帶來的。這位就是小呆公子。他是袁崇煥、袁將軍。”
小呆見袁崇煥英氣逼人，相貌堂堂，心中早生敬意。
遂急忙躬身一揖，道：“拜見袁大將軍！”
古江山又道：“奪炮之戰我們先敗後勝，全仗小呆公子仗義援助！他才是真正的功不可沒。”
袁崇煥眼睛一亮，投目小呆，笑道：“多有怠慢，還望見諒。咱們到屋裏說話吧。”
小呆道：“我還有一個人。”
到這輛八馬四輪華麗馬車跟前，叫出來一位裝束華美、豐姿相貌俱為一流的美女。
領到幾個人麵前介紹道：“她叫黑天鵝，算是我的老婆吧。”
袁崇煥身旁的祖大壽忍不住笑出聲來，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麽算是……”
小呆立即老臉通紅，支吾難言。
黑天鵝發出鶯聲燕語般清脆聲音，莞爾道：“人家本來不肯娶我，是我死乞白賴地非要嫁他。所以他就不情願地算我是他老婆了。”
祖大壽隻能低聲，笑道：“有趣！有趣！”
眾人進屋，在客廳落座。
客廳已點亮明燭。眾人落座之後，有一位雪衣蒙麵麗女給眾人斟茶。
小呆一見這麗女便覺眼熟，目光發直，一時想不起來。
麗女來到小呆跟前，脫口道：“你怎麽來了？”
小呆急的記起，驚道：“白傲雪？你是白傲雪！”
麗女道：“你這麽大聲幹什麽！”
給眾人倒完茶，飄然出了客廳。
袁崇煥投目小呆，笑道：“我聽說過你的名字，也知道你的身世。
“你雖非中國人，卻肯幫助我們，我們十分感激！”
小呆心想：一定是鄒大壽對他說的。
便道：“我也不知道奪炮這件事是幫對了，還是幫錯了……
“我隻是恨小王子奪去了我……未婚妻，所以一氣之下就出手了。
“現在我還真有點後悔了。一是我娘要知道根本氣得半死；二是我未婚妻也怕會遇上麻煩……”
袁崇煥道：“你一直跟隨著他們的運炮車隊？”
小呆道：“我……說來話長了……”
端杯喝了口茶，又道：“我壓根兒沒想到小王子他們是想往回運炮。
“我追蹤他們去了喜馬拉雅山，想救出他們手裏的楚香雪……”
梅劍癡道：“楚香雪不一直在你手裏嗎？”
小呆道：“原來是。等離開沙漠返回中原時，半道兒讓色魔搬官兵給搶去了。
“後來色魔又落到小王子手裏，小王子用色魔換到了楚香雪。
“我就追去了喜馬拉雅山，但小王子在我吃的飯菜裏放進了‘軟骨散’把我軟禁在大藏真仙那兒。
“我逃出來後和她就往回來，在天山附近遇上了小王子等人的運炮車隊和他們等在那兒的士兵會合。
“我發現了那些大炮，就在他們後麵跟下來了。
“我沒想奪炮，一直尋思看看我未婚妻和小王子到底怎麽樣。”
古江山道：“那楚姑娘呢？她不是身係‘歸天琴’之秘嗎？”
小呆道：“楚香雪在小王子他們去喜馬拉雅山時在半道兒就放了，說是讓她返回去找我。”
又喝了口茶，道：“‘歸天琴’已經落到了沙漠魔城幽靈幫手裏了。
“是我們去梅蘭院救人時幽靈幫擄走楚香雪後奪去的。”
投目梅劍癡，道：“梅公子，告訴點事……”
梅劍癡脫口道：“是關於江玲嗎？”
小呆道：“不是。是沙漠裏的那個白發魔女，她已經離開沙漠到中原找你了。
“現在可能已等在武當山上清官……”
梅劍癡道：“你有江玲的消息嗎？”
小呆心裏一陣不舒服，道：“她在我娘跟前……一直纏著給我生個孩子，說她生孩子後心就不會野了……”
梅劍癡挺身而起，氣極色變，道：“你胡說！”
小呆笑道：“她是我老婆，她要給我生孩子天經地義！”
鄒不屈起身過來把梅劍癡摟坐到椅子上，對小呆冷道：“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大哥就少說幾句。”
轉對袁崇煥道：“小呆和劍癡有些誤會。袁將軍和諸位別笑話他們。”
袁崇煥笑笑，道：“少年心性，可以理解。”
投目古江山又道：“古幫主，今天中午我第四次派到關內去救援的人返回來了。
“高第仍然不肯派兵來援，堅持讓我們撤進山海關。而且軍餉物資已停止供應。”
