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２３章 青樓脫險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正坐在椅子上打盹的小呆被樓下的吵鬧聲驚醒了。
他留意傾聽，不由大驚。
樓下闖進來後金國的軍士正吵嚷著要進行搜查逃犯。
他急忙把素手仙姑放到了床下藏好，脫去外衣，然後臥到**。
心想必是自己殺韃子皇帝的事漏了。
他現在仍未恢複，自知帶著素手仙姑難以連夜逃走。
而舉城大搜索，城門牆處防衛必定更嚴。
剛躺到**，就有人來用力拍門。
小呆急忙起身到門前裝出打哈欠的聲音問了一聲，打開了門。
門外是店夥和三四個手裏提刀的軍士。
店夥解釋說是來搜查逃犯的。
兩個軍士探頭往屋子裏掃了幾眼，搖搖頭離開，又到別的房間去搜查了。
小呆閂好門，驚得心頭還在狂跳。他鎮靜一下，又重新穿好衣服。
他把素手仙姑又從床下抱出放到**。
盡管她仍在昏迷著，可他覺得讓她躺在床下也是委屈了她。
門外還吵鬧不休。
小呆看著昏迷不醒的素手仙姑急得直搓手。
這客棧並不安全，說不定還會有人來搜查。
他想出去請回一個郎中給素手仙姑看看到底中了什麽迷香，可否能用解藥弄醒。
又想到自己離去，萬一有人闖進，她就危險了。
正犯愁間，忽然想到了翠芳樓的那個妓女翠芳。
何不帶素手仙姑到翠芳樓躲避？
等過了風頭，救醒了她再想辦法逃出城去！
心念及此，便到窗前向外張望，見還有幾個軍士在晃動。
等所有的軍士都離開客棧之後，小呆又打起精神，背好素手仙姑，然後從窗子跳出，穿房躍背，飛掠向翠芳樓。
跳到翠芳樓的房頂，小呆用“神眼術”透視望下去，各雅室情景盡收眼底：
全是些**的場麵，若在平時小呆一定會飽飽眼福，此刻他卻無心長看，找到了翠芳的雅室。
見翠芳獨自一人歪在**，手裏拿著一錠黃金，呆呆的出神。
小呆想都沒想，施展“隱身術”飄落進室內。
翠芳抬眼看見小呆，慌得急忙下床，跪地磕了個頭，恭聲道：“小女拜見仙駕！”
小呆也沒聽清楚什麽“仙駕”、“尊駕”還是“大駕”，忙道：“我救了個人，官兵正在追查，想來你這暫避一時。”
翠芳就起身幫著小呆把素手仙姑放到**躺好，還把自己的繡被蓋在素手仙姑身上。
見素手仙姑戴著麵巾，仍在昏迷不醒，她問小呆道：“這位姑娘是受了傷還是中了毒？”
小呆坐到椅子上調息片刻，答道：“中了毒。我是從皇宮裏把她救出來的。不會連累你吧？”
翠芳給小呆遞上一杯香茶，莞爾笑道：“連累了人家也願意。能與仙駕結識自是小女福氣啊！”
小呆喝了口茶，這才聽得明白，道：“什麽仙駕，我又不是神仙……”
翠芳道：“可你來無影，去無蹤，又那麽……”
想到床笫間事，臉便紅了，“凡人怎有那本領呢！”
小呆被她讚美，心中受用，正想摟住親幾下，又覺不妥。
萬一素手仙姑忽然醒轉看見，自己豈非在她眼裏跌價兒。
苦忍住了，又道：“你這兒可還安全吧？”
翠芳道：“我這屋子沒我同意誰都不敢進來。”
小呆脫口道：“你今晚倒清靜……”
翠芳脈脈情深地看了小呆一眼，低下頭道：“自從結實了仙駕，小女心中再容不得別人。正思念著仙駕，仙駕就從天而降，莫非仙駕已知道小女的心事？”
小呆道：“我真的不是神仙，別叫我仙駕。神仙有幾個逛青樓的！”
翠芳喜道：“不是神仙那就更好了！”
