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父子之間
第三十章 父子之間
完顏耀良一直以為，是自己父親政治上的對頭造成了這一切，原來，真正令他家破人亡的，正是他父親一直效忠的對像！
或許突然知道真相的原因，完顏耀良在瞬間變得成熟了，他開始能理解月陌塵所說的話了。
月陌塵口中指的“他”，想必就是薑聖手，他從望月城中認出了薑聖手，所以才會那般驚喜。
而結合起前麵跟後麵的對話，他相信月陌塵是找到了更大的突破點，但這突破點在哪，他卻依舊未能弄明白。
而這時，月陌塵則自己給出了答案：“真正的方子源，就是南宮末中，而那一直被眾人認為是方子源的自殺者，才是梵聖大帝四世最小的兒子！”
“什麽？”三人同時驚呼道。
“少主，你意思是，方子源跟南宮末中被調換了？”
“嗯！”月陌塵重重了點了一點頭，這一動作將他心中的篤定顯露無遺。
“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完顏耀良還沉浸於驚詫之中，喃喃地問道。
“野心。”
月陌塵淡淡道，繼續開口說著：“事情的經過應該是這樣的，方明鶴雖然攀上了薑聖手這一棵大樹，但依舊不甘於當一個小官，於是，便利用薑聖手，將自己的兒子跟大帝的兒子調換了，企圖憑此謀得更好的地位。”
“如果方子源與南宮末中出生的日子差不多，憑著薑聖手在宮廷之中的定位，要做到這一點並不難，薑聖手雖然是大帝的紅人，但在朝政上從來不多加幹涉，當年父親對他都甚是尊重，但想不到看似忠良的他，竟然是如此陰險之人。”
完顏耀良一臉惡相，他此時對所有與皇室之人，都沒有好感。
月陌塵則開口道：“未必如此，按薑聖手的表現看來，他事先並不知情，很可能是在事後才發現這一事實，但木已成舟，他不可能將這事實講出去，因為那樣子的話，他女兒的一家，甚至連他自己，都會因此丟命。”
“這也是為什麽，他對假的方子源為什麽這般疼愛。”
三人一聽，便是明白過來，為什麽薑聖手會以一人之力，給假的方子源舉行如此浩大的葬禮，那是因為他本就知道，“方子源”真正的身份是皇子，他要給“方子源”他本來應該有的待遇。
“不管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他真的忠於皇室，他能這樣做，也證明了他良心未泯。”劉大勇一臉唏噓地感歎道。
“可是，這跟我們現在要辦的事情有什麽關係？”
月陌塵聞言一笑，開口道：“本來是沒有多少關係，但南宮末中的出現，代表著皇室的加入，這件事變得更加困難，而我們知道了這一點，即使不能保證完勝，但起碼也是在麵對以南宮末中為代表的皇室時，占據著主動。”
“原來這樣。。。”沙非岩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先前叫你們留意陽無天的行蹤，有什麽結果嗎？”
。。。。。。
與此同時，城主府內。
方明鶴一臉尊敬地看著坐在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上的年輕人，臉上掛著獻媚的笑容，但心下卻是百感交集。
“事情準備得怎麽樣？”年輕人淡淡問道，眼睛卻沒有看向旁在自己麵前的方明鶴，反倒是四處張望，天花、地板、牆柱、燈飾都在他的眼中一一印過，除了方明鶴。
方明鶴見此，心下更酸：“一切都準備好了，今天早上已經派出了人，往大平原去頒令，應該三天之內就能將所有無關人等全數疏散。”
“應該？”
年輕人的瞳孔一縮，劍眉一皺，終於是將目光定格在方明鶴的身上，不知為何，他對這個長相跟自己有點相似的手下甚是反感。
“你跟我南宮家的人講‘應該’？你可知道我們家族是如何打下如此龐大的帝國？難道就是憑一個‘應該’？”
方明鶴聞言，臉色一變，心下卻更是苦澀：南宮家，南宮家。。。好一個南宮家！
但他卻是有苦不能言，隻得一臉恭敬道：“主人，下官以性命擔保，三天內必定將萬源大平原上所有無關人等驅逐！”
“哼！這還差不多！”
年輕人冷哼一聲，但眉宇卻已經鬆開，再度回到滿臉倨傲的狀態：“方鶴明啊方鶴明，你可要記住了，你這是在為我們南宮家做事，在為我南宮末中做事，你要是出了什麽差錯，別說你了，就算殺你全家，也彌補不了我的損失啊！”
“殺我全家？你知不知道，你雖然戴著南宮家的帽子！但卻是我的兒子！殺我全家，你這逆子試試看？你連自己都殺了嗎？”方明鶴滿心悲涼地想著，但卻不敢將這話說出來。
即使是心中有千言萬語，即使是悲憤已經超出了自己承受範圍，方明鶴也隻能選擇妥協！
因為他知道，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隻有一個人，那就是他方明鶴自己！
所以他隻得獨自一人去承受這一切的惡果，即使是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毫不留情地說要殺掉自己一家，他也隻能將這種悲苦往自己的肚子裏吞。
不僅如此，還要在吞掉之後，必須裝出一副很甜的樣子。
這個世界上，最悲劇的事情莫過於此了吧？方明鶴在心底想著，隻有他自己清楚，在哪些時候，他有多麽地想，衝動地，不顧一切地將事實的真相告訴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告訴他，自己才是他的親生父親，告訴他，他並非生來便是南宮末中，他隻是方子源。
然而，理智卻告訴他，他不能這樣做，因為他了解眼前這個年輕人，他了解對方為了權勢可以不擇手段的性格，因為這正是繼承於方明鶴他自己！
當初就是因為他自己的不擇手段，才會有今天的這一幕出現，如果，自己將一切說出來，那麽他方明鶴唯一的下場並非是與年輕人相認，而是會被後者滅口！
這一切，他都了解，所以，即使他心中有多麽渴望對方能叫自己一聲父親，也不能暴露出來！
嘴巴動了動，方明鶴最終還是沒有說一句話，臉上再次露出一片恭敬之色，隻是，沒有人看到，他的雙拳，一直緊緊握著。
離方明鶴不遠的位置，一名白發滄滄的老者，自始到終一言不發，這時也不忍是發出了一聲悠長的悲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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