古江山道：“外有強敵，內有昏官，我們處境會更艱難！
“對方丟了大炮，不日就會來攻，我們當早做準備。”
祖大壽道：“軍中存糧不多，城中百姓已斷糧十來天。
“若要死守，必先解決糧食和軍需物資。
“而高等狗官卡住軍餉，逼我們退回山海關，使我們沒錢買糧和購買物資。”
袁崇煥微喟道：“傳令下去，戰時一日三餐，不戰時多日一餐。
“我們決不能撤，身為守將，守士有責，我們當與此城共存亡！”
頓了頓，又道：“明天把城外居民全部遷入城中，城外房舍全部燒毀。
“堅壁清野，固城死守，直至戰剩一兵一卒！”
古江山豪氣衝天道：“俠義道群雄願與袁將軍並肩作戰，拋頭灑血，永不言退！”
小呆突然站起身，道：“袁大將軍，你們要是缺金銀珠寶我可以幫忙。”
袁崇煥一怔，道：“可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小呆道：“怎麽是遠水，庭院的馬車裏就有。我正犯愁把那些金銀珠寶藏哪兒呢！
“既然你們急需就送給你們用吧，省得我保管了。”
小呆說完，眾人半信半疑跟小呆出了屋，來到庭院。
小呆道：“這輛大馬車裏沒有，是我老婆坐的。剩下的馬車裏全是。你們往屋搬吧。”
其餘六輛馬車裏共裝了四十二個大鐵箱。
每個大鐵箱都被搬到了客廳，擺放得滿廳都是。
後幾個擺不下隻好把桌椅挪開。
祖大壽等四員副將忙不迭地打開鐵箱進行驗看。
一箱箱打開，眾人驚喜萬分。
箱內非金即銀，還有珍珠翡翠等珠寶。
箱內光滑四射，滿廳璀燦生輝。
若非知道，還以為置身一座藏寶庫。
袁崇煥對笑嘻嘻的小呆道：“請告訴我們這金銀珠寶的數目，算我們暫借，日後……”
神色一黯，又道：“這麽多……日後恐難歸還。”
小呆道：“誰讓你們還了。你們也是為了保邊為國，我小呆就算盡份心力了！
“再說我也不知道具體數目，稀裏糊塗就拉來了。”
古江山對小呆道：“這麽多金銀珠寶，你得自何處？”
小呆道：“黑風山……”
古江山道：“河南的黑風山？”
黑天鵝道：“是西藏的黑風山。這些都應該算是我的嫁妝。
“沒這些嫁妝人家更不願意娶我了。”
她當然不願讓人知道是小呆從黑風老怪手裏搶來的。
袁崇煥對小呆道：“公子奪炮有功，又有贈銀之德。
“袁某甚至連一頓像樣的酒席也不能款待公子！實在慚愧！”
小呆道：“我聽武大俠和石大俠說過，袁將軍忠肝義膽，鐵骨丹心，心裏早就敬佩。
“換了別人，我真懶得理他。”
袁崇煥道：“袁某有個請求不知公子能否答應？”
小呆道：“你說吧，啥我都答應。”
袁崇煥道：“你可否願意與我結為異姓兄弟？”
小呆一怔，旋即道：“我求之不得！”
一眼看見鄒不屈，又道：“鄒大哥，你可願意與我們一同結拜？”
鄒不屈道：“不知袁將軍……”
袁崇煥揚聲笑道：“最好，最好！”
對門外喊到：“傲雪，拿幾根香來！”
白傲雪就送來檀香。
在眾人幫助下擺放好了香案。
袁崇煥、鄒不屈和小呆跪在香案下遂八拜結交，結為異姓兄弟。
袁崇煥為首，鄒不屈為次，小呆最小。
結拜禮畢，祖大壽等副將帶人已把那些大鐵箱子抬出客廳存放別室。
客廳便擺放上一張餐桌。
袁崇煥、古江山“邪劍狂刀”、小呆和黑天鵝做到桌邊開始吃晚餐。
飯菜甚是簡便：兩個素菜，饅頭和稀粥。
吃喝著，小呆終於忍不住，問袁崇煥道：“大哥，白傲雪怎麽跑來了？
“她娘還以為她失蹤了呢！”
袁崇煥道：“傲雪決意繼承石大俠遺誌，以身報國，守邊殺敵。”
古江山道：“袁將軍已認她為義妹，留在府內。為了不使她上陣殺敵，恐出意外。”
袁崇煥又道：“但我一直勸她回中原去，她就是不聽。”
鄒不屈對小呆道：“三弟，你能留下
和我們並肩作戰嗎？”
小呆道：“那樣也行，但我現在還安不下心來。
“說實話，我……我十分惦記我未婚妻，就是素手仙姑。
“一想到她和小王子在一起我心裏就難受！”
古江山嗬嗬一笑，道：“你身旁已有如此美眷，卻還要……”
黑天鵝截聲笑道：“我不在意！反正我已經是他第五個老婆了。”