小呆道：“你要是方便，不好要來一桌酒菜咱們吃喝。等明天我出去找個郎中給她看看。”
翠芳正求之不得，就喊來龜奴吩咐下去了。
小呆去床前落下紗帳，見素手仙姑仍是不醒，好像在熟睡一般。
酒菜端進雅室，小呆和翠芳就在桌邊對飲。
翠芳媚眼入絲，道：“莫非這是在夢裏嗎？”
小呆道：“是夢就好了。”
翠芳道：“你不是神仙也是神通廣大的大俠。翠芳能有福氣知道您的俠名嗎？
“翠芳一定對此守口如瓶。”
小呆道：“大俠也愛女人，這不是丟人的事。況且我也不是大俠。我叫小呆。”
翠芳喜道：“我聽說過你……以前有兩三個武林豪客說中原有個叫小呆的，少年英雄，在‘神州大擂’和‘賽花大會’上都有上佳表現。
“是豔後的兒子，為人風流神勇，最得美女佳人愛慕……他們果然沒有說錯啊！”
小呆不由飄飄然起來：想不到在關外也有人提起我的大名。禁不住咧嘴一笑，道：
“盛名之下，其實難符。我沒有他們說的那麽好……”
心中又想：自己真不賴，受胡周胡大詩人影響關鍵時刻也能整出兩句文詞兒。
翠芳又忙著敬酒，笑道：“翠芳得遇相公實是三生有幸，相公若是神仙，我自知難以追隨。
“但相公是世間英雄，翠芳願……追隨相公，為相公端茶倒水，鋪床疊被。還望相公不要嫌棄翠芳。”
小呆喝下一杯酒，道：“你追隨我有什麽好，我沒家沒業，沒房子沒地還沒錢。
“到處浪跡，經凶曆險，說不定啥時候就沒命……”
翠芳莊容道：“翠芳心意已決，相公不依，翠芳就從樓上跳下去。”
小呆慌道：“千萬別跳，你願意跟我就跟我。吃了苦頭自然可再回來。”
翠芳喜不自勝，喝下一杯酒，撲的吹滅了明燭，過來撲到小呆懷裏摟住小呆脖子，撒嬌道：“千苦萬苦，翠芳都認了！”
噴著酒香的櫻唇封住了小呆的嘴。
蜜吻纏綿一陣兒，小呆忍著適可而止。
他仍怕素手仙姑醒來看見，就抱著翠芳惹火嬌軀放到**，讓她睡了。
翠芳睡時還要推著他的手，他就坐到床邊，讓她握了。
心想：她倒會撒嬌！
天光大亮，翠芳和小呆醒來，卻見素手仙姑仍然未醒。
小呆想去找郎中，翠芳說他不便出門，就吩咐龜奴去了。
龜奴不多時就找來一個留山羊胡子的郎中。
郎中似乎和翠芳熟識。
翠芳就讓郎中為素手仙姑把脈診斷。
郎中把脈之後告訴翠芳道：“此女並沒有中毒，也未得病。她分明是在熟睡。”
打發走郎中，小呆從屏風後閃出，道：“這倒奇怪了！”
翠芳道：“這郎中是全城最好的，人稱‘賽華佗’。他與我很熟悉，不會撒謊。”
小呆坐到椅子上，歎道：“那就等她睡醒吧。反正現在風聲正緊。”
翠芳笑道：“她沒中毒，也沒得病，你也應該放心了。快洗洗臉，我再叫一桌酒菜來。”
有翠芳陪著吃喝，小呆是不寂寞，但素手仙姑老是不醒也讓他犯愁。
如此過了兩日，素手仙姑依然昏睡不醒。
小呆開始尋思帶著素手仙姑出城返回寧遠，不能老這麽等下去，應該再尋名醫診斷。
這天晚上和翠芳一說，翠芳也同意，並說她可以準備車馬。
兩個人正飲酒說話時，忽然聽見老鴇的喊聲，讓翠芳出門迎接貴客，好像是說什麽貝勒爺到了。
翠芳聞言立即慌亂失措，道：“糟了！”
小呆道：“我可以帶她就走……”
腳步聲已響在門外，傳進一個清朗的聲音道：“她不舒服，我不怪她！”
有人已經在推門。
小呆閃到屏風後，示意翠芳去開門。
翠芳戰戰兢兢去開了門，對門外一位錦衣少年賠笑道：“翠芳拜見貝勒爺。”
說著襝衽施禮。
錦衣少年走進來，反身把門閂上，笑道：“聽說你前兩日還看過郎中，怎麽了？”
看見酒菜微微一怔。
翠芳支吾道：“是心情不好，睡不著覺。”
錦衣少年坐到桌邊，道：“那也不能喝悶酒啊！我本來一回城就想來看你，可這幾天偏是事多。來，讓我抱抱。”
小呆在屏風後用“神眼術”打量這位錦衣少年，認出正是在皇宮見過的那個多爾袞。
翠芳囁嚅道：“貝勒爺恕罪，翠芳這兩天身子不幹淨……貝勒爺能不能改天再來？”
多爾袞笑道：“哈哈！你流血我幹你豈不更來勁兒！”
起身猛的抽劍，直刺向屏風後的小呆，喝道：“給我滾出來！”
小呆閃過劍鋒，一推屏風撞向多爾袞，隨之衝上，彈出幾縷指風，透過屏風製住了多爾袞穴道。
屏風已經破碎，露出木然不動的多爾袞。
小呆上前撿起多爾袞的長劍抵在多爾袞胸前，冷道：“我認識你！就是你和那個皇太極把這位姑娘害得昏迷不醒的！”
用劍一挑**紗帳，露出了**的素手仙姑。
多爾袞神色一凜，道：“出你救了她？”
小呆又收劍放下紗帳，道：“知道了何必再問！你告訴我讓她中的是什麽毒，我就不殺你。”
多爾袞冷笑道：“樓下還有我帶來的人，你殺我也逃不出去。”
小呆道：“這裏比皇宮怎麽樣？在皇宮我逃得出去，在這兒我也可以逃出去！”
多爾袞道：“你逃了這賤人怎麽辦！她是你的相好，你就忍心丟下她？
“哈哈！在皇宮你是帶一個人，現在你要帶走兩個人！”
小呆冷道：“我殺了你可以用化屍粉把你化掉！你聽說過化屍粉吧？
“等你的手下來尋你，這位姑娘當然可以說你已經走了。”
說著掏出化屍粉瓶晃了晃，又道：“這就是化屍粉！”
多爾袞臉上掠過一絲驚懼，道：“你答應不殺我，我就告訴你實話。”
小呆道：“說吧。我可以不殺你。”
多爾袞道：“她中的不是毒，是迷香……”
小呆截聲道：“別騙我！中迷香她早該醒了！我也用水噴過臉……”
多爾袞道：“她中的是‘色香迷’。你這麽有本事應該知道‘色香迷’……”
小呆道：“我知道還問你！”
多爾袞道：“中‘色香迷’的女人如果是處女，必須有男人與之**才能蘇醒。
“如果不是處女，也得兩天之後才能蘇醒。
“她到現在還不蘇醒，一定是處女。你自己就可以把她弄醒過來……”
“啪！”小呆給多爾袞一個嘴巴，道：“你敢耍我？！”
多爾袞道：“藥閻王就是這麽說
的！這‘色香迷’就是他製造出來的。”
小呆一怔，道：“藥閻王還沒死？”
小呆隨李烈剛出道江湖時就喝藥閻王遭遇過。
藥閻王為了奪取藥王、毒王和神醫合著的《還童寶典》用毒控製住了他們。
後來藥閻王擔心色魔殺他滅口，離開他住的地方，突然在江湖銷聲匿跡了。
聽到藥閻王的名字，小呆仍心有餘悸。
他知道杜毒尊、藥仙神醫、藥王和毒王相繼仙逝之後，現今江湖也隻有藥閻王獨尊。
他研製出的毒藥迷藥，別人根本解不了。
多爾袞道：“藥閻王現在就隱居長白山。
“你如果不想自己把她弄醒，就去找藥閻王，也許他另外有辦法。”
頓了頓，又道：“我們也不想讓她永遠昏迷不醒……”
小呆想了想，道：“那我們就去一趟長白山。假如你騙我，我回來就殺了你！”
翠芳急道：“你真是死心眼兒，她……”
她想說“他既然是你的紅顏知己，你何不與她歡愛使她醒來，何苦跑一趟長白山”，但小呆神色莊重，又咽下了這句話。
小呆對多爾袞道：“還得麻煩你幫我們弄輛馬車，再送我們連夜出城！”
多爾袞道：“那你得解開我的穴道啊！”
小呆轉對翠芳道：“你去樓下告訴他帶來的人，就說他急需一輛馬車。”