鄒不屈對小呆道：“你到底想娶幾個老婆？簡直胡鬧！”
小呆嘻嘻一笑，道：“事出有因……我命該如此。”
門口出現白傲雪，冷道：“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你小呆好像變得越來越有出息了！”
小呆瞥了白傲雪一眼，道：“我已和你義兄結拜為兄弟，以後你得尊敬我點兒。
“你娘對你日夜牽掛，牽腸掛肚，茶飯不思，你有時間應該回去看看她。
“你這樣糟踐自己，石大俠在天有靈也決不會安息。
“守邊殺敵不少你一個，你娘沒了你……”
白傲雪冷道：“看在我義兄麵子上，我讓你說幾句，但絕不能有下次！”
轉身消失在門口。
袁崇煥對小呆道：“傲雪就這性格……”
小呆微笑道：“我還不了解她。”
飯後，古江山帶領“邪劍狂刀”返回軍營了。
小呆和黑天鵝被袁崇煥領到廂房一間雅室，他要在這裏歇息一夜，明天早飯後出城去尋找素手仙姑。
雅室內有兩張單人床，窗前有個桌子，還有洗漱用的盆子。
小呆坐到床邊，黑天鵝為他端進一盆水讓他洗臉洗腳。
他就簡單地洗了，然後歪在**。
黑天鵝又出去換水了。
不經意的，小呆聽到隔壁有什麽聲音。
心生好奇，默運“穿透大法”，用“神眼術”往隔壁瞧去。
隔壁房間和這層差不多，但隻有一張單人床。
**垂著紗帳，窗子上也掛著窗簾。
這時正好見白傲雪推門進來，手裏端個小盆。
她把小盆放到桌上，去閂好了門，然後坐到桌邊，摘下罩麵巾。
明燭下展露了一張絕美的麵容。
小呆的目光已穿透白傲雪的雪衣，看見了那羊脂白玉般豐盈潔潤的處子胴體。
白傲雪開始吃小盆裏的飯菜。
小呆覺得她是這樣孤單寂寞。
“你發啥呆呢？”旁邊響起黑天鵝的驚問。
小呆急忙收功納氣，恢複正常，道：“我正想明天怎麽去找素手仙姑……”
黑天鵝開始洗臉洗腳，道：“你真大方，那些金銀珠寶白送人了……”
小呆嘻嘻一笑，道：“我沒把你白送人就不錯了！能和袁將軍、鄒不屈結拜。
“我舍了啥都值得，這關係到我的武林地位！
頓了頓，又道：“況且錢財身外物，用不了還得費心看管，弄不好還會引來殺身之禍。
“實話告訴你，我四老婆金發魔女在沙漠裏埋藏下不少金銀珠寶，我所以不用擔心以後養活不起你們。”
黑天鵝擦完腳，過來摟住小呆親了一口，笑道：“我才不用靠別人的錢養活……在我坐的那輛馬車裏我已經藏起來三箱，全是世上罕見的奇珍異寶……”
小呆摟住黑天鵝壓在**，笑道：“你這家夥敢背後跟我搗鬼！看我不收拾你！”
黑天鵝膩聲撒嬌道：“那就快點來吧，人家早等不及了！”
這一夜，小呆並未再用“神眼術”你看隔壁的白傲雪。
因為他覺得如此偷看實在是對白傲雪的褻瀆。
次日早晨，吃完早飯，小呆辭別袁崇煥和黑天鵝離開道員府，騎馬出城，往東而來。
他特意換了衣裝，為的是怕素手仙姑和小王子認出他就是蒙麵怪客。
而且還讓黑天鵝把頭發剪短了，在腦後紮成一束。
他穿著一件青衣夾袍，外麵穿了一件狐皮坎肩。
腳下是一雙半新不舊的軟靴。這些衣裝和軟靴都是袁崇煥給他找來的。
在他腰帶上還拴著玲瓏刀，懷裏揣著那瓶化屍粉。
在貼肉的內衣口袋裏藏放著那個包著“東海之妖”七顆牙齒和白玉簪的布包兒。
他沒帶食物，也沒帶銀兩，就這麽稀裏糊塗，看上去吊兒郎當地出城東來。
他根本不像個武林高手，更不像什麽大英雄、大俠，活脫脫是那個村莊裏不務正業的愣小子。
小呆信馬由韁往東行進，心想是趕去錦州或者鬆山。
他聽袁崇煥說了，在錦州和鬆山的城外都駐紮著後金國大軍。
他猜想小王子和素手仙姑等人肯定會逃回那裏去。
騎在馬上，小呆心裏灰灰的打不起精神。
在寧遠城裏他很風光，但想到自己破壞了小王子運炮大事，必然也連累了素手仙姑，後果也許不妙。
他更不知道素手仙姑會不會跟他離開小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