翠芳應了一聲，穿好外衣，開門走出去了。
不多時，翠芳返回，開始收拾東西。
多爾袞見了，冷道：“你也想隨他們逃走？”
翠芳看也不看他，道：“哪個女人願意在這地方呆一輩子！”
小呆知道這回想不帶翠芳走都不行了。
馬車找來之後，小呆背好素手仙姑，用劍挾持著多爾袞，帶著背個大包袱的翠芳下樓，出了妓院，坐進了馬車。
老鴇見翠芳和多爾袞在一起，又有小呆也不敢問，任由他們上車。
多爾袞的人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聽多爾袞讓他們等在妓院，也不敢亂動。
馬車便奔來東側門。
車門小呆已經把素手仙姑放下躺好。
仍然用劍逼著多爾袞。
馬車到了東側門，多爾袞從車裏探出頭，說了一句“我有急事出城”，守城軍士怎敢不從，急忙打開城門，放出馬車。
馬車一路疾馳奔出三十多裏，小呆終於讓車夫停住馬車。
把多爾袞推下馬車，道：“你要是敢帶兵追殺我們，我一定殺了你！”
多爾袞微感體內不適，道：“我好像中毒了，你太不仗義！”
小呆心想也有可能，自己雖是用指風點穴，但難免毒功侵入他身體。便道：
“你伸過一隻手，我把毒給你吸出來！”
遂為多爾袞吸淨毒功。
馬車又上路，在點點星光下，馳向遠方的夜色之中。
多爾袞向遠去的馬車望了一眼，冷冷一笑，轉身飛掠回城。
回到皇宮時已是半夜，多爾袞直闖皇太極寢室。
皇太極在睡夢中被叫醒，侍者稟報說多爾袞有要事求見。
他起床穿上衣服，來到外屋，讓侍者領進來多爾袞。
皇太極已經坐到椅子上，打了個哈欠，道：“什麽事啊？”
他說的是滿語。
多爾袞坐到桌邊先喝了口涼茶，道：“我知道是誰救走那美妞兒的了！”
他也說滿語。
皇太極道：“誰？在哪裏？”
多爾袞道：“那小子把人救走藏到了翠芳樓。我聽到人報告就帶人去搜查。
“誰知翠芳那賤人是那小子同夥，我被他們暗算擒住。
“那小子逼問那美妞兒中的是什麽毒，為何至今不醒。
“我據實說了，他們就逼我要來馬車送他們出城，趕奔長白山找藥閻王去了。”
皇太極道：“你的意思是立即帶人馬隨後追殺？”
多爾袞道：“那小子太厲害，大隊人馬追殺恐怕給他溜走……”
皇太極道：“說的是，在宮內那麽多衛士圍困下他還是逃了。
“況且他想到咱們會派人馬追殺必然先躲藏起來，我們絕不能放過他！”
皇太極思忖道：“我不想瞞你，我已問過太醫，父皇不是傷重身亡……”
多爾袞一驚，道：“怎麽？！”
皇太極道：“太醫說父皇的喉結已被擊碎，是外力所傷。
“我猜就是那小子幹的！他必然會一種奇奧的來去無影的身法！”
多爾袞恨道：“殺父之仇不可不報！”
皇太極道：“此事隻限你我知道，傳出別人會恥笑我們防守疏漏。
“我已經用毒藥把那個太醫毒死了。外麵隻知道父皇是傷重而亡。”
頓了頓，又道：“所以，不管花費多大代價，一定殺了那小子！”
多爾袞咬牙切齒，卻又眼中噙淚，道：“八阿哥，你把殺那小子的事交給我吧！”
皇太極道：“我正有此意。你速派人飛馬傳報長白山的‘毒君’，讓他找到藥閻王定下殺那小子計策。
“隻說那小子是咱們死敵。另外你親自去殺手樓找滅絕先生，想這單生意交給他。
“如果拿來那小子腦袋，錢數讓他說；如果失敗了，讓他把腦袋給咱們送來！”
多爾袞起身道：“我這就